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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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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老二爷夫妇刚用过饭不久,就见嫣红从屋外进来,低声道:“夫人,四姑娘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正在给二老爷倒茶的二夫人手停了一下,看了看时间开口道:“她今儿个到是早,让她进来吧。”

    二老爷接过茶碗,玩味的问道:“她身子好了?”

    见二老爷揣着明白装糊涂,二夫人连笑两声这才道:“不清楚,昨儿个才是最后一付药,我已经差人去请大夫来再给她把脉看看,争取给她去了根。”

    二老爷见二夫人话里还着气,温和的劝说道:“夫人啊,她怎么说也还是个孩子,我们也养了她这么些年,哪能真说放弃就放弃了呢?你就多费费心,再教教她吧。”

    二夫人嗔了一眼二老爷道:“养来养去,就怕养个仇人出来,我现在当是后悔当年,就不该同意你把她们接进来。”二老爷长叹一口气拍拍二夫人的手:“也是我想简单了。”二夫人回手握住二老爷的手不再出言。

    等乐薇进屋后,一眼就看到二老爷与二夫人相叠的手,掩下眼中的闪烁低头道:“给父亲,母亲请安。”

    二夫人点点头道:“你身子可是好了?”

    乐薇道:“回母亲,已经大好了。”

    二夫人这才扯出一丝笑容道:“嗯,今儿个周大夫还会再来给你看看,只有他说好了,我和你父亲才能真的放心,坐着说吧,别站着了。”

    乐薇看着二老爷夫妻心情都不错,心里盘恒一番后起身来到二老爷夫妻跟前,无声跪下开口道:“父亲,母亲,我今天来还有一事,我,我是来母亲赔罪的。”

    二老爷夫妻见乐薇跪在那里,相互对视一眼后发现彼此眼中的不解后,二老爷便端起茶杯轻

    “嗯”了一声,二夫人则开口道:“你这是做什么?你这些日子都在院子里养病,又哪里来的赔罪之说?”

    见无人叫她起身乐薇心中有些失望,悄悄抬起头看向上方的二老爷夫妻,却只见他们二人的脸上均是一付云淡风清的样子。乐灵咬了咬牙,用力一头磕下去,二老爷夫妻均被她这动作唬了一下,眼尖的见二老爷忍不住要起身扶乐薇,二夫人抢先开口道:“嫣红,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乐薇扶起来。”

    伏在地上的乐薇,眼看着二老爷的双脚已经贴地,心里正想着若是二老爷前来扶她,她定要抓着父亲的袖子哭泣好声忏悔才好,可哪想到二夫人后面的一句话,却让二老爷又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

    在心里埋怨了二夫人几句,乐薇拒绝了嫣红的掺扶,继续跪在那里:“父亲,母亲,你们原谅女儿年纪小不懂事,辜负了你们平日里的教导吧。”

    二夫人见乐灵不肯起,只跪在地上嘤嘤的低泣,对嫣红和喜鹊使了个眼色,说:“你有什么话还是起来说吧,一大早的跪在这里是做什么?一会儿你哥哥姐姐们过来见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大岔子,倒让他们跟着担心。”

    乐薇被二夫人的斥责一时忘了哭泣,愣愣的在嫣红与喜鹊的掺扶下起了身坐在一边,二夫人看着乐薇额头上微微隆起的红色眼睛闪了下,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从小到大,我都没舍得动你一指头,倒轮得你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

    乐薇此时虽觉得得额头火辣辣的疼,却也不敢用手去触碰,但当她从二老爷眼里看到了心疼时,心下却觉得这一下子也没算白受,乐薇用手帕轻沾眼角道:“父亲,母亲,当初因为羡慕姐姐得到舅舅送来的衣料,心中难过一时犯了糊涂,跑去姨娘的院子里耍脾气。其实我早就知道错了,好早前就想搬回院子里与姐妹们一起住,可是我却觉得没脸面对母亲所以一直强装不在意。但这些日子我看着母亲为了我的身体劳心费神,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愚蠢,母亲原来是这样的疼我。”

    说完,她又跪着往前蹭了两步,双手搭在二夫人膝头道:“母亲,我错了,您能原谅我吗?我这些日子心里真的是很难熬的。”

    二夫人低头看着乐薇置在她膝头那白皙的双手沉默不语,就在乐薇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却见二夫人抬起头对她温柔的笑道:“你看你这孩子,都想些什么呢?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虽说我没能把你养在跟前,可你却也是我和老爷看着长大的,你的那点小心思我这做母亲的又如何会不明了?只是你不说,我又因心疼着你不想拆穿罢了。”

    乐薇正在拭泪的手停了一下,心中一慌,隐在帕子后的眼睛转了几转,勉强稳住心神道:“母亲,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糊涂事了,母亲,您让我搬回院子好不好,我好想像从前那样,与姐妹们一起吃住玩耍,一起来给您和父亲请安。”

    二老爷轻轻点点头,心里对乐薇的这个表态很是满意,觉得这才像是他教出来的孩子。正觉得可以让妻子答应下来的时候,却听到二夫人的声音:“你这孩子,当初我要你回来住,你非说想让你姨娘伺候你,所以我才把你的屋子让给你二姐。如今那院子里已经没了地方,你回来我又要往哪里安排呢?你还是在你姨娘的院子安心住着吧,只要你有心,跟平日不会有区别的。”

    乐薇心里着急,开口道:“母亲,姐妹们都住在一起,独我与姨娘住,我,我心中特别不安。您就让我搬回去吧,我住那个小后院也是可以的。“

    “净故说,那院子我已经将它改成厨房了,怎么还能住人呢?”二夫人直接拒绝道。

    “可是,母亲,我是真的想回来和大家在一起。”乐薇红着眼睛,哀求的看向二老爷。

    二老爷轻叹一声对二夫人道:“夫人,你想想办法,就让乐薇搬回来吧,这样对她也好,往后被人说长在姨娘身边总是不大好听的。”

    二老爷开口,二夫人又如何有不答应的理由,虽然心中有百般不愿,最终她还是对着乐薇说:“也罢,待我忙过了你姐姐的及笄礼后,再来安排吧。”

    见目的已经达到得到了二夫人的承诺,乐薇这才感激的对二老爷夫妻道了谢,满足的坐在一边。嫣红见屋内的谈话已经结束,上前一步轻声在二夫人耳边说:“夫人,少爷姑娘们都在门外等着呢。”

    二老爷听到自己的儿女来了,高声道:“快让他们进来。”

    已经在侧厅等的不耐烦的乐雪,要不是有至柏在一边拦着,早就闯进来了。她生气的拉着乐洁的手道:“究竟在说什么吗?这么长时间,我就说咱们直接进去好了。大哥偏要在门外等,又不会说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哭就哭呗,她都不嫌丢丑,咱们还怕去看热闹啊。”

    乐洁安抚的拍拍乐雪的手道:“就是等一会而已,你怎么连这点耐心没有,咱们直接进去了,若真是有什么让爹娘为难的事情,咱们不在,爹娘是不是也好处理些?!”

    乐雪听了还要辩驳,至柏在一边轻咳一声,见乐雪转头向他这边,不满的瞪了她一眼。乐雪吓的缩了下脖子,躲进了乐洁的怀里,不再出声。

    至松见屋里的气氛有些微妙,乐雪又一付小可怜的样子,心中不忍,却也不敢公然反抗自己的哥哥。就在这时,就听得二老爷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上前拉住乐雪的手道:“走,爹爹叫咱们了。”

    给二老爷夫妻问安后,站在乐薇身边的乐灵明显感觉到她的心情非常好,笑容就一直没从她的脸上退下去,时不时乐薇还****乐洁她们与二老爷夫妻的聊天中。甚至还拉起从不给她好脸色的乐雪的手,不时的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完全不顾乐雪那臭臭的脸色,不过多久,逗得乐雪也露出了笑脸。

    二夫人见时候差不多了,开口对正在考较至柏功课的二老爷说道:“老爷,时候差不多了,母亲他们也该起了,咱们现在过去吧。”

    乐薇见二老爷夫妻准备起身,她第一个站了起来恭敬的低下腰,直到二老爷夫妻先出了门,至柏至松跟随出去后,她才笑嘻嘻的挽起乐雪的手,伸出另一只手对乐洁道:“大姐,咱们一起走吧。”

    乐洁点点头,却绕过乐薇牵上一边乐灵的手道:“走吧,几个人挽到一起,母亲该说咱们没规矩了。”

    对于乐洁的拒绝,乐薇似不以为意,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道:“姐姐的规矩果然是比我好的,往后姐姐还得多跟姐姐学学,你也要常提点提点我啊!”乐洁看着乐薇额头上的那一小块红肿,微笑着点了点头。

    乐灵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对乐薇性子前后巨大的转变虽也有些吃惊,可也没有忽略掉乐薇每每看向她时流露出的得意神情。仔细想了一下,这些日子她并没有言行出错的地方,每日里除了问安就是留在房里专心准备着送给乐洁的礼物。那么乐薇的得意肯定不是来自对她的背后黑状,既然如此,乐灵也就不再去研究乐薇得意的原因,总逃不过是二老爷夫妻给了她什么好处,是自己所没有的。

    从老夫人那里出来,已经是临近中午,看着锦双几次欲言又止的表情,乐灵也只装没发现。直到中午时,秋霜几人去了厨房拿饭,锦双这才抓紧时机对乐灵道:“二姑娘,是奴婢没用,您上次让我查的事,我没能查明白。”

    乐灵从不曾经想过,锦双会给她这样一个结果,在乐灵看来,要么是秋霜没问题,要么就是有问题。有老夫人的幕后操作,无论如何,都会有一个结论了。可是,现在锦双说她没能查到,乐灵质疑的看着她问:“怎么?”

    “回姑娘的话,秋霜这几日并没有与外人多做接触,除了院子里几个小丫头,多数时也只是去找她在厨房做事的干娘,因为她干娘一家都住在府外了,所以跟什么人接触我没能查到。”锦双小心的说道。

    乐灵把手中给乐洁绣的扇面放到一边,站起身来到锦双的跟前说:“怎么?这事就是你自己去查的?没告诉你姐姐吗?”

    锦双摇摇头看着乐灵道:“回姑娘的话,我想着咱们也只是怀疑,贸然说了出去怕老夫人对您有了不好的想法,毕竟秋霜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实在的错处,且也算是老夫人院子里出来的,若是没能查到什么,我担心老夫人反而会觉得是您在暗中挑事。”

    锦双想着既然二姑娘已经知道她们几人的来历,索性她也就不再瞒着,直接说出来算了。总归自己来到姑娘身边的这些日子,也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她的事情,而且这次秋霜的事情她们也没真的证据,原本她怀疑秋霜是被四姑娘收买了,毕竟这府里对二姑娘一直不喜的也就只有四姑娘一人。可是她暗中观察了这么些天,却没发现秋霜与四姑娘有过一点的交集,唯一经常联系的就是在她在厨房做事的娘,府内的事情她可以查,府外她就真的没办法了。

    见锦双不再隐瞒她的来历,乐灵暗赞到也是个聪明的,这身份过了明路,反倒让自己无话可说了。可是秋霜的事情没有结果,这总是让乐灵心中不大舒服:府外啊,确实不是自己能够查得到的地方,看来这个秋霜,往后还是得小心着些了。

    她看了看站在一边稍有不安的锦双,道:“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但你还得多给我盯着点,我这心里总是不大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