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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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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啊?少爷打电话回来啰”此起彼落的叫声把正在树丛后小憩的颜水宁给吵醒了。

    “王八蛋霆逸,当我是什么啊?才出来一下子,就派那么多人找我,什么意思嘛!”颜水宁从所在的树丛后探头出去看,一看到几乎是全堡的仆人都出来时,心情郁卒了起来。

    唉!算一算时间,她来这个人生地不熟的英国有个把月了,但她和霆逸见面的时间却用一只手就数得出来,害她都快变成名副其实的怨妇了。

    虽然她这一趟的主要目的是看看霆逸口中常说的老奶奶,但她知道老奶奶根本就不欢迎她,也不喜欢她,原因是什么她也不晓得。

    直到现在她还想不通为什么老奶奶不喜欢她,难道她没看见她长得多清秀可人,多么端庄有礼,多么讨人喜欢吗?真是不解!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老奶奶对她的敌意之深还让她那晚作恶梦呢!不过她敢保证,那晚霆逸一定、绝对有找他老奶奶“深谈”因为隔天一早老奶奶的脸色和敌意都不再那么明显,反而对她还可算得上是有礼呢,不过这让她觉得不自在,所以常往外跑,也算是给老奶奶和她自己一个缓冲时间吧!

    “唉!为什么单纯的爱一个人那么困难呢?”水宁随手拔起一根小草咬在嘴里,整个人仰躺在草地上看蔚蓝无云的天空发呆。

    “如果我不爱上霆逸,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当然这只是说说而已。

    突然,铁门开启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只见她利落的一滚,整个人就又隐身在树丛之后。

    她睁开那一双“贼仔目”努力的、专心的看,从那辆私家轿车上走下来三位衣着华丽的陌生人之后,她就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瘫软了下来。

    这也不能怪她,应该怪霆逸事先没说清楚一件事有钱人除了不缺钱外,也不缺亲戚。

    一个老奶奶她就应付不来了,再加上一大堆连霆逸都不熟悉的亲戚来搅局,她觉得自己的头快爆了!

    唉!如果他们都是和蔼可亲的人也就算了,偏偏好像全世界有钱有势的人都是他家的亲戚,真是可悲!

    水宁揉了揉微微发酸的眼睛之后,无奈的看着他们一行人在总管的带领之下,去向老奶奶请安。

    ----

    打从接到霆逸的电话说他今天不回来吃晚餐后,她的心情就跌落了谷底。

    本来想躲在房里好好享受一下晚餐,没想今天来的贵客指名要她也列席,真是背到家了。

    算了!时间还早,她还是先去睡个午觉,晚一点再起来梳洗好了。

    许久之后“叩!叩!叩!”一阵敲门声把水宁给震醒了。

    “谁啊?”水宁那略带睡意的声音在一片黑暗中响起。

    “小姐,我是这儿管家的女儿莉莉。”

    水宁努力的睁开好像黏住了的上下眼皮“有事吗?”

    “老夫人叫我来请小姐下去一起用餐,大家都在等小姐。”她原本只是要叫她下去用餐,但看她那副半睡不醒的样子,不得不提醒说“大家都在等”

    “用餐?”水宁疑惑的看了看外头漆黑一片的天色“哦!你是说晚餐啊?好,你先下去告诉他们,我马上就下去了。”说完,水宁习惯性的回被窝里,准备再小睡一下。

    莉莉看到这种情形,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她这个样子跟她在中文学校认识的那些人一样,所以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她也了如指掌。

    只见她低着头在心里数着,一、二、三,起来。

    果然“什么?”水宁从刚刚所消化的讯息中吓醒了“我没听错吧?你刚刚是不是说老奶奶他们都在等我一个人?”

    “是的。”莉莉在心里为自己的神机妙算喝采着。

    “哇!怎么会这样?我完了,完蛋啦!”水宁一边大叫着,一边手忙脚乱的找衣服穿上“怎么会这样呢?我怎么会睡得那么死啊?惨了啦!”

    水宁着装完毕之后,也不管仍站在一旁发呆的的莉莉,转身就往外冲。

    过了一会儿,她不好意思的慢步踱了进来,抬头看了一眼莉莉。“我我忘了餐厅在哪儿了!”

    听她说完,原本强迫自己要镇定的莉莉,终于忍不住抱着柱子笑,水宁只能尴尬的站在一旁等她笑完,她等了好久好久,到达餐厅时已过了一个小时。

    ----

    水宁拿起摆在眼前的开胃酒,老神在在的看着另一端看都不看她一眼的老奶奶。

    之前老奶奶已经不喜欢她了,再加上稍早她睡过头,以致大家为了等她现在才开始用餐这件事,旧仇加新恨,看来老奶奶永远都不会喜欢她了。

    “颜小姐?颜小姐?”

    “有事吗?”她礼貌性的对着那人扯了扯嘴角。

    哇!正点!水宁的眼光一对上刚刚叫她的那个人,心里便不由自主的发出赞美声。

    坐在她左手边的女郎身穿一袭黑色连身套装,及腰的蜜色长发随着她向前倾而晃动着,鲜明立体的五官再加上口红,使得她看起来更性感。

    “颜小姐。”女郎朱唇微启,发出礼貌却略嫌冷淡的声音“你好!我是雷霆逸大哥的远房表亲,本来家母打算亲自来拜会,但因为家中临时有事耽搁了,所以才派我来向老奶奶和你致上十二万分的歉意。”她一边说着,

    边用经过人工美化的双眼,直枧坐在桌首却不发一语的老奶奶,只以眼尾余光斜睨着她,彷佛在说:要不是看在老奶奶的面子上,我才懒得来看你咧!

    本来还有点欣赏她的水宁,一看到她的表情之后,便把刚刚暗地里替她打的分数除以二。

    正当她想趁着别人都没注意时打个哈欠,突然从餐厅门口闪进一抹红色的身影,而且直奔老奶奶的身边。

    “干奶奶,我想死您了!”一阵娇嫩的声音,随着那抹红色身影亲吻老奶奶的颊边而消失。

    出乎意料的是,一向不苟言笑的老奶奶,脸上竟展现了水宁从没看过的微笑,她不得不好好的看看眼前女子的长相。

    “咦?有客人啊?”

    “嗯!”老奶奶一边回答,一边吩咐下人在她身边加一张椅子。

    “君君,在座的你应该都认识,至于这位,就是霆逸从台湾带来的‘朋友’,你叫她颜小姐就行了。”老奶奶指着水宁介绍给她认识。

    哇!好美喔!水宁看着眼前这一张完全不加任何人工颜料的俏脸叹息道,很难得有人可以不上任何脂粉就这么漂亮、有灵气。

    “颜小姐,你好!”那名红衣女子露出友善的笑容,看着正望着她发呆的水宁?“你叫我君君就行了!”说完她又转过头去和老奶奶谈天了,而老奶奶和她之间完全没有距离,看得出来老奶奶非常喜欢她。

    水宁看着她们融洽的样子,像被人猛撞了一下,好猛,让她都快挡不住了。

    “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啊?该不会像上次那样,一下子又回法国去了吧?”

    “不会啦!”君君撒娇似的偎在老奶奶身边“我这次回来是打算加入雷氏的怎么?该不会最疼我的干奶奶不准吧?”

    “怎么会呢?你这样想是最好啦!这次回来就不要再回去法国啦,能在雷氏帮你干哥哥的忙也好。”老奶奶摸了一下她那头俏丽的短发“对了!你干哥哥霆逸回来了,你知不知道?”

    “我早就知道了!我今天回来时,先到公司去看看您有没有在哪里,没想到会碰到十多年不见的霆逸,要不是他长得那么像干爹,我想我也认不出来。霆逸请我一起共进下午茶,还约好明天晚上要一去听歌剧呢!”

    听到君君和霆逸共进下午茶,水宁顿时没了食欲,再加上他们已约好明天的行程,让她直觉得她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她好想哭、好想找人倾诉,但看看四周,每个人脸上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就连老奶奶也是!

    她再也忍不住了,喃喃的说道:“对不起!我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我先下去休息了!”

    ----

    霆逸回来从仆人口中听到晚餐时所发生的事之后,二话不说的直往水宁的房间跑去,以他对水宁的了解,她现在一定在胡思乱想。

    “小水宁!开门啊!是我霆逸啊!”霆逸焦急的敲着水宁紧闭的门。

    “小水宁,我要跟你解释一下今天发生的事,它绝对不是你现在所想的开门啊!水宁!”

    霆逸的吼声吸引数名仆人,但他毫不在意。只见他猛敲着一点动静都没有的门,最后竟撞起门来了。

    “咚!咚!咚!”撞击声引来许多一探究竟的人。

    “你们都回去!谁准你们看的!”霆逸霸道的对着那些担心他的人喊道。

    他们都离去之后,他又继续撞“我不信你真的睡得着,你一定要开门,不然我会把门撞开!”霆逸一边撞,一边怒吼道。

    撞击声持续了半个多钟头,最后里面的人忍不住了。

    “唉!你这又何必呢?”房里传出哀怨的声音。

    听到房里有动静了,霆逸不顾身上的痛楚,整个人紧贴着房门。“小水宁,今天的事是一个误会,你开门让我进去好不好?”

    “霆逸,已经很晚了,有事我们明天再聊好不好?”房里隐约传来抽泣的声音,一声声都刺得正趴着门上的霆逸心好痛。

    “不行!除非你开门让我看看你,不然今晚谁也别想睡。”霆逸又开始撞门“颜水宁你听到没有?除非你开门,不然今天晚上谁也别想睡你听到没有?”

    颜水宁站在门后擦干脸上的泪珠、用手理了理披散在背面的长发后,深吸了一口气,趁着自己还没有后悔,飞快的拉开隔在两人中间的那道门。

    颜水宁看着眼前那一身狼狈,眼中充满血丝的霆逸,脑海里突然一片空白。

    雷霆逸看着眼前红肿着双眼的水宁,多了分心疼和不舍。他迅速的向前将她紧紧的抱入怀中,转身顺势将门踢上。

    “为什么不开门?”霆逸轻轻抬起那颗一直埋在他胸前的头“你知不知道你快把我急死了?”

    “我我睡着了,没听到。”

    “小水宁,你从来就不是块说谎的料。为什么不开门?”霆逸定住她那一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我知道你可能误会了我和君君的事,所以马上赶过来向你解释,因为我不希望你为这个根本不存在的事难过,可我还是晚了一步。对不起,害你哭了!”霆逸轻拭着仍残留在水宁眼角的泪珠。

    “我才没有!”颜水宁生气的拍开霆逸仍停留在她脸旁的手,死不认帐的回道。

    霆逸看着她嘟着嘴的样子,忍不住想笑,真是个倔强的小女人,他在心底无奈的轻叹道。

    “没有就好!我还真怕未婚妻误会而不理我呢?现在知道没有就好,没有就好。”霆逸逗着怀中仍像个小孩的她。

    “懒得理你!”颜水宁瞪了他一眼。

    霆逸笑笑的看了她一眼。“明天晚上一起去看歌剧吧!好不好?”

    原本还好好的她,听到他提起歌剧就想到今天晚餐时所发生的事,整个人瞬间静了下来。

    察觉到怀中的她身子僵硬了一下,他关心的低下头。“怎么啦?”

    “没没事!我只是突然想到我又不会欣赏歌剧,去了也是白去,所以还是你们去吧!我在家等你就好了。”

    颜水宁这时才知道她和雷霆逸之间的差距这么大、这么深。

    她紧紧的抱住霆逸,把头藏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好像这么做就可以把心中的不安给抹去似的。

    雷霆逸若有所思的看着紧缩在自己怀中的水宁。“可是”

    “好啦!今天晚上的事就到这里为止了,明天你还是照计划陪君君去看歌剧,我在家里等你们回来。”颜水宁边说边把雷霆逸从床上拉下来,半推半拉的把他推至门边,随手打开门之后就把他往外推“霆逸!今天晚上我们大家太累了,有事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

    霆逸心疼的抚了抚她确苍白到极点的脸颊“好!明天我们再谈今天晚上的事,答应我,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嗯?”

    “嗯!晚安!”说完水宁假装没看到霆逸那靠过来想吻她的动作,当着他的面就快速的把门关上。

    ----

    颜水宁坐在二楼阳台看着楼下,霆逸身着盛装,手搂着盛装后的君君,两人缓缓的走向等候在外的私家轿车。

    呵!多么相配的金童玉女啊!水宁失神的看着那出色的一对。

    周围那群仆人交头接耳,再加上把视线往她这个地方偷瞄过来,不难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这时的她像极了连续剧中抢人老公的坏女人,而她现在正被众人指责呢!颜水宁看着周围的仆人对她的反应后,心里暗嘲着。

    “小水宁,晚上不要太晚睡,不要等我了,知道吗?”霆逸搂着君君要上车前,回过头来对着正趴在二楼阳台的水宁喊道。

    本来有点失神的颜水宁,听到雷霆逸正在呼唤自己的名字时,赶紧回过神来看着正在看她的两人。“知道啦!再见!”水宁向他们两个人挥手道。

    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她这时才觉得她好孤单哦!

    想也不想,她拿起电话打给下榻在加拿大旅馆的颜家二老。

    “喂!请问找哪位?”一听到爹地沉稳中带着一点吵哑的声音,水宁终于忍不住流下无声的泪,这时她才知道她好想爹地和妈咪,以及在台湾的一切。

    “喂!爹地是我小水宁”颜水宁这时再也忍不住了,只见她对着电话的那端开始哭了起来,不久就听到颜刚在电话那端的狂喜声音,大喊着:“小水宁?我的小鲍主,你终于想起爹地来啦!老婆!小水宁打电话来啦!”

    “喂!小小水宁啊!我我是妈咪啊!”电话那头传来董兰喘气的声音,这一切一切都让她觉得那么熟悉。

    当她想回董兰的话时,却从电话那端传来了两个人的争吵声。

    “该我该我听了!”颜刚气急败坏的声音传人水宁的耳中,瞬间让她觉得好温馨。

    “不给!我才跟水宁讲一句话,等我讲完再换你。”董兰的霸道声音随后又传人水宁的耳中。

    这时她终于忍不住的大笑起来,呵!他们两个人好可爱哦!而她是如此的深爱着他们两个人。

    她润了润喉咙“妈咪!”只见她一出声,电话那端马上安静下来,水宁非常满意这种情形“妈咪!你只要按下电话上那个红键,和爹地就可以一起听到我的声音了,按了”当水宁正想问他们按了没时,耳边的话筒里传出了欢呼声,而且她也敢保证他们俩现在一定把电话放下,又恢复往日恩爱的样子,仿佛刚刚的争吵不存在似的,真是败给他们两个人了。

    “妈咪,你们最近好不好?”

    “好,我们很好,小水宁啊!你们什么时候要来看我们啊?一切都还顺利吧?”颜刚关心的问道。

    “还好,爹地你们有没有要什么东西啊?等我下次去看你们时顺便带去,好不好?”

    尽管她的语气轻盈,颜氏夫妇还是察觉出一丝无奈。

    “傻瓜!爹地和妈咪只要你就够了!小水宁,爹地要你知道一件事当初爹地把你丢给霆逸,绝不是看上他家的背景,如果他不能给你幸福,那说什么爹地都不会放手的。爹地要让你知道这一点,你能够体谅爹地和妈咪的苦心吗?”

    “爹地”

    和远在加拿大的颜家二老聊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后,水宁看看房间周围,再走到窗边看看楼下的一举一动,突然间,她知道该是回家的时候了!

    当初来这里的目的,是为要了解霆逸的家人及他们对她的看法,现在这一切已有了答案。

    霆逸的家族成员多到她根本不可能都记得、认得,而老奶奶及其它人对她的看法都不好,因为他们早帮他找到一个可以匹配他的人了,她的存在只会让他们觉得碍眼,不如她走人,双方皆大欢快。

    至于霆逸,就放他自由吧!没道理要他对她负责到底,她实在没有理由要他继续迁就她,毕竟他对她仁尽义至了,实在不能再要他为她做任何牺牲。

    想到这里,水宁就开始着手打包,因为她必须赶在霆逸他们回来前离开英国,不然以她对霆逸的了解,他死也不会放人的。

    收拾好行李,回头看了这个她住了个把月的房间,因为她不知道下次是不是还有机会来,只好郑重的向“它”道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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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们竟然让她一个人走,你们难道不知道她和我一道来的吗?”伴随而来的是东西被摔碎的声音。

    “你当初又没有说不准她一个人回去。再说,她若坚持要回去,我们也没办法啊!”老奶奶缓缓的放下手中只喝一口的茶,慢条斯理的说道。

    突然间,周围的仆人交头接耳,让他更觉得生气、愤怒!

    看看老奶奶及一些仆人的表现后,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小水宁会不告而别,而且引不起任何人的不舍,总归一句话就是他们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是用心在认识她,他们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排斥她。

    顿时,他的怒气爆发了。只见他大步走向那排典藏世界名著的书柜旁,泄恨般的将整排书柜推倒“啊!你们实在是太令我生气了!”他可以感觉到全部的人包括老奶奶的畏缩。

    很好!这就是他所想要的让他们知道他是非常非常认真。

    “你们最好祈祷我能拦截到水宁,不然”霆逸面无表情的环伺四周“强尼!查出水宁是搭哪一家航空公司,联络一下他们的总裁,告诉他只要能拦住不让它起飞,任何代价随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