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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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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她张开眼睛,发现房内开了一盏小灯,感觉很温暖,窗外已经落入黑夜之中,她的腰间横着一只长臂,背后紧贴着男人的体温。

    他看不见,这盏灯一定是为她开的他开这盏灯,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而她每次都把灯关掉,是想跟他处在同一个世界里。

    她弯着嘴角,心里很平静,继续闭上眼睛睡,拉着腰间那只手,无意识地玩起他的手指来。

    忽然之间,他的手指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玩弄。

    “我吵醒你了吗?”她张开眼睛。

    “你不是睡饱了就故意吵醒我的吗?”他带着浓浓的睡意哼声。

    她笑着转过身子,看着他。

    他还闭着眼睛,打算继续睡。

    她看了一会儿,开始摸着他的脸,轻拉他的脸皮,揉着他的鼻子,玩他的眉毛

    “你就是不让我睡了?”他很困,这几天不是只有她睡不好。她白天在他怀里睡了很久,晚上又早早就上床睡,他有一堆事忙,可没像她这么好命。

    她两手捧着他的脸,轻轻吻上他沉重张不开的眼皮,吻他英挺的鼻子,亲他光滑的脸,最后两片嘴唇贴上他的嘴

    他终于清醒张开眼睛,多么渴望看见她此时此刻的表情,了解她的心情,他却是面对一片黑暗,看不见她。只有唇间依然紧贴着她的柔软唇瓣,让他相信他不是在梦里。

    “天下我想要你。”她捧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心儿怦怦跳,羞红着脸说。

    她紧张看着他的表情,他的反应,他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点表情和反应都没有。

    “怎么了,你不是想要我吗?”他嘶哑地开了口。

    她才发现原来他是在等她。

    她以为他会更主动一点的。

    她看着他,缓缓闭上眼睛亲上他的嘴,捧着他脸的两手慢慢滑下来,有些紧张,有些迟钝地帮他解开一排睡衣扣子

    她的手在他身上游移,当她摸到他强烈的心跳时,她感觉停在她腰间的手收紧。

    他内心无比的激动,只是听她主动开口说她想要他,他就全身血脉债张,热血沸腾!

    她一定不知道这句话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他逃过死亡边缘,却自私地一再把她留在身边,直到她在他的面前撞得头破血流,他却伸手摸不到她时,他才决心要放手离开她。

    他以为只要他离开,就能还给她原有的生活。

    没想到他还没离开,她已经来找他了。

    才短短三天,她瘦了、憔悴了,他却不知道她是因为受伤,因为担心他这个瞎子无法一个人生活,还是真如阿民所说,她真的需要他了,不能没有他了?

    过去总是他强迫她,向她要求,这十多年来,她是第一次主动开口说她想要他,她的声音是那么软柔好听

    她摸到他剧烈的心跳,应该明白他多么渴望她,他赌上这一次,她能接受他的话,他就继续握住她的手,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是他离开前夕最后的机会——

    当她笨拙地把舌头伸进他嘴里时,他再也克制不住疯狂的欲望,他抱住她,翻身压在她身上,狂烈地把她吻了一遍又一遍

    她全身都热了,不知不觉衣服在他的指间褪下,紧接着他吻遍了她全身,她心跳得好快,紧紧咬着唇瓣,不停在心里唤着他的名

    天下,天下

    他是她的丈夫,她的天下

    她一个人——

    当他在她的身上点起火,让她陷入疯狂想要他的情欲时,同时也挑起她只想一个人占有他的独占欲,却在这瞬间,无端端扯起内心深处的疼痛,她想说他是她的丈夫,她的天下,她一个人的天下!她却连在内心呐喊的信心都没有

    原以为经过这两年,事情都已经过去,以为她已经能够重新接受他,原来不是这么容易,埋藏在她内心深处的顽强抗拒,固执不肯轻易妥协的一面,在他正要进入她时,狠狠地推开了他——

    她两只手抵在他的胸膛,不愿看见脑海里的那抹身影就像此时此刻一样和他重迭,她猛然张开眼睛!

    她张开眼睛,对上了他黑漆漆无焦距的眼神,和他一瞬间被打入地狱的表情,她内心一阵刺痛,慌乱地想再把他抱住——

    她的两手来不及抓住他,他已经翻身下床去了。

    “天下”她赶忙起身,她想说,再来一次,她绝对不会再推开他,但她真的不会了吗?

    她心跳着彷徨迟疑,但她却很清楚她再也不要和他分开,她起码应该告诉他这一点,她开口正要说——

    “我到楼上去睡。”

    他淡然丢来的话语,令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冰冷,冻得她到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看他摸索着套上衣服的背影,她全身一片冰凉,直到他关门离去好久了,她都还坐在床上发呆。

    她以为她已经能够接受他了,没想到

    天下大概也晓得了,她的身体比她诚实。

    天一亮,她就赶紧起来做好了早餐。

    一整个晚上,她都不停在想,在她推开他时,他如果是像往常一样拿他的毒舌酸她,甚至拿他说风是雨的脾气轰得她尸骨无存,她心里都会好过一些。

    叩、叩

    “天下,你起来了吗?吃早餐了。”她到楼上敲门,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半点声音,她才拉开门把

    二楼的主卧室比楼下房间宽敞许多,两面的落地窗帘拉上了,半点不透光,唯一的光线从她打开的门倾泄而入。

    她看见床里的男人翻了个身,缓缓张开了眼睛。

    “天亮了吗?”他狐疑地问。

    “嗯,可以吃早餐了。”听见他还肯开口跟她说话,她不安稳的心慢慢归位,偷偷松了口气,笑着走进来。

    平天下坐起身。

    “你要到楼下换衣服吗?还是我帮你拿上来?”她笑着问他,到另一头帮他整理被子。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说:“阿国,我确实抱过直羽。”

    她拉起被子的双手僵在半空中,看着他严峻的侧颜,仿佛这时才肯定他说的话,而脸上的笑容立刻被狠狠给打掉!

    他跟辰直羽的关系如何,那时在医院里,她从辰直羽的神情中就已经知道了

    原来早已经知道的事实,从他的嘴里亲口说出来,竟是如此残酷!好像被他空手掏出了心脏,眼看着他把她的心摔碎成一地,而她却只能看着他失明的双眼,甚至无法哭出声来。

    她白了一张脸,倏然掉了泪。

    “为什么现在还要说这个?”她已经一点都不想听了好不容易她想记着他这一年来和他重新开始。

    “在一起十多年,你曾经在乎过我吗?”

    他忽然又转了话题,投来一个令她只能茫然望着他,错愕他怎么会问出这么荒唐的话?

    “这还用问吗?”她跟了他十多年了

    “我也曾经以为不用问,你只身离家跟了我,为我弄粗一双手,是最好的证明,但事实是如此吗?为什么你从来不想跟我一起生活?你也从来不曾关心我在外头做些什么?”

    她望着他,张着口,心脏不停收缩

    “后来我发现你只是想摆脱那个不曾令你感到快乐的家,你只是想为自己争取自由,而我只是刚好帮助了你。如果那时向你求婚的是阿民,你也会答应吧?”

    她轻喘了一口气,万分不敢相信地瞪着他

    “结果我只是被你利用罢了。这十几年来,我没有把结婚证书交出去,就是这个原因。”

    她瞪着浅褐色眼珠,不曾眨过一下,眼泪却拚命的掉,喉咙一阵酸楚,哽咽着无法开口,脑袋涨满了混乱的思绪,她包着纱布的头愈来愈痛是这样吗?

    他没有把结婚证书交出去,结果原因是出在她身上?他把原因归咎在她身上?

    “所以,我才会跟辰直羽交往。”

    是这样吗?连他的外遇也是也是算在她头上?她泪眼模糊,喉咙酸苦,忽然之间打了一阵冷颤,一瞬间浑身遍寒!

    “你在电话里跟我说,等我回去把话谈清楚以后,你打算要离开。我听得很清楚,我当时会上那座桥,是正好有急事要去南部一趟,我确实想过如果还有时间,会顺道回去跟你谈。”

    她瞪着他,全身冷了一遍又一遍!

    他在说什么?他说什么所以呢?他的意思是说他会出事,跟她打那通电话给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始终是要上那座桥吗?

    “直羽是个好女孩,我想我是伤害她,才会有今天的报应。”

    猛然又一记狠棍打来,敲得她眼前一暗,差点站不住!她缓缓蹲下身子,靠在床沿,仰头看着他,视线却被泪水模糊。

    “阿国我也伤害了你。对不起。”

    她怔怔地望着他,听见他确实说了一句“对不起”他终于向她说了“对不起”而她

    她一直以为她在等待一句他的道歉,等到他终于说了“对不起”她却发现内心只是更空虚,更难过

    为什么?

    “邵智已经联络向医生,我决定要到美国接受他的治疗,下午就起程。”

    他要去美国治疗下午?可是她连护照都没办——

    “阿国,这本簿子给你毕竟你太笨,做投资只会赔钱。”他从床头柜上拿了一本存折放到床上给她。

    而她还来不及吸收他的话,又听他继续说——

    “下午我叫阿民来接你回去毕竟是我对不起你,该离开那个家的是我。另外我在家附近用你的名字买了一栋房子,那是你这十几年来辛苦所得。房契在阿民那里,我会叫他拿给你。”这么一来,如果她想离开他家,还有个地方住。他目前仅能想到对她做这些安排,剩下的,他会慢慢想,想到的再来补偿她。“阿国,你有在听吗?”

    他说了半天,没听到她回半句话。

    她张着嘴巴,好不容易才慢慢挤出应了一句:“嗯。”他沉默了好一晌,才缓缓点头。终于她知道不是她的一通电话造成一场意外,终于

    要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