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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客厅的落地窗帘奶白色,亚麻质地,几根墨竹错落着植于其上,稀疏的竹叶点缀在竹节间,仿佛正随风摇动。竖着书写的郑板桥新竹,狂草字体,看似随意的排在竹子一侧,在拉合后仍打着很多皱折的窗帘中,半遮面般散着文字特有的芳醇。曾在午后,我慵懒地倚在同样奶白色布艺沙发上,边欣赏竹子边看从窗帘后面隐约漫过来的光晕,感受着它与回旋于客厅中的音乐混在一起,而将心浸浴得轻松而沉静。
这个窗帘是在新居落成后,我从五一广场家居大世界定做的。记得当时选窗帘,我可没少磨鞋底,从二七贸易大厦,至机车商厦,最后钟情于五一广场的这一款,从质地花色及实用性,乃至价格的权衡,真费了点儿心思。挑选的过程中,要么花色可以质地不如意,要么质地尚可其上图案不喜欢。记得最初与这块窗帘布谋面之时,见其从商铺天花板悬垂于地面,洁静素雅,自然清淡,眼中闪过的欢喜里一定藏着马上据为己有的贪婪。边听着售货员介绍亚麻的种种好处,我的头脑中很灵光地闪过“蓬生麻中,不扶自直”还牵强地想此麻即彼麻,与其同处一室,不也是乐事!于是当即拍板,算是终得最爱。后来想,在探寻自己所属意的人或物时,执著的付出,终于拥有,这一过程本身便很值得。当享用的时候,玩味历经的曲曲折折,仍会兴味盎然,甚而心潮澎湃。每当我平静地坐在沙发上看这款窗帘,透过表面的欢欣,总会想起那天我累得已不想再逛不想再选,而终于在最后一刻拥有时的那份快慰;再静坐凝神,眼前仿佛幻化出一两万年以前,古埃及人正在尼罗河谷种植亚麻的场面,他们辛勤劳作着,间或还会哼上几句未成调的歌子
喜欢亚麻,只因它朴实无华,不张扬,低调,有种大气和骨子里的沉着,就象我所追求的生活。或许是身为女人,或许是为不思进取找托辞,很多时候,不喜自己成为惹人注目的红花,倒宁愿做那片托在红花下面绿茵茵的叶子。在我的头脑中,并非叶片不美,只堪为花的陪衬,花与叶只是植物的两种不同形态而已。花拥有的常是灿烂而迅捷的绽放,叶子却需要长时间的忍耐与坚持。
爱亚麻质地,也爱窗帘上面绘着的墨色竹子。竹子常让人想起虚心,想起气节,想起风骨,想起很多与亚麻很相配的褒义词。还有那些狂草的字迹,初识时我并没有认全,单知道是郑板桥吟竹的诗句,回到家才查出其全诗“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明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龙孙绕凤池。”细品,总会感到一种蓬勃焕发的精神正透过布幔,在室内弥漫开来。
这款窗帘不光因为其质地花色而让我倾心,实用也叫我青睐。我不喜欢一拉开便将光严严拒绝在外的窗帘,会让人有不近情理的决绝与郁闷;当然不挡光也会让窗帘有失职的嫌疑。中庸一些,奶白色,可以使外面强光柔柔的滤过来,也可以将暗夜隔在视线之外,与灯光一起使室内盈满光明。
生活总会是平常的,在流水不断的日子里,更耐咀嚼玩味的常是一种如亚麻般不张扬的生活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