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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庄开强和刘至勋两人的认可,祝梅恩似乎也没有不跟黄群扬交往的理由了,她答应黄群扬的邀约,和他一起吃饭看电影,但一切仅止于此。
她不懂都已经隔了那么久,她应该要复元了才对,加上黄群扬确实是个好男友人选,她一直都以为自己会认真的和他交往,可是几次出来见面,她总是没办法产生那种心动的感觉。
黄群扬一切的努力也抵不过她一个莫名其妙的怪癖——
“你可以把手机关掉吗?”
“关掉?不行,我是实习医生,随时可能有事发生,我们不能随便关机的。”但他并不想惹梅恩不高兴,毕竟约会的时候接电话本来就有点不礼貌。“你不喜欢这样吗?”
“我只是不喜欢听到电话响的声音。”
她经历了三年的电话折磨,每一次电话响起她就急得不得了,就算之后她知道梁汉颐不会再打来,但她每次听到电话响起,情绪仍会忍不住的被牵动。
“我可以换成你喜欢的铃声!告诉我你喜欢听什么歌,我换成你想听的音乐就好了。”
“那不是换掉音乐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是我个人的问题。”
她相信没有人会在听见来电铃声时会像她一样反应这么大,可是她没办法克制自己,铃响的那一刻总能引起她的焦虑,而她不想再承受这些。
深吸了口气,祝梅恩决定向黄群扬说出自己的感受,她不想象梁汉颐一样让别人也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她自己就是个受害者,如果她确定没办法爱上对方,也不要因为怕寂寞就紧抓着对方不放。
“群扬,我想我对你应该不会有心动的感觉产生。”
黄群扬愣了一下,然后勉强挤出笑颜,开玩笑的说:“你好直接,我以为在说那句话之前,通常女人会先说你是个好人,但我们没办法在一起。”
“我只是讨厌迂回,而且你知道自己有多优秀。”
“但没有优秀到能让你喜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相信人跟人之间有种频率存在,只是我跟你之间的频率不是属于爱情的,我很担心你把时间花在我身上,最后我会没办法回报,那对你是种伤害。”
“但你有没有想过,爱情本来就是不求回报的。”
“除非我想占你便宜才会这么想,我知道太多得不到回应的感受了,所以我不想让别人跟我一样。”
她的脸上有着落寞,但在向黄群扬说出实话时,她只觉得解脱。
“其实小茜跟我提过你的事。”黄群扬坦白招认。“她说你上一段感情浪费了你很多时间。”
“是啊。”
“但你不能让那段感情成为过去吗?”
“相信我,那已经是过去了了”祝梅恩给了他一个笑容。“我还是对下一段感情抱持乐观看法。”
“所以我只是运气不好,刚好不对你的味?”黄群扬装出苦脸道。
“或许运气不好的人是我。”
“好吧,还好我是个好人,看在你运气这么差的份上,这顿饭还是我来付帐吧。”
“这怎么好意思”
“梅恩,就算我们做不成情人,还是一样可以做朋友,何况我大学的同学们多得是还没有女朋友的医生,就算我不适合你,也许我能介绍一些适合你的人给你啊。”
“好吧。”祝梅恩对他又是一笑。
其实说开来一点也不难,她都可以对着黄群扬吐露实话,为什么梁汉颐撑了三年就是说不出口他其实不爱她?
他说是为了怕她耽误学业,因为两人偶发的上床事件而自暴自弃,所以他决心对她付予关怀,让她明白她不是被遗弃的
这真能算是个好理由吗?
也许是吧?在梁汉颐离开后,她的确有阵子常和男同学们出游,也认识了不少男孩子,当时她年纪小,一心只想找个人取代他的位置,但是还没有成功,梁汉颐就又再度住回她的心房,成为她的恋爱供给站。
每一次和他说过话,她的心情就不再起伏不定,感觉像是有了依靠,或许他那么做也没有错,至少因为他,才没让她在情海里跌得更惨;因为那些起自于太过寂寞而慌张寻来的爱情,通常下场也不会怎么好。
这么一想,她反而好过多了。也许梁汉颐这么做对她真有好处,至少她的人生恋爱失败名单上就只有他一人的名字,而不是变成一长串可观的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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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快气炸了!”
庄开强对着电话大吼,他完全联络不上祝梅恩,加上刘至勋又到日本参加会议,刚好梁汉颐打电话来,庄开强就整个爆发开了。
“我以为他跟梅恩交往得好好的,压根不知道他们已经分手了,梅恩连提都没跟我们提过!”
一切起因于老婆说要拍婚纱照,庄开强想想十八岁时奉子成婚,当时因为老婆已经怀孕了,所以没拍婚纱照,便决定带着老婆、小孩去看婚纱,哪知走进婚纱店就看到黄群扬带着另一个女人在挑婚纱,他马上火冒三丈的上前质问。
“怎么会这样?梅恩怎么说?”
“她的电话我打不通,每次都是留言她才回,要是那家伙玩弄了她,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你很久没跟梅恩联络了吗?”
“也还好,每隔几个月她总会带点东西来家里拜访,不过她什么也没提过,她还说这个月要去纽约玩,要跟朋友一起在时代广场倒数,我还要她去找你,她说有空就会跟你联络。”
在时代广场倒数,这是他曾经向梅恩提过的;梁汉颐一直记得他们每次电话里所谈的内容。
“她没打给我。”
“你跟梅恩一样很难联络得到,只能由你们主动跟我们联系,我们想找你们很难马上找得到人。”
“我应该算得上常跟你们联络吧?”
“汉颐,朋友怎能是这么做的?永远只有一方愿意开启沟通的管道,对另一方公平吗?你永远都找得到我们,可是我们需要你的时候呢?我知道我们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熟了,分开这么多年,搞不好现在就算见到你也不太认得你了,有时想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本来就不可能一辈子都维持像以前那样的友谊,可是”
“怎么突然这么感叹?”
“我只是担心梅恩,她要是知道黄群扬要跟另一个女人结婚,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这种打击。”
结束和庄开强的电话后,梁汉颐有好几天没办法好好的睡,他耳边总能听得见梅恩的声音,她问着他什么时候回台湾?
那充满了期待的语气,还有每一次他延期后,她失望得说不出话的沉默,那些在电话里曾发生的每一个小细节他都不曾忘记。
他想着梅恩会有多失望,她只有一个人,怎么面对这一次次的感情受挫?他从来不想让梅恩遇上这些挫折。
终于他还是订了机票,他应该回台湾一趟,去面对他早该面对的感情,就算他真会栽在她手里,这次他也不准备逃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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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强,那真是个天大的误会!你怎么可以跟群扬说那些话?”
“我以为黄群扬是你男朋友,你以前曾带他来给我看过,我一直以为你们在一起”
庄开强好不容易接到祝梅恩的电话,这才发现全是自己误会了,没多久她就气呼呼的冲到他家找他问罪。
“我只是带他给你们看看而已,更何况那都好几年前的事了,当时我跟他只是朋友,你这样叫我怎么跟人家交代?”
“你很少带男孩子来给我们看,我以为你应该是有意思要跟人家交往才会带来给我看。”
“天啊!你真的是你就不能不要管我的事吗?你莫名其妙惹出这种事,叫我怎么办?我跟群扬还是朋友,但我怎么跟他未婚妻说?”
“你又没跟我们说你跟他分手了,每次问你感情的事,你都说很好,我才以为你跟他感情不错嘛!”庄开强也知道自己闯了祸,连忙赔不是。
“算了,我去找他道歉,希望事情不要闹太大,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现在这个女朋友,都打算要结婚了,要是给你坏了好事,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跟他交代。”
“如果他真的结不成婚,那你嫁他不就好了?他人不错啊!”“你真是够了!”祝梅恩少见的对庄开强大发脾气。“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人家好好的姻缘可能会被你毁了,你竟然还说这种风凉话!你把我当什么了?随便一个人我就可以嫁了?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猪妹,我只是开玩笑。”
“事情弄到这地步我实在笑不出来,我拜托你,从今以后别再管我的事,否则我们往后都不用再联络了!”
跟庄开强把话说清楚之后,祝梅恩还花了一番功夫向黄群扬和他女友解释,想当然耳未来的黄太太自然很火大,高高兴兴的去看婚纱,竟然有人半路跳出来指她未婚夫始乱终弃,任哪个女人都受不了这口气,还好经过一番波折后,他们还是决定把这出闹剧当是一段可笑的插曲,继续携手走向未来的人生。
忙完了所有事,祝梅恩累坏了,寒流来袭的十度低温下,她下了公车走回自己的住处,举起手一看才发现忘了带表出门,想起今天为了跟黄群扬联络,所以手机是开机的,上头应该有时钟可以看,但她刚拿出手机,手机便震动了起来。
她一向不用铃声,只采用震动方式,就是怕自己听到铃声响起,又会产生不好的联想,她低头看了下号码,不是她所认识的,所以她想着那就不接了,果然隔了一阵子震动停止,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正要按下关机钮,手机却又再度震动了起来。
这回祝梅恩没再想太多,直接接了起来,但她没想到打来的人竟然会是梁汉颐。
“梅恩,是我,我现在人在台湾。”
祝梅恩想了许久,却无法挤出任何话来,以前她总是练习着怎么和他对话,怎知事隔多年,她完全忘了当初曾练习过的一切,又回到了那无法开口的窘状。
“你听到我的声音吗?”
“嗯。”她总算挤出声音,为了表示自己能不为所动,她继续往回家的路上走。
“我今天回来的,想见你一面,你现在人在哪里?”
“改天吧,我今天很累。”
“可是我已经在你家楼下了。”
听着他的话,祝梅恩抬起目光往前望去,果真看到租屋处楼下站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整个人僵在原处,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要在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的时候出现在她眼前?
都六年多了她几乎都要忘记梁汉颐的长相了,他现在冒出来做什么?
梁汉颐没听见她的声音,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巷口站了一位长发女孩,巷子里的灯光不够亮,所以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知道那是祝梅恩。
他们就这么站着望着彼此,时间仿佛过了一世纪,梁汉颐才缓步朝她走来。
祝梅恩一点都不想在这时候见到他,但她的脚就像是在原地生了根,怎么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他走到自己眼前。
谁也没办法说对方一点也没变,六年多了,光是外表上的转变就足以让他们认不出彼此,祝梅恩原本的短发已经转为一头及腰的长发,波浪卷的发型让她看来女人味十足,和过去那小女生模样完全不同,也跟梁汉颐记忆中的她有很大的差距。
“我回来了。”他走到她面前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
“喔。”她笑不出来,但也摆不出臭脸,只是点了个头,拉了拉脖子上的围巾,随即迈开脚步往前走。
“你可以回去之前的房子住,我从来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
“不用了,我在这里住得很好。”她头也不回的继续走,一点也没有回头等他把话说完的意思。
“梅恩,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梁汉颐走在她身后。
这句话终于让她回过头,令他惊讶的是她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朵微笑,但同时她也对他摇了头。
“我没有生你的气,只是有点惊讶你回来了。”
“我以为你会想见到我,所以我一下飞机就来找你了。”
在美国待了那么多年,梁汉颐已经习惯了美国下雪的气候,可是在台湾十度左右的气温竟让他觉得更冷,他说不出是不是梅恩脸上那没有温度的笑容所导致,但他是打从心底发毛。
“或许我应该说是我想见你,所以第一个就来找你。”他重新调整了语气和内容又说了一遍。
“你现在已经见到了。”她微微侧了头,露出了一个美得令人惊艳的表情。
“梅恩”
“我今天很累,没办法跟你多聊,改天约个时间和至勋、开强他们一起出来吃饭吧。”
梁汉颐看着她脸上的确有着疲倦的迹象,也不再逼着她。
“开强说你的手机很难打得通。”
“是啊,我平常比较忙,不太有时间接电话,你留言给我吧。”
“好。”他往后退了一步,并不想一回来就吓着她。“我再打电话给你。”
多熟悉的话啊!他总是说他会再打电话给她,没想到他当着她的面说这句话时,竟然已经是六年多后的事了,祝梅恩的心情也早已从无奈转为接受,虽然见了他心情受到冲击,但她明白这不会再改变什么。
她只是又对他点了个头,打开住处的大门,走进公寓里,消失在梁汉颐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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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汉颐在台北的第一夜住进了当初他让祝梅恩住的那间小公寓,屋里的摆设并没有太多的变动,他记得有些东西是他当初买给梅恩的,包括那盏床头灯还留在原地。
他四下环顾着屋内,仍找得到些许祝梅恩所留下的痕迹,包括那张沙发,还有可以看得到一一大楼的窗台,他记得有年跨年她坐在窗边告诉他一一的烟火有多美,她希望能和他一起看烟火,而他则回答可以带她到纽约的时代广场倒数。他现在知道梅恩已经自己去过了,那些他曾答应过要带她去做的事情,他没有一件做到过。
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的对话平凡无奇,可是三年下来,他们还是分享了许多小事情,最令他讶异的是,每件小事他都记得那么清楚,他记得梅恩有次从楼梯上跌下来,左脚膝盖整整淤青了两个多星期,他甚至记得她用着快哭出来的语气埋怨他,因为她是为了赶回家接电话不小心跌倒的。
现在又过了三年这失去联络的三年里,梅恩身边又发生了多少事?
难眠了一晚,隔天他打了电话给祝梅恩,电话自然是不通的,他也早有预期事情会是这样。
他打了电话和庄开强及刘至勋联络,约了时间吃饭,刘至勋说他会帮忙联络祝梅恩,只是又加上了一句:“如果能联络得上她的话。”
“她为什么会这么难找?”
“几年前她突然对台湾的民宿业很有兴趣,跟几个朋友弄了个网站,专门研究各地方的民宿,她常跟同事全省跑透透,留在台北的时间并不多。”
梁汉颐记得她曾说过她想跟他去做环岛旅行,也提过要住在民宿里,她还很详细的寄了一份旅行规画给他,等着他回来跟她一起去。
结果他并没有回来,但她应该还是去了吧?她现在做的这份工作,应该可以让她四处走透透了。
“我已经知道开强做了什么蠢事,看样子梅恩这次应该很火大,开强说她发了很大的脾气。不过也难怪开强会那么猜,我也一直以为梅恩跟那个姓黄的在一起,她从来没提过感情方面的事,我们也不好意思问太多,我还以为黄群扬有办法搞定梅恩,哪知道梅恩竟然说从没跟那家伙交往过,看来当初她带人来给我们看只是想让我们安心,别再老是对她提那些事。”
“你真的相信梅恩有可能从来都没恋爱过吗?”
“当然不可能!就算她是走清纯派的,但现在社会这么复杂,再清纯的人也难逃被大染缸污染的机会,她一定有喜欢过某个人,有一阵子我觉得她变很多,本来以为她要学坏了,但后来她又回归保守,我当时就想她应该是交了男朋友,你记得我那个之前追她追得很勤的学弟吗?也说学校里有传闻梅恩交了男友,只是没人见过,问她,她什么都不肯说。”
梁汉颐知道那个让她安分下来的是自己,一时间只能无言以对。
“对了,你这趟回来要待多久?”
“还不确定。”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回来做什么,一开始他只是听到梅恩情伤的消息,便急急忙忙赶回台湾,现在人也见到了,看她也活得好好的,即使父母都要求他留下来,可是他却希望能有另一个更好的理由让他留下。
“我尽量跟梅恩联络看看,大家好久没聚在一块了,得趁你还没走之前聚聚才行,要不然下次见面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梁汉颐向他点了头,顺便要了祝梅恩工作的网站。
他知道如果他在台湾,也许永远都不会有机会再和祝梅恩通电话,除非他采取一些行动。
几天后他开着车,循着祝梅恩的同事给的线索,前往正在下着雪的高山区,找寻那个独自上山体验山中生活的祝梅恩,不过外头风大雪大,他要不是在下雪的城市里住了好几年,恐怕也没办法适应,他从广播里知道了未来几天山中气候都不佳,便先去采买了一堆补给品,开了三小时才找到她所住的那间地点十分偏僻的新建民宿。
他车子才停妥,里头就有人走出来迎接。事实上,梁汉颐很怀疑会有谁知道这里有一间民宿,他足足找了三个多小时才找到,还庆幸能找到这地方是自己运气好,更别提在大雪的侵袭下,这栋民宿已经完全被雪给覆盖了,一路上他看到许多漂亮得有如欧洲风景画般的房舍,但眼前这一间应该是当中最残破的一家吧?
不过当他车子一停好,里头的大狗和主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来对着他投以热情的笑容,让他对这民宿的好感也增加了不少。
“先生,这两天风雪很大,请问你有订房吗?”
“没有,但我之前有打过电话,你们说到月底前都还有空房。”
“是这样没错,欢迎、欢迎。”中年男主人带领他往屋里走。“请问你要住几天?”
“祝梅恩小姐也住这儿吗?”梁汉颐先问了这句。
“你怎么知道她在?”
听了这句话,梁汉颐跟着放下心。
“我是跟着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