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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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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25,于懿终于感觉到臂上轻微的振动,便起身去盥洗室,此时飞机已在高空,乘客可以自由行动了。她关上盥洗室的门,点开个人终端,瞧见孟蜻发来的笑脸,心中松了一口气。她回复:我们的飞机起飞了,目标无恙。

    孟蜻:还需谨慎,直到将任务目标送至目的地才算任务完成。

    于懿输入“知道了。”想了想她又在句末加了个笑脸表情发送过去。

    孟蜻:你在盥洗室?

    于懿心道他还真能猜,不过整架飞机上也只有在这里她才能方便地回复他吧?她输入:是啊。

    孟蜻:说实话我有点担心,他们这么短的时间内轻易让飞机起飞了,也许机上会有他们的特工,你要留心那些特别关注任务目标的人。对了,我下去后直到起飞前有没有新的乘客登机?

    于懿:有两个。

    孟蜻:留心这两个,他们起先不知道目标在这班飞机上,不然也不会只有四人来查。飞机延误太久不得不起飞,但他们肯定会增派人手登机。

    于懿紧张起来,快速输入:我马上回去。

    孟蜻:一切小心。

    于懿关了个人终端的显示,回到座位上。她的座位在机舱中后部。金成周就在她左前方五排位置上,隔着一条走道。李素妍则是与她隔着右侧走道,往前三排的位置。

    那两个最后登机的乘客离金成周很远,她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没发觉他们有什么异样,也没有四处张望寻找什么人的迹象。

    接着于懿开始观察金成周座位附近的乘客,一时之间也未发现什么特别之处,这些乘客都各顾各地做着自己的事,几乎没有抬眼朝金成周看过。李素妍周围也没有什么可以引起注意的人物。

    于懿把观察范围扩大到整个机舱的乘客,仍然一无所获。

    11:00,飞行平稳,空乘开始派发食物与饮水。一名空乘走到金成周身旁,询问他是否需要用餐与饮料。

    金成周精神紧张,并不觉得饥饿,就说:“我只要咖啡。”

    空乘倒了一杯咖啡递给他,同时问道:“您还需要糖、奶吗?”

    “糖两包,奶不需要。”金成周去接咖啡的时候,空乘回头去取糖包,咖啡杯撞在金成周的手上,泼洒了小半杯出来。

    “啊!你这是怎么回事?”金成周被烫得叫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空乘连声道歉,一面取出一块干净的毛巾递给金成周。

    金成周接过毛巾,恼怒地走向盥洗室。那名空乘跟着他一起走向盥洗室,还在不停地道歉:“先生,实在抱歉,我会赔偿您的损失的。”

    于懿看着这一幕发生,心中有种直觉,也是为了防范万一,金成周和空乘从她身旁的走道经过后,她起身跟在空乘后面。

    空乘注意到了于懿跟在她后面,回身礼貌地微笑道:“飞机上还有间盥洗室,您可以使用。”一面向着另一侧指了一下。

    于懿摇头道:“那一间刚才有人进去了。”

    这时金成周进入了盥洗室,并锁上了门,里面传来了流水声。

    空乘仍然微笑道:“这位先生可能需要很久,您不如回到座位上等待。”

    于懿道:“在这里等一会儿没关系。坐久了站一会儿反而舒服。”

    空乘无奈等待在门外。五分钟后,金成周打开门出来,空乘正要迎上去:“先生……。”

    于懿先她一步,从她身边挤过,站在她与金成周之间的位置,顺手在她的套装下摆内侧贴上微型监听器。随后装作惊喜地说道:“这么巧?会在这里遇见你。”

    金成周一愣,随即瞧见于懿对他使了个眼色,便也装成偶遇的样子,惊讶地笑道:“真的太巧了。”

    空乘被于懿挡住,只能站在一旁等待金成周落单的时候再和他说话。她如此表现倒是让于懿越发确定了自己的判断。空乘没有想到的是,于懿和金成周边对话边向着客舱走去,完全不提她刚才要使用盥洗室的事情。

    于懿走到自己的座位旁,示意金成周也坐在自己旁边靠内侧位置,机上座位本就没有坐满,申英惠被孟蜻带下飞机后,于懿这一排座位都空了出来。

    金成周刚坐下,空乘再次向他道歉:“先生,刚才的事十分抱歉,我再给你倒一杯咖啡好吗?如果您需要赔偿的话,请您告诉我。”

    金成周点点头:“赔偿就不用了,咖啡送到这里来。”

    空乘欣慰地笑了一下:“先生您真是好人。”说着便回到前面推车的地方倒咖啡。

    见空乘离开,金成周不解地看向于懿,他不知道于懿刚才为何要装成两人之前认识。

    于懿压低声音快速说道:“那空乘有问题,可能他们察觉了你的身份,一会儿咖啡如果送来了你也不要去接,我会递给你,接过来也不要喝。”

    金成周骇然地看了远处的空乘一眼,点点头,照着于懿的话做了。

    等空乘送上咖啡离开后,于懿检查了糖包,看上去并无异常,但她把糖包收入口袋。接着她搜寻了四周,发现座位上附带的垃圾袋是内侧防渗水的纸袋设计,亦可以作为呕吐袋使用,于是她把垃圾袋撕开,倒入半杯咖啡后,把袋口重新折好。

    空乘微笑着继续派送食物与饮料,推车推到于懿身边时,向他们询问是否需要用餐与饮料,于懿与金成周都拒绝了,空乘一边询问一边看了眼金成周手中少了半杯的咖啡,随后很快就把视线移向后排乘客。

    于懿等着她把推车推回工作区,听着耳机中传来她与其他空乘的对话,并无异常。

    11:27,工作区只有这名空乘一个人时,她打了个电话,只听她说道:“没有机会,不过药他已经喝下去了……嗯……大约十五分钟后见效……嗯……着陆前没机会……和他同机有位女乘客似乎和他认识……不是他妻子,不确定她是否知道……嗯……是……预计12:10着陆……是。”之后挂断了电话,再传来的就是些拿取物品,器物轻击的声音。

    于懿低声嘱咐金成周:“我离开几分钟,如果这期间有任何人突然接近你,不管是谁,你就大喊抢劫,同时与他保持距离。”

    金成周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问道:“是劫机吧?”

    于懿微窘:“反正你大叫并且逃开就行了。”随后她匆匆起身,朝空乘工作区走去。

    金成周点头,紧张地看向四周。

    于懿走到工作区前,回头看了眼客舱,并无人注意她,便掀开门帘闪身进入。空乘打开了推车下方的门,正取出里面的垃圾袋,没有发现于懿进来。

    于懿把她击昏,拉出垃圾袋丢入一角的垃圾收集桶,再将她蜷拢起来藏入推车底部空间,取下她身上的监听器,贴到一只空的垃圾袋内,随后将这只垃圾袋重新套上挡住她,最后关上推车底部的门。

    左侧已经停着一辆推车,留出的空间正好再嵌入一辆推车,于懿便将藏着昏迷空乘的餐车推进这个空间内摆正。她端详了一下两辆推车,把另一辆空推车稍许拉出一分来。

    飞机还有半个多小时就能着陆,送餐已经结束,在着陆之前送餐推车应该不会再被拉出,即使万一有需要使用推车,以常人的心理,这台稍许靠外的推车更有可能被使用,只要没人拉推车,这名空乘就不会被发现。

    也许她的失踪会引起小小骚动吧?

    外面传来年轻女子的对话声,且朝着工作区而来,于懿走向另一边,工作区两面都有出入口通向外面,方便空乘进出。她微微掀起门帘,见外面无人,便迅速离开工作区。

    11:38,于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金成周见她从另一边回来了,虽微有诧异,倒也没问。于懿把剩下的半杯咖啡也倒入垃圾袋,让金成周装睡。金成周依言放低椅背,带上眼罩,盖上薄毯。

    于懿从监听得到的信息推断,那名空乘可能是想让金成周突然昏迷,那么在飞机上她就能以急救的方式将金成周加以控制,等飞机着陆后,“工作人员”就可以将他“送医”,从而将他暗中逮捕回国。于懿虽然击昏了那名空乘,却不能确定机上还有没有她的同伙,金成周现在就睡觉的话,即使有同伙也难以判断他是否真的昏迷,更不能加以“急救”。

    她看了一眼右前方的李素妍,起先空乘把咖啡泼洒到金成周身上,以及后来她假装巧遇金成周时,李素妍都朝他们看过,此时却自然地坐着,视线望向舷窗外。

    金成周带上了眼罩,瞧不见她现在的举动,同排座位上亦没有第三名乘客,空乘在机舱两头。于懿点开个人终端,将刚才发生的事简要描述,发给了孟蜻。

    孟蜻很快回复:是空乘?难道我猜错了?还是要小心提防有其他同伙。我在送申小姐离开松山市,去她新落脚地的路上。

    于懿:她怎样了?

    孟蜻:心灵受伤,正在后座上哭呢。

    于懿:一直哭到现在?

    孟蜻:断断续续没有停过,我的耳朵饱受折磨啊!

    于懿:你们还有多久到。

    孟蜻:至少还有一小时的酷刑要忍受。

    于懿忍笑回复:辛苦了,原来你的工作比我的繁重多了。

    孟蜻:能者多劳,我也很无奈……

    孟蜻:说正经的,我担心你这里,着陆后下飞机的那一刻是最危险的,真的到了接机大厅就有特工接应了。

    于懿看了看时间,回复:还有20分钟着陆,我会小心的。

    孟蜻:很想现在过来,在你身边。

    于懿心中涌起一阵暖意,回了一个他常用的微笑表情。

    孟蜻回了新的表情给她:一颗蹦跳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