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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碧皇朝新帝的婚典,于三日后申时正式开始,皇宫内外张灯结彩,钟鼓弦乐之声伴随着大红花轿,自青鸾宫一路浩浩荡荡来到了右丞相的府邸。
那一日天才刚亮,柳正龙就来到柳含烟的南院外亲自监督,这一门亲事对柳氏一族极为重要,容不得丝毫差错。众人皆以为老爷是心疼爱女即将出嫁、这才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但谁也不知道他内心深处,始终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淡淡忧郁。
自从和太子司徒靳订下亲事后,柳含烟就将自己锁在房里,不吃不喝、终日以泪洗面,任谁劝也劝不听,就在柳正龙心急如焚,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柳含烟对父亲提出了;除非能再见五皇子司徒丰一面、否则她宁死不嫁,这样的条件交换。
柳正龙迫于无奈,只得动用关系向大里寺讨了一块令牌,带着柳含烟秘密地探监,她在地牢待了近半个时辰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柳正龙在乘轿回府的途中试着想问,但柳含烟始终一语不发,绝美的脸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笑意,看似平静,却让柳正龙一颗心忐忑不定,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为了预防万一,柳正龙在大婚当日亲自守在南院的门口,不一会,两扇木门“呀”一声打开了,柳正龙看见她房内的丫环走出,急切地向前问道;“小姐已经醒了吗?人怎么样?”
“回老爷,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小姐早就起来了。”丫环欠身禀告。
“真的?那小姐人看起来怎么样?有没有特别交代什么?”柳正龙不放心地继续追问。
丫环毕竟是从小苞在柳含烟身边,自然明白主子的心事,但她只是一个下人,除了陪小姐伤心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丫环一顿,目眶微红,语气哀怨地开口;“回老爷,小姐的心事您也明白,又怎么会好呢?”
柳正龙一怔,随即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大步越过她身边、打算直接进去、亲自确定爱女的状况。
“含烟?”踏进房,柳正龙看到柳含烟坐在梳妆台前,神情宁静地梳着一头如黑缎般的长发。
“爹。”柳含烟抬眼,视线与镜子投射出的父亲目光交会,她轻轻颔首,却没有开口的打算。
“含烟今天是你出嫁的日子。”柳正龙的心里百感交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红着眼喃喃说出保证。
“在宫廷里的生活不比家里,但如果你受了什么委屈,也不要怕,还有爹在,爹一定不会让其它人欺负你的。”
明眸对上父亲斑白的鬓角,觉得他在这段日子突然苍老了许多。这本该是一件喜事,但她同样无法在父亲的脸上看出任何喜悦。
爹这么做有爹的苦衷,但你一定要相信爹,爹的任何决定都是为了你,你是爹的心肝宝贝,你要记住,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当她将自己锁在房间、不吃不喝过了好几天,最后逼得爹派人将门撬开时,她看见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小心翼翼捧着一碗热粥,泪眼蒙眬、语重心长的这么说着,而柳含烟也在那一刻终于明白,她和太子的这件婚事,是一个再也无法更动的决定。
柳正龙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但门外已经传来一群喜娘笑吟吟的恭贺声,一群女子看见柳老爷在场,扭腰笑着道;“唉呀!柳大人您也在这里?这怎么行呢?咱们姐妹还要帮新嫁娘梳头饰、化喜妆、换喜服呢!柳大人您要是在这瞪着眼看,我们怎么好意思动手呢!这时辰要耽搁了就不好啦!”
“一切就麻烦你们了。”柳正龙露出苦笑,挥挥手就转身离开了。
柳正龙才一离开,喜娘们就一拥而上、团团围住了柳含烟,有的拿起木梳开始梳头,有的拿起胭脂水粉开始调配,有的则是捧着喜服到床上摊开、细心地做最后一次检视,一边做事,一边赞美着柳含烟的美丽。
“呦!柳小姐,你这闭月羞花,这水嫩嫩的皮肤,我王嬷嬷这辈子见过的新嫁娘这么多,就没见过像你这么美的!”
“可不是吗?柳小姐这样的姿色实在是世间罕见,若不进宫当皇后岂不可惜?再说,除了柳小姐,天底下谁还有资格进宫当皇后娘娘呢?”
“就是就是!柳小姐今日进宫当了皇后,从此就是凤凰了呢!”
柳含烟一语不发,只是安静地坐着,任由身旁的喜娘们为她张罗打扮,思绪早已经飘到了昨日,和司徒丰在地牢相会的情景
“含烟!含烟!真的是你吗?”
在地牢里,隔着铁栏杆,她憔悴又狼狈的情郎以一种难以置信的嗓音低喃着,然后,他低下头,情不自禁地轻吻她一根根青葱般的细嫩指尖,跟着,他俯首将额头抵向她的掌心,最后,他再次抬起头,霸道却不失温柔地吻上了她微微颤抖的两片唇瓣。
“含烟,我的含烟”他一边亲吻着她,一边低唤她的名。
情郎的嘴唇,传递着他不曾改变过的,炙热又缠绵的情意,就像过去一样,始终都没有改变过
就在这个时候,有某种冰凉的东西触碰到柳含烟的嘴唇,让陷入回忆中的她吓了一跳,她错愕地眨眨眼,这才意识到是喜娘手拿胭脂膏,正在为她的嘴唇添上艳红的色彩。
“好啦!大功告成了,柳小姐你看,还满意吗?”喜娘退开一步,让柳含烟能清楚地看见镜子里,那名配戴着华丽头饰,眼波如春水、唇红如火,身穿嫁衣,绝色绝艳的女子。
丰郎,我定不负你。柳含烟凝视着镜中的自己,缓缓露出一抹笑,红唇微启,无声地说了一句。
“柳小姐,你刚刚说了什么吗?”喜娘没听见声音,紧张地再问了一次,就怕柳小姐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没有,这样就可以了。”柳含烟摇摇头,淡淡微笑,在心里极为谨慎地又念了一次;丰郎,请你相信我,这一生我绝对不负你。
不一会,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外头有人在喊着;“快!里面好了没?轿子已经快到了!新郎官就要到府上迎亲了!”
“好了好了!就快好了!”喜娘们把握时间,最后一次为柳含烟整理仪容,一直到为柳小姐盖上红巾后,才高兴地对外头喊道;“好啦!新娘子准备好啦!”
一切就绪后,六名喜娘也站到新嫁娘的两边,小心翼翼地扶起柳含烟,领着她往外走出去
于青鸾宫举行的婚礼华丽而盛大,一室不灭的红烛,将参加婚典中的人群全体抹上了一层胭脂,王公贵族的身影穿梭在里头,峨冠博带与裙钗香鬓一齐散发出奢糜华贵的气息。司徒靳是宴席里最开心、最得意的主人,手上的金樽始终盛满香醇的美酒,一口接着一口,享受众人的祝贺与欣羡的目光。
参与宴席的宾客们一直到了子时才逐渐散去,满身酒意的司徒靳在内侍官的搀扶下,缓缓回到喜房,推开门入内,就看到头戴红巾的新嫁娘端正地坐在床上。
“嘿凤凰命的女人,是我的!”司徒靳喃喃自语,接过内侍官递来红棍,他上前一步,迫不及待地挑开了红巾!
红巾下的女子被这突然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慌乱地抬起眼,刹那间,那张拥有夺人心魂力量的绝美容颜,全数落入司徒靳惊艳的眼瞳里。
司徒靳情不自禁伸出手,以指尖勾起她的下巴,黑瞳瞬也不瞬地锁住她的脸。
美!真是太美了!世上居然有这样的美人?传闻果然不假,唯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当他的妻,龙碧皇朝的皇后!
新郎官忘情凝视的行径,让旁边服侍的女婢们吃吃笑出声,司徒靳一怔,随即挥手,命令道;“好了,这里不需要你们了,全部都退下。”
“启禀殿下,按照婚礼习俗,我们还得为新娘子宽衣呢!”随行的女婢红着脸开口。
“不用。”司徒靳一双眼始终没有离开过柳含烟的脸庞,不耐烦地挥手道;“这点小事我自己来。”
女婢和内侍官们互望一眼,最后识趣地退下了。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司徒靳一把拉起柳含烟,带她走到圆桌前,斟了两杯酒笑道;“倘若我早点知道有你这么一位绝色佳人在喜房里等着,就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和那些阿谀奉承的人喝酒了。”
司徒靳先拿起一杯酒递给柳含烟,跟着自己也举起了一杯,再次笑道;“来!这是我们两人的交杯酒,喝下这杯酒,你就是我司徒靳的妻子了。”
柳含烟闻言浑身一颤,连手上的酒都差点洒了出来。
“怎么了?别紧张,喝下这杯酒我们就是夫妻了。”司徒靳以为她太紧张,也伸出一只手为她稳住手上紧握的酒杯。
柳含烟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抬起头,以再坚定不过的语气开口说道;“在饮下交杯酒之前,臣妾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向殿下坦承”
当京城内外都为了新帝大婚、登基继位这两件喜事,准备大肆庆祝、彻夜狂欢的同时,位于京城东南隅的水月镜花铺子,也染上了这股欢欣的气息。
佟老板与朝中许多人的关系都不错,此次新帝登基,许多大人都是来水月镜花挑些稀奇珍贵的礼物,送对了礼物、拍对了马屁,佟老板自然功不可没,也连带收到许多王公贵族送上的好礼、好酒。
这一夜,佟老板原本和水芯、李善喜约好了要在无忧阁用宵夜,同时开一坛据说是极其珍贵无比,闻一下、喝一口就会让人觉得不枉此生的美酒。但当满桌的宵夜已经摆上,整坛美酒也放在桌子正中央的时候,身为主人的佟老板却迟迟没有现身。
“喂!佟老板怎么还不来?”李善喜忍不住开口问了。望着满桌的可口佳肴,还有那一坛“喝了可以快乐升天”的美酒,等待简直成了一种煎熬啊!
“两位稍安勿躁,我去看看什么事。”少年侍从看出李善喜的急切,忍住笑,自愿为他走一趟请人。
“佟老板要处理的事情这么多,还是算了,我们不应该”虽然明白李善喜的焦虑,但水芯还是觉得不妥,毕竟他们只是水月镜花里的客人,为了一顿宵夜催促主人,实在不好意思啊!
“水芯,话不能这么说啊!”李善喜摇头。
“来不来只是一句话,不能让咱们光耗在这,就这么盯着那坛酒,人会发疯的!”
“李不,我是说善喜大哥,你这样佟老板会很为难的。”水芯在他的瞪视下连忙改口。
经过这一阵子的相处,李善喜的地位,已经从一个“铺子里奇怪的客人”一举跃升为水芯敢主动开口、甚至敢看着他双眼说话的人,而因为她的放开胸怀,连带让李善喜也把她当成好哥们一样看待。
谁让他每个晚上都会梦游逛到无忧阁来,既然这种怪事无可避免,那么和无忧阁的主人打好关系也不为过啊!再说,这个水芯最近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像过去那样畏畏缩缩、浑身充满了阴霾,他每次看了都觉得难受啊!
呐,现在这模样多好,人开朗了,话也变多了,而不管自己胡扯瞎掰了什么故事,他都能得到对方真心的微笑。
这一点对李善喜来说,也是生命中从来不曾发生过的怪事。因为是个性使然,他说话时总带有几分滑溜与投机,总是让人产生浮华不实的感觉,所以在过去,不管他说话的对象是年轻姑娘,或者是已婚妇人,又或者是婶婆大娘,只要自己话一讲多就会漏馅,然后得到对方一记白眼,久而久之,信心一天少过一天,也就更找不到愿意和他聊天的人。
但水芯就不同,或许是因为她幼时悲惨的遭遇,再加上后来住在水月镜花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不管自己和她说什么,哪怕情节有多夸张、多离谱,但水芯总是一脸认真听着他说话,清秀的脸庞偶而还会露出心向神往的神情,大大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正因为如此,他在某一天突然决定改口,直接将水芯姑娘里的“姑娘”两字去掉,然后半强迫水芯也得喊他一声“善喜大哥”作为他们交情向前跨越一大步的象征。
“那怎么办?如果佟老板不能来,我和你不就得一直坐在这里,望着这坛酒干瞪眼?!”李善喜一想到这里,整张脸就呕得纠结在一起,滑稽的模样让水芯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李善喜瞪了她一眼。
“笑?你居然这么残忍,还笑得出来?我肚子里的酒虫都快要爬出来造反啦!”
“我对酒没有研究,也尝不出好坏,所以没什么差别。”水芯坦承。
“唉呀!品酒这件事有什么难的?如果你想学,包在我身上。”李善喜拍胸脯保证。
就在这个时候,白衣侍从去而复返,一脸歉意地来到两人面前。
李善喜马上伸手将桌上的酒坛紧紧抱在怀中,恶狠狠地瞪着少年侍从。“先说好喔,我可不接受什么今晚的品酒宵夜取消!不管多晚我都等他!你们佟老板用这坛酒吊我胃口吊了不知多久,我今晚一定要喝到!”
“两位别急,老板遇上一件要紧的生意,现在确实抽不开身。”少年侍从开口解释,见李善喜目露凶光后,他也随即补充道;“但老板特别交代我转告两位,这坛美酒本来就是要用来招呼两位贵客的,所以请你们不用等他,可以开始享用宵夜和美酒了。”
“真的?!”李善喜双眼一亮,开心得都快要手舞足蹈了起来。
“是,老板是这么吩咐的。”少年侍从微笑地重复。
“太好了。”李善喜完全不浪费时间,直接抱着那坛酒,一屁股坐到水芯旁,迫不及待地解开外头的麻绳、再用准备好的小锤子敲下坛口的干泥,最后一脸兴奋地掀开了封口!
刹那间,一阵浓郁、融合了花香与果香的气味扑鼻而来,让李善喜感动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好香好香啊!”李善喜闻了再闻,最后拿起杓子小心翼翼地斟了两杯,然后才重新坐下,将其中一杯先递给水芯,然后高高举起自己手上的杯子。
“来!水芯,我们一起干了这一杯。”
“我不会喝酒。”水芯有点为难,刚才自己才凑前闻了一下,就觉得有点头晕目眩,要是真喝下去,岂不马上醉倒?
“不行不行!要是普通的水酒我不强迫你喝,但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酒!老实说,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都还没喝过这种光是闻,就让人心畅神快、五内皆顺的好酒,你说什么也得试一试!”
李善喜说什么也不让她拒绝,好酒该与好友一起品尝,自己一个人喝多寂寞!
见水芯还是有些迟疑,李善喜率先喝了自己杯里的一口,然后整个人像是被雷劈到一样剧烈颤抖,跟着他神情激动地转向水芯道;“好啊!这种酒你要是不尝一口,人生就算白来一趟了!”
水芯见他将这酒说得这么好,也开始动摇了。既然决定了要改变自己的人生,那么什么事情都要放胆一试,不是吗?再说,善喜大哥在这里,他们也都还在无忧阁,就算醉倒了,也不会真出什么事。
“好。”水芯点头,鼓起勇气将酒杯举起,然后很豪气地一口气喝下去!
醇酒入喉、缓缓滑到肚里,口中仅留下淡淡果香,然后,她感觉到自己像是刚咽下了一把温温热热、微微刺痛的火焰似的,那感觉新鲜而刺激,是一种自己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新奇滋味!
“好奇妙”水芯轻呼一声,白皙的脸庞因为美酒而染上了淡淡红晕。“可是好好喝!”
“对吧!我没骗你吧?”李善喜开心地笑了,再次拿起杓子,为两人的杯子再斟上满满的两杯。
“来来!今天机会难得,我们两个就开开心心、痛痛快快地喝吧!”李善喜拿起酒杯,十分豪气地在水芯的杯子上撞了一下。
“好。”水芯微笑点头,模仿李善喜喝酒的方式,仰头将杯中美酒再次一口饮圭龇。
就这样,两人说说笑笑、一杯接着一杯,沐浴在月光下,沉醉在美酒中,沉浸在这难得的轻松、愉悦的气氛之中
“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楚。”青鸾宫喜房内,在听完柳含烟所说的话之后,司徒靳被酒醺红的脸上,闪过了片刻的茫然。
“我和丰皇子情投意合,两心早已互许,恳请殿下成全。”柳含烟身穿嫁衣跪在地上,语气谦卑、带着不容改变的坚定,一字一句地又说了一次。
“”司徒靳错愣了半晌,随即大手一挥,将满桌的杯盘酒器全都愤怒地扫到地面。
匡锵巨响不仅让跪在地上的柳含烟身子一颤,更让守在门外的内侍官紧张地敲门询问。“殿下、殿下里面出了什么事?”
“没事!你们给我好好守在外头,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司徒靳对外大喝一声,这才将视线转回柳含烟,语带讽刺地咧开嘴道;“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然后把你刚才说的话清清楚楚地再说一次。”
柳含烟浑身发抖,但一想到此刻正在地牢试凄的司徒丰,她全身上下再次涌起了力量,她抬起头,绝艳的脸上盈满了对爱情的坚持。
“我,柳含烟,今生今世只愿作司徒丰的妻子。”柳含烟直视司徒靳的双眼,坚定地吐出自己的心意。
“柳含烟盼殿下成全,来世就算是做牛做马,我都会回报殿下的大恩大德。”
“大胆!”司徒靳向前一步,一把揪起跪在地上的柳含烟,动作粗鲁地将她拽到胸前怒目瞪视。
“你好啊!”直到将柳含烟拽在怀中,司徒靳才发觉到她并非只有容貌绝艳,肌肤也白皙得像玉石般晶莹透亮,身子透着淡淡香气、软得像是花朵一样,这样一个美人儿,能激起任何一个男人的占有欲,连他也不例外
“殿下,请您放手”被迫与司徒靳对视的柳含烟,很快就发现了他眼瞳中的怒意已经褪去,换上了浓烈的情欲。她慌了,更是拼命地挣扎,努力地想从他怀中挣脱。
即使柳含烟使出全部力量挣扎,但拳头打在司徒靳胸前不痛不痒,只是加快撩起他胸中翻腾的欲念,他突然弯身、将柳含烟拦腰抱起,然后大步朝喜床走去。
“放手!快放手!我是丰的妻子!我不当其它人的妻子!”柳含烟又喊又叫,但还是被司徒靳强制地抱上了床。
“唰”的一声,司徒靳硬生生将柳含烟身上的嫁衣扯下了一大截,露出她娇嫩胜雪的肌肤,以及那件绣着鸾凤和鸣的肚兜,黑瞳紧锁住她曼妙的身子,司徒靳眼中的欲火烧得更烈了。
“就算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先得到你的人。”司徒靳喃喃保证。“哼!或许只要过了今晚,你就再也不会想起地牢里的司徒丰了”
他笑了,低下头正打算享受美人的温暖时,柳含烟却突然使尽全力打了他一巴掌,以绝望的语气喊道;“你别碰我!我已经是丰皇子的人!”
趁司徒靳错愕的瞬间,柳含烟马上从床上坐起,双手紧紧地护住自己,以控诉的目光瞪着司徒靳,丽瞳流下两道清泪,大声地喊出她隐藏了好些日子的秘密;“不准碰我!谁也不能碰我!我已经有了丰的孩子,我会为他守住这个身子,守住这个孩子。”
孩子?!饼多的酒让司徒靳的脑子变得缓慢,好半晌才弄懂柳含烟话里的含意。孩子?!她居然早就和司徒丰暗通款曲,连孩子都怀上了?哼!柳正龙!你好啊!这样也有胆子把女儿嫁给我!
“我怀孕的事情,丰和我爹都不知道!我谁也没有说!”柳含烟从他眼中看出了恨意,立即辩白、开始恳求;“殿下,明日的登基大典过后,您就是龙碧皇朝最尊贵的皇帝,要什么样的女人都能得到,是我柳含烟配不上殿下,恳请殿下大方慈悲,成全我和丰皇子吧!”
望着她楚楚可怜的哀求模样,司徒靳没有被打动,心中只有升起更深的愤怒,眼前这绝色美女,就像明日大殿上的龙椅一样,就在自己垂手可得的位置,是他的,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不可能。”司徒靳以同样坚定的语气开口。
“拥有凤凰命的女人,只能是我的妻子,我一个人的妻子!”
说完后,他再次伸手探向柳含烟,打算将她所有衣物脱下。柳含烟脸色惨白,没想到自己将实话全盘托出后,司徒靳仍然不打算放过自己?
“不!不要!我已经有了丰的孩子!你不能强迫我!”
一边抵抗他的手,柳含坦边哭喊着。
“哼!明日我就让翰林医宫的人拿走你肚子里的孽种!”司徒靳扑上前,狠狠地抱住她,在她耳边不怀好意地威胁;“别浪费力气挣扎了!你已经和我拜了堂,今晚我无论如何一定要得到你!”
柳含烟心头一冷,虽然陷入了绝境,却依然不肯轻易放弃,她不停地闪躲、不停地挣扎,拼了命地想从司徒靳的怀中挣脱。
两个人在床上拉拉扯扯,虽然柳含烟的力量无法真正和司徒靳抗衡,但后者今晚实在喝得太多、太醉,不管是精神和体力都耗损了许多,一时之间也无法让怀中的女人马上就范。
“唰”的一声,柳含烟身上的嫁衣又被司徒靳扯下一大片,盘起的发也因为剧烈挣扎而弄乱,一根发簪甚至从头上掉了下来。
柳含烟马上将发簪紧紧握在手上,整个人缩成一团、窝在床角,狼狈又害怕地盯着司徒靳。
司徒靳没有注意到她藏起的发簪,也没有看到她眼底的绝望,反而认为她已经精疲力竭、再也无力反抗了,于是他开始动手褪下自己的衣物,准备确实地执行新婚夜自己应该得到的权利。
就在司徒靳裸着身子,重新向柳含烟的方向移动的时候,后者用力地握紧手上的发簪,银牙一咬,毫不犹豫地往司徒靳的下腹部刺了过去!
“啊”水月镜花
无忧阁
早晨来临,空气中带了点冬日将至的微微寒气。
叩叩叩!杏邙缓的敲门声一记接着一记,慢慢唤醒了在屋内睡得正熟的人。
“嗯,别敲啦!我还想睡”躺在床上的入迷迷蒙蒙地咕哝几声,在床上翻了个身,正想调整一个更舒服的睡姿时,伸出去的右手突然“啪”一声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
什么东西?李善喜勉强睁开眼,正要看清楚自己的手摸到什么东西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了少年爽朗的问候声,几乎同时宣布了答案
“水芯姑娘!辰时都要过去了,你还好吗?”
水芯?!啧,水芯怎么可能在这里?吓!水芯!
原本躺在床上准备赖床的人,因为突然发现床上多了一个人,惊吓得弹跳了起来。他一双眼瞪大,睡意瞬间全消,难以置信地瞪着浑身只穿着一件肚兜,在自己身旁睡得很安稳、很平静的水芯!
“水芯?为什么水芯会睡在我床上?”李善喜像是被雷劈到一样僵住不动,半晌后,他才注意到这房间里的摆设。
这里看起来很陌生啊!完全不像是他住的客房,反而像极了水芯在无忧阁的卧房!
“不会吧?”李善喜低头一看,赫然发现自己也是全身光溜溜的!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昨天昨天晚上他不是很单纯地和水芯在喝酒吗?明明只是喝酒,为什么喝着喝着会变成两个人光溜溜地躺在床上呢?
“水芯姑娘?你没事吧?我们要进来了。”少年侍从的声音增添了一点紧张。这水芯姑娘是老板的贵客,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别!别进来!”李善喜急忙用棉被塞住嘴巴,模仿女性的嗓音说话。
“水芯姑娘,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是不是人不舒服?要不要我请老板过来一趟?”门外再问。
“别管我!我没事,总之别进来!”李善喜急得都快发疯了,只盼门外烦人的少年侍从快点走。
“是吗?”少年侍从的嗓音顿了一会,跟着传来他离开的脚步声。
“呼!”李善喜松了一口气,正想放下遮住口鼻的棉被,开始找衣服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躺在自己身旁的水芯,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同样以一种错愕不已、晴天霹雳的目光望着自己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