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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贞儿下跪为自己解脱说:“皇上,臣妾当年不知水陵儿是朝廷要犯,更不知她是皇上亲自下令打断腿赶出皇宫的女官,臣妾救了她,是臣妾的不对,还请皇上恕罪。”
南宫羽心情大好,道:“爱妃何罪之有,救起水陵儿,乃一大功,朕有赏!”
“啊?”黄贞儿有些惊讶地微微半启樱唇。敢情她根本就不知道南宫羽找我是要干嘛的啊?她是不是以为南宫羽是要抓住我这个被四海文书通缉的人治罪?所以她跳出来请功?我“噗嗤”一下,差点就笑出了声来。水清浅扯了扯我的衣袖,而后对南宫羽道:“皇上,臣妾有些乏了,就先回红鸾殿里去了。”
南宫羽点点头。
水清浅带着我和杨黎回到了红鸾殿,红鸾殿里比皇宫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安全,南宫羽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躲到这里来,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哈哈,我一定是一个天才。
我站在红鸾殿的殿门口用狗尾巴草逗鱼缸里的锦鲤,而杨黎却跪在里面求浅妃娘娘救出她的姐姐杨敏。水清浅想了一会儿,就派让请来了纤嫔。
纤嫔比水清浅早入宫一年,虽然纤嫔位份在水清浅之下,但水清浅还是会敬重她几分。杨敏她记得,刚刚进宫就把纤嫔给得罪了,说话不知道分寸的人,是应该去浣衣局里面调教磨砺一番。眼下要放她出来,还得让纤嫔点了头才是。
纤嫔刚刚搬来红鸾殿不久,就住在隔壁殿里,很快就来了。她在红鸾殿的主位宫看到我,讶异了一下,我朝她笑笑:“纤嫔娘娘好。”
“姐姐。”水清浅见纤嫔到来,站了起来。纤嫔问道:“娘娘,有什么事吗?”
纤嫔是一个瓜子脸的冷美人,身子单薄,有一种独特的韵味儿。她是在宫斗之中与水清浅逐渐地走到一起,成为交心的姐妹。在宫里成为姐妹的,很多,但成为这样用一个声音说话的姐妹的,难能可贵。
她们两个,是骨子里的惺惺相惜。
水清浅说明了她的意思,纤嫔笑道:“妹妹,这种小事何必过问我?妹妹说放人,就直接放人好了,我哪里会说什么呢。”一脸真诚,毫无矫揉造作的姿态。
她们两个是经历过风浪的女人,更懂得真心的珍贵。我蹲在鱼缸前看着她们,饶有兴趣地浮想联翩。杨黎正在叩谢大恩,水清浅已经派人去浣衣局里要人了。杨敏,你可真够幸运的,比我当初出宫可要简单多了——不需要扎眼,不需要惹恼很多人,不需要废了双腿,也不需要有人打进宫里来谋反,另立天下。
水清浅和纤嫔一起去吃饭了,纤嫔走过的时候,多看了我一眼。看什么呀,又不比你漂亮,又没你身材好,我还挺着个肚子呢……
杨敏和杨黎拥抱在了一起,真是感人。我逗着锦鲤,杨黎和杨敏说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还说了我的真实身份,杨敏听了目瞪口呆的,还一直都向我道歉和道谢。
道歉,是为了之前在杨家欺负我的事情。道谢,是为了她今日可以重见天日的事情。
我托着下巴坐在红鸾殿前发呆——单放,我还没有能够出宫,你会不会已经等得很着急了?都是我不好,不该贸贸然地进宫来的,所有的事情都不在预料之中,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能不能平安地出来。
我们三人坐在一起,仰望着这片天空,夜色正浓,星星点点。我说:“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朝一日和你们两个握手言和,一起看星空,一起说话。”
杨黎笑道:“以后,这样的机会多的是呢,姐姐可以跟我们一起出宫了,我别提有多高兴了。”杨敏点点头,忽然目光黯淡了一下,说:“可是,我如果就这么回去的话……娘她……”
还管四姑姑干嘛啊?我蹙眉道:“你能从虎口里出来就已经不错了,她难道还会把你推进火坑去?我早就说过了,宫里不是人待的地方,非要让你们的娘来试试看,她才知道厉害。”好吧,其实这个我没有对她们说过,而且杨敏进宫,也是我提出来的,是我不好,我的错。还好,现在弥补了一下,不至于以后心里头愧疚不安。
我们在夜空之下说着话,杨黎悄悄问我道:“表嫂……不对……我到底该叫你什么?是表嫂,还是表弟妹?”她知道,我现在是单放的妻子。
我无奈道:“你们还是叫我陵儿吧,别的,我自己都已经糊涂了。”
杨黎点点头:“陵儿,今天咱们见到的那个人,真的是皇上吗?他长得可真好,一看就是人中之龙。我做梦都想不到,我居然此生有幸能够见到皇上呢。”她陶醉在了自己的回忆中,杨敏惊讶道:“你都见到皇上啦?我入宫这么久,都还没有见过皇上一面呢。”
这下,杨黎可更加开心了。
“杨黎,你不会在后悔当初选秀的时候没有进宫来吧?”我戳了戳她,给了她几个白眼。不待她解释,我就站起身来,“你们等着,看我去司膳房给你们找些好吃的来。”
杨敏问:“有什么好吃的?我也要去,我在浣衣局里都饿了那么久了,我现在可以吃下一头牛。”
“好,你跟我去,杨黎,在这里好好地待着,不许乱走,乱走出事我可不救你的喔。”“好的,知道了,你们去吧,快去快回。”
我和杨敏屁颠屁颠地就猫出了红鸾殿,悄悄地说着杨黎肯定是喜欢上了南宫羽之类的话,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刚刚回到红鸾殿,就发现杨黎不在了。
我们可急疯了。
浅妃娘娘和纤嫔可算回来了,她们带了一些饭菜给我们,说怕我们饿。姐姐啊,你现在才拿吃的回来,我们早就饿成白骨了好吗?我咽下了这句话,焦急万分地说:“不好了,浅妃娘娘,杨黎不见了,我们才离开了一会儿,她就不见了,怎么也找不着。”
身份特殊,我也不敢声张,水清浅立即唤来了宫女,那些宫女原本是因为我在这儿,所以水清浅特意让她们今夜不用伺候的。宫女们说,方才皇上来过。
“那皇上走的时候,可是一个人走的?”我在水清浅和纤嫔诧异的眼神中问完了这句话,她们二人皆是一怔。那宫女摇摇头:“不是的,皇上身边还有一个宫女,和皇上一起回去的。”
我忽然笑了。
杨黎,你可算是得偿所愿了,一国之君的皇上,来到红鸾殿里,看上了你。你对那么英俊年轻的皇上,难以抗拒,面对他,卸下了全部的防备。
我说:“我们不用管了,都休息去吧。”水清浅的眸子上垂下了氤氲,落寞地转过了身。只有杨敏还在问我:“怎么了?我的妹妹到底去哪里了。”我对她说:“放心吧,她很好,她好得不能再好了。”
南宫羽,这就是你对我的“专情”,这就是你对浅妃娘娘的“不辜负”,这就是你帝王家的“男儿本色”。
杨黎被南宫羽临幸了,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南宫羽就来要人了,说红鸾殿里的宫女杨黎不错,要封为美人。水清浅唯有点头,暗中派人立即去掖庭局里添上杨黎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