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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坐在办公桌前,知恭浓眉紧皱,神情懊恼而沮丧。
他一手按着后脑杓,一阵教人几乎快疯掉的头痛令他情情绷到了极点。
已经一天了,他的头却还痛得让他忍不住想吼叫。不是因为她拿手机k了他,而是她对他无动于哀的冷漠反应,教他懊丧得快要死掉。他从来没想过有人能让他如此沮丧,甚至让他的生活及情绪完全受到影响。
其实感情的事得你情我愿,就算他身分地位崇高,财力雄厚,在感情上也不见得能顺心如意。
仰慕他、想讨好他的女人太多了,他随便都能从中挑选出一流的对象。
但他谁都不要,竟喜欢上一个折磨他、拒绝他、逃离他的女人,人总是这样,越伤自己的越是放不下,只是,他从没想过他也是这种人。
有时他会想,他究竟是爱上她,还是爱上她给的挑战?在他也眼里,她是个认真的、美丽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个在知道他身分后,毫不考虑地选择逃开他的女人。
第一次在佛伦戴尔见到她时,她给了他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她自然不做作,她诚实而真诚,她是的,她是打动了他的心。
在商场上叱吒风云,呼风唤雨的他,这次真的要吞下他人生中第一次的感情败绩吗?
正想着,电话响起。
他接起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佛伦戴尔柜台的声音
“熊川先生,我是佛伦戴尔的小泽。”
“唔,有事吗?”
“帝国饭店的柴田小姐昨晚来拜访橘千贺先生。”她说。
提起夜羽,他头更痛了。“嗯,我知道了。”
“”小泽犹豫了一下“她近十一点来,今天早上才离开。”
闻言,知恭陡地一震。虽然沉默了几秒钟,但内敛沉稳的他,并没让电话那边的小泽发现他的震惊。
“她一个人吗?”他问。
“是的,就她一个人。”
“好,我知道了。”说罢,他搁下话筒,脸色也跟着一垮。
早上才离开?她在橘千贺的房间里过夜?
虽然一男一女共处一室不见得会发生什么事,但她在他心里有着不同的地位,而那样的地位让他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
而此是,雾木说过的那番话又一再在他脑海里倒带重播。
她为什么在橘千贺的房里过夜?难道说她为了赢,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包括“他后脑杓突然剧烈地抽痛起来,叫起浓眉,他恨恨地咒骂一记。
“该死”
她不是他的谁,爱做什么更是她的自由,他一点都管不着。但他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不愿相信她为了达到目的,真的可以做出这种出卖自己的事情。
他不信,不到最后一刻,他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这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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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跟橘千贺及神田光辉越聊越投机,夜羽不自觉地在橘千贺的房间待了一晚。
她在早上六点半离开佛伦戴尔,但她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前往她所任职的帝国饭店,在办公室稍事休息后,便马上投入工作。
近午时分,橘千贺来电告知将这个案子交由帝国饭店来做,而这个好消息让夜羽高兴得在办公室里手舞足蹈。
其实这并不是她负责过最大的案子,但却是她最在意且掺杂了个人情绪及感情在其中的案子。这阵子她将所有心力及时间投注在这个案子上,能得到橘千贺的认同及信赖,真的教她十分开心。
不过这件事只是再一次证明她的能力,却没教她赢了什么。
尽管她一直对着熊川知恭嚷嚷着我不会输你,而如今她也确实办到了,但事实上,她不觉得自己赢了他。严格说起来,她是输了,而且输惨了。
她的生活已经因为他的进入而彻底的乱了原有的步调,纵使她痹篇他,不见他、不跟他有任何的关系及牵扯,她的心情却已经无法再平静。
为什么会这样呢?他们甚至连开始都不曾,为何他会教她如此牵肠挂肚,难以忘怀?她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她必须让自己浮动的心安定下来。
她,不能再想他。
“主任,”财前桩挨到她桌边“大家约好下班后去庆祝一下,你的意思呢?”
她微微—顿“好,算我一份。”
她必须往前走,必须结束前面教她迷惘的一切,才能脑袋清楚的继续走下去。
“那就这么说定喽!”财前桩兴奋地说。
她抿唇一笑,比了个ok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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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居酒屋聚餐之后,夜羽带着五分醉意回到住处。
这房子是她自己存钱买下来的,虽然是间旧公寓,目前也还在付房贷,却是她辛苦多年之后给自己的奖励。
一上楼,她发现门口站了个男人。
她虽然有几分醉意,但还不至于觑不清那男人是谁。而在她看见他的同时,他也发现她回来了。
他睇着她,唇角微微一扯。“恭喜你了。”
她胸口一紧,沉默不语地望着他。
知恭抬腕看了一下时间,然后挑眉一笑。“十点多了,你的行程好像不少”
听出他这话其实是在酸她,夜羽不觉板起脸。“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以为在经过那天后,他就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没想到才事隔两天,他又出现了。
再见到他,她心里五味杂陈,发现事情还没真正结束的忧虑也倏地浮现。
此时他就站在她门口,挡住了她的去路。她进不了家,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脸上似羞又愠。
‘恭喜你得偿所愿”他缓缓的走向她“你赢了。”
他在她面前站定,她因为感受到他强烈的存在感及威胁感面绷紧神经。
她知道他现在指的是橘千贺那件事,只是她赢了这件事是让他看来既消沉又懊恼的主因吗?
在得知她在橘千贺房间过夜的同一天,迟迟未作任何决定的橘千贺,很快的有了决定。事情发生得如此巧合,让他不得不将这两件事联想在一起,也让他不得不相信之前雾木所说的那番话。
他只能说,他的心痛极了,就像有人一拳又一拳的重击他的胸口,也像是有人将手穿过他的身体,然后狠狠地捏住他的心脏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度过这一天,更不记得自己究竟在这里等了她多久,甚至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儿等—她。
看见他那懊恼的、像是受到什么打击似的表情,夜羽心头微微的抽痛着。他平时虽不是个锋芒四射的人,但一言一行、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着自信的神采,可现在的他却像是受伤的狮子
“不是吧?”她蹙眉苦笑一记“输给我有那么伤?”
“只要能让你开心高兴,你可以赢我一千次一万次,我一点都不会在意,我在乎的是,”他那两只锐利却又受伤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你是怎么赢的?”
她微怔“你是什么意思?”
“胜利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他沉声道:“为了赢,你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他这番话听起来有点奇怪,像是在暗指着什么。
夜羽秀眉一拧,有几分不悦。“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你在工作上这么拼命为的是什么?更高的职位跟薪水?还是某种莫名其妙的成就感?”
“人往高处爬,我当然希望我的工作表现能换来更高的职位跟薪水,但是对我来说,更重要的是尊重及尊严。”她神情严肃地说。
“尊重?尊严?”他冷然一笑。
他的冷笑令她不寒而栗,但也教她不满。
他在讥讽她,但她不明白的是他讥讽她什么?
“你的作法如何得到别人的尊重?又如何让你自己保有应有的尊严?”
他语气严厉地问。
她一顿,惊疑地问:“你在暗指什么?”
他知道自己应该先问她,然后再听她怎么说,但太多的懊恼及痛心让他失去应有的理智。
“你心知肚明。”他说。
“我行事坦荡,而我所拥有的一切,也都是靠我自己的努力及能力而来。”
“不是靠别的?”他意有所指地问。
她心头一震“你是指”她不是个迟钝的人,而此时她已约略知道他暗指的是什么。因为知道,她不觉怒火中烧。她瞪视着他,不满及愤怒全写在脸上。“我要你收回你的指控,除非你有证据。”
“我还没提出任何的指控。”
“你在心里已经先有了判决。”她强硬地直视着他。
“你否认?”
“当然!”
“那么请你告诉我,为什么在你留宿橘千贺房间的隔天,迟迟末决的橘千贺就有了决定?”
“那是因为他对我的企划非常满意。”
“不是因为他对“你”非常满意?”他知道自己说了一些冲动又无可挽回的话,但他忍不住。
闻言,夜羽羞恼“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是在橘千贺那儿待了一晚,但那不表示他们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再说,就算真的有,那也是她的私事,几时轮到他来管了?
“我要你收回你的话,马上。”她语带命令及威吓。
他的眼神受伤又带着攻击性,他冷冷地看着她,但那目光又炙热得仿佛能将她烧毁。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他质问她“你到底得到了什么?”
他知道她在帝国饭店已工作多年,虽然成绩斐然,但直至目前也只捞了个主任的位置坐。她牺牲了这么多,却只换来这些,值得吗?
“我不知道你凭什么这样质问我,我既不是你的员工,更不是你的谁,我做任何事都不需要向你解释。”她恼了,像只被惹毛的猫咪般,张牙舞爪的反击着。
她没有否认,而是展开反击,这让他更确信她的确做了那件事,而且是理直气壮的做了那件事。
“你承认?”他眼神一凝。
迎上他带着侵略感及攻击性的目光,她不甘势弱地回瞪着他。
“我说过,我不需要向你解释,更不需满足你的好奇心。”她说。
“柴田夜羽,”他沉喝着她的名字“你真的是这种女人?”
“你不知道我是哪种女人。”
“你”他气愤地瞪着她,好像她是背着丈夫偷汉子的坏女人。
她知道他误解了他,也知道自己不该默认这种损及自己名声的罪名,但倔强的她并不想跟他解释清楚。一是因为她认为自己没有跟他解释的必要,二则是因为她答应过橘千贺及神田光辉这对同性爱侣,绝不对外吐露一字半句。
再说,他为什么认为她拿到橘千贺这份合约靠的是身体?难道他也是歧视女性,认为女人只是职场花瓶的沙猪?
“你已经说完了?”她负气地瞪着他“那你可以走了。”说着,她大步往前一跨,掠过他身边。
拿出钥匙,她打开了门。而在同时,他走了过来并攫住她的胳臂
“做什么?”她转身瞪视着他,语带不耐“你到底想怎样?”
“告诉我,”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隐隐的哀求“你刚才只是在说气话。”
她心头一震。
她感觉得到他的攻击只是因为他受了伤,而显然地,让他受伤的是她。
是他所误解的那个“柴田夜羽”深深的刺伤了他吗?突然,她的心一软,冲动地想告诉他是的,她只是在说气话,橘千贺喜欢的是男人,而她不可能跟橘千贺发生关系,她不是他以为的那种女人,从来不是。
但转念一想,何必?她何必跟他解释,何必让他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也许这样的误解能教他彻底的轻视她、厌恶她,并且永不再出现在她面前
忖着,她义无反顾地冲口而出“不,我说的都是真的,不是气话。”
话罢,她转身想逃进屋里。
他振臂一扯,将她拉了回来,她一个踉跄,跌在他怀中。还来不及站稳,他已经端住她的脸,用力地、使劲地、狠狠地、报复地吻住她的唇。
她震了一下,但没有激烈的反抗。她瞪大眼睛,冷冷地看着他,直到他懊恼的放开了她。
“可以了吗?”她故作冷漠“还是你也想跟我”
“够了。”他浓眉一纠,恨恨地打断她,他深呼吸了一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已经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下去。”
他的声线嘶哑低沉,像是受伤野兽所发出的悲鸣般。
那样的声音让她的胸口抽痛起来,但她还是一脸冷漠的睇着他。
他深深的凝视了她几秒钟,然后点头一欠“打搅了。”说完,他转身缓缓离开。
看着他那高大却又脆弱的背影,她的心一揪,疼得她掉下眼泪。要强的她马上抹去泪水,咬了咬颤抖的唇片。她想,这一次应该真的结束了。
也好,真的,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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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他出娘胎,有记忆以来,他不记得曾有什么事情让他如此消沉痛心过。
案亲的早逝让他更坚强,更勇敢,也更成视诋事,那些无情的打击不曾击败过他,一次都不曾。但这次,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受伤了。
真是可笑,他们连开始都不曾,他竟然就该死,为什么让他遇上她?为什么当初婚友社会出这种不可原谅的差错?如果当时来的是柴田美羽,或是任何除了她以外的女人,他不会如此痛苦,不会如此牵肠挂肚。
对于橘千贺的事,她没有否认,为什么呢?就算是骗他也好,他多希望她能否认到底。但她不肯,她连骗他、敷衍他、让他好过一点都不肯。
她感觉不到他的真心及诚意吗?他对她的好,她完全感受不到吗?她是少根筋,还是根本就铁石心肠?
不管是什么,他想这一次,他是真的该对她彻底死心,彻底放弃了啊。
“知恭,”等在客厅里的熊川万美一见他进来,就起身看着他“这么晚?”
“唔,有点事。”他随口回应着。
“知恭,我今天在商仓上遇到大岛电工的社长及他的千金,大岛小姐刚从美国学成归来,人既漂亮又聪明,而且还是单身,我跟”
“母亲。”他打断了她,神情冷肃。
看见他那样的表情,她一怔。
“我上次已经说了,我不想再相亲。”他说。
万美一震“你难道你对那个女人还”
“跟她无关。”他知道她指的是谁。
她半信半疑地睇着他“跟她无关?”
“是的,跟她无关。”他直视着万美,语气肯定,态度强硬。“我目前没有那样的心情,请您不要再费心安排了。”
她眉心一拧“但是你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
“母亲,我再说一遍”他沉声道“不要再替我安排了。”说罢,他转身走开,留下一脸错愕的万美。
她震惊地杵在原地,脸上是不解、疑惑及难以置信。她从没见过知恭露出这样的表情,他看来非常消沉,非常痛苦,却又极力想掩饰他的脆弱。就像只受伤的狮子,明明重伤,却又目露凶光,不让人发现他此时的不堪一击。
身为母亲,她直觉这整件事跟那个叫柴田夜羽的女人有关。
看来这一回,真的是“代志大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