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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喜正准备睡觉,听见有人敲门,他以为是邻居有事,一时没在意披着衣服起身,看着门外点着的灯笼,他留了心眼趴在门缝看着吗,看清是管家,他吓得扭头就跑,除了他,就只有他奶奶在家。
他穿了衣服准备走后门,管家早有准备,又怎么会让他跑掉,福喜刚打后门,两眼一抹黑就被躲在暗处的两位小厮抓住了。
王老爷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气不过走上去踢他两脚,问“大公子呢?”
福喜吃痛哎呦哎呦两声道“大老爷,你可不能再打我了,我已经不是府上的下人了,大公子把我的卖身契给了我了。”他已经是不受管束的人,自然不能在称小人或者小的了。
“打的就是你,不管有没有卖身契,你都是王家的奴才。”王老爷气得又补了两脚重重的,福喜哎呦哎呦叫得更大声。
王夫人看着不动声色。
福喜被打的鼻青脸肿他也就老实了,连忙求爷爷告奶奶道“老爷老爷,饶了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说,小的说,大公子和表小姐私奔了,他们上午就出城了。”
“他们去了哪儿?”王夫人见他老实,问道“落脚点在哪?”
“小的不知道……。”话音刚落,被管家一群拳打脚踢,他哀求道“小的真的不知,小的在半路就被大公子赶了回来,他们没说去哪!”
王老爷知道到了这个时候他是不敢不说实话的,看了王夫人一眼,见她一脸忧愁,他摆了摆手道“关柴房,大公子一天不回来,一天不给他饭吃。”
管家点点头,福喜却吓得连忙磕头“老爷老爷,小的知道的都说了,小的没隐瞒,老爷还请饶命啊饶命啊……。”话尾说完,管家叫了两位小厮,捂着他的嘴托着去了柴房。
知道王夫人担心,王老爷道“今晚是不能出去找了,他们既然坐着马车离开,肯定沿着官道走着,路过城池都要看户籍,不用担心,很快会找到他们的。”
“都过了一天了,他们早就走远了!”王夫人担心说。
“哪有那么快,他们晚上也要休息,再说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他们懂什么?”王老爷倒是胸有成竹,料想就算是他们跑也跑不了多远。
王夫人听着宽慰,道“那明日的衙门?”
“我会修书一封说他得了重病,暂时不能去衙门,陈大人看在我的面子上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王老爷宽慰道。
王夫人点点头“明日问名照常去吗?”
“嗯,别让谢家知道了,这可是家丑,不得外扬。”王老爷不放心的叮嘱,若是传出去,他在朝中也会抬不起头,都是不孝子害的。
“妾身知道!府上的人也会让他们闭上嘴巴。”王夫人比他更不想被人知晓,不然以后他都不敢上街,也不敢串门,一定会被那些夫人笑话死,百口成河,她会被吐沫星子淹死的。
吩咐下去,王夫人躺在床上唉声叹气,王老爷也是一肚子心思,两人睁眼睛不吭声,想着自己的心事。
半响,王夫人道“等把那个小蹄子抓回来了,让她马上和钱家成亲,只有把她嫁出去,两人才能死心。”
“糊涂,怎么说恒之兄长,按礼也得等恒之成亲了,府上才能嫁女。”黑暗中,王老爷的声音格外的响亮。
王夫人被说得一噎,半天没说话。王老爷道“这是别把人关在外面了,就放在眼皮子底下,看他们还怎么闹腾。”
王夫人是很赞同的,不过还是忍不住说风凉话“那也得把人抓回来再说!”
夜里,两人继续满怀心事的想着,直到听见王老爷的鼾声,王夫人这才侧了个身看着床幔暗自嘀咕“等把那小蹄子抓回来了,可不把她的腿打瘸了。”
他们夜里难眠,陶若和王恒之何尝睡得安稳,陶若想着以后两人的打算,晚饭时她发现王恒之心不在焉,知道他还是担心王家的,毕竟他有功名在身,这一走了之,给王家丢下了一个大摊子,若是处理不好,王家会被牵连也说不定。
不过她顾不得那么多,知道能和他在一起,那些事情都与她无关。想明白这点,她安心睡去。
王恒之想着他爹娘得知他私奔了,家里不知道乱成如何?
他觉得自己确实不孝,如今安静下来,他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爹娘,可他又不能对不起若娘,她一个女子都有胆色,抛弃一切跟着他私奔,他自然要承担起一切。
显然他没想到,陶若是孤女,抛弃的除了清誉之外,和他相比,似乎少了许多。
第二日王夫人一大早起身,吩咐管家带着小厮沿着官道去抓人,王老爷自然是去衙门等候消息的,王夫人则在府上坐立不安。
下午时,一位小厮匆匆回来,道“夫人,小的知道大公子在哪。”
王夫人着急着起身,道“在哪?”
“在城南的一座院子里,小的亲眼所见,看见了大公子,还有表小姐。”小厮大声道,他当然不会说这是别人告诉他,他不放心去那座园子亲自看了一眼,确实是他们才回来。
“好,等回来重重有赏。”说着王夫人让柳月叫了几位小厮,让她跟着一起去抓人。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王夫人紧张又激动得全身发软,发抖。
在院子里无事可做,用了午饭,陶若坐在栏杆上,手执团扇,举止优雅的靠着廊柱,含笑看着前方,不远处,王恒之在桌子上作画,画中女子赫然是凭栏倚坐的陶若。
刚开始她很不好意思,神情极为不自在,脸上带着红晕。难得他给自己做人物画,她当然不会错过,好一会儿才在他面前收敛支持,只当做周围无人,只有她一个人。
时间久了,她坐着极为不舒服,王恒之会体贴的让她休息一下,喝点茶之类的,然后接着画。
当然,如果是水墨人物画,那就容易多了,可王恒之想画彩色人物画,自然先描出一个轮廓身形,其他的以后再说,反正他们以后有的是时间。
晚饭他们一起用的,上午乳母出去让人合了他们的八字,给定了一个日子,下月十六是个好日子,乳母和陶若说起,让他们下个月在院子里把堂拜了。
陶若没意见,用了晚饭和王恒之在园子里说话时,她把事情一说,王恒之笑着点点头“也好,如此我们就可名正言顺了,只是委屈了你。”没有长辈主持,确实委屈了她。
不过她可不在乎,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含笑摇摇头,正要说话,院门被咚咚的敲响,乳母好奇的出来看看,陶若和王恒之两人回屋看着。
乳母站在门后问了一句“是谁?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门外的人似乎迟疑了一下,随即传来一个怪声怪气的声音,道“大嫂,我是隔壁的邻居,有衣服被风吹过来,想着拾回去,劳烦大嫂开一下门。”
“稍等,且让我去看看,帮你找出来。”大晚上的,乳母自然不会随意开门。
门外的人没了声音,乳母走了几步发现院墙上站了一个人,黑影跳了下来,乳母吓得大叫“快来人,有人闯进来了。”
陶若也看见了,正要出去,王恒之把她推了一下,示意她呆着别动。黑影一落地就打开门,乳母有些摸不着头脑又不敢妄动,以为他开门逃走。
大门被打开,黑影不但没走,反而进来更多的人,并且顺手把门关上了,门后的灯笼照着他们的面容,乳母看清了柳月的脸,惊的大叫“公子小姐快走,是府上的人。”
就算现在走也来不及了,乳母想要拦着他们,六七个小厮一起上来,乳母有心拦着一下就被他们推开了,柳月守着大门不让人出去。
王恒之见状把陶若扶在身后,院子里的其他人听见了拿着家伙出来,他们是有备而来,都带着木棒,府上就三个男人。乳母的家公,大伯,丈夫。小厮见了拿着木棍和他们对打,他们都是下手狠的人,很快家公就被打趴了,乳母顾不得其他,害怕出人命的上前抱着小厮。
剩下的四位小厮直接朝屋子走去,其中一位道“大公子夫人让你回去,若是不回去,伤了人也不能怪小的们。”
王恒之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陶若,知道他们已经无路可退,正要抬步,陶若抓着他的手摇头,趁着小厮不备,她用力的推了一把,拉着王恒之就要走。
其他三位小厮反应过来,将他们围住,陶若想硬碰硬,木棍一挥,王恒之把她拉了一把,木棍挥空,如果落在她身上,可不把人打晕了。
半个多时辰之后,马车在王府门前停下,陶若被柳月退下马车,暗地里在她身上扭了几把,上次她逃走,她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如今正是报仇的时候。
王恒之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看陶若,陶若心乱如麻,好好的怎么会被他们发现吗,不过一日而已,他们怎么就那么消息灵通了?
这次被抓,陶若知道凶多吉少,王夫人恐怕恨不得把她剥皮喝血了。
陶若没多想,王夫人确实这样想过,听下人通报他们已经被抓回来了,她整颗心都怦怦的跳跃着,恨不得好好教训她一顿,看她敢狐媚恒之。
王夫人端坐在椅子上,一脸的威严的看着在小厮们簇拥下进来的两人,两人神情淡淡,走到她面前并不说话。
她看得怒不可遏,都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居然还不认错?
王夫人冷笑道“知道会怎么处置你们吗?”
“但凭处置。”王恒之知道回来就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他说“娘有什么不满,只管对着孩儿来,一切都与若娘无关。”
陶若听他护着自己,心里感动,暗暗挪了一步站在王恒之身旁,宽大的袖子相触。
王夫人最恨的人就是陶若,如今见王恒之如此护着她,又怎么会让她好过。王夫人冷笑道“当然要处置。”她道“来人,把表小姐拖出去,打断她的腿。”
王恒之连忙把陶若护在身后,不让小厮们靠近,扭头对王夫人道“娘,别伤害她,一切都是孩儿的错。”
“恒之,你是什么样的人娘还不清楚,一向谨遵礼教,中规中矩,又怎会做出如此大胆之事,若不是她拾撮着,你会如此不顾礼仪孝廉,做出此等离经叛道之事?”
“还愣着做什么,抓着大公子,给我狠狠的打。”王夫人怒目相斥,小厮们立马上前,两人抓着王恒之不让他靠近,两人抓着陶若,不管她怎么挣扎,终究拗不过两位壮年小厮,很快就被拖了出去。
王恒之眼看着她被带走,急得大叫“娘,娘,不要伤害她,不要,孩儿求你了,求你了!”
“恒之,太晚了,只有打断她的腿,才能断了她的念想,也断了你的念想。”王夫人看了柳月一眼,柳月会意出去。
不多久,外面想起咚咚的声音,同时陶若吃大叫。王恒之听得心乱如麻,想要跪在地上求饶,两位小厮死死的抓着他不让他动。
他惊慌心疼的求饶“娘,孩儿知道错了,这次真的什么都答应你,再也不食言,再也不食言了。”
王夫人听着外面传来,一声一声的痛呼声,她只觉得浑身舒畅,看了一眼急切哀求的人,悠悠道“口说无凭,恒之,你坐了太多欺骗娘的事,你觉得娘还会相信吗?”
“娘,孩儿愿意里字据,求娘放了她,放过她,娘,孩儿求你了,以后什么都听你的,都听你的!”王恒之绝望的哀求道。
王夫人沉默半响,听着越来越低的痛呼声,知道打得差不多了,她看了王恒之一眼,吩咐婢女道“准备笔墨。”
婢女依言退下去准备,王恒之松了口气,心里却悲伤不已,以后,他们只能形同陌路了。
柳月看了一下没声的人,进屋道“夫人,表小姐已经晕过去了!”
王恒之听着扭头就要出去,王夫人漫不经心道“恒之,以后不准靠近她三步。”让他永远不见那是不可能的,只要那小蹄子还活着,他们总会有见面的机会。
“娘……。”王恒之哀求。
“难道你要让娘打断她的腿?”王恒之低下头不再言语,也不再上前,只是拳头暗暗的紧握着,却什么都做不了。王夫人吩咐道“关在红芜园,没吩咐,谁都不能靠近。”
柳月点点头,叫来两位婆子,拖着痛晕的人去了红芜园。
王恒之低头,颤抖着的手立字据,白纸黑字,红指印为证,他以后再也不会忤逆他娘的意思,让他往东,他绝不会往西。
王夫人拿着字据从上而下,从下而上的看了一遍,折好收好道“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去衙门。”
“是!”王恒之迈着沉重的脚步出了主院,偏头看向红芜园的方向,他知道,他们的缘分注定在此结束了。
想着,他便觉得撕心裂肺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