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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其他客人,陶若回去和王夫人说话,王夫人看她今日忙了一天,时候也不找了,便提出离开,陶若假意挽留了几句,带着她去给司马夫人辞行,王夫人又和司马夫人说了几句,让陶若亲自送王夫人出去。
出了主院,王夫人拉着陶若的手欲言又止,半响才说“若娘啊,姨母有个不情之请。”
“姨母若是有什么事若娘能帮上的,定然不会不帮忙的。”陶若心里打起小鼓,觉得能让她向自己开口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王夫人见她如此爽快,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说“姨母这些年没白疼你。”
陶若暗想从来没疼过何曾的疼爱,再说了,那些年的那一点恩情,在把她和恒之表哥拆开时已经消失殆尽了,陶若想当初她是想杀了自己的吧。
都是她自己带着福气,入了司马玦的眼,否则她现在已经在钱家了。对于她说这些让人发笑的话,她是不置可否的,就当自己听了一个笑话而已。
“姨母说笑了。”她淡淡了回了一句。
王夫人说“若娘是有福气的人,姨母想从你手上拿一件,明昭的肚兜回去,你看如何?”
陶若不是无知的人,很多人盼着儿子孙子,都会去有福气的人家讨孩子的贴身衣服,说是沾沾喜气。
她没想到王夫人居然对她开口,倒是令人意外得很,脑筋一转,想来是为了给恒之表哥求的,虽然她心中已经没了他,毕竟是执念了多年的人,他们的悲剧并不是他不好,而是他们之间横着太多束缚。
如今自己过得好了,看他过得凄惨总是觉得心酸的,心里虽然不大愿意,还是希望能够祝福王恒之。
她点点头,让乳母回去包一件明昭的肚兜给王夫人带回去。王夫人瞧她不计前嫌的模样,心里越发的愧疚,暗想自己当年似乎做错了。
可现在也不能挽回了,一切的一切,中的因就要吞下这个果,只希望以后府上能够太平安宁就够了。
乳母很快拿了明昭的肚兜过来,给了王夫人,王夫人叮嘱她好好照顾孩子,在陶若的目送下上了马车。
马车一走,她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乳母瞧着她疲累的模样连忙扶着她回去“少夫人回去好好休息,今日事情太多了,少夫人可是累坏了。”
陶若点点头,在乳母的搀扶下回了主屋,司马玦不知道去哪儿了,她看了两个熟睡的儿子,叮嘱了两位奶娘,回了自己的主屋,脱了身上的外裙倒头就睡着了。
她睡下不多久司马玦回来,询问乳母“少夫人回来了吗?”
乳母恭敬的回答“少夫人刚睡下,今日似乎累坏了,恐怕下午要多睡一会儿。”
司马玦点点头进了里间,瞧着沉睡的人心疼不已,好在明日可以让她好好休养,让她怀着孩子应付客人,可真是让她吃苦了。
司马玦心疼她为孩子劳累,想着生下这个孩子问问大夫有什么方子可以让她不用经历生子劳累,他们这一房有明昭,明昕就够了,若是肚子里的是个女儿,那就更好了。
抚了抚她的脸,小心翼翼的给她掖好被子,这才转身出去,他也累了,便去书房休息一下。
司马夫人休息了一会,半个下午之后让人把大少夫人叫到跟前,大少夫人知道今日的事情她娘很不满意,请罪道“娘,是媳妇没用,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媳妇以前也没做过,才会失了分寸。”她撇清关系,谁第一次做这些事情都会有错处的,毕竟还是生手,肯定比不上她。
司马夫人本想说她几句,听她这样一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免得她说以前是自己抓着权利,不给她学习的机会,不是能力问题,而是手生而已。
见司马夫人不语,大少夫人又赔罪说“娘,媳妇下次会努力学习的,一定不会再出现乱子,媳妇知道这次的事情没办好,还请娘责罚。”
“好了,你也累了,今日的事情总算没惹出大事让人发现,不然司马家可丢不起这个脸,再说了,你也已经努力了,厨房的事情还是你继续管着吧,多留意一些,别让下人们毛躁坏了事情。”
大少夫人点头“媳妇知道了,媳妇一定尽心尽力的去做,不再给娘添麻烦。”
司马夫人不想听这些有的没的,摆摆手示意她回去,她也累了,不想多说,能不能成事看以后的调教吧,若是实在不行,她也只能培养其他的人了。
毕竟司马家家大业大,又是安国候府,若是被她掌管得胡七八糟,用不了几年就败落了,她可不想成为司马家的罪人,再说,祖制是祖上订的,人是活的,总要变通一下。
王夫人回了王家,谢清霞便迫不及待的过去问安,她身子好得很,只不想去添堵而已,看着她风光无限,儿子绕溪。自己则去丢人现眼,被人指点,她才不愿意去祝福了,巴不得那个陶若一辈子不幸福。
王夫人看了谢清霞一眼,端着茶喝了一口,看了柳月一眼,柳月会意,掏出从陶若那个讨来的肚兜给她,说“这是特地让陶若给的,你压在床下吧!”
“娘,这样的话你也相信?”谢清霞,看了看红艳艳的小孩肚兜,皱眉,她才不稀罕那个贱人的福气,她能有什么福气,有的也只是贱气而已。
再说了她也不是小孩,孩子可不是说来就来的,两人不同房,就是压下十个肚兜,她把床睡穿了,也怀不上孩子。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司马夫人说“只要你端庄娴雅一点,识大体一点,恒之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王夫人无力的劝阻。
谢清霞点点头,接过红肚兜都觉得烫手“娘放心,媳妇明白了。不会再和赵姨娘置气了!”
“那就好!”王夫人松了口气,让她回去休息,她刚坐了马车,中午在安国候府也只是休息了一会儿,这会儿觉得累了。
谢清霞出了主院就黑着一张脸,抓着手中的肚兜恨不得撕烂了,碍于离主院近,人多眼杂,她便回了恒园。
目光瞟了一眼在花园浇花的赵氏,谢清霞扭着身子过去“赵姨娘真是好兴致,日头这样高,也不怕把花给淹死了。”
“少夫人说笑了,这花可不是有些愚蠢的东西,看不懂眼色。”赵氏轻笑了一下,把葫芦瓢交给婢女,转身朝她福了福。
赵氏虽然不好对付,在礼节上,不管她说什么都是要做到的,这也是为什么别人都说她知书达礼,而看中礼节上。当初王夫人也是看中她这个礼字,瞧着她进退有礼,举止有礼,知书达礼,想来是个好脾气的人。
谁知道……她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不过现在人已经纳进门了,没什么过错也不好平白把她给送出去,好歹她也是官家小姐,就算不顾着她的面子,也得顾着她娘家的面子。
“赵姨娘这张嘴还是这么不讨喜,过几日是十五,相公会在主屋用饭,赵姨娘好生浇花吧,别晚上吃不下饭。”谢清霞故意气她。
赵氏也不傻,笑道“初一十五大家都在花厅用饭,少夫人不也是在花厅,似乎没什么偏爱的意思,再说了,大公子不是最喜欢初一十五睡书房吗?少夫人还是吩咐人把书房收拾一下,让大公子晚上睡得舒服吧!”
初一十五本是睡在正室屋子里的日子,每到这两日,王恒之都会睡在书房,其他时候大多也是,只是偶尔才会去赵氏的屋子里睡上一两日。
这是在府上秘而不宣的事情,谁不知道他们的大公子不喜大少夫人,让她过得跟守活寡似的,私下指指点点,当成笑话来说。要不是碍于是兴国侯府的小姐,又是王夫人的亲外甥女,有王夫人护着,她早就被口水淹死了。
赵氏刚进门被她欺负了快一个月,后来摸着府上的事情,知道了不少府上的事情,对谢清霞也不客气了,两人唇舌相讥,明嘲暗讽,私下较量那是经常的事情。
再说谢清霞又是不肯吃亏,又是自尊心强等人,打了赵氏几次,赵氏被打乖了,反正王夫人也不会说什么。她在大人她也会对着来,才不会怕她呢。
这会儿她的话伤了谢清霞,扬手就要打人,赵氏早有防备,抢过婢女手中的葫芦瓢,一瓢水泼过去,谢清霞愣住了,看着赵氏冷笑回去,她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想着今日王夫人的交代,她决定这段时间安分一点,等她得了相公的疼爱再好好教训那个不要脸的小蹄子,看她还敢如何。
谢清霞回去索性沐浴洗发,出来时身上轻松了不小,瞧着雪霁整理着那个红肚兜,皱眉道“烧了,看着就让人生气。”
雪霁迟疑了一下“可这是夫人……。”
“让你烧了就烧了,哪来那么多话?难道主子都指使不了你了?”雪霁不敢多嘴,拿着肚兜匆匆离开,去了厨房一把烧了,正好柳月看见她丢进去,皱了皱眉端着点心回了主院。
柳月说“夫人,奴婢方才在厨房看见雪霁烧东西,红色的,像极了今日从表小姐那儿讨来的肚兜。”
“真的?”王夫人诧异,瞪眼看向柳月。
柳月知道没管住自己的嘴,撇清道“夫人息怒,奴婢也不敢确定,毕竟看得不仔细,夫人不要听信奴婢的话,奴婢这是胡言乱语的。”
“哼,别忙着隐藏,清霞那个性子我是知道的,没想到她这么不识好歹,我腆着老脸给她求来东西,她不但不领情还烧了,可真是看中我这个婆婆。当初是被猪油蒙了眼,才会坚持让她入门,现在好了。恒之是被她毁了。”
王夫人气得全身发抖,柳月见状好言好语的安抚“夫人切莫生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得,大公子还年轻,以后总会有孩子的,再说这个赵姨娘还挺得公子欢心的,等赵姨娘怀了孩子,府上就有了喜气了。”
“但愿如此!”王夫人气了半响,想了想柳月的话,点点头,吩咐说“让厨房多准备些调养身子的炖品给赵姨娘送去,让她好生侍候着。”
柳月点头“不给少夫人送去吗?”
“她吃了也是白吃,不知好歹的人送去也是白送,别管她。”王夫人有种好心被踩的感觉,对这个外甥女,她已经无爱了,只觉得头疼。
因为周岁礼那日累了一下,陶若几日都没缓过来,惫懒得很总是嗜睡,肚子里的孩子也安静了许多,也不闹腾她了,平时可闹腾了,比两位哥哥在肚子里时还闹腾。
司马夫人体恤她怀着孩子,让她早上多歇着不用去请安,陶若还是每日早上去请安,免得府上其他人觉得她恃宠而骄,说她不知礼仪。
毕竟府上有两个快嘴,碎嘴,最见不得她好,最见不得司马夫人对她好。这点她是明白的,自然不会让自己落下话柄,虽然辛苦了一点,也能多走动走动锻炼一下。
端午节的前一天,府上各个屋子都挂上辟邪的艾草之类的东西,乳母还熬了一锅的艾草水给两个孩子洗澡,说是一年都能防蚊虫叮咬,又说是风俗,她也就点头答应了。
给两个孩子洗澡的还有司马夫人,她最喜欢这两个孩子,对这两个孩子也好,其他的园子都没怎么进去过,更不要说去给他们洗澡了。
大少夫人准备了艾草水准备给儿子洗澡,让婢女去请司马夫人,回来时说在玉玦园给双生子洗澡。还传司马夫人的话,让她自己给孩子洗洗就好了。
大少夫人听得气得脸都绿了,原以为她有了一个儿子,司马夫人会对她好一点,如今看来还是偏心玉玦园,那个孤女生了一对双生子,倒成了府上的宝了,更不要说现在肚子里的这个。
有时大少夫人真的怀疑她时不时猪投胎的,那么能生。
陶若当然不是猪转世的,她的上被子还是人,不过是一个懦弱的人而已,这辈子她倒是变了,却也不是多厉害的人。好在她看得开,知道满足,不是心胸夹窄的人。
她坐在凳子上,看着司马夫人一身衣服被两个玩水的孩子弄得湿透了也不在乎,宝儿贝儿似的哄着给他们洗澡,脸上挂着宠溺的笑,乐呵呵的一点不生气,抓着坏事的肉肉的小手肉呼呼的亲了一口,倒是把他们亲得越发的高兴,啪嗒啪嗒的打着水。
两个孩子在娘胎里乖巧得很,周岁前也乖巧得很,这会儿能爬,能坐,走迈着小短腿走几步时,却是顽皮极了,最喜欢沐浴洗澡的时候玩闹,每次都能把人的衣服弄湿了,他们最喜欢溅起水花了。
司马夫人还帮着说话,说是儿子就应该小时候顽皮淘气一些,等他们大了一些就会便的,这就是教养问题,还说司马玦小时候也喜欢玩水,看见这两个孩子就让她想起了年轻时,自然心里喜欢了。
陶若想两个儿子能得他们的主母欢心也是他们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