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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准备些热水来。”拓跋苍一边吩咐一边忙个不停,“对了,还有毛巾和干净衣服。”
虽然方才将孟溪月抱在怀里的时候,他已经将真气送进她的体内护住了心脉。但是当他指尖触上那冰冷的肌肤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惊胆战。
不敢想象,若是方才他去得稍微晚些,她会是怎样的后果。从那个精力充沛的女子变成这样气息奄奄的样子,到底是受了多少的折磨?
早知如此,他昨夜才不会提出那样的下策。
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他定会因此而抱憾终身。
虽然脑中思绪纷纷,但是拓跋苍手中的动作并未停滞,将湿透的外衫解开脱掉之后,他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伸向那已经被水浸透呈现半透明的白色里衣……
虽然男女授受不亲,她又是他的弟媳,可是此刻情况危急,若再耽搁下去,纵然孟溪月不死,恐怕后半生也会落下疾患。更何况他拓跋苍本就不是那些迂腐木讷之人,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圈圈框框。至于孟溪月在不在意,他可顾不得了。
“皇上……娘娘她……要不要紧?”小环打了热水回来,站在床边看着一动不动的孟溪月。泪水噼里啪啦落下,在她惨白的小脸上肆意奔流。
“不碍事,你下去吧。”没有纠正小环的称呼,拓跋苍将错就错撵人。
“……是。”小环迟疑了一下,喏喏应着退了下去。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拓跋苍毫不迟疑地将孟溪月湿透了的里衣褪去,那冰冷僵硬的身子,便这样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了拓跋苍的面前。
“要是这时候你醒过来的话,一定会把本王当场分尸吧?”轻笑一声,拓跋苍伸手扯过锦被将她紧紧裹住,闭上眼将手探入被子之中,顺着那冰冷的脊背摸索,按压了几处穴位,最后将掌心停留在了她的后心上。凝神静气,开始为她运功驱寒。
如果孟溪月此刻清醒,那她一定会惊诧于这个被她打得抱头鼠窜的男子雄浑的内力。这内力浑厚蓬勃,顺着经脉在孟溪月体内流淌,所到之处摧古拉朽,将盘踞在筋肉和骨骼间的寒气尽数驱散。
半个时辰之后,拓跋苍终于将手收回,孟溪月脸上青白之色褪去,清浅的呼吸渐渐有力,微弱的脉搏也稳稳跳动起来。
“终于没事了,真是累死本王了。”将孟溪月安置回枕上躺好,拓跋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并躺在了孟溪月身旁,翻了个身呼呼睡去。
而孟溪月此刻,则是另一番挣扎之中。
依旧是黑的夜红的火,还有那寂静的村庄和遍地的尸体。孟溪月跪坐在地上,双目瞪大到极限,死死地看着火海中摇摇晃晃站起来的人影。
这一次不同往日,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做梦。纵然如此,她的心却依然被眼前的景象搅得疼痛难当。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她觉得梦中这一切如此熟悉?如此令她伤心欲绝?
“上弦……”与以往的梦一样,女人僵硬地抬头从满是鲜血的嘴里吐出两个含糊的字来,火光明灭中,那张鲜血淋漓的脸比之前更加清晰了些。
“不要醒,千万不要醒来啊。”孟溪月急速地喘息着,想要跑上前去,却无论如何都动不了,无奈只得跪在原地,竭力想要看清那女人的长相。
心如擂鼓般剧烈跳动,她眼睁睁看着女人越走越近,那张脸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起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虽然血污满面,却依旧无法掩盖那倾城的容颜。
“上弦……”又是一声呼唤响起,怜惜哀伤。就是这声呼唤,使得孟溪月身子一震,在思维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本能的脱口喊了出来:“娘!”
“喂喂喂,大半夜的你鬼嚎什么?”
身子突然被人晃动,孟溪月终于挣脱了梦魇,可是一时却难以回过神来。那浓重的哀伤困扰着她,让她有些糊涂。听着有人抱怨,下意识道歉:“对不起,我做噩梦了。”
“什么噩梦?”那个声音追问道。
孟溪月依然发愣中,喃喃回答道:“不知道,好像是我娘……”
“算了算了,先睡吧。”那个声音嘀咕一声,睡意朦胧。
“嗯。”随口应了一声,孟溪月翻了个身,准备重新融入刚才的梦中。
不对呀……
“该死的拓跋苍!”厉叱一声翻身坐起,孟溪月扬手便打。
“别,别打!”连着挨了孟溪月两拳,拓跋苍手忙脚乱撑起身子,正想要落荒而逃的时候,却突然一动不动,怔怔地看着孟溪月。
“你想干什么?”孟溪月顿时警觉起来,看他那样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难不成是知道打不过,所以准备咬她?
想到这里,孟溪月立刻双手握拳交叉护在身前,防备拓跋苍狗急咬人。架势刚刚摆好,眼角余光却瞥到了两个莹白粉嫩的胳膊。
好熟悉,这是谁的?
试探着动一动……动一动……再动一动……
“啊!”终于意识到这两只白盈盈的胳膊是自己的,孟溪月顺势向下看出,发现自己竟然未着寸缕,立刻失声尖叫起来。一边叫着一边不忘手忙脚乱地抓起锦被将身子裹起,只露个脑袋鹌鹑一样缩成一团。
拓跋苍双手捂住耳朵,脸上满是遗憾。
着什么急啊?他还没看完呢。
“你!你!你!”一连说了三个你字,孟溪月简直快要疯了。想要动手,却又不敢妄动,只得瞪着拓跋苍咬牙切齿,那伶牙俐齿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大冷天的,本王被你晾在外面都没有哆嗦。你裹得那么严实,还哆嗦什么?”拓跋苍看着裹成粽子的孟溪月,眼中笑意闪动,嘴里却不满意地嘟囔着。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来,作势要拉回被子。
“混蛋,滚开!”见拓跋苍靠近,孟溪月惊叫一声,死死拉住被子。想要给他个颜色看看,无奈身上没布实在不方便,上下思谋发现只有嘴还算方便,当下毫不犹豫重重一口咬上拓跋苍伸来的手指。
“哎呀!”拓跋苍吃痛,急忙想要收回手来。可惜孟溪月咬得太紧,这一拉扯非但没有把手从嘴里抽出来,反倒是把她整个人拽了过来。
孟溪月裹着被子圆溜溜地蹲在那里,本就无法保持平衡,经这一下拉扯,立刻向前扑去。
“砰”
随着这声闷响,一切都静止了下来。
拓跋苍额头渗出层冷汗,喉头颤动,咕噜咽下一口唾液,低头看着伏在他两条腿之间的孟溪月,禁不住泪流满面:好险啊,再靠前一点,他就成太监了……
不过,现在不是庆幸这个的时候。拓跋苍一边冒着冷汗,一边小心翼翼向后退去。
唯今之计,跑为上策啊。
“啊!”刚刚退了一下,拓跋苍立刻惨叫出声。虽然看不到被子遮掩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大腿内侧那块正在被揪着转圈的肉却很清楚他现在正在遭受什么样的折磨。
“拓、跋、苍!”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吐出来,孟溪月脸上满是狰狞。
“你……你想干什么?”拓跋苍毛骨悚然,想要撒腿逃跑,无奈肉还在人家手上,只得颤巍巍解释:“别,别冲动,本王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
“自己拿帘子把脸蒙上,快点!敢出花招,就废了你!”孟溪月根本不容拓跋苍解释,口中恶狠狠说着,手中的力道也越发大了。
听了孟溪月的话,拓跋苍毫不迟疑,立刻拉过床上悬挂的帘子将脸挡住。顿觉腿上那两只手指放松了些,急忙想要借机逃之夭夭,谁知忽然穴道被点,整个人已经动弹不得。
“想跑?做梦!”孟溪月冷笑一声,松开锦被抓起床头的衣服穿上,站起身来将拓跋苍脸上的帘子扯了下来,双手互按指节嘎嘎响着,居高临下冷笑道:“说吧,有什么遗言?”
“美……月妃娘娘,别冲动,别冲动啊。”拓跋苍冷汗潺潺,急忙晓之以理:“都是误会,本王是为了救你,才会弄成这样的,你,你听我解释啊!”
粉拳带着风声呼啸而来,却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停在了拓跋苍面前。显然,这句话还是起了作用。
“误会?救我?”盛怒中的孟溪月也觉察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皱着眉努力回想。
“是呀是呀,误会误会!”见这话奏效,拓跋苍急忙趁热打铁:“本王见你晕倒在明霞宫,便将你带了回来。虽然多有冒犯,却也是被逼无奈。若不赶紧除去冰湿的衣物,你恐怕就冻死了。虽然不合规矩礼法,却是无可奈何之举啊。本王对天发誓,绝无半点亵渎之意!”
听拓跋苍这样一说,孟溪月也终于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想到那冰水浇在身上的感觉,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将拳头缓缓松开,孟溪月情绪平复了许多,正想转移话题打破这尴尬的场面,转念一想却又起了疑心:“虽然是为了救我性命不得已而为之,可是闲王爷为何不指使小环却要亲自动手?”
“这个……”被孟溪月问得语塞,拓跋苍心虚地撇开了眼神,忽地感觉一阵杀意袭来,当下急中生智地回答:“她见你这副模样回来,当时就吓得晕倒了。你这宫里又没有别的下人,本王只好勉为其难亲自动手。可怜本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伺候别人,你不领情也就算了,怎么可以用那种质疑的口气对待救命恩人?唉,真是太让人寒心了……”
这一席话说得诚挚坦荡,更夹杂着委屈哀怨,孟溪月虽然没有完全相信这一番说辞,却也有了几分愧疚。加上现在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形,实在不方便叫小环进来对质。静下心细细思量之后,她终于还是放缓了神色。
“对不起,方才是我一时着急错怪了你。”无论如何,都是拓跋苍救了她,仅凭着这一点,她也应该向他道一声谢。说完之后忽地又想起一件事,连忙追问道:“你带我回来,没被人看到吧?”
“没事的,你尽管放心。”拓跋苍安慰道,下一句话却让刚刚放下心来的孟溪月差点疯了:“除了柔妃和十来个宫女之外,再没人看到。
“她们全都看到了?!”孟溪月咬牙确认,看着拓跋苍理所当然地眨眼默认,刚刚退去的火气再次汹涌而来,恨不得扑上去掐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