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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无痕瞳孔微微一缩,随即笑了:“我闻到辣椒的味道了。”
叶玉卿伸出舌头轻舔了舔酥麻的唇,坏笑:“的确,本来是准备好了一只辣椒王要欺负他一下的,到后来又舍不得了,所以就从他嘴里把辣椒抢了过来。估计他现在也跟我一样肿了,嘻嘻……”
第一无痕额角青筋微微抽动了一下,他收了笑,无奈道:“卿卿,你一定要这样故意气我吗?”
“自我感觉太好了吧!”叶玉卿鄙夷地横了他一眼,故意气他?他以为自己什么东西,值得她花心思么!
“你还是当年的卿卿吗?”第一无痕皱眉,她那一个毫不掩饰的不屑眼神,狠狠地戳中了他的痛处。他不能接受,那个曾经为了他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日日夜夜研制那种隐秘之药的姑娘,有一天会用如此冷漠,甚至是鄙弃的眼神来看他。
叶玉卿无所谓地笑道:“当然不是,你的卿卿早就死在幽冥香的毒里了。”
她说的是实话,却故意说得这般的似是而非。明明是无比坚决的撇清关系之语,却偏偏又带着那么点儿隐约的****,仿佛已经绝望却又似乎在留恋着什么。如同绝美的罂粟,染血的炼狱,美丽,却剧毒无比。
曾经的叶玉卿爱他,却换来魂飞魄散的下场。
而今,无论是后悔了想起了她的好,还是想利用她如今的身份得到什么,在对叶玉卿做出这种事情以后,第一无痕就不该再对她抱有其他任何的幻想。
如果他不再纠缠,自然不会有事,她会看在他曾是叶玉卿心爱之人的份上放他一条生路。否则,她不介意一步一步,将他引入地狱,给那个为他付出了所有却最终失去一切的女人作伴。
这就是她代替原来的叶玉卿索要的报应。
第一无痕若是足够聪明,就该离她远远的,否则……呵……
“我知道你恨我,但当年的事情真的不是你以为的那样。”第一无痕眸色沉痛地解释道,“我没想要害死你,我给你下神仙散,是希望你能另嫁他人。我本来是让冰羽来的,他仰慕你很多年了,你嫁给她比嫁给我要好得多。可惜那天晚上他身体不舒服,没有过来。我也没有让人来捉奸,那些,都不是我做的。”
原本这些话当年他就想跟她解释的,可是那时她中毒甚深,对他误会也极深,根本就容不得他说什么。那时他以为她快死了,不管怎样都已经不能弥补他对她犯下的错了,所以解不解释都一样。可是现在,她回来了,他有机会解释,也有机会弥补了。
叶玉卿掩唇笑道:“新婚之夜给我下媚药让我红杏出墙,对象是苏冰羽那块人形垃圾,原来这么做是为了我好。好强大的善良啊呵呵……”
当年的事情她早就已经查清楚了,第一无痕虽然的确没有想要叶玉卿的命,但他的所作所为对一个爱他的女人来说,那是比死还要恶毒的折磨吧!
在这种男尊女卑的封建时代里,让一个女人在新婚夜做出这种丢人的事,即便真的能够改嫁,那身份与尊严都已经低到了尘埃里,一辈子都不可能抬得起头来做人了。更何况两个男人的身份都不低,若事情果然照他安排的那样发生,那将不止是叶玉卿自己一人的一生之痛,便连她的子子孙孙都会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
而当年,第一无痕若诚心想毁婚的话,可以有千百种方法,简单得很。
左右不过是不想低下身份去欠叶玉卿的情份,惹承元帝不痛快,而使出这样一个计策想让承元帝不生气,也让叶玉卿欠下他的情,从此任他摆布罢了。
垃圾!
第一无痕自然也知道自己的理由很有些站不住脚,他被叶玉卿讥讽得很有些尴尬,却是强自镇定地说道:“冰羽身为丞相独子,要文有文,要武有武……”
“像我这样一个新婚夜说就敢红杏出墙的破落户能攀上这种人才,简直就是先祖显灵,十八代祖坟都冒青烟了。居然还敢有所挑剔,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对吧!”叶玉卿翘起的二郎腿,跟着马车的节奏打着拍子,身姿悠闲,嘴角带笑,随意的模样就像在跟好朋友聊天说笑。可惜吐出口的每一句话,却都是犀利到能让人吐血。
那个苏冰羽生的倒是玉面桃花,风度翩翩,身份也不低,才能也还看得过去。可惜他妈的本质根本就一斯文败类,说好听点儿是****侃倜,实际上根本就是下流龌龊。当年还不足二十岁,没有娶正妻后院里妆就有十几个了。
叶玉卿因为长得漂亮,一直就没少被他觊觎。从十三岁没了爹娘护着开始,这狗东西就曾屡次三翻用各种偷鸡摸狗,甚至是陷害下药等等各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她,想要辣手催花。若非叶玉卿懂毒还会武功,只怕早就被狗东西得逞了。
就这样的货色,在第一无痕看来,配给她还是给她面子了是吧!而且,若真是以婚夜出墙的弃妃身份改嫁过去,叶玉卿怕是连正妻之位都不可能得到,最多就一见不得光的小妾。也可能连做小妾,丞相府都会觉得丢人。
第一无痕噎了会儿,才声色沉痛地说道:“我并无此意,但你如今身为皇室宗亲,理应明白在其位谋其政的道理。当初,我只想护住我心爱的卿卿,除了卿卿,其他人的死活都与我无关。为了卿卿,我不介意负尽天下人。只可惜阴差阳错,我一时糊涂认错了人,原本最想爱护的人,最终却被我伤得最深。”
“那后来,知道了我是卿卿之后,你又是怎么做的呢?”叶玉卿弯起嘴角看着他脸上那一副后悔得不得了的样子,像在看着一出最搞笑的马戏。一句话就让第一无痕悔恨的表情僵住,他面容青紫,哑口无言。
“呐呐呐……人哪,果然没有最贱,只有更贱。”叶玉卿笑声若最清脆的银铃,她曲指掂起小几上一块糕点,放在嘴里细细品尝着,完全不将第一无痕难看的脸色放在眼里。
马车静了下来,偶然只有些许糕点啃食或是茶水吞咽的细碎声音。第一无痕不再说话,叶玉卿也没有主动开口询问。倒不是不着急,只是这种情况下,她很清楚,谁先沉不住气,谁就会失去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