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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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风平安回到傅家镖局,众人心中的大石算是落了地。随风并无大碍,修养三天,已经恢复如初。

    虽然身体完全没有问题,但是随风的心可是揪得紧紧的。他知道,这件事情,含烟师兄是不会轻易饶过自己的。不过,他并不后悔,爱情也许不是生命中的一切,但是有了爱情的生命会变得更加坚强,更加生气勃勃。

    该来的还是来了。第四天下午,随风被月冷带到了傅家镖局的刑堂。

    含烟沉着脸坐在上首,身边的桌子上,支架上横着那根粗皮鞭子。

    “师兄。”随风即便有心理准备,跪下时,仍心跳加速,声音也颤抖起来。

    “你为何会在彩衣宫?”含烟森严的语气,让随风不自觉的一哆嗦。他不知该如何对师兄回话,将彩衣宫主许婚的事情禀告师兄吗,师兄会如何说。

    “说!”含烟喝道。

    “是。是……”

    随风哪还敢再隐瞒,将自己如何救了环儿却被环儿抓到彩衣宫的经过仔细禀告了,说到彩衣宫主许婚一段时,含烟已经一掌打到了随风脸上。

    “师兄。”随风脸颊红肿,惊惧地看着师兄,吓坏了。他从没看过含烟的脸色如此难看。

    “彩衣宫主许婚,你也敢答应,她分明是要利用于你,你不知道吗?”含烟心里告戒自己要克制,要克制,二叔说过,火气大的人会面目狰狞,自己一定要克制。

    “是,可是,我对环儿是真心的,既然她许婚……”随风不自觉说了实话。

    “啪”又是一掌,随风被师兄的这掌一下打倒在地,嘴边立刻淌下血来。

    含烟已经无法克制:“你沉迷儿女私情,什么都不顾了是吗?”含烟站起身来,指着随风喝道:“彩衣宫本就非名门正派,那个黑环儿更是处处利用你,欺骗你。我上次刚教训过你,你就全忘到脑后去了吗?一个一心想利用你的人,你居然还对她付出真心,还敢擅自允婚?这些年,我教你的规矩、道理你都忘干净了?”

    “师兄,随风没忘。”随风看师兄生这么大的气,又害怕又难过,声音也哽咽起来:“只是师兄,环儿她是个好女孩,她对我也是真心的……”

    “她对你会是真心的吗?她为了得到宝藏,乔装改扮,对你谎言欺瞒,为图一己私利,骗你作贼,你救了她,她却恩将仇报,将你抓到彩衣宫,她对你的婚约,也不过是想继续利用你的骗局,你竟然还说她好,还如此执迷不悟吗?”含烟对随风的情痴又气又怒。

    “师兄,不是的,环儿她……”随风含着眼泪,还想再说。

    “住口!”含烟喝道:“我不想再听你的胡话!从现在起,不许你再见黑环儿,也不许再迈出傅家镖局一步,等回到大明湖后,我会禀告老大,再重重的罚你。”

    环儿过几天就会来看我的,我怎么能不见她呢。随风忙叩首道:“环儿她真的不是向师兄想的那样。”

    “你还敢说!”含烟见随风竟敢顶撞自己的话,不由更加生气:“你亲口说,从今以后,再不见黑环儿,说!”

    “我……”随风怎么说得出口。

    “不说是吗?”含烟的怒气让一旁侍立的月冷也心惊肉跳。

    “啪”地一声,含烟将鞭子扔到月冷脚下:“打,他若不说,就不许停。”

    “师兄……”月冷看看含烟的脸色,不敢再说,弯腰拣起鞭子,举了起来。

    “你说不说?”含烟看着脸色苍白的随风。

    “师兄。”随风哆嗦着,却怎么也不愿说出不再见环儿的话来。

    “打!”含烟暴喝道。

    衣衫褪去,随风背上的鞭痕还清晰。月冷心里叹息,看着手里的鞭子,在随风结实光滑的背脊上,碾过一道道血痕。

    鞭子一下一下抽在随风的背上,每落一鞭,随风都痛得一颤,他用双手用力地撑着地,被咬破的唇边,血滴开始滴落,冷汗涔涔,面色越发苍白,只有嘴唇被血浸得异样鲜红。

    含烟看着随风咬牙受罚,心里也十分难受。随风胆子一向小,从小就很怕疼。若是平日受罚,早都痛哭求饶了。如今却为了那个黑环儿,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环儿身份复杂,紫貂宝藏一事,一旦踏入其中,想要抽身就难了。况且随风单纯善良,又爱冲动,如果被人利用作出什么有亏大节之事,不是要坠入万劫不复之地吗?如果随风有了三长两短,自己如何向师父交代。那个黑环儿心计阴沉,身世复杂,绝对不能让他与随风在一起。

    随风已经再跪不住,俯趴在地上,背部的疼痛无边无际,他几乎要昏厥过去,昏过去吧,昏过去就不疼了,就可以和环儿在一起了。随风在心中默默想着。

    “师兄,您饶了随风吧。”月冷的声音颤抖着,看着随风背部越来越密集的斑斑血痕,月冷手中的鞭子都不知该落向何处。

    “点了他的心脉,继续打。”含烟硬起心肠吩咐道。

    “是。”月冷已经看出了含烟的决心。点了随风心脉,随风哪怕痛死,也不会晕过去的。

    “你若不说,鞭子不会停。”含烟语气坚决,示意月冷再打。

    “我若不说,真要被打死了。”随风的意识有些模糊,但是疼痛感却越来越强烈,“说吧,求饶吧。”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这样告诉随风。“不,我不能说,环儿,我不能不见你。”随风在心底喊道。

    “师兄,请您饶了随风吧,他会被打死的。”月冷再也忍不住,跪下哭求道。

    含烟走过去,接过月冷手中的鞭子,用力往随风身上打去。

    一下一下,含烟看着随风背上的鞭痕渐渐叠加,慢慢地变得一片血肉模糊。

    “师兄,我说了,别打了,我……说了。”随风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号哭道:“我再也不见环儿了,再也不见了,再也不见了……”随风终于号啕大哭起来,眼泪落得汹涌,嘴里也咳出血来。

    “随风。”月冷忙过去扶助随风。

    “师兄,随风听你的吩咐……”随风闭上了眼睛,任泪水肆意地流淌。

    含烟的心第一次有这样地痛楚,他走过去,将随风的头抱在怀里,“师兄。”随风将头深深埋在含烟的怀里。

    “记着今天的教训。”含烟强令自己的眼泪在溢出时退了回去。他一指点在随风的昏穴,让随风昏了过去。“好好给他看伤。”他将随风轻轻放进月冷的怀里。

    “师兄。”月冷抬头看着含烟的背影:“师兄之命,就万难更改了吗?”

    含烟略停了一下脚步,走出刑堂。

    月色清幽。含烟忽然面色一白,一口鲜血几乎喷出。他用内力震伤了自己。胸口传来的疼痛让含烟心里的痛似乎轻了一些。随风受罚不过,忍辱应命的凄惨模样让含烟的心难受非常。

    随风为什么会喜欢上那个丫头呢。含烟心里很痛,随风这般温顺的性格,不是该喜欢温柔又善良的女孩子陪在他身边吗,为什么是这个心计深沉的黑环儿呢。

    随风刚来傅家时,就是一个漂亮的孩子,他忽闪着大眼睛,仰头看着含烟:“师兄。”然后笑了,脸上的酒窝浅浅的。含烟只有十岁左右,却比随风高了一个头还多。

    夜里,随风的喊声惊动了含烟,“师兄,随风一个人睡觉害怕。”床上的随风看着坐在窗前的师兄,安心地闭上眼睛,进入甜美的梦乡。含烟坐在桌子旁,打着瞌睡,却一直坐到天亮。

    随风受罚抄书。他乖乖地跪在书案旁,一页一页地抄写,稚嫩幼小的身子挺得直直地,不敢偷一下懒。

    含烟走进屋子,随风怯怯地看着师兄,小手因为一直握着毛笔,而有些发木:“师兄,随风真的抄不完了。”

    含烟将饭菜放到书案上:“吃饭吧。”然后拿起笔,继续抄写。随风忙把馒头放到嘴里。

    院子里,含烟双手举着厚厚的一罗写满字的绢纸,直挺挺地跪着。随风也跪在他的身旁:“师兄,对不起,要不是帮我抄书,也不会被小卿师兄罚跪。”含烟笑了一下。

    竹林中,随风坐在地上,“你还敢哭?你居然会踩中自己放的兽夹,野猪没打到,你快成猪了!”含烟一边说他,一边小心翼翼帮他将一只脚上的夹子取下来,随风痛得眼泪汪汪,将头放到含烟怀里:“师兄。”

    含烟长出了一口气。眼前又浮现出随风那般委屈的满是冷汗和泪痕的脸,同样的一声“师兄”,不是包含着撒娇和依赖,而是充满委屈和伤痛。

    自己做错了吗?是自己让随风委屈难受了吗?

    砰地一下,房门被踢开,含烟皱了下眉,庞月月已经风一般地冲了进来:“你怎么可以把随风打成那样,你怎么这么残忍?”庞月月脸上的泪痕未干,指着含烟,痛心疾首。

    “这不关庞姑娘的事情。”含烟侧对着庞月月。

    “怎么不关我的事情?我费劲心力将随风救出,不是来让你打死的。”庞月月对含烟的话恼怒非常,想不到含烟的心居然这么狠,对自己的师弟也下得了如此重的手。

    “他死不了。”含烟不想和庞月月多说。

    “什么?亏你说的出口,你,你这个冷血兽!”庞月月气得七窍生烟,口不择言,她没想到含烟如此冷血。

    含烟皱了下眉,目光森冷地扫过庞月月:“庞姑娘,你最好小心言辞。”

    “你就是冷血!”庞月月毫不示弱,脸红脖子粗的对着含烟大吼:“我庞月月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夫君。”

    含烟冷哼了一声,正好看见月冷进来,遂喝道:“月冷,请庞姑娘出去。”

    月冷本来是向师兄禀告随风的情况的,想不到,表姐快他一步,正和师兄大吵。这两人他都惹不起,所以不敢出声,如今师兄吩咐了,只好应了一声,转对庞月月道:“表姐。”

    “你住口!”庞月月立刻把矛头指向月冷:“你就知道为虎作伥,什么都听你师兄的。我问你,你为何不拦着他,让他如此折磨随风!你一点正义感都没有的吗?”

    月冷被庞月月说的有些惭愧,不是不拦,是拦不住啊,再说什么“折磨”,这词也太夸张了吧。看着师兄的脸色都快绿了,忙道:“表姐,这都是小弟的错,表姐还是先请回吧。”

    “我不回去,除非,他向随风道歉!”庞月月不管不顾,指着含烟。

    “庞大小姐自小到大就没受过家法吗?”含烟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长辈罚了你,还要向你道歉吗?”

    “不错,我就是没受过。”庞月月理直气壮:“长辈就了不起吗,就可以随便罚人吗?随风和环儿在一起有什么不可以?有什么不对?”

    “我说不行就不可以。”含烟不想再和她争论。

    “你不讲理!”庞月月吼道。

    含烟猛地看向庞月月,庞月月看了含烟地眼神有些害怕:这个冷血的,不会打女人吧。

    含烟压下心头怒火:“你若是我含烟的妻子,我就休了你!”说罢拂袖而去。你爱呆你呆着吧,屋子让给你。

    庞月月楞了半天。月冷趁着她发愣,连忙去追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