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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全他们还真从膳堂里找到了茶叶,而且这茶叶还真是用来烧汤的。虽然加工工艺上与后世有不小的差距,不过好歹是茶叶,总比没有强。
张全几乎把能找到的茶叶都收罗过来,回去的路上宋海还特意向他们介绍了茶叶,原来这茶是巴蜀进贡的贡品,膳堂主要用来做汤,一般还要加入人参、枸杞等其它材料,张全与李仲元算是长见识了,以前还真没听说过茶叶是用来烧汤的。
晚上,张全和李仲元合住在一个屋子里,整个甲观也就他们两个人。没用适合的茶具,张全就用一个大罐子泡了一罐茶,再倒出来慢慢喝。李仲元首先关心的是住的条件,其它都还不错,可就是家具太少,床是两张,还有几个屏风,除此之外就是几个架子和几个放东西的箱子,其它什么都没有了。
李仲元和张全一人坐在一张床边开始聊起了天。
“张全”李仲元叫了张全一声。
“没大没小,叫全哥。”张全很不满意。
“可你怎么看都比我小啊?”李仲元嘟囔了一句。
张全轻轻地放下茶罐,走到李仲元床前,笑眯眯地问他:“谁大谁小要不要试试?”
“别!”李仲元知道他要动手了,打起来自己肯定不是对手“全哥,您老回床休息,千万别累着。”
张全满意了,回到自己床上。
“全哥,你说我们来到这应该先做些什么?”
“明天我先要找一个茶壶,替代品也行。”张全又抱起他的茶罐。
“我倒是想先把家具弄齐了,现在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张全抿了一口茶,长叹一声:“唉真象是在做梦,本来这时候我应该坐在监控器前面,现在却回到了古代。没有电视,没有广播,没有烟,连茶和酒都不正宗。”
“是啊,”李仲元自言自语的说“就象在做梦,真不知道以后还会怎么样。”
这一夜,两个人都没有睡好,他们都在考虑自己的以后。
第二天一早,两人起来后先进行了晨练,张全跑了步打了拳,李仲元陪他跑完步后则做了一套广播体操,然后他们吃了早饭,找到了宋海。一打听才知道刘据天不亮就去晋见皇帝了,于是两人先让宋海找个木匠,宋海满口答应,他们则要了些钱上街购物去了。
再说刘据,他一夜都没睡好,满脑袋想的都是应当如何面对自己的父皇,他忘不了父皇从小对他的疼爱,也忘不了自己的父皇是如何任由宵小逼死了自己,他应该如何与父皇相处?应该说这时的父皇对他还是疼爱有加的,可之后的发展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们父子两人在许多问题上都有争论,从对外用兵,到国内百姓的生计,他的父皇总觉得他缺少勇气,过于仁慈。
还有父皇身边的许多人,刘据了解他们的真实面目,那当他面对一张张虚伪的面孔时,自己能不能适应?刘据不知道。而且刘据知道许多人的命运,但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管,又如何去管。难道他还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边的人被冤死?刘据不敢想。
今天天没亮他就起来了,吃了点东西就赶往长乐宫的临华殿,回来十多天了,他尽量少出门,也不与外人接触,可今天不行,逢十逢五是群臣朝见的日子,而他的父皇让他每月的十五、三十两天也要参加,主要是站在一旁学习如何处理朝政。
当刘据来到临华殿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人在殿外等候了,这是惯例,一般官职越小的来得越早,不过也不是所有的朝庭大员都要来,一般每个主要部门来一两个负责人,一来看看本部门有没有需要皇上协调其他部门统一解决的问题,二来对在朝会上做出的决定从本部门的角度进行评定,为皇帝的决定提供参考意见。
太子的待遇当然与一般大臣不同,不用站在殿外等。刘据在偏殿休息了一下,没一会他的父皇汉武帝刘彻也到了偏殿,刘据连忙起身跪迎:“儿臣刘据参见父皇。”
刘彻摆摆手,示意他起来:“是据儿啊,几天没见了,这几天都在忙些什么?”刘彻近几日一直忙着求仙,也没机会见见自己的儿子。
“回父皇,儿臣这几天在研究兵法。”
“噢!兵法?没想到朕的据儿也转性了,尽然研究起兵法来。”刘彻很意外,自己这个儿子一向不喜武力,没想到现在也会去看兵书。
“是的,太傅告诉孩儿,武不能治国,但没有武却肯定治不了国。”刘据口中的太傅是指现在的御史大夫石庆。
“好!好!好!”刘彻连说了三个好“有时间父皇要看看你到底会了多少东西。”说完,刘彻就走进了正殿。
刘据答应了一声,也跟了进去。
刘彻坐定之后,自有太监宣众大臣上殿,大家三呼万岁之后都跪坐两旁,刘据也跪坐在刘彻的下首。
待大家坐定之后,刘彻先说了话:“前几日五利将军告诉我,准备去东海寻仙,五利将军,你自己和大家说说。”
栾大急忙起身,先施一礼,然后又向大家拱了拱手:“每年春末夏初,常有仙人出没于东海一带。因此在下想替陛下去东海走一趟,希望能请回神仙。”
刘据暗想:什么求仙,全是鬼话,还不是你在长安呆的时间长了,闷了,想出去散散心,用后世的话说,就是公费旅游。不过听完栾大的话,群臣倒是一片歌功颂德之声,不管信不信神仙的都拍两下马屁。刘彻见大家都没意见,十分高兴,责令少府为栾大准备求仙所需的一切物品。
接着,不断有大臣汇报了上林、乐府等一些情况,这些都只是让大家听听,最多皇上叮嘱几句要注意进度、质量之类的废话。最后丞相赵周上前:“启奏陛下,南越国主赵婴齐新丧,长子赵兴继位,按照两国之间的过去的商议,我朝需派人前去加封。”
刘彻心中一动,问赵周:“派何人出使为好?”
“陛下,为臣觉得谏议大夫终军可当此任。”
“终军?”刘彻想了一下“可是前年说服匈奴小王率众来降的终军?”
“陛下好记性,正是此人。”赵周也不放过任何一个奉承的机会。
“我记得当年他才二十岁,嗯,是个人才,就让他去吧。”
“臣遵旨。”赵周说完,退了回去。
朝会结束之后,刘彻照例问刘据:“你对今天的几件事有什么看法。”
刘据想了想,说:“儿臣以为终大夫出使南越,可能是个机会。”
“噢?什么机会?你倒是说说。”刘彻发现自己的这个儿子好象突然长大了,不再是过去那个什么也不懂的,满嘴仁义道德的小毛孩了。
“是,”刘据施了一礼接着说:“南越自秦末立国以来已近百年,国力大不如前,现在新王赵兴继位,而他的丞相吕嘉是三朝元老,又与他不和,随时有被夺位的危险,况且他的母亲樛太后本是中原人氏,一心想归故里,所以儿臣以为这正是我大汉收回南越的大好机会。”
听了儿子的解释,刘彻笑了:“呵呵,好!好!据儿年纪轻轻,没想到有如此见地,恐怕刚才朝堂上也没几个人能看透的。”
“谢父皇夸奖!”
“你有好几天没给你母后问安了吧,快去见见你的母后,有时间就多陪她说说话。”
“是。”刘据答应了一声,转身退出偏殿,直到出了偏门,他才出了口气,不过他依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向椒房殿走去。望着儿子的背影,刘彻轻轻地点点头,露出欣慰的笑容。武帝本就尊崇儒术,几任太子太傅都是出自儒家,不过多年以来,他这个儿子很少有让他称心的地方,满嘴的仁义。也正是这个原因,让他看到了儒家学说的局限性,所以他一直没有限制其它各家的发展,他的几任重臣都并非出自儒家,主父偃以纵横家起家,汲黯、司马谈以黄老学说起家,即使是老丞相公孙弘在精通儒家的同时,又通晓法家的学说。今天儿子的意见非常符合他的心意,甚至于比自己预期的更好,看来多看兵书还是有点用的,刘彻也在考虑,是不是应该给儿子找一个将军做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