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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和连婧婕不期而遇后,德术整个人精神奕奕。
两个人一起看歌剧、两个人一起到教堂听圣歌,两个人一起在美术馆待上一整天巴黎充满了两人快乐的足迹。
连婧婕的小小礼品店,也在和朋友意见不合拆伙后,正式“聘请”德术帮忙。
不过这位德二少工作态度可不太好“德术,帮我搬一下这箱相框,我等一会要出货。”
“不要。”德术在耍赖。
“别闹了,快点啦!要迟到了。”
“根据法国劳工法,你已经要求员工超时工作,我要加班费!”
德术双手插腰在店里晃啊晃的,就是不做事,一副欠扁的样子。
啪!(楷)
连婧婕随手拿起桌上的量尺就往德术屁股打下去。“你很欠揍耶!快点啦!”
“厚!压榨员工又使用暴力,你有吃不完的官司了。”德术还是一副皮样,两只手往桌上一放,圈住了连婧婕
她动不了,气得瞪著德术。“你才要倒大楣了!”
“你现在有权保持沉默”德术低下头贼笑,她气鼓鼓的样子可爱极了。
“因为你的嘴巴要开始忙了。”
“你是来帮倒忙的啊?我都要忙死了你还唔”“急什么?你今天已经一整天没休息了,你知不知道?”
这几句话德术说在她嘴里,含含糊糊,但是包含了他的关心。“放下手上所有的东西,靠著桌子不准动。”
德术在婧婕耳边说话,差点吻到她耳垂,还蛮不讲理地拿走她手上的物品,抱住她往桌上一靠。
“好好休息,不然我要的‘加班费’可不止这样。”德术语带威胁,眼神充满警告意味,说完就挽起袖子,转身搬起一箱箱货品。
连婧婕知道他话中的关爱之意,她看着德术忙进忙出,就是不愿意让她动手。两个人忙了一整天,德术额上的汗水,几乎要滴进她心中。
“德术,你搬完就去休息,我自己去送货就好了。”
“你不知道你的男人多好用吗?”德术头也不抬,双手各自抱起一箱货品就往外走,她见状,忙弯下身要帮忙拿。
“你要是再乱动,我就让你知道你的男人有什么另外的功用”
“你怎么这样说话”婧婕脸上一红,瞪著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
“我是说,你再乱动不休息,我就会拿尺扁你,不然你是在想什么?”德术最后一个字语调还上扬,故意得很,她被整得欲哭无泪。
“好好好,我的好员工,拜托你好好工作,老板娘什么都听你的,好吗?”
“这还差不多,乖!”德术身手矫健地搬起一箱箱货品,认真勤奋工作。
连婧婕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不觉陷入沉思,直到听见德术的声音。
“搬完啦!发什么呆?走吧!”
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响起,才把她从思绪中拉回。
别想那么多了,德家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别像母亲一样再笨一次
她坐上车后闭上眼,要自己好好扮演游戏中的角色,将这场游戏带往自己要的结局,要德家为当年的负心无情付出代价
“到啰!是这家吗?”德术拿著地址对了半天。
不知不觉睡著的连婧婕这才清醒,揉了揉眼睛。“对!快点进去吧,这是我最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大客户。”
这间“大客户”在法国沙特大教堂旁,拜观光客所赐,两旁街道巷弄中开起一家家咖啡店、礼品店,这里陈列的物品大多比较精致,单价也比较高,难怪被婧婕列为“大客户”
“走吧!明天是假日,会有很多游客,今晚一定要把货送到。”连婧婕按著门铃,德术上上下下打量著这店家,怎么有些熟悉?
当店老板来应门的时候,德术瞄了一眼,赶忙把工作帽压低。
“你来啦!下次可别迟到喔!”一位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法国男子热情招呼,听都听得出来,他对连婧婕可“哈”得很。
“老板,不好意思,今天比较忙,下次不会了。”她的声音听起来也相当“甜美”显然是为了生意巴结老板。
世界真是小!
德术暗暗惨叫一声,又将帽沿拉低一点,默不作声搬著货,耳朵听两人说话。
“这是你新请的员工?”
“是嗯,也不是啦!他帮我很多忙。”
“你的货很精细,应该很好卖。”老板拿起一个相框端详。
“谢谢老板关照,以后还请多多照顾。”
“多多照顾没问题,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照顾你?”
懊死的猪哥,死性不改!
德术一边默默搬著货,一边心中咒骂。
这家店老板不是别人,正是他公司以前的员工。
当时德术在法国开了一家艺廊,纯粹兴趣不为赚钱,请了几名员工负责艺廊的大小事,有空时才会到艺廊看看。
他记得这名叫“朗沙”的员工上班不久后就说要离职,说家里开了一间精品店要他自己管理。
在德术的印象中,这名员工工作态度不太积极,原来是家境优渥,出来工作只是为了交朋友。德术也没有多留这种人,觉得他整天没事在观光区看“美眉”才是他比较想做的事。
他听见朗沙对自己喊:“嘿!那些快点拿进来!要小心一点,不要摔到了。”
德术帽沿压低不作声继续搬货。要是被他认出以前的老板在当苦力,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连小姐,你的皮肤真白,又光滑,保养得真好!”“谢谢夸奖。”
德术见一只咸猪手正拉起连婧婕的小手,语气暧昧,听得他一阵火。
擦擦你的口水!混蛋色胚!
“对了,你明天下午有没有空?有一家咖啡厅不错,我有没有荣幸请你喝个下午茶?”
简直把我当死人
德术实在受不了,故意搬了个大箱子,大步往两人之间走去。“咳!对不起,借过!”
德术硬是撞开两人,没想到朗沙退了一步说:“你搬完就先回车上休息,我跟连小姐有事情商量。”
“什么事?”德术压低声音回答,快压不住胸口的怒气了。
“关于订单,?员工不要问那么多,快去干活!”
被“呼来唤去”的德术差点脱下帽子大骂他,而连婧婕赶忙问:“朗沙先生,您还要追加订单吗?我们还有整套杯组、教堂模型和陶瓷娃娃,都很精致”
“不急不急,我们坐下来慢慢谈!”
懊死的朗沙牵著连婧婕的小手往椅子上一坐,一副“我们慢慢聊”的模样,德术只能压下火气,故意慢慢搬,看这家伙要搞什么花样。
只见朗沙一会讲订单、一会问东问西,摆明了假公济私。但令德术高兴的是连婧婕厉害的公关手段,只见她很有技巧的躲开一些吃豆腐的动作,然后再有意无意抛抛媚眼、甩甩头发,让朗沙看得入迷又吃不到,最后又谈成了一笔不小的生意。
我何其幸运,大笔家产让我运用,别人要转钱可费尽心思了
自从混进连婧婕的小店后,德术跟前跟后“学”她做生意。他看她每分钱都是用头脑、双手一点一滴费尽心思赚来的,这点让德术相当佩服。
这样才懂得如何帮我管理家产
德术已经想到两人“美好的未来”他不要那些金枝玉叶、整天吹著刚涂好的指甲油的女人,他要一个晚上入睡前可以跟他聊艺术品、早上起床可以帮他算钱的聪明女人。
总算被我遇到了,但是,别想我会让别人碰她一根手指头!
德术醋劲大发,凶狠的目光像机关枪一样扫射整个房间。这混蛋以后就不要在路上让我遇到!德术边忙边碎碎念著。
开著夜车踏上归途,连婧婕累得快要睡著了。
“我直接送你回家休息。”
“可是店里还有”
“我说,现在回去休息,店里的事我弄就好了!”德术的口气不太好。
连婧婕有感而发地喃喃说:“你对我真好”车子停在她家楼下,她怔怔地望着他。“你这样帮我,值得吗?”
“为什么这么问?”
“自从你来我这边工作后,钱也没劣卩少,却整天忙得半死,你不是说你以前是在做生意的?现在这样你”“没有什么事情比现在更值得、没有什么日子比现在更好了。”
“你当真不后悔?”
“如果一辈子不知道付出真心的感觉,我才觉得后悔。”
德术的话没有一丝作假,满满的真情让连婧婕感觉双眼有些迷蒙。
她成功掳获了这个男人的心,本该要高兴,但她却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你上来洗个澡、休息一下再去店里吧!我不希望你太累”
话中的挣扎,只有她自己听得懂。
小小的浴室里,德术正在冲澡。
连婧婕躺在床上望着那张与母亲的合照,思绪紊乱。
自己“研究”了德术这么久,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熟悉他什么时间会出没在什么场所、知道他在乎的事、了解他的喜恶,下了这么多工夫,制造了那么多巧合,果然一出手就成功。
连母亲都高兴她做到了,为什么她还有些迟疑不行!她怎么忘了当年德家是怎么对母亲的?怎么让母亲在伤心之余嫁给父亲这样的糟老头?德家如今家财万贯、幸福过日,他们可曾想过母亲当年有多伤心?
她擦了擦泪,坚定意志。
德术的声音突然响起。“婧婕,可以帮我拿条毛巾吗?”
“喔!”她找出一条干净的毛巾,从门后递给德术,不小心从门缝中看见德术的背影。
德术背对著她,拿著毛巾在头发上擦拭,挥动的双手让手臂线条更加明显,是那样孔武有力,她叫自己别看,却怎么都移不开双脚。
她已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她心中有股冲动,想要多看这个男人几眼。
她从门后偷瞄他,脸有些红,她看见德术拿著毛巾将身上的水滴擦干,她看见他背部结实的线条、看见他强健的体魄,也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德家二少放下手上的工作,窝在这间小小的浴室洗澡,我
突然,德术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吓了她好大一跳。
听到声音的德术从浴室探出半个头喊:“请帮我拿一下手机!”
连婧婕起身后床上的棉被仍然鼓鼓的,德术看到鼓起的棉被,以为她已经睡著了。
见“床上的婧婕”没有回话,德术急忙推开浴室门,拿著那条小毛巾挡住懊挡的地方,匆匆冲向桌旁接起手机,以免吵醒了她。
而此刻连婧婕则是尴尬的躲在被推开的浴室门后,出来也不是、躲也不是,脸上挂著三条线。
德术压低声音说:“喂?德颀,是你?你要来法国,好啊好啊,我啊现在在巴黎声音太小听不清楚?因为有人在睡觉!明天我再打给你就是最近认识的那个女孩你笑什么?停止你龌龊的想法”
德术背对著她,她知道他压低声音是怕吵醒自己,也听得出来他提到自己时语气中的开心,但现在好像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德术挂上电话,他以为她睡著了,便丢开毛巾开始找自己的衣服。
“咦?婧婕把我的衣服放到哪去了?”
德术在房里东张西望,她在门后左闪右闪,在房里东晃西晃的德术让她眼睛不知道该放那里,干脆闭上,眼不见为净。
连婧婕听见房内没有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心想德术应该找到衣服了,但她没想到德术也找到了门后的自己。
突然,她听见德术大喊:“有蟑螂!”
“啊!救命!在那里?”她吓得花容失色,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小东西。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推开门就要“逃命”却砰一声撞进一个人怀里。
“呃胸膛很结实呵呵呵”她干笑着,表情尴尬到不行,眼睛不敢张开,因为她知道自己撞到谁,而这个人现在可是一丝不挂。
“你躲在这里干么?”
“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是刚刚帮你拿毛巾才”老天,别再问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拿毛巾跟躲在门后没关系吧?”
“叫你不要再问了嘛!我怎么知道,刚刚”
“蟑螂在你脚边。”
“啊啊!不要!救命啊!”连婧婕原地乱跳,惨的是又不敢睁开眼睛,满脸惊慌不知所措。
“这样不怕了吧?”突然她双脚离了地,身体被打横抱起。
“吓死我了!要是它爬到我身上,我一定昏倒!”她松了口气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双手还不知羞耻地绕著人家的肩膀。
“呃可以放我下来了。”
“刚刚是你喊救命的。”
“好啦!那现在快放我下来嘛!”
“不要。”
“你很过分耶!”
“你把我看光光、又要我抱、又叫我放手,谁比较过分?”德术恶劣地说。
她听得快昏倒!“我哪有、哪有把你看光光?你不要乱说!”
“不然你看到了什么?说来听听。”
“你你你”她真想掐死这个无赖,净找她语病!
“这下我损失大了,打个工还被老板娘揩油,唉!”
“你!”
“我怎样?”
“你闭嘴啦!”
“好,我闭嘴。”德术双唇挨近,低下头就给连婧婕一个深吻。
被抱著的连婧婕浑身发窘,这个吻更令她头晕目眩。
然后她听见德术温声在她耳畔说:“不然这样,你刚刚没看到的,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免得你失望。”
“你”她气得握拳要捶德术,却发现自己被放到桌上,拳头还没落下就被德术一手抓住。她开口想骂人,德术另一只大手马上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住她。
“唔”德术吻得火热,让连婧婕忘了要生气。他放开她的手,使劲揽住她的腰,两人更靠近了些。
“小婕,我想吻的不止你的唇。”
耳畔响起德术的声音,几个碎吻落在她的耳坠、颈部、脸颊。
德术呼吸加快,扶著她的大手紧握,连婧婕感受到他的体温,也感受到自己不安的心。
怎么办?我不该
德术看着她,双眼炙热,手顺著她的头发温柔地抚著,一举一动充满深情。
他越这样,她越迷惘;德术仿佛想给她力量,将她拥入怀中,贴着他厚实壮硕的胸膛,让她不知该如何拒绝。
一点贪恋、一点悸动,她闭上眼睛,却清楚看见他藏在怀中的真心。
就在气氛正好时,一声手机铃声打散了空气中的浪漫。
“该死的东西,是谁?”德术怒气冲冲地接起手机,没好气的对著电话大声回答:“好啦!知道啦!明天下午两点到机场接你啦!”
德术真想弟弟现在就在巴黎,可以让他呼他两巴掌。
连婧婕赶忙跳下桌,一溜烟地钻回被窝。
多亏这通电话,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心跳不已,分不清是紧张、慌乱还是心动。
德术在棉被外轻轻摸著她的头说:“今天你一定累了,早点睡吧,明天我弟弟德颀会来巴黎,我再介绍我家人给你认识。”说完,轻轻在她脸上印下一吻。“小婕,当我的未婚妻吧这样就不用偷看了,有的是机会让你看个够”
一个枕头射向正要离开的德术,他笑着接下,看着床上的小女人又羞又气地瞪著他。
德术离开后,连婧婕掀起棉被下床,打开电脑视讯。不久,母亲出现在萤幕上。
“妈,德术的弟弟德颀明天会来巴黎。”
“你要小心,德颀也是国际侦犯组织的一员,身手很好,不好应付。”电脑的那一端,连母叮咛。
“好,我会小心。妈,我问你”连婧婕欲言又止。
“怎么了?”连母发现女儿的迟疑。
“妈,我们一定要这样做吗?”
“婧婕,我发现你有些怪怪的,你是不是假戏真做了?”知女莫若母,连母一眼就看穿了连婧婕的心思。
“妈,我没有,只是我觉得,这样欺骗一个人的感情不太好。”
“婧婕!你忘了妈当年也被骗过感情?”
连婧婕见母亲激动,知道勾起母亲最不甘心的回忆,她赶忙安慰道:“妈,你别生气,我一定帮你讨回这公道,我会继续下去的。”
必上电脑,她静静坐在床沿,明亮的月光高挂天空,心却一片阴霾。
她想起母亲告诉过自己,为了德家老爷失去的一切
母亲告诉她,当年德老爷德茗,和她一样是国际侦察犯罪组织的一员,主动对她示爱,但碍于组织的规定,两人只能私下交往。
当年德茗风流潇洒,母亲很快坠入情网。
不久德茗告诉母亲,他钻研古董拍卖市场颇有心得,但是欠一笔资金,母亲深爱德茗,也相信他的眼光,于是将所有积蓄交给德茗投资。
没想到德茗爱上了另一个女人,名叫anna,母亲为了德茗,愿意忍受与另一个女人一起爱他,甚且当anna怀了德茗的小孩时,母亲还觉得没有为德茗生下一个孩子而歉疚。
过了两年多,德茗退出侦犯组织,原以为两人恋情可以名正言顺曝光的母亲,却发现花心的德茗选择的根本不是她,甚至狠心抛下已经生子的anna,另娶一名富家千金为妻。
现在德家在古董拍卖上获利无数,大笔地产投资让德家几辈子不愁吃穿,膝下更有三个儿子;而母亲却在付出毕生积蓄后被告知投资失利,甚至负债累累,情急之下还被迫变卖家里唯一留给她的财产一块位于纽约黄金地段的土地。
没了积蓄、没了青春,付出的感情与金钱都成流水,母亲在伤痛穷困下只好嫁给父亲年纪比母亲大上二十几岁仗著自己有点财产,离婚数次只为不断娶进年轻太太的糟老头。
讽刺的是,纽约那笔土地还是最后还是德家买下的,拥有大笔地产的德家根本没有把这块小地放在眼里,而可怜的母亲在生下自己和妹妹后,也踏上了父亲其他前妻的后尘,以离婚收场。
当母亲要求自己设计德家,拿回当年应该属于她们的一切时,连婧婕毫不犹疑答应替母亲讨回公道。
德家三兄弟中,老三德颀身手矫健又在侦犯组织,不好动手;大少德翊听说早已心有所属,也没有机会接近;唯独德家二少,钻研的东西艺术与金钱与自己最像,也是单身。她于是开始一步步慢慢接近他,只为顺利得到他的心。
妈,希望我这样做没有错
从小母亲在房里偷偷哭泣的景象,深深烙印在连婧婕心中。父亲婚后仍然外遇不断,母亲为了养大自己和妹妹更是忍气吞声,最后还是没有好结果。
德家欠我们太多了,我一定会要回来!
连婧婕不再多想,蒙上棉被,她要自己不要听心中另一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