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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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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蝶下定决心要说服乔恩跟她**。

    这些日子左思右想,她就是猜不透乔恩为什么要订下这三个月的合约?

    第一个月,他们从仇敌变为朋友。

    她努力告诉自己,只要能与他朝夕相伴就该满足。但打电话给小比那晚之后,乔恩表现出对小比莫名的嫉妒和对她出奇的独占欲,她心底又升起小小的希望。

    第二个月,他们的关系介于朋友与情人之间。

    总有那么一段距离跨不过去,因为他们都有秘密。

    他瞒着她当年离开的理由;她也瞒着他多年爱着他的事实。她想要永远,而他只要三个月;他因为寂寞而需要她,她则因为爱他而寂寞。

    今晚过后,他们只剩下一个月而已。

    她害怕时间流逝,想要多抓住一些什么,填补她的不满足。

    她要他们成为真正的情人,她希望拥有更多十年前那个温柔的午后,她渴望乔恩对她**,抚摸着她、亲吻着地,让她以男女最亲密的方式接近他、拥有他。

    披上睡袍,她俏俏走向乔恩的房门口,心跳像锣鼓声一样震得她无法思考。

    敲门过后到乔恩开门的这段时间,仿佛经历了一世纪。

    "睡不着?"

    她点头,没有勇气开口。

    "想要我陪你聊聊吗?"

    她摇头,无法启齿。

    乔恩沉默了一阵,"喝咖啡有效吗?"

    她摇头再摇头,然后突然冲到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以非常低微的声音说:"乔恩,我想跟你**。"

    他像雕像般动也不动,不回答她,甚至轻轻将她推开。

    羞愧的感觉令蓝蝶浑身的血液似乎都集中在自己的脸上,她甚至没有勇气抬眼看他拒绝的样子,她是自取其辱,他不是已经暗示过她只当她是朋友

    只想要立刻消失在他眼前,她转过身冲向自己的房间,脚步因为太过急切而踉跄。

    天啊!她做了什么?被他拒绝之后,她还有脸出现在他眼前吗?

    来不及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她发现自己整个人往前扑去,她闭上眼睛等待自己在乔恩面前跌跤,反正也不可能更丢脸了。

    但当她睁开眼睛时,她发现自己并没有跌在长毛地毯上,而是跌进乔恩的胸膛。原来在这一瞬间,乔恩扑向她,以自己的身体承接她的堕落。

    她手忙脚乱地想由他怀里爬起,但她的努力都成为徒劳,因为他像要将她揉进体内一般,双手紧箍着她。

    "放开我!放我走!"她的双手仍奋力地想要分开他们紧密接触的躯体。

    "你别这样!"乔恩想要制止她的激动和歇斯底里,于是施力将她的双手固定在两侧。

    不!她不要听乔恩的同情和抱歉,她受不了这个!

    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她必须躲到房间里,把自己埋在棉被里一辈子。

    手既失去自由,她不假思索地拚命扭动身体,想要摆脱乔恩的怀抱。却不知她激烈的肢体动作使她柔软的躯体摩擦挤弄着他坚硬的身躯,像放火一样立刻让他原本浮动的**熊熊燃烧。

    乔恩被这种折磨引出了长长的呻吟,吓坏了蓝蝶,她立刻联想到他的腿!蓝蝶停下动作,焦急地问:"乔乔恩?你是不是摔到腿了?很痛是不是?"

    他睁开眼睛,表情奇特地望着她。

    怎么办?她伤害了乔恩!这个想法令她活然欲泣,"我我去拿医药箱来——"

    话还没说完,他双手用力将她举起,一个转身她已经在他身下,仰视若他暗蓝的双眼,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胡言乱语。

    "你赶紧让我看看你的腿,如果需要看医生的话,我会——"

    他俯身吻住她所有的话。

    这显然不是一个安慰的吻,他猛烈地在她微张的小嘴内掠夺,舌与舌的碰撞、缠绕下,细细的低吟声由她的喉咙逸出,她无法思索乔恩为何拒绝了她又如此缠绵地与她深吻?纤细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环上他的颈背,向他索求更多的甜蜜。

    她柔软且臣服地躺在他身下,双眼迷离地任他吻着、**着,淡淡的体香刺激着他的神经,所有的理智疾速褪去,他停不下来。

    "安琪"乔恩低唤,如同十年前那个黄昏午后。

    听到他的呼唤,蓝蝶睁开朦咙的双眼,深色的眼瞳中盛满浓浓的**,他忍住再度深吻她的冲动,"再告诉我一次你要和我**。"

    "乔恩"她颤颤地开口,记起方才被拒绝的难受。

    "再告诉我一次。"他坚持地说。

    "我想与你**。"她低语,闭上眼睛不敢看他的表情。

    "我是谁?"

    "乔恩。"

    他必须确认此刻的他不是替代品,她要的是真正的他。

    "我们到我房间去。"他在她耳畔低声说道。

    仿佛被催眠了,蓝蝶任他牵着走进房内,房间里昏暗一片,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洒进,于是在朦胧的月色里,他们为彼此卸除衣物。

    此刻言语已是多余。

    她含羞带怯地注视着两人赤luo相对的身躯,他顽长健壮的曲线她虽已在过去千百张的底片中复习千遍,但都不如此刻眼前真实的他来得美丽,让她忍不住想要抚摸碰触。

    情不自禁地,蓝蝶听从自己的心意,以手勾画出他的肌肉线条,着迷地看着他的身躯。

    那轻微如丝的抚摸令他疯狂,乔恩倏地伸手攫住她,与她同时跌躺在柔软的床上。

    空气里流动着汹涌的**,他再也无法压抑地放任自己为所欲为。她的柔软丰盈、她的轻声喘息都令他如脱缰的猛兽,他的唇和手离不开她丝缎般的肌肤,相触的感受点燃了燎原的欲火。

    "安琪,喊我的名字。"他的双手紧扣住她的。

    "乔恩,求你。"她无助地望着他,眼底全是因他而起的渴求。

    在重要的一刻,她轻唤着他的名字。

    最初的不适很快在他的诱惑撩拨之下消褪,她如花瓣绽放地迎接他所有的浓情蜜意。

    这一夜,他不再遥不可及,反而以不可思议的热情销魂、以睽违已久的浓情蜜意珍爱她,与她云雨缠绵、与她肌肤相亲。

    她紧紧攀附着他,毫无预期地被他制造的狂潮卷进欢爱的漩涡,她呻吟、轻喊,全都在他怀里。

    直至深夜,急促的喘息声才终于徐缓下来。

    她与他交缠躺卧在彼此怀中。

    "乔恩刚刚好美。"蓝蝶以不可思议的口吻赞叹着。

    "你喜欢?"他侧身凝视她。

    她点头,脸颊还布满方才欢爱留下的红晕。

    他不说话,只以手指轻轻刮着她的脸颊若有所思。

    "你的腿还痛吗?"她这才想起刚刚的事,语气担心。

    "现在才想起来,嫌晚了吧?"他取笑着。

    "乔恩!"她轻嗔,"告诉我还痛不痛?"

    "痛的只有这里,你刚刚已经治好了。"他拉起她的手按住他的欲望之源。

    她惊呼着,立刻收回自己的手,"别顽皮了!"

    他微笑,"累吗?"

    "还好。"但已忍不住想要闭上沉重的眼睑。

    "睡吧。"

    "可是"她还有好多话想对他说。

    "还有明天呢!"他的手在她身后顺着脊椎轻轻滑下。

    还有明天!她笑了,困极的她终于握着他的手沉沉睡去。

    看着她含笑的睡容,乔恩却失眠了。

    他原本是要拒绝她的,因为这一次,他没有把握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十年前他满心伤痛地离开西雅图,那段受尽煎熬的日子,他只有将所有的心思投注在永无休止的练习上,才总算能心如止水的过日子。而十年后,连溜冰舞台都失去的他已经没有力量再阻挡最初的迷恋,她对他的吸引力不减反增,他就像飞蛾扑火一般享受她愿意提供的短暂温柔。

    他猛烈与自己对抗,不愿让她再度夺去他的心。禁止自己与她亲密接触,就是怕与她**的回忆会烙印在他心上,让他根本没有独活的勇气。

    看着身旁沉睡的她,他明白这一次,他比十年前更加无可救药。

    在房门外,他好不容易集中所有的意志力,才推开主动投怀送抱的她。

    可是看到她如梦似幻的黑眼睛突然涌上泪水、红润的脸颊瞬间转为死白,那么短短的时间里,她的伤心悲痛都明白地显现在脸上。

    然后她转身跑开,来不及阻止自己,他就已经追上前去。

    他无法抗拒。

    月光中的她,长发如黑缎、肌肤如雪,娇柔的身躯传递着维那斯的诱惑,那含情脉脉的目光,令他情生意动无法自己,想得到她的渴望令他心痛。

    然后他就只能放纵自己沉沦在她无言的恳求与邀请之中。

    此刻月光中她的睡脸柔美安详,他忍不住再次低头轻吻。

    这夜,他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她,直到疲困的累意终于征服了他。

    ?

    蓝蝶开着跟晓光暂时借用的小march,跟乔恩一同来到中山北路这家着名的婚纱礼服店。晓光昨晚打电话约她陪她试穿婚纱,她又不想放下乔恩独自外出,因此跟晓光商量她会与乔恩一起赴约。

    "你跟你继母认识很久了吗?"乔恩坐在驾驶座旁,身材高大的他令march的车厢有如玩具车般窄小。

    台北的交通状况紊乱,蓝蝶异常小心地掌握方向盘。"是啊,晓光已经当我爸爸的秘书好多年了。"

    "奉子成婚?"那天看到的小孩让他自然有这样的联想。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诚实地说,"弟弟和我两人跟爸爸不太亲近,我们长年住在美国,爸爸很少来看我们;倒是晓光比较会替人设想,总记得在我们生日或者年节的时候帮爸爸选礼物给我们。"

    "你有弟弟?"乔恩很惊讶,从来没听她提起过。

    "是啊!我们是双胞胎,从小相依为命,感情非常亲密。"她和乔恩似乎非常熟悉对方但又如此陌生,连她有弟弟他都是今天才晓得,她有些感叹。

    "那他怎么没回来参加婚礼?"他觉得奇怪。

    "蓝"她差点说出弟弟的名字,临时想到乔恩可能会将蓝谷与跟她传绯闻的"谷"联想在一起,她急忙改口,"我弟弟工作忙碌无法抽空回来,其实,他跟我爸爸一向处不好。"

    "他的脾气跟你爸爸差不多?"

    "嗯。"

    "难怪。"那日蓝既涛难看的神情他印象探刻,好像在怪他抢了他女儿似的。

    "对不起,你别在意。"蓝蝶朝他歉意地一笑,"爸爸对人都是这样的,倒是看了他那天对晓光的殷勤体贴,才让我大吃一惊呢!"

    提到蓝蝶的父亲,让他想起他自己的父亲,只因为他无法再继续溜冰就收回了对他所有的感情,他紧紧皱眉。

    见他沉默不语,蓝蝶柔声问道:"怎么了?"

    以为他不回答,但半晌之后,乔恩却突然开口了,"我只是想起我爸爸。"

    乔恩的爸爸?久远以前那个慌乱的黄昏场景蓦然涌至心头,她勉强压下自己的不舒服情绪问道:"他最近好吗?""我不知道。"他非常冷漠地回答,目光转向窗外。

    他的反应令她不解,只见他的侧影像是一道冰冷的墙将她排拒在外,为了开车安全,她只能跟着沉默。这时刚好看见晓光站在约好的地点等他们,于是停好车,双双走向正朝他们招手的晓光。

    寒暄一阵,他们来到台北知名的婚纱设计工作室,只见美丽高挑、显然是负责人的凌丽立刻殷勤招待他们三人。

    "晓光,今天蓝总经理怎么没陪你来?"凌丽跟晓光是多年的朋友,一见到她便热络地打起招呼来。

    "他今天临时有会要开,我只好找有品味的军师陪我看看。"晓光笑着说。

    "他不怕你不小心花了他大笔的钞票?"凌丽开着玩笑,眼睛自然望向陪着晓光进来的男女,"这两位是"

    她的眼光不由自主地在乔恩脸上多停留了几秒,从他们一进来,她就非常注意这位黑发蓝眼的外国人,那副英俊却冷漠的脸孔,简直就像杂志里走出来的男模特儿,酷得让人忘了呼吸。

    连店内其他的小姐都不由自主地朝重里望过来,偌大的工作室中顿时弥漫着女**慕的暧昧气氛,全因为这位难得一见的超级帅哥。

    晓光眨眨眼睛,以宣布秘密的语气说:"这位是既涛的女儿蓝蝶,男士则是蓝蝶的男朋友。"

    "女儿?!不可能!晓光,你别闹了!"

    凌丽看着气质出众的蓝蝶,怎么看也不认为她是企业钜子蓝既涛的女儿,蓝既涛看来顶多也只有四十岁,怎么可能有年纪这么大的女儿?!

    "我可没骗你喔!蓝蝶长年住在美国,是个摄影师,或许还能帮我的婚纱照出点子呢!"晓光笑着揽了蓝蝶一下。

    凌丽看着蓝蝶但笑不语,表情半信半疑的。

    蓝蝶怕乔恩无聊,于是将他们的对话一一翻译。

    由于乔恩是室内所有女性目光的焦点,于是坐在他身旁的蓝蝶自然成为所有女性同胞打量较劲的对象。毕竟看来柔美娇弱的蓝蝶并非让人惊艳的佳丽,能捕获这么出色的男伴,很难教人不羡慕。

    不过众人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对情侣组合出来的画面的确令人赏心悦目。

    如此登对的男女,连造型设计名师都忍不住惊叹,那种凝视中传递的深情,正是她这些日子寻寻觅觅遍寻不获的佳侣示范!她突然有了灵感。

    "晓光,我先打个岔你别介意。"她跟晓光是多年的朋友了,所以她不怕得罪客人,大胆地说出自己的点子,"蓝蝶,我能不能邀请你和男朋友当我们工作室这一季的平面模特儿?"

    "什么?!"蓝蝶太惊讶了,今天不是来为晓光选婚纱的吗?

    "我觉得你们这一对外型太出色了,女的温柔妩媚,男的潇洒英俊,我最近一直在找适合的模特儿但是都遇不上,你们可不可以考虑一下呢?"

    晓光听了凌丽的提议,连自己的事也忘了,兴奋地对蓝蝶说:"蓝蝶,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呢!有免费的婚纱照片可拿,又能大赚一笔,你跟乔恩这么相爱,留个纪念很不错的!"

    蓝蝶听了脸一红,他们都看出她对乔恩迷恋的眼光了吗?

    晓光的说法让她心动,自己是摄影师,依她的审美观,并不特别喜爱风格华丽的婚纱摄影,但是能和乔恩拍婚纱照,能够留下乔恩与她相爱的幻影,她心动了。

    "他们对你说了些什么?"乔恩见所有的人都盯着脸红的蓝蝶看,不由得开口问道。

    "乔恩,凌丽小姐刚刚邀请你和安琪担任这家工作室的婚纱照模特儿,这不是个非常棒的点子吗?"兴奋的晓光主动为蓝蝶翻译,毕竟她过去也是蓝既涛的专属外文秘书,日常对话当然游刃有余。

    乔恩听了只是挑起浓密的眉毛,无言地询问蓝蝶。

    "就如晓光所说,"蓝蝶望着乔恩深邃的蓝眼睛,想到他对于她的拍摄作品表现出这么强烈的排斥感,连询问他意见的勇气也没了。"我会拒绝他们的。"她连忙说出。

    让她当他的新娘。

    这个想法令乔恩产生一股莫名的渴望。

    "你想答应他们吗?"他温柔地问。

    他的语调和软化的五官,让其他女人看得目不转睛,能被这样深情的眼睛注视,该有多么幸福呢?好几个女人心里这样想着。

    蓝蝶的目光梭巡着他的脸庞,想在其中找寻任何可能不悦的讯息

    "你愿意吗?"她小心翼翼地开口。

    所有的人都等着乔恩的回答。

    他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缓缓说出:"只要你是我的新娘。"

    ?

    乔恩虽然答应拍照,但却严格限定只能配合三个工作天,多一个钟头也不行,无论凌丽如何说服他。

    因为他希望与蓝蝶享受两人的安静世界,不愿意有太多的外来因素干扰。

    所有的工作人员因此忙翻了,蓝蝶的新娘造型二十余款,全由凌丽负责设计呈现,包括服装、化妆、配饰、发型等等,凌丽抓住了蓝蝶本身特有的优雅气韵,以淡雅筒单的造型衬托她,乔恩始终在一旁看着她百样的变化。

    "无聊吗?"趁着他们为她整理发型的时候,蓝蝶轻声问他。

    "反正只有三天。"他微笑。

    乔恩几乎不需要多加打扮,他的体格样貌实在上相,那深刻五官中流露的淡淡忧郁和深情,连摄影师都看得眼睛发直。这个模特儿实在是梦幻人选啊,他真佩服凌丽大姐竟然能找得到这样出色登对的佳偶。

    他几乎可以预见这次的婚纱平面广告将会震撼台湾婚纱摄影界。

    忙碌的三天终于过去,乔恩拒绝与所有工作人员庆功狂欢。

    "凌姐,很抱歉。"蓝蝶真诚地说,她不想违背乔恩的心意。

    "没关系啦,那你们小两口自己去庆祝就好,到时候我再把酬劳和相片托晓光交给你。"

    凌丽发现这位超级帅哥除了蓝蝶之外,对所有的人都视而不见,她真羡慕蓝蝶能遇见这样专情的男子。

    蓝蝶并未察觉凌丽妒羡的眼神,牵着乔恩的手与众人道别。

    "肚子饿了吗?腿累不累?"站在红砖道上,她温柔地问。

    "想吃你做的菜。"终于又能独占她,乔恩紧搂住她的腰。

    "那我们去超级市场买些菜,我做饭给你吃。"她笑着说。

    蓝蝶这些日子总是亲自下厨为两人做饭,刚开始为他料理简单的台湾家常小菜还怕他会吃不惯;没想到他第一次尝试就爱上了。

    回到两人的小窝,她正要准备晚餐,却被他突如其来的热吻偷袭而浑然忘我,高大健硕的他紧紧将她揉在怀中,似乎怕她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感染了他的急切,她专心一意地回应他的渴求。

    她的眼里只有他烧灼着痛楚的眼睛,蓝色的火焰一路烙烫到她心上,她舍不得他痛啊!彼不得飞蛾扑火只有燃烧殆尽的命运,她迎向他的拥抱。

    他的**猛烈狂野,仿佛害怕她下一瞬间就会在他怀里消失,她只能紧紧地、紧紧地抱着他,恐惧若不慎放开手,他就要走进她梦中冰凉的荒原。

    今夜无月,连星光都不见,房内一片漆黑,她伸手打开灯光微弱的抬灯,给**后体温渐降的两人丝微光亮与温暖,也借此看清楚他的神情。

    不能忍受与她须臾的分离,乔恩伸手捞回她柔软的身子,失去她的体温令他空虚。

    "只是开个灯而已。"她轻声说。

    他咕哝不清的回答。

    "乔恩,这两天你怎么了?腿伤又复发了吗?"她猜不出他明显情绪低落的原因。

    "没有。"他简单地回了一句。

    "那"蓝蝶努力思索他心情恶劣的线索,莫非"你想回西雅图是不是?"

    "没这回事。"他口气不佳,事实是他痛恨西雅图,那代表他未来一个人生活的孤单凄凉。

    他根本不愿意告诉她问题是什么,即使已经肌肤相亲,到他敞开心房却仍有好长的距离,她一阵难过。

    "你会是个很漂亮的新娘。"他突然开口说了前后不搭的句子。

    却是别人的新娘。

    "你的新郎扮相也很英俊啊,我就看到那些小姐眼睛根本离不开你。"她温柔地说,手指轻画着他好看却情郁的五官。

    可惜这一切都是假的,他将头深埋在她柔软的颈后,呼吸着她淡淡的体香平抚分离将至的恐慌。

    "我读去弄些晚餐,你一定饿了吧?"蓝蝶轻轻推开他,却被他搂得更紧。

    "我不想吃。"他闷闷地说,像个闹脾气的孩子。

    "那怎么行?你要吃得营养均衡却才恢复得快。"然后再度走进溜冰场,这是她最衷心的盼望。

    "我这只脚已经废了,别管它。"乔恩的语调灰心烦躁。

    "谁说的!"她轻抚着他柔软的黑塞,"我还等着你在溜冰场上再一次大显身手呢!"

    "你不必再安慰我,更不要自欺欺人了!我这只废掉的脚能正常走路就已经是奇迹,说什么复出体坛驰骋冰舞界,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我有自知之明,你最好也跟我一样早日死了这条心,免得对我失望难过。"他激动地推开她坐在床沿,背对着她继续冷冷地说:"从前那个在你照片中旋转飞跃的冰王子已经死了,你如果不能认清的话,我现在就告诉你,省得你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他受不了继续猜测她还愿意停留在他身边多久,他能绑住她的时间也只有三个月,然后呢?她会离开回到她那个东方恋人身旁吗?就像爸爸和所有曾经喜爱他的人一样,知道他丧失了王子的光芒之后,全都掉头离去。

    够了!他不要再惊疑恐慌,就让她明白真相吧!

    对他没有期望,就不会对他失望。

    盯着窗外深沉的夜色,乔恩背脊挺直,动也不动。

    无声地,蓝蝶由身后轻轻环往他的腰,脸颊、身体全贴着他。他感到她环抱的双手力道愈来愈强,柔软的身躯像个微弱却持久的火炉,烘热保存着他的体温。

    胸前是冬夜的寒冷拉扯着他,身后是她无助的拥抱紧锁着他不放,前面是永恒的地狱,后面是短暂的天堂,他被命运卡在这里,上前退后都由不得他选择。

    她突然放开了他,他仍旧维持原来的姿势无动于衷。

    温暖的睡袍轻轻包裹住他,她踝着长毛地毯赤脚站在他眼前,锁住他的目光,然后缓缓靠着他受过伤的左腿跪地而坐,仍旧仰头凝视面无表情的他。

    彼此目光交缠,视线之外,她纤细修长的手指却自有意志地抚上他总是刻意隐藏的左腿。

    即使只是轻轻的触摸,他却仿佛被火烫到一般,宽大的手掌立刻抓住她。

    "不!"他沙哑地说。

    "为什么?"她的声音轻到不能再轻。

    "不。"他坚持,手掌的力道握得她发痛。

    蓝蝶垂下眼睫,不再与他四目相缠,他以为她放弃了与他争辩,下一刻她柔软的唇却绕过他的大掌,轻柔地沿着他受伤的小腿曲线留下无数细碎的吻。

    "安琪!"乔恩又惊又怒。

    "它是你的一部分,乔恩。"她再度抬眼,望着他泄漏太多情绪的深蓝色眼睛,"你总是在黑暗里跟我**,即使是拥抱也总是刻意不让我碰触你的左脚,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他找不到言语反驳,她说的都是事实,他的腿伤是他的羞耻,在完美的她眼前,他拚命遮掩。

    "这些我都知道,我知道你讨厌自己受伤的脚。"她低喃,并开始轻轻抚摸他因为开刀留下的长疤痕。"我不是在安慰你,也不想要自欺欺人,乔恩,我真的相信你可以再次站在溜冰舞台上的。"

    "为什么?"他的声音颤抖。

    为什么其他人都放弃了他,只有她还坚持?

    因为我不能眼看着你自我放逐在死寂的冰湖里。

    因为在你的冰舞中,我可以看到你平日隐藏的深情和温柔。

    因为我相信你。

    因为我爱你。

    她差点脱口而出。

    "因为我想再看一次你的'月光奏呜曲'。"她最后选择这个理由,她最喜欢他跳这一支舞。

    "傻瓜,那是不可能的!"乔恩闭上双眼。

    "可能的、可能的、可能的"她连声低喊。

    她的泪温热地沿着他的伤疤滑下,最后消失在地毯上。

    "安琪"他被撼动了。

    这泪是为他而流,连他都不曾为自己落泪。

    泪一滴一滴流进他心底,冰冻的世界因为泪水的温度产生裂隙。

    他拉起蓝蝶因哭泣而抽搐的身躯,无限珍惜地搂拥在怀中。

    "乔恩,答应我,你会再跳一支美丽的月光曲给我看。"她将脸深埋在他胸前。

    他不语,只是捧起她的脸将她的泪一一吮干。

    为他流泪的眼睛,仿佛黑珍珠浸yin在月光之中,美丽得让他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