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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我说,雪儿,也许你会觉得感觉有点怪异,不过,工作毕竟是工作嘛。”魏海玲想在欧雪儿见到叶政浩之前先给她做点心理建设?
“啊?什么意思?”欧雪儿完全听不懂魏海玲指的到底是哪一档子事。
“就是”魏海玲的话还没说完,迎面而来的男人已经朝著她们露出笑容。
“嗨,早。”
“早。”欧雪儿回给叶政浩一个笑容。
“欸”这两个人魏海玲对他们俩泰然自若的反应不禁有些愣住。
“阿may啊,几年不见,你老人痴呆了吗?要不要看医生?”叶政浩很坏心地取笑她。
“谢谢你啊,我好得很。”魏海玲横了他一眼。
“晚上一块儿吃饭吧,我都已经来了,好歹也该帮我这个老友接接风、洗洗尘吧?”
“好,叶大经理请吃饭怎会不好。地点时间你决定,我一定奉陪到底。”
“雪儿呢?晚上有没有空?”
“有。”
“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七点,公司楼下见。”叶政浩说著,朝她们俩摆摆手后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雪儿,你早就知道阿ken要调回台湾吗?”魏海玲还是忍不住要问。
“我不知道。”欧雪儿轻轻回答。“所以我也感到很讶异。”
“可是你看起来不像有讶异的样子啊。”
“我前两天已经见过他了。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我真的是愣住了。”
“你在哪儿见到他的?”
“在我家门口,他来找我。”
“咦!他去找你?”阿ken竟然会去找雪儿!这其中有没有什么玄机呢?魏海玲不禁思量了起来。
“雪儿。”
“嗯?”
“你最近跟阿泽处得怎样?”
“我也不会说”欧雪儿轻轻吁气。“我想我是喜欢他的,可是横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有时候会让我觉得好无力。”
“有问题是必然的。”魏海玲点点头开口:“不论跟什么样的人谈恋爱,两个人之间必然会有一些问题,就看你们能不能携手去克服了。”
“嗯,我知道。”
努力了一整个寒假,总算领到打工的薪资;拿到薪水的当天,项君泽马上直奔百货公司的珠宝专柜。
“这个可以麻烦你帮我包装吗?”结完帐,项君泽对著销售小姐问。
“可以啊。要送给女朋友的礼物吗?”售货小姐笑得甜滋滋地。
“嗯。”项君泽有点不好意思地点头。
“那你女朋友收到这份礼物以后一定会很开心。”
花了些时间将礼物包好后放进小提袋里,售货小姐用双手将提带奉上。“谢谢您的惠顾,以后欢迎再来。”
走出百货公司,项君泽掏出手机直拨。“喂”
“你今天不忙吗?”欧雪儿的声音在电话那头轻轻柔柔地传了出来。
“嗯,我想约你吃饭,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
“晚上?”怎么会这么刚好咧?欧雪儿不禁对项君泽感到有些抱歉。“我晚上要跟公司的同事聚餐。”
“这样啊,那不然明天晚上呢?”
“明天晚上可以。”
“那那就明天晚上见喽。”
“嗯。”“只好再等一天喽。”提起手中的袋子看着,项君泽微微叹息。
真希望时间能在须臾之间过去,那么就可以快一点把项链送给雪儿了,项君泽有些迫不及待。
因为有所期待,所以等待变得分分秒秒都难熬,那是一种无以名状的焦虑,直钻入人的心底肆虐著。
“来,往左边看,很好。”照相机的镁光灯闪个没停,项君泽略带忧郁的表情让他看起来更加富有存在感。
“真是天生注定要吃这行饭的啊!”陈亮杰赞叹地开口。
他知道被自己看中的这个小子帅,但没料到他在镁光灯下散发出的光采竟然这么的吸引人,完全不输一级明星。
“杰哥,挖到宝喽!”一旁负责服装造型的化妆师也看好项君泽,觉得这个年轻人绝对会在演艺圈发光发热。
“你也这么认为吗?哈哈!”有了名造型师挂保证,陈亮杰的笑声更响亮了。
“从现在开始,我们会利用课馀的时间帮你进行训练,等训练到差不多的时候,我会帮你拟定一个超完美的出道计画,让你一呜惊人、一炮而红。你在学校念日文组还真是念对了,随便讲两句日文就又多迷死一堆哈日族。而且你在美国出生又没兵役问题”陈亮杰愈讲愈愈兴奋。“哇啊!我真是爱死你了!阿泽。都已经天时地利成这样了,如果你还不红的话,那我就切腹自杀以示负责!”
“不用负责到这种地步啦,大叔。”项君泽苦笑。
这位大叔看来也是个激进派,动不动就脸红脖子粗的。
“哪,你看到了吗,阿泽?”陈亮杰一脸感动地展开双手,完全沉醉在自己编织出来的美梦中。
“啊?看到什么?”前面什么都没有啊,项君泽不禁转头看向陈亮杰。
“舞台,掌声,欢呼,还有多到足以把你淹没的鲜花。”陈亮杰像是吟诗般地摇晃脑袋。
“看来这位大叔也满会演的喔。”项君泽被逗得笑出了声。
“很好,你总算会笑了。”陈亮杰拍拍项君泽的肩膀。“不要害怕,让我们一起努力吧。”
看项君泽一直绷著一张脸,陈亮杰还以为他对于将要进军演艺圈这件事还是心存犹豫呢。
“嗯,我会努力的。”一旦决定了要做某件事情,就会尽力将它做好,这就是项君泽的性格。
“欸,阿ken啊,你到底还要游戏人间到几时呢?差不多该定下来了吧?”几杯黄汤下肚,魏海玲的鸡婆性格又开始发作。
“怎么你就那么关心我的终身大事呢?”叶政浩笑了笑。“你能想像得出来我结婚以后的样子吗,阿may?”
“这种事情怎么有办法想像呢?如果不结婚,你怎么会知道结婚好不好。光听别人的经验谈是无法下绝对定论的,因为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是吗?”
“雪儿,怎么你没告诉阿may,我已经跟我的女朋友分手了?”叶政浩还是笑笑地。
“欸,你们分手啦?”真是!早知道就不该提这个话题,魏海冶有些懊悔。
“嗯,和平的分手,也和平地跟过去的记忆saygoodbye。”叶政浩笑了笑,一派轻松。
“那你现在是一个人?”魏海玲有些吃惊。
“对。”叶政浩点头。
低下头喝汤,欧雪儿没料到叶政浩会这么爽快承认。
“呵呵,你也有今天啊,阿ken!”真是太痛快了,老天爷果然是有眼睛的!总要给这些一向在情场无往不利的人吃一些苦头才公平嘛。
“可是我觉得这样反而好。”叶政浩不以为意地开口:“在这之后,我才有机会去思考,我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明天要跟阿泽去吃饭。”欧雪儿突地开口。“may姐,你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吗?”
就算是自己太过敏感也好,欧雪儿就是怕叶政浩话里隐约带有的那种语气,总让她觉得那还是会牵动自己的情绪。
“这样啊?公司附近那家日式烧烤不错,你们可以去吃吃看。”
“好。”
叶政浩闻言,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欧雪儿一眼。
“妈,你有没有看到我放在房间里的围巾?”吃完饭回到家里,欧雪儿才想把快织好的围巾拿出来赶工完成,却怎么也找不著。
“什么围巾?我没看到。”赖淑碧懒洋洋地倚在沙发上看电视。
“奇怪,怎么会不见了?我明明放在梳妆台上的啊。”逐一拿起沙发上的靠枕搜寻著,欧雪儿心里充满了焦急。
“两三年没见,阿ken好像又更成熟稳重了,你说对不对?雪儿。”赖淑碧突然想到地开口。
“我不知道。”围巾平空消失,心情已经够差了,欧雪儿哪有心情去回答这个问题。
“你这个孩子真是的!什么时候变得跟妈妈说话这么没礼貌,也不过是一条围巾而已,不见了有必要摆脸色给妈妈看吗?”
“对不起。”欧雪儿道歉了一句,随即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唉”赖淑碧忍不住叹息。
即使翻遍了每个抽屉,甚至爬进床底下摸找,还是不见围巾的踪影。
“怎么会这样?”找到最后,欧雪儿很无力地摊坐在地毯上,那是第一份自己投注了心力所做成的礼物啊。
对别人而言也许不见得弥足珍贵,但是对她而言却不仅仅是一条围巾而已。多少个夜里,一针一针织成的绵密思念,是因为只要想到项君泽那个大傻瓜正在黑夜里努力地打工赚钱,只为了送自己一个值得纪念的礼物一想到这里,胸口的那份悸动就会久久无法平息。
“喂,你睡了吗?”欧雪儿还是忍不住拨电话给项君泽。
“还没啊,我睡不著。”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呢?项君泽好想现在赶紧天亮,天亮了以后赶紧再天黑,这样他就可以见到欧雪儿了。
“围巾我说要织给你的围巾不知道为什么不见了。”欧雪儿语气低落地说道。
“不见了?是不是因为你织得太漂亮了,所以被你家的老鼠叼去当传家之宝啦?”
“别开玩笑好吗?我是真的觉得很难过。”
“对不起。”项君泽轻轻道歉。“我知道,所以我想要安慰你啊。围巾不见了没关系,只要你还在就好了。”
“阿泽”
“嗯?”
“你要一直在我身边喔。”
“你放心,我不会走开的。”
“嗯。”为什么自己会变得这么脆弱呢?总是一点点情绪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明天我去等你下班好吗?”
“好。”
“那你早点睡,现在已经很晚了。”
“嗯。”收掉电话,欧雪儿整个人倒向了大床。
走出公寓大门,后方突然有喇叭声轻轻地呜了一声,欧雪儿于是回头。
“你怎么会在这里?”欧雪儿有些讶异地看着叶政浩。
“我搬到那栋大楼来了。”叶政浩指著不远处的一栋楼说道:“以后我们就是邻居喽!”
“怎么会想搬到这里来?你不是一向喜欢生活机能便利的市中心吗?”
“人的想法会变嘛。”叶政浩避重就轻地说。“上车吧,我顺便送你。”
“喔,好,谢谢。”
“老实说我觉得很讶异,我没想过你竟然还会再选择外调台湾工作。”坐在飞驰的车上,欧雪儿闲聊地开口
“你那么不想看到我吗?”叶政浩笑了笑。
“你刚回香港的那一两年我真的很难过,每天每天,都希望你能再调回来。”
“听你这么一说,我现在总算觉得心情平衡多了。”
“你这人就是这样,永远都要好面子到最后一刻。你跟anna分手的时候一定也是这样吧?就算很难过,你还是会笑笑地跟她说再见,因为你不想让人家觉得你可怜。”
“从小我父亲就是这样教育我的,凡事一定要比人强,绝对不能暴露出自己的弱点,因为只要有了弱点,别人就能轻易地将你击败。我一直以此为信条,一路走了过来,可是现在却发现,这套理论也不见得全然是对的。”
“看来失恋带给你的打击真的很大喔,竟然会让你这个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人发自内心自省,真是太好了。”
“所以经过了一番反省,我想我对于自己要的是什么已经很清楚了。很多时候,人在不经意间失去的,其实反而是最珍贵的。”
“所以人应该要懂得珍惜眼前对不对?与其等失去了才惊觉失去,倒不如好好地对待此刻在身边的人,免得将来后悔。”
“如果后悔是可以补偿的,那么,现在大概就是我该补偿的时候了。跟anna分手后,在香港的那段日子,我常常想起你,想着我跟你说过,希望你忘了我,然后过得幸福之类的话,我就开始恨我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说出这些话。”
“可是,我应该要谢谢你,就是因为那些话让我彻底死心,所以我才有办法打开心胸再去接受别人。”
“那么,现在这个人是你要的幸福吗?”
“嗯。”欧雪儿点头。“我想要跟他在一起。”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他。”叶政浩笑了笑。“真糟糕,心情明明很糟,可是我又开始逞强的微笑了。”
“阿ken,谢谢你。我说真的,谢谢你。”
“你这话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你是个好男人,但我们不适合一样。”叶政浩仍旧微笑着。
“你是个很好很好的男人,这点我可以证明。以后如果你再喜欢上别的女人的话,记得要带她来见我,我一定会大声地跟她说:阿ken是个很好的男人,你要好好把握。”
手突然轻轻环过欧雪儿的头,叶政浩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雪儿,我们再没有可能了吗?”
那暗哑的声音,曾经是欧雪儿最熟悉不过的,即使现在听来,不知为何,仍旧教她心跳不已。
“以前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没有好好珍惜,可是,绕了这么一大圈之后,我终于知道,原来你就是我要的那个人。”
“阿ken”该怎么办呢?一边是旧爱,一边是新欢,两个男人同样地爱她,但她却不能同时爱两个人啊。
“我是不是让你很为难?”叶政浩放开了手。
“我我不想让另一个人伤心。”想到项君泽对自己的无怨付出,欧雪儿就觉得心有愧疚。
“我知道。就因为爱情是很自私的东西,所以我不想隐藏我对你的感情。你可以再做一次选择,也可以不要再做更改。anyway,我只想你知道,我还是爱你的,雪儿。”
看着欧雪儿走出了办公大楼,项君泽很快地迎了上去。“嗨!雪儿。”
“嗨。”欧雪儿勉强露出笑容。
“怎么了?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有吗?大概是工作太烦琐了吧。”欧雪儿笑了笑。
“带你去个地方!”项君泽说著,牵起欧雪儿的手。
侧脸看着项君泽年轻飞扬的神情,欧雪儿的心情却怎么也开朗不起来。
陷入两难的心情原来是这么地教人难受,无论如何选择,总有人要受伤。为什么邱比特的箭要这样乱乱射呢?
明明只有一颗心,如果硬要一分为二,也只会让心破碎而已。
不再完整的心,能够正常地跳动、贴近彼此的脉搏吗?
惶惶不安的感觉在欧雪儿心里蔓延,这城市似乎要变成了海市蜃楼,因为蒙上泪雾而变得白花花一片,什么都看不真切。
登上了项君泽住处的顶楼,铺著桌巾的桌上闪著烛火,还放了鲜花,看来是经过一番布置。
“请坐。”项君泽替欧雪儿拉开了椅子。
“谢谢。”欧雪儿在位子上坐定。
“在吃饭之前我有个礼物想先送给你。”
项君泽高高兴兴地开口,但是欧雪儿却没有很开心的表情。
“你怎么了,雪儿?”项君泽不禁有些纳闷。
“没什么。”欧雪儿摇摇头。
怎么会是这种情况咧?项君泽有些不解,但还是将礼物拿了出来。“送给你的。”
欧雪儿没有伸手接过礼物,只是幽幽地望着项君泽,让他拿著礼物的手变得僵直。
“你怎么了,雪儿?”项君泽又问了一次。
“我我觉得好难受。”欧雪儿用手抚住了自己的胸口,哀哀地开口。
“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啊,雪儿!为什么你会这么难受?”项君泽焦急地追问。
“紧紧地抓住我,哪里都别让我去,好吗?阿泽!”
项君泽愣愣地看着欧雪儿,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眼角的泪水轻轻滑落,欧雪儿却浑然未觉。
心像是被狠狠揪离身体一样,项君泽的眼里也浮起泪光,就这么与欧雪儿对望。
“菜都凉了耶,我们先吃饭吧。”不知过了多久,项君泽动手将两人面一刖的餐盖打开。
“阿泽”
“嗯?”
“如果能重新选择的话,你还希不希望认识我?”
“就算是再重来一千次、一万次,我还是希望认识你。我不是说过,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值得高兴的事情了吗?”
“你现在还是这么想吗?”
“嗯,我一辈子都会这么想!”
又一阵感动冲向脑门,欧雪儿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地抿起嘴唇。
“我爱你,雪儿。”项君泽情深款款地趋身向前,在欧雪儿的唇上轻轻一吻。
感觉到项君泽呼出来的轻轻鼻息,欧雪儿轻轻合上双眼。
“先不要张开眼睛喔!”用手将项链盒子摸索了出来,项君泽拆掉包装,拿出链子,替欧雪儿戴上。
感觉到脖子上一股冰凉的感觉,欧雪儿的手放向胸前,摸到了垂吊的链饰。
“喜欢吗?”眼睛一张开,就看见项君泽大大的笑容。
让欧雪儿感动到无法言喻地轻轻将头靠向他胸膛。
所有的辛苦在这一刻都有了代价,项君泽忍不住露出了开心的微笑。
“以后别再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了,看你这样拚命打工,我会心疼。”
“咦!你怎么会知道?”项君泽有些讶异。
欧雪儿没有回答,只是抿起嘴,轻轻地微笑着。
“啊啊,菜都凉了。”项君泽有些不好意思地岔开话。“亏我准备了那么久。”
“那我们把它拿下去热一热吧,我很想看一看你住的地方。”
“喔喔,可是呃里面很像猪窝喔。”
“没关系。”欧雪儿笑道。
很普通的一间公寓,不大,有间小小相连的客厅与厨房,除此之外是浴室与卧房。
“这里原本是大周他阿姨买来要自己住的单身公寓,谁知道买没多久她就结婚了,所以现在租给我们住。”项君泽说明。
“那你同学呢?出去了?”
“对啊!”想到大周临走之前还不忘祝自己上床成功,项君泽就不自在地脸红起来。
“我从来没听你提过你的爸爸妈妈,他们现在都还好吗?”欧雪儿完全没察觉地继续开口问。
“不知道耶,我爸爸妈妈在美国生下我后没几个月就离婚了,然后我就被丢回台湾给阿公阿妈带,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好不好。”
“难道他们从来没跟你联络过吗?”
“他们好像各自又有了新的家庭,所以很少跟这边联络。”
“噢!”不忍再问,欧雪儿抿起了唇。
“其实我已经很习惯了啦。”项君泽自己倒是挺看得开。“虽然有时候会觉得整间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很孤单,可是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那么,我留下来陪你好吗?”
“咦!留下来?”项君泽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
“嗯,我今晚留下来陪你好吗?”
“可是可是可是”项君泽的脸开始胀红。
“你不希望我留下来吗?”
“不、不不是啦!”项君泽慌忙摇头。怎么办?心跳得好快!难道就是今天要终结自己的处男生涯?
“厚!你想歪了对不对?”欧雪儿睇著项君泽轻轻微笑。
“没、没有啊,哪有!”连耳根子都红透,项君泽嗫嚅地开口。
“那么我可以留下来喽?”
“嗯。”项君泽点头。
洗好澡进到房间,欧雪儿发现项君泽正往地上铺著棉被。
“你洗好了啊?怎样?水温还可以吧?”项君泽听到声响回头。“我们这里的黄昏牌热水器可是自动感应式的喔,天气冷的时候水就冷,天气热的时候水也热,所以只要寒流来的时候,我跟大周两个人就会一个人在里面洗,一个人在外面喊:把拔,你要忍耐呀。”
项君泽逗趣的表情逗得欧雪儿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那你睡床,我睡地上。”拉好了棉被,项君泽不太敢直视欧雪儿地说道。
“好。”
“阿泽”熄灯之后,仍然了无睡意,欧雪儿轻轻开口。
“嗯?”项君泽在黑暗中应声。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下来吗?”
“为什么?”项君泽将身体转向了欧雪儿的方向。
“因为我想更喜欢你一点。”
“你还不够喜欢我吗?那我分一点我的喜欢给你好了。”黑暗中,项君泽笑着开口。
“我可以过去睡在你身边吗?”欧雪儿央求。
“可以啊。”挪了挪身体,让欧雪儿在身旁躺了下来,项君泽反而变得僵直不敢乱动。
手轻轻地环过了项君泽,欧雪儿将脸枕向他的胸膛。“阿泽?”
“嗯?”心跳急速加剧,项君泽轻轻应了声。
“握著我的手好吗?”
“喔。”项君泽这才呆呆地握住欧雪儿的手,握得紧紧的。
“不要放开这只手,不要让我离开,好吗?”
“好。”心轻轻地颤动,项君泽开口。
用钥匙打开家门,欧雪儿走了进去,发现家里来了客人。
“回来了、回来了。快点过来啊,雪儿。”赖淑碧装出一脸笑脸地走向女儿,压低声音:“昨天晚上到哪儿去了?为什么没回来?”
“去朋友家。”欧雪儿不想解释地简洁回答。
“算了,这等会儿再谈,先过来跟陆伯伯、陆伯母还有恒彬打声招呼。”赖淑碧将女儿拉了过去。
“伯伯、伯母、陆大哥。”欧雪儿朝眼前的客人点头打招呼。“来来来,这边坐嘛,雪儿。”陆家太太很热切地开口。
“对不起,我还有点事要忙,你们慢慢坐。”
“雪儿!”赖淑碧闻言低喝了一声,满脸不豫地横了女儿一眼。
“我先进去了。”不管母亲怎么使眼色,欧雪儿还是朝客人点点头后转身离去。
“这孩子真是的”留下赖淑碧一个人尴尬地笑着。“大概是工作没做完吧,真是不好意思。”
“喂?我到家了。”欧雪儿走进房里,拿出手机直拨项君泽的电话。
“那没事吧?你妈有没有骂你?”项君泽很担心地问。
“没有。”欧雪儿摇头。
“真是难得一个假日,我却要来上什么鬼训练课!”人家想约会啦!项君泽实在很想给它临阵落跑,但是魔鬼大叔却一早就派专车亲自来押人了。
“喂,阿泽,上课了!上课了!”陈亮杰推门而入,很大声地拍掌吆喝著。
“那你忙吧,我晚上再给你电话。”欧雪儿轻轻开口。
“好。”
才收掉电话,叩叩的敲门声就响起,欧雪儿轻轻回了声。“请进。”
打开门,赖淑碧走了进来,还未开口说话,就先大大地叹了口气。“唉”
虽然知道母亲为什么要叹气,但欧雪儿还是默不作声地低下头。
“雪儿,”赖淑碧不得不开口。“妈希望你将来能过得好,你知道吗?”
“我知道。”欧雪儿轻轻点头。
“那就别再跟那个年轻小伙子来往了。”赖淑碧苦口婆心地劝道:“你已经二十四岁,差不多该开始考虑自己的将来了。年纪轻的时候谈谈恋爱可以,可是如果要考虑到将来的话,我就不赞成你继续跟他交往。”
“我跟他都还年轻啊,又不急著定下来。”
“年轻?他是很年轻,可是男人跟女人是不一样的,你不得不承认年纪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三十岁的男人是青年才俊,三十四岁的女人呢?还会有一大堆人抢著要吗?”
“妈”谈这个问题只会让人烦躁,欧雪儿不是很想谈地露出厌倦表情。
“总而言之,我跟你爸不会同意他的,到底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赖淑碧撂下这句话后转头离去。
“真是的”烦躁得令人想放声大叫,欧雪儿仰头大大地叹了口气。
“怎么啦?难得一个假日不去约会,却跑来我这儿干嘛?”打开门,侧身让欧雪儿进门,魏海玲问道。
“我是来避难的。”欧雪儿叹息说道。
“避难?为什么?”
“我爸妈他们不是很赞成我跟阿泽交往。”
“哦?那还真是糟糕啊。”魏海玲很能体会欧雪儿内心感觉的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说服他们,所以觉得好烦。”
“那阿泽他知道这件事吗?”
“他见过我妈,应该知道我妈不太喜欢他。”
“要让你爸妈放心,也只能叫阿泽争气点,闯出一点成绩来,让他们知道女儿交给他不会饿肚子。”魏海玲非常实际地说:“爸爸妈妈会担心自己儿女是正常的,这不能怪他们。”
“我知道,我知道他们都是为了我好,可是这样反而更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相信阿泽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问题一定有办法解决,只要你们的情意够坚定,总有一天,你的父母们会理解,并且接受他。天底下没有父母会想看自己孩子难过的,你不能因此而动摇,一定要继续给它加油下去,知道吗?”魏海玲双手握拳地给欧雪儿打气。
“可是我有时候会很害怕害怕自己的心意不够坚定。”
“什么意思?”
“我怕我会想再回到阿ken的身边去。”话一出口,连欧雪儿自己都忍不住轻轻颤抖。
“怎么会?!”魏海玲凝视著欧雪儿,讶异得说不出话。
怎么又走成这样呢?这一路峰回路转,难道还没有答案?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能我还是没办法完全忘掉阿ken吧。”欧雪儿喟叹地说道:“我真的很讨厌这样不乾不脆的自己,为什么就是没办法下定决心呢?”
“唉!”轻轻拍了拍欧雪儿的肩,魏海玲什么也没多说地保持缄默。
沿著回家的路慢慢地踱著,欧雪儿不太想马上回家,却又不知道该去哪里。
“嗨,要回家吗?”银色宾士慢慢地停了下来,叶政浩按下车窗开口。
欧雪儿轻轻摇头。
“那么去兜兜风如何?”叶政浩笑着开口。
“好。”
空气里已经有了南风的味道,阳光照耀下的波堤显得闪闪发亮,欧雪儿不由得半眯起眼,深深呼吸著。
寒冷的冬天已经过去,说好要送的围巾终究还是没能送出去,当下一个冬天来临的时候,是不是还有机会送呢?
“夏天就快要来了呢!”叶政浩振振臂膀。
虽然还是春日,但是这股暖呼呼的风就是令人忍不住会有淡夏的感觉。
“我想我还是喜欢冬逃卩点。”欧雪儿转头回应。
只有在寒冷的冬天两个人才可以互相依偎取暖啊。
叶政浩闻言,轻轻笑着,表情如同三月阳春的太阳般温暖。
如果跟著这个男人的话,那么他厚实的肩膀应该可以担起一切吧?所有该担心的、不该担心的全部都会像一阵轻烟般风一吹就散
如此想着,眼前却又浮起项君泽的脸,然后心就会突然抽痛起来,让欧雪儿不由得蹙眉地捂住胸口。
“怎么了?”叶政浩轻轻问了一句。
欧雪儿什么都没说地轻轻摇头。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欧雪儿还是摇头。
“雪儿,”叶政浩一把将欧雪儿拉向自己怀里,紧紧地将她拥抱。“有什么事不要放在心里,找我商量,好吗?”
“我很好,没事”将叶政浩推开,欧雪儿神情难过地说。
那种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看得叶政浩的心也跟著绷紧。
“是不是那个人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伤心?”
“不关他的事。”欧雪儿缓缓摇头。“是我自己不好。”
“是这样吗?”叶政浩相信。
“我们回去吧,好吗?”再讲下去,自己一定会忍不住哭出来,欧雪儿别过脸,轻轻开口。
“嗯,走吧。”轻轻颔首,不再追问,叶政浩却在心里另做了打算。
送欧雪儿回去后,叶政浩马上打听来项君泽的电话。
“喂,你好,我是叶政浩,雪儿的前任男友。”叶政浩顿了顿。“可以出来见个面吗?”
听著电话那头传来的男声,项君泽先是愣了愣,继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请问有什么事吗?”
“见个面再说吧。你很忙吗?”
“好,就见个面吧。”虽然不知道那家伙为什么口气不太友善,可是项君泽还是决定要见他一面。
提早结束训练课程前往约定的咖啡馆赴约,项君泽放下包包,在叶政浩面前坐了下来。
“我叫叶政浩,这是我的名片。”叶政浩把名片递了过去。
“你找我有什么事?”拿过了名片,项君泽毫不怯弱地直视著叶政浩。
“雪儿”叶政浩深吸了一口气后开口:“请你要好好对待她。”
“什么意思?”已经分手的前男友跑来跟现任男友说你要好好对待她这到底用意何在?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珍惜雪儿,不要让她难过。”
“雪儿,她跟你说了些什么吗?”项君泽突然感到胸口一阵郁闷,为什么雪儿有话不跟自己说,却跑去跟前男友诉苦?
“你觉得她可能会说吗?”叶政浩露出讶然的笑。“那显然你还不够了解她。”
这话又深深刺伤了项君泽,让他的心情更加不好地垂下头。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叶政浩加重语气。“请你认真的回答,不要敷衍我!”
“你为什么要特地来跟我说这些呢?”项君泽不答反问。
“因为雪儿对我而言是个很重要的人。”叶政浩定定地回答。
“我也是!雪儿对我来说也是无可取代的重要,我怎么可能会忍心让她难过!”项君泽真的不懂,自己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好,让雪儿难过?
“我无意批评你什么,可是如果你真的做不到给雪儿幸福,请你离开她好吗?”叶政浩诚恳地看着项君泽。
项君泽知道叶政浩是认真的,因为他说起雪儿时,眉角总像是锁著一层焦虑似的,那是为了喜欢的人才会有的表情,项君泽很明白。
心里有很多的思绪不断地翻转,但是项君泽却找不到适合的字句开口。
他终于知道雪儿为什么要跟自己说:紧紧的抓住我,哪里都别让我去了。
因为他回来了,因为叶政浩回来了。是不是连雪儿自己都在害怕自己会改变心意,所以才会故意这么说?
“你还年轻,有很多的事也许你还看不透。”
“对不起,可以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吗?”项君泽不是很想继续聊下去地开口。
叶政浩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地站起,顺手拿起了桌上的帐单,向外走去。
为什么自己会没发现雪儿的异样呢?还天真地以为她是因为喜欢自己所以才留下来的。
“因为我想要更喜欢你一点。”一想到雪儿昨夜说过的话,项君泽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她只是不忍让他伤心,所以一直勉强著自己,原来她对他的喜欢还是抵不过她对奶茶男的爱
想到这里,项君泽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地哈哈笑了出来。
春天的雨来得突然,淅沥沥地落在嫩青色的榄仁树叶上,雨夜的巷道内空无一人,项君泽就这么傻愣愣地站在树下,完全没了思绪。
一辆宾士车缓缓开了过来,在公寓对面的停车格停妥,里面的驾驶打开车门撑伞下车,发现了站在一旁淋雨的项君泽。
“小伙子,这样很容易感冒的。”欧永祥忍不住多看了项君泽两眼。
但是项君泽一点反应都没有。
“喂!你听见了没有?我说这样很容易感冒的!”欧永祥又吼了一句。
“我知道,可是无所谓。雨很大,您快进去吧。”项君泽终于开口。
“怪人。”欧永祥忍不住摇头啐道。
“爸,您回来了。”出来替父亲开门,欧雪儿伸手接过父亲的伞。“外面雨很大吗?”
“嗯,很大啊!下这么大的雨还有个笨蛋在外头淋雨,真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到底在想些什么。”欧永祥边叨念地边往内走去。
“什么样的年轻人啊?”欧雪儿顺著父亲的语气问道。
“二十出头岁吧,个头满高的,八成又是为了女友来上演苦内计的笨蛋。雪儿,你要记得以后千万别跟这种人交往”话还没说完,一回头,女儿却不见了人影。“奇怪,人呢?跑哪儿去了?”
打开公寓大门,果然看见立在雨中的项君泽。
欧雪儿撑起伞走到项君泽面前,举高伞,替他遮雨。
“你怎么了?”欧雪儿轻轻问他。
“我好难过”项君泽哀衷地望着欧雪儿,觉得心痛无比。
“为什么?”欧雪儿眼里也浮起一层泪。
“因为因为”项君泽哽咽得说不出话。“因为我已经没办法握住你的手了。”
“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呢?”泪水轻轻地滑落,欧雪儿抿住嘴唇看着项君泽。
“已经够了”忍住心被撕裂的痛,项君泽开口:“到你真正喜欢的人身边去吧,我会祝福你的,雪儿。”
“我喜欢你啊!”泪眼蒙胧,欧雪儿开口。
“喜欢可是不是爱。”说出这句话,知道这一切都将画下句点,项君泽颓然地转身往回走。
看着项君泽在雨夜里愈走愈远,欧雪儿紧紧抓著垂在胸口的钻链泣不成声。此时此刻,世界真的在下雨,而且下得好大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