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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掌柜擦擦脑门上的汗回道:“好教高少爷知道,这叆叇片子本就赚不了几个钱,若是专为了作这个,怕是工钱都要大过这料钱了。而且这大块水晶如若用来作这种东西,实在是糟蹋了材料。”刘掌柜这么说并非是水晶片子不值钱,而是那东西都有个行情,蒙也蒙不了个什么,如果是其他玉器,那可做的文章便大多了,因此,他极不情愿卖水晶。
高文举笑道:“没关系,只要是活路做的仔细,多给点工钱也无妨。刘掌柜只管将你店里上好的水晶拿来,我选上几块好料子。哦,最好让做活路的师傅也来见见,我好当面向他说明一下。”
刘掌柜闻言转身出去了,他还道高文举是什么大买主,搞了半天是来买水晶的。这年头假的水晶还没问世,天然水晶由于市场价值相对不高,所以一直没什么赚头。得知高文举只需要几片叆叇片子之后,刘掌柜少不得心里问候冯县尉老娘一番。又不敢推辞,连忙去了作坊请人。
高文举拿起一块镜片就着窗户看着透明度,耳边又传来了隐隐的抽泣声。一个丫环端着茶水送了进来。高文举趁势问道:“门外跪着的那个孩子是什么人?”
那丫环道:“您说小石头呀?他是邱师傅的儿子。邱师傅原来是温润阁的掌刀,是制作象牙的。可是去年患了病,前几天去了。这一年来光是医病就花光了积蓄。现在要下葬了连副棺材都买不起。小石头就来求刘掌柜,可是现在邱师傅都不在了,刘掌柜哪还愿意再出钱啊。”正说着,听到刘掌柜走来的声音,小丫头连忙低头走了出去。
高文举点点头,向颜小山打了个眼色。颜小山便在高文举和刘掌柜说话的当口悄悄走了出去。自从颜小山在那次战术会议上主动了言,高文举便留意到这家伙不时话不多,但却极有眼力,而且理解能力非常强,常常一个眼神便能体会高文举的用意。因此,高文举安排其他几人各处独当一面,却将他留在身边做了个贴身长随,一阵时间磨合下来,自己做事果然省心不少。现在高文举对门口那孩子起了恻隐之心,他相信颜小山能理解自己的心情,并妥善处理这事的。
高文举选了几块透明度较好的水晶。又画了所需镜片的图样交待给了那师傅。交了定金。为了让刘掌柜心里舒服点,又在他店里选了几块品相不错的小玩意。这时,颜小山也回来了。高文举并没有细问他是如何处理的,颜小山处理这点事应该没什么问题。
回家后,高文举画了几份图纸交给孟四海。吩咐他用青铜制作。又告诉他尽量将铜和锡的比例控制在九比一的范围。孟四海没口子点头答应了。
丰富的物资供应和领先的技术保障双重刺激下,孟四海对高文举已经完全处于一种迷信状态了,就算高文举让他划了腕子用血去炼兵器,相信他也会毫不犹豫去做的。
接下来几天,高文举将自己关在家中凭着记忆画了一张世界地图,这份宽有两米,长达三米五的大副地图是当年他的最爱。凭着一把直尺和一把自制的圆规,高文举花了将近十天,将这张越时代的地图小心的画了出来。并标注上了已知的海上通道。
地图完成后,他将关于中国沿海的部分复制了一份。小心的卷起来封在竹筒之中。这时,孟四海受命制作的那些零件也已经完成了。而颜小山也取回了在长乐县定制的那几十块镜片。
接下来就是最费功夫的细活了。三节光滑的铜节中镶上几块透镜就成了一具简单的单筒望远镜,虽然达不到后世那种智能产品,但在这个时代,绝对属于领先科技。
由于没有套丝工艺,高文举采用了铆接技术,为了确保安全,又在接口处用锡进行了封焊。他做了三节和两节两种型号。因为镜片不足,所以只能各做三支。
而指南针就相对容易一点了,这个时代人们最难实现的磁化在他手里也变的轻而易举。为了不让密法外传,制作磁针时高文举避开了其他人,只是和孟四海两人制作。先由孟四海按照样子做好钢针。然后再由高文举磁化。
自然界磁石很多,早在春秋时便被人们现。但如何将其他物品磁化却一直是个难题。宋代最著名的科学家沈括在他的梦溪笔谈中曾提到过几种磁化的方法,却都不尽人意。并且他将其中无法理解的现象做了诚恳的说明,以期后人可以现其中的道理。可见磁化技术是指南针明的最大障碍。
在没有电流充磁的条件下,要给钢铁磁化当然也有办法。一是用顺序摩擦法,就是将磁石顺着要磁化的器物按同一方向多次摩擦,便可使其得到磁化。还有就是高温磁化法,只需要将钢铁加温到一定程度,然后将它在磁石上按磁极放置后自然冷却,便可使其永久磁化。这种方法比摩擦磁化法度要快的多,而且磁化效果更强。
高文举采用高温磁化法。当钢针冷却之后,指南针最重要的核心部分就有了。
比手掌稍小一点的铜制底壳中,铸造的时候便内置了竖针,磁化了的标准钢针测过磁极后,用红绿色漆做了涂层,安装在预置的竖针上。一块有放大效果的水晶片,用刻着东南西北以及细小刻度的外罩封了起来。一具精美的指南针就完成了。
青铜制作的外壳,经过孟四海用细沙打磨,光亮的能照出人影来。就算放在二十一世纪,也绝对是人见人爱的终极装备。
看着眼前的海图、指南针、千里望,高文举甚至可以想到许大勇那帮人看到这些东西时的眼神,不由的得意了起来,轻快的哼起了小曲:“我美了美了美了,我醉了醉了醉了”
还没哼几句,冯管家就匆匆赶了进来,看到老头阴沉的表情,高文举刚刚泛起的一点得意消失的无影无踪。
“少爷,张家欺人太甚!”冯有年愤愤不平走了进来,起伏不定的胸膛和红了一圈的眼眶都证明他目前处于暴走状态。
“冯叔,不忙,坐下慢慢说。”高文举对老头暴走产生极其浓厚的兴趣,在他印象中,这是老头第二次失态(第一次是被他吓的)。连忙喊跟在外面的香秀去取茶水来。
“老汉无能啊!”老管家使劲的拍了一下自己大腿,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哗哗往下淌,看的高文举直咧嘴。接过香秀手里的茶,轻轻递给他,示意他平复一下情绪。
冯有年努力控制了一下,带着哭腔道:“少爷,可知姑***事?”
“知道一点,不是嫁去寿州(今安徽凤台)张家了吗?千里之外,也没怎么来往。我好像都没见过她,她怎么了?”高文举心里一惊:“难道说姑姑她做了什么欺负咱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