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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下午厉家
“阿心”一抵达厉家门口,宫劲彦便扯直了嗓门吼。厉心婕从客厅探出脸来。“我又不是聋子,那么大声干么?!”
穿著典雅的深蓝色紧身衫、拼布碎花短裙、楔形跟凉鞋的她从门里跑出来,漂亮得活像朵在六月盛放的蓝色鸢尾花。厉心婕轻盈地跳上银色跑车,车门一关上,一阵清爽的青苹果香气突然朝宫劲彦鼻间涌来。
好好闻!爆劲彦半眯著眼睛陶醉地想。
只是满腔的好心情,在瞧见厉心婕那一袭掩不住长腿的圆弧裙摆后,顿时消失,他登时蹙紧浓眉。
“你那什么表情?”厉心婕发现。
“还敢说我!你看看你穿这什么衣服,不是只去参加同学会吗?干么还特别穿上裙子?你看你看,你一坐下,屁股都快被看到了!”
厉心婕心里暗恼。
说他木头还真是木头!也不想想,若不是想给他一点惊喜,她干么还特别花时间打扮没想到他非但不赞美,还嫌她多事!
“乱讲,这裙子分明快到膝盖,怎么可能会露出屁股?你这个人真的很难伺候耶!平常爱说我服装不整头发蓬乱,现在我把自己打扮好了,你还是不满意!”
望着厉心婕怒不可遏的脸庞,宫劲彦心里突然觉得委屈。
他哪有说他不满意!爆劲彦嘴里嘟嚷。他只是觉得,她穿这样子太好看,太可口啊!一想到等会儿其他男人会用哪种觊觎目光盯著她,宫劲彦便觉得肚里的肠子一阵纠结。
只是这种话一被阿心听见,铁定又会被她骂说他无聊,想太多!爆劲彦嘴里喃喃有词没关系,反正他会好好盯住阿心,只要哪个男人敢多看她一眼,他就过去挖了那人的双眼下饭。
同学会地点选在木栅猫空里的茶艺馆。厉心婕与宫劲彦一到茶艺馆门口,里头马上传出当年同学们的鼓噪声:“来了来了,阿心来了。”
主办人,也就是当年的班长,现身迎接。“大家等你好久了,呃你也来啦!”班长看向宫劲彦。班长对官劲彦不陌生,反正每次只要同学会办活动,阿心总会带宫劲彦一道出席。
“好久不见。”两个男人皮笑肉不笑的握了下手,然后三个人一道往茶艺馆里走。厉心婕一到现场,马上被为数不多的女同学拉去说话。
班长沏了杯乌龙茶给官劲彦。宫劲彦职业性地将四周打量了一遍,确定安全无虞后,这才端起茶杯喝茶。
“呃,宫先生。”班长说话。
爆劲彦转头看他。
“有件事,我一直很想问就是你跟阿心,是什么关系?”
爆劲彦双眼一眯。“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再加上,我也想确定我到底还有没有机会。”
爆劲彦心里一跳。这家伙的意思是
班长自顾自地说:“每一次同学会有活动,阿心就会带你出现。可是我之前问过阿心,阿心只说她跟你是很好的朋友但是我跟她也是很好的朋友啊,可是为什么她就不愿意在没有第三者陪同的情况下,跟我一块去喝咖啡逛街”
班长的意思是,一样是“好朋友”为什么宫劲彦能做的事,他就不能做?!
爆劲彦心里冒火,上上下下看了班长一遍。
有没有搞错!这个有张小麻子脸的家伙竟然敢跟他相提并论?!藏在沏茶桌底下的大掌时松时紧,宫劲彦正在强自按捺挥拳揍人的冲动。
“不瞒你说,我喜欢阿心喜欢很久了。但是,她总是以感觉不对来拒绝我。我是真的没辙了才会跑来问你就看在你也是阿心的好朋友的分上,可不可以请你告诉我,阿心她到底喜欢什么感觉?”
这家伙当真瞎了狗眼。宫劲彦转头瞪视犹然沈浸在单恋苦痛中的班长。这家伙竟然跑来问他阿心喜欢什么感觉?!爆劲彦不由自主动动手脚脖子,正打算开骂时,突然一只小手按搭在他肩上。
爆劲彦转头,看见浑然不知发生什么事的厉心婕笑得一脸灿烂。
“你是要继续留在这跟班长聊天,还是想跟我一道去旁边位子坐?”
“干么一定要换位子?”班长一听,连忙起身拉开旁边椅子,笑得无比殷勤。“阿心来嘛,一块坐。”
爆劲彦瞟了班长一眼,随即挪后椅子起身。“我要换位子。”
“啊!”班长一脸失望。
不待班长回神,宫劲彦拉著厉心婕一下走了老远。直到两人占据一张空茶桌,宫劲彦才凑头瞪视厉心婕,指控道:“你瞒我!”
“什么?”厉心婕被骂得满头雾水。
“那家伙”宫劲彦下巴朝班长方向一撇。“刚跟我说,他想追你。这种事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
“你觉得我该跟你说什么?”厉心婕抓抓头发,不解地摇摇头。
爆劲彦一副“这哪还用说”的表情。“当然是说有人想要追你啊!”“噢那我说了之后呢?”
“你告诉我之后,我自然会想办法让他打消他这念头。”
厉心婕手撑下颚想了片刻。怪了,她怎么越想越不对,试探道:“你为什么那么在乎这件事?有人要追我不好吗?”
“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而是配不配的问题。”他实在会被阿心这家伙打败,她怎么那么搞不清楚状况啊!“你瞧瞧那家伙,说脸蛋没睑蛋,说身高没身高,你说他是你们班班长,我想那家伙年纪大概跟你差不多大吧,你想跟你年纪一样大的男人,现在会有多大出息?”
叨叨絮絮听宫劲彦嫌了班长一堆,厉心婕冷不防眉一挑。“喔,照你这么说,如果今天是一个有脸蛋,有身高又有出息的男人说要追我,就不需要跟你报备喽?”
爆劲彦忽地瞪大双眼。“你说什么?有这种男人说要追你?”
厉心婕施施然地端起茶杯啜了口茶,脸上一副“不告诉你”的神秘模样。
“喂喂喂喂,你这家伙,我问你的问题你要回答我啊,话怎么可以只说一半!”
“你那么紧张干么?没听我刚说的,如果吗?”
“什么叫如果,没的话你干么说什么如果,喂!”眼见厉心婕仍悠哉悠哉地端茶喝水,宫劲彦恼了,一手抢过她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放。“我在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见!”
“你噢,真的是想太多了。”厉心婕莫可奈何地看着他。
“什么想太多!我是关心你耶,要换作其他女人,当我的面被拐了,我连屁都不会多放一个”
厉心婕嗔道:“别在那屁啊屁的说个不停,旁边有人在吃东西!”
“你要我不屁啊屁的,你就把话给我说清楚!”
“你们两个怎么了,在吵架啊?”不甘寂寞的班长突然窜出来。
一见他出现,宫劲彦一双浓眉便不由自主蹙紧。
班长还一副跟宫劲彦很“麻吉”地,凑在他耳朵边跟他说悄悄话“你是在跟阿心聊我吗?”
马的!爆劲彦一双虎目瞪大。这家伙脸是牛皮做的啊!阿心都跟他说过她不喜欢他了,他还跑来“哥哥缠”?!
爆劲彦不理会班长,迳自转头询问厉心婕:“这里还有谁是你想跟他说话却还没说到的?”
厉心婕环看了周围一眼。“都说得差不多了。”
“那好,我们回家了。”宫劲彦起身顺带拉起厉心婕。
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做,捱在他身后的班长还发了一会儿愣,然后才急忙追出来留人。“等等等等”
爆劲彦脚长,三两步一下便将厉心婕带出茶艺馆外,班长冲出来挡在两人面前。
低头看着比自己还矮上近十五公分的班长,宫劲彦伸出大掌,正打算一把将他拎走的同时,厉心婕却早先一步按住他的手臂。
“彦子。”她警告地瞪著他看。
吼!看到苍蝇嗡嗡来袭却不能打,烦死人了!爆劲彦面露凶色。
浑然不知正身处险境的班长,犹然不知死活地央求著:“好啦,阿心,你难得出来跟我们见面,就再多坐一下,才来一个多小时就想走,接下来还有很多节目还没玩”
“对不起,我们是真的想回去了。”厉心婕伸手轻拍班长肩膀,满脸歉意地看着他。
身旁的宫劲彦不悦地看着她的举动。马的,跟这种厚脸皮的家伙有什么话好说的,直接一脚踹开不就得了!
“那,好嘛!你要提早离开也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下礼拜跟我一块去看电影。”班长是有备而来,他从口袋掏出两张预售券,满脸冀求地看着厉心婕。
爆劲彦一见他手里的电影票脸全绿了。马的,这家伙当他是死人啊!竟然敢在他面前约阿心
爆劲彦嘴角一抽,正欲破口大骂,厉心婕却又早他一步开口说话
“谢谢你的好意,班长。但是很抱歉,我不能跟你一起去,我有喜欢的人了。”
虾米?!有没有搞错?!两个男人活见鬼似地看向她。
“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那你说,那个人是谁?!”班长惊叫。
“就是他。”为了取信于班长,厉心婕说完,还踮脚在宫劲彦脸上轻啄了一个吻。
爆劲彦惊呆地愣在原地。阿、阿心刚对他做了什么?
“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班长难以承受地连连退了好几步,然后看向一旁的宫劲彦,突然鼓足了劲朝他怒喊:“那你刚为什么不说!”
爆劲彦一下回过神来,他朝阿心看了一眼,突然咧嘴一笑,自以为懂了阿心动作里的暗示。说阿心聪明还真的是,知道要使这招一举打消敌人的企图心。
他突然伸手将阿心腰一环,将一脸惊喜的她揽贴在自己身边。“刚没告诉你,只是不想让你太难看。不过你也真笨,都不会用脑子想一下,你以为阿心干么每次都带我过来参加你们的同学会”宫劲彦耸耸肩,一副“就是这样”的神气表情。
然后他看向班长,突然朝前跨了一步。
“还有!从今以后,我不许你再来打搅阿心,否则”他捏紧拳头凑到班长眼前挥了挥,嘶声提醒:“小心我打爆你的脸。”
“彦子。”厉心婕揣揣他手臂。
爆劲彦勉为其难的收回拳头,不可一世地揽著历心婕肩膀离开,独留下一颗芳心碎成片片的班长兀自站立。
直到走离茶艺馆范围,宫劲彦才放开厉心婕的纤腰,啧啧有声地点了两下头。“真亏你想得出这种法子,高!下回要是再遇上这种情形,你尽管告诉我,我一定配合到底。”
一听他这么说,厉心婕一下子从云端跌下。她眨了眨眼睛看了宫劲彦两秒,然后才小小声地问:“你以为我刚才的举动,只是想让班长他死心?”
“不然勒,我还真当你喜欢我啊!”宫劲彦伸手戳她额头,一边吩咐。“下回要我假扮你男朋友,记得早点通知我。好在我反应快,不然被你这样一吻,差点连我自己都要问你在干么了!”
原来,这就是他刚才说那种话的原因厉心婕心一下揪了起来。她、她刚是真的以为,他是真的明白了她的心意才
厉心婕手捂著心口,傻愣愣地看着宫劲彦越走越远的身影。
爆劲彦走了一会儿,回头发现她没跟上,耸起浓眉催促:“你还站那干么?孵蛋啊,还不快过来!”
厉心婕放下捂著胸口的手掌,对自己凄惨一笑。
她刚就在怀疑,当了十几年木头的彦子,怎么一下子突然间开窍结果想不到,竟然是她会错意。
厉心婕一咬牙,强忍住眼眶里的两泡泪,面露沮丧地举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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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爵保全”大楼里
星期一早上七点半,宫劲彦就到厉家接走厉心婕,开始所谓的前置作业。
此次的委托人方云杉,是国际知名的英籍华裔钢琴音乐家。音乐家的身分理当没有什么太过分的安全顾虑,不过这位钢琴家前一阵子拒绝了中东某位国家元首的邀请,听说该名元首相当不满意他的举动,之前甚至还发出警告,说要给轻视他的人一点教训。
“方云杉一入境,前往的第一站是圆山饭店,机场与饭店这两个地方我已经派人严加戒备,虽然我觉得对方应该不会挑这种地方让方云山南看”
爆劲彦身后白板贴着几张照片,分别是桃圆机场、圆山饭店、鼎泰豐、微风广场、台北1o1大楼与国家音乐厅,这是方云杉来台的所有行程。他手指著机场与饭店这两张照片。
“你们的工作是从方云杉一入境开始,英籍的保全人员会在入境室与你们做交接。我只有一个叮咛,从那一刻开始,无论方云杉人在哪,是去上厕所或者是去把妹,总之你们务必盯紧他”边说,宫劲彦目光一一滑过在场人士,确定每个人都听进他吩咐的话后,他这才做出结论。“绝不可以让他离开你们的视线。”
厉心婕坐在距离宫劲彦最左侧,她习惯这个位置,不但方便她观察其他人的表情,而且还可以大大方方直视眼前的宫劲彦。
虽说两人相识十多年,但这么近距离看他工作的样子,倒还真是第一次。
专注于工作的他相当闪亮,就像耀眼的太阳,浑身散发无人可匹敌的热情与自信光芒。她手撑著下颚,眸光倾慕地注视他头上短短的发、饱满的额,乃至他方正的下颚,与穿著笔挺黑西装的结实胸膛。
越看,就越觉得他实在耀眼出色。
爆劲彦话锋一转,突然转头望向厉心婕。她一惊,就像上课摸鱼被老师逮个正著的学生,急急忙忙收拾起流露于外的倾慕之情。
被彦子发现了吗?厉心婕眼角偷瞟一眼。呃,好像没有。厉心婕一瞬间不知自己是该觉得庆幸,还是失望。
“还有一件事,我跟各位介绍,这位是厉心婕小姐。”他朝她点点头,要她起身和大家打招呼。“你们几个都是参加过亚青杯的柔道高手,想必对这个连续拿过三届柔道金牌的名字不陌生”
“但在保全界,我是新手。”厉心婕并不喜欢受人瞩目,当初之所以会同意参加选拔、甚至代表台湾出赛,一大半是因为她父亲的期待。“方云杉来台这一个礼拜时间,还请各位前辈多多帮忙照应。”
她的谦虚姿态马上引来众人好感,男人,哪个不喜欢被人吹捧赞美的。
“厉小姐打算投入我们保全业?”一名同事举手发问。
“是特别情商帮忙。”宫劲彦代她作答。“这次多亏方云杉要求,否则我们皇爵怎么可能请得动她。”
爆劲彦对于方云杉要求女性保全一事的观感,除了厉心婕之外,其他人都心知肚明,他一说完,在场众人马上哄堂大笑。
虽然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不过从刚才宫劲彦提起方云杉的口气,厉心婕不用想也知道,包准没什么好事。
会议结束,其他人员一一起身离开座位,厉心婕留待最后才站起身来。“彦子。”她唤。
“怎么了?”正在整理桌上文件的宫劲彦抬起头来,发现她脸色不对,他皱了下眉头。“你干么那种表情?”
“我只是对你职务上的安排有著疑惑。我不懂,如果你只是想请个花瓶守在方云杉身边,那根本不需要我。”
爆劲彦手环胸想了一下。“你觉得我安排你做的事情太少了?”
“我是觉得根本不需要我。”厉心婕强调。“你拿你的行程安排出来看,从头到尾,轮流守夜的人选里没有我,负责阻挡媒体记者接近的人里也没有我,请问你找我来做什么?站在方云杉身旁傻笑?还是你只是拿我来应付方云杉想要有个女性保全的要求?”
相对于厉心婕的愤慨不平,宫劲彦显得云淡风轻。
“你是我非常重视的朋友,你怎么会以为我会在明知可能会发生危险的情况下,还硬把你推入险境?是,我承认我请你来帮忙,纯粹只是为了虚应方云杉,我可以坦白告诉你,我根本不认同他提出的要求。你刚也听我说了他的状况,保护方云杉的事就交给阿廖他们,而我只要你做好一项工作这一个星期内,尽全力保护好你自己。”
厉心婕不懂。应该受到保护的人明明是方云杉,怎么会变成她呢?
答案很简单
“全世界女人里面,我只对你有信心,我知道即使把你带进危险地带,你还是有办法保护你自己”
他这么说她是有些感动,但是“你这么安排,其他同事会怎么想我,”
“他们都举双手赞成。他们认为与其找一个什么功夫都不会的花瓶来拖累他们,倒不如选你这个具有防卫能力的金牌主将。”
这种话,听起来又像吹捧,又似嘲讽。虽然她柔道技巧高超,能力过人,但在众男人眼里,她也只不过是个堪能保护好自己的小角色。
厉心婕觉得受到了侮辱。她张口想再说话,却被官劲彦一手挥掉。
“够了阿心,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在工作上,他不容许出现第二种声音。即使亲近如她,也是一样。
厉心婕好失望。
她以为他之所以会找她帮忙,是因为他了解她的能耐,不过看这情况,似乎是她想多了。
他不是因为她是厉心婕而要她,他只是看在那三面亚青金牌,才勉强找她来的。
厉心婕忍不住自暴自弃地想如果不是因为她有那三面金牌,今天她哪有机会站在这里跟他说话。
“我知道了。”话说完,厉心婕没再吭声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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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三天时间过去,方云杉搭乘伦敦转香港飞往台湾的班机,将在今早九点钟左右抵达桃园机场。八点钟不到,宫劲彦与厉心婕等一行人已进入机场内部贵宾室等候。“外头情况怎么样?”宫劲彦用手机与等在入境室附近的主办单位人员联络。对方说至目前为止前来接机的fans还算不多,场面仍在控制中。
“很好,有状况马上拨手机给我。”
结束通话,宫劲彦“啪”地合上手机。他转头朝众人瞟了一眼,瞄见站立在一旁的厉心婕,正想开口跟她讲话,小姐她却把脸一转,不著痕迹地避掉与他四目相对的机会,他只好讪讪地将嘴巴闭上。
若只是一次,那他倒还不怎么在意。可宫劲彦发现,打从上回跟她在会议室说完话之后,她就不太理他了。每次要跟她讲话,她不是故意装作没看见,不然就是随随便便说个两句,便托辞有事离开。阿心在生他的气宫劲彦可以拍胸口保证,不然干么每次一看到他,她就急急忙忙地混入阿廖那夥人里,故意隐藏自己。
爆劲彦讨厌她老是躲著自己的感觉。
“历心婕。”宫劲彦唤。历心婕转头瞟向他,她今天穿白衬衫,罩上有腰身的短版黑西装和黑长裤,帅气十足,可是她向来晶亮的大眼,今天却一点笑意也没有。“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厉心婕看看左右四周,似乎是在研究不照做的可能性。不过一想此刻他与她的身分迟疑了几秒,她举步朝他走去。
爆劲彦领她走向无人的角落说话。“你最近是怎么回事?看到我,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他耸起浓眉审视她。
听完他的抱怨,厉心婕装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我的工作除了保护好我自己之外,还得要对你微笑?”
爆劲彦眯起眼。“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哪时候说过对我微笑是你的工作?”
“那你就不应该指责我看见你没有笑容。”
爆劲彦愕然。虽说他们两个平常讲话就很没大没小,不是他调侃她就是她嘲弄他,但从来没像这一次一样,她直接摆明就是对他不爽。“你到底怎么回事?我哪里得罪你了?”
厉心婕睇著他困惑的眉眼,心里叹了口气。有什么好说的呢,说再多他也还是一样不懂,既然这样,她何必浪费唇舌解释。“没事,我只是想尽力做好我的工作罢了。”
说到这,贵宾室通往入境室那一扇门里,突然传来一阵人声喧闹,宫劲彦手机响起,原来是机场人员报讯方云杉已到。他合上手机朝众人招招手,要大家准备上阵。
他转头看着厉心婕,俊朗的眉眼依然罩著浓浓的不解。“等忙完这一阵我再好好跟你聊,阿心,我发觉我越来越不懂你了。”语毕,宫劲彦迳自推门走出贵宾室。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厉心婕难过得别开头去。
她尾随阿廖等人步出贵宾室,在等待方云杉前来的时候,心里一边想着他错了,并不是她难懂,而是彦子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将她整个人、整颗心含括进他心门里。
对他而言,她厉心婕只是一个武术高强,拥有三面金牌的“好哥儿们”而不是一个可以让他疼、让他爱的完整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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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您介绍一下,方先生,这位是宫劲彦先生,皇爵保全的负责人。”
主办人一说完话,宫劲彦马上朝方云杉伸出手去。
方云杉是一个面容清秀,身形欣长俊雅的男子。现年三十岁,出过无数张钢琴演奏专辑,与各大乐团合作过的他,有一种瞬间就能抓住众人视线的独特魅力。
方云杉伸手和宫劲彦一握,朝宫劲彦露出和悦的微笑。和他笑容不太搭配的是,方云杉有一双戒心森严的犀利双瞳。
“竭诚欢迎您到台湾。我先预祝您这一个星期的行程,能够完美顺利。”
“谢谢,很高兴认识你。”方云杉收回手后,目光调向正立在宫劲彦身后的一干随扈。目光忽地落到厉心婕脸上,他略略眯了眯眼睛,然后一笑。“想必这位就是厉心婕小姐吧,你本人看起来跟照片里一样漂亮。”
方云杉话一说完,在场二十多双眼睛马上转向厉心婕脸上。
这姓方的家伙在搞什么鬼?厉心婕表情微变,心里直冒嘀咕。
“方先生跟厉小姐认识?”主办人惊讶地问。
方云杉摇头。“没有,是宫先生给的照片。”然后他朝周遭人看看。“我们可以走了吗?”
“是是。”主办人手一招,原本站在方云杉身后的随扈立即换上厉心婕等人。原本是安排小组长阿廖站他旁边的,可方云杉却另有意见,他转头朝站在最尾端的厉心婕伸出手
“请。”
陪在旁边的宫劲彦眉心一蹙。不知怎么搞的,方云杉对阿心的多礼,让他感觉不太愉快。
厉心婕转头微瞥宫劲彦,一下便看出他眼里的不赞同。他要她拒绝。厉心婕脑中飞快地转著她为什么要听他的?冲著这念头,她朝方云杉微一点头,轻轻将小手举放在他手心上,顺著他牵引走到他身边。
爆劲彦一双浓眉瞬地拧住。
方云杉朝她一笑,厉心婕将自己的手移开,然后尾随他举步往前方行进。
充塞在他胸口的烦躁,令宫劲彦放慢脚步,一双虎目隔著众人的背影观觑方云杉与厉心婕,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如此讨厌看到阿心跟其他男人并肩齐走。
一步出入境室,等候许久的fans与媒体记者,有如潮水般地朝方云杉涌来,原本还算平静的机场马上陷入壅塞状态,宫劲彦连忙赶去帮忙。主办单位已事先表明,在召开来台记者会之前,方云杉一律不接受任何人访问。
一干人挤挤碍碍好不容易出了大门口,厢型保母车门一开,方云杉突然抓起厉心婕的手,一溜烟便钻进车厢里。
厉心婕没预料方云杉动作会如此敏捷,她惊讶地望向坐在她左侧的方云杉。
好似一直在等待她的注意,方云杉盯著她的眼露出愉悦的笑。“我希望接下来这一个礼拜,你能够一直一直陪在我身旁。”
此话一出,不只是厉心婕,连尾随上车的主办人和另一个名叫“国保”的保全都大感诧异。他们不约而同朝一直没吭声的经纪人看去,经纪人只是看着他们面露安抚微笑。
大夥儿目光移回到厉心婕脸上。等著听她怎么说?
厉心婕只呆了一下,便马上从惊愕状态中回过神来。她知道,此刻若不赶紧跟方云杉划清界线,将来这一个礼拜,铁定会被这个家伙缠得团团乱。
“我被许派的职责,就是在接下来这一个星期里,尽全力保护您,相信我,我一定会尽全力做好我分内的工作。”
方云杉望进厉心婕眼里,然后惊讶地发觉,他身为一流音乐家的身分竟然无法触动眼前这个女人。真是有趣!正打算开口说话时,突然来了道铃声打岔。
厉心婕举手致歉,另一只手同时拿起手机,瞄了一眼来电号码是彦子。她接起电话。“喂?”
“你人在哪里?”
“我在方先生的保母车上。”她此话一出,马上听见宫劲彦在手机那端冷啐了一声。听见他这个反应,厉心婕唇畔忍不住偷偷露出抹笑。
他就是这么直接。
“你那车上还有谁?除了姓方的那家伙以外?”
“国保。”厉心婕回答。
“把手机拿给他,我有事跟他说。”
厉心婕将电话交给国保,国保接过,对著手机“嗯嗯、好、好”应了几句后,他将手机合上,还给厉心婕。
然后他探头跟车前方的司机交代。“宫先生指示,过下一个红绿灯靠边停车,他有其他安排。”
车一停住,只见宫劲彦与另一名保全靠近车门,国保将车门打开,宫劲彦没作声地朝厉心婕比比,要她下车。
爆劲彦一动作,方云杉马上伸手按住厉心婕,坚定地说道:“我希望厉小姐留下。”
“很抱歉让您失望,但我想此行最重要的,应该是您的安全问题吧。”宫劲彦朝方云杉射去一眼,神情冷峻。这个姓方的家伙真以为花钱就是大爷?呵,他宫劲彦可不吃这一套。探头钻进车厢,他将厉心婕拉出车外。
厉心婕一出车外,小组长阿廖已探身补进她方才的位子,动作之快,方云杉还来不及开口抗议,一切变动早已底定。
“可以开车了。”宫劲彦朝方云杉咧嘴一笑,随即下令司机移动。当车门滑动关上,宫劲彦犹可看见方云杉不悦的目光。
哼哼,吃瘪了吧!爆劲彦咧嘴一笑,一转身,突然发现身旁的厉心婕正在看他,他瞄她一眼,她眼眸里那抹疑惑,令他耳根忽地发烫。
“干么那样看我?”宫劲彦心绪纷乱地从口袋掏出车钥匙,转身往他座车方向走。
厉心婕尾随其后,直到两人坐稳系好安全带,她才开口说话:“你找我来的目的,是为了要给方云杉一个交代,结果你这么把我给带走,好像有点本末倒置了。”
“管他什么倒置!反正我就是不爽方云杉他那个猪哥样!”脑中一浮现方云杉望见厉心婕的眼神,宫劲彦心头又是一阵恼火。“当初我就怀疑他要我找貌美的女性保全是别有居心,果然不出我所料,原来他真的是想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听见最末一句话,厉心婕唇边浮现一朵嘲讽的笑。“你真的认为近水楼台,就能先得月?”
爆劲彦一愣,趁红灯转头看她。
“我认为你太低估我,也太高估方云杉的魅力,对我而言,喜欢一个人的重点在于我自己。我若一开始就不喜欢他,不管我今天得待在他身边一年,甚至十年,我还是一样不会喜欢。”
“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欢方云杉?”宫劲彦心上一喜。向来直线思考的他很直觉排除掉其他的弦外之音,只听他想听的。
厉心婕瞄他一眼,然后叹口气。“我不是说我不喜欢方云杉,而是说我重视的是最根本的东西,而不是取决于他对我的态度。”
她这般拐来抹去的说词,一下惹恼宫劲彦。
马的,不过就一句话,喜欢或讨厌,干么搞这么一堆根本啊、喜欢、态度啊之类的鬼东西,要回答就乾脆一点嘛!
爆劲彦再度追问:“那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他?”
“我怎么会知道。”厉心婕轻耸肩膀。“方云杉到台湾都还没一个小时,跟他也不过才说了几句话,我没办法在这么短时间内回答你我喜不喜欢他。”
爆劲彦将她的话放在心里想了三回,终于推论得出一个他觉得最重要的关键。“那你有可能会喜欢上他吗?”
厉心婕瞥向他,唇畔浮现一抹神秘笑靥。“我会不会喜欢谁,为什么非得要告诉你?”
爆劲彦一愕。这还需要问?!他大剌剌地开口回道:“就凭我是你好哥儿们,你的幸福与否,我当然重视。”
又是“好哥儿们”!
瞪著宫劲彦直率无辜的俊睑,厉心婕难掩失望地微闭了闭眼。“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谢了。这部分不劳你费心,我自己的幸福,我会自己处理。”
“喂喂喂!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宫劲彦马上把她的话给想拧。“你该不会告诉我,你真的在考虑要跟方云杉交往?”
他的粗心跟迟钝真的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厉心婕转头用著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他。天呐!自己怎么会爱上这么驽纯的男人?
好,他不懂她话里的涵义是吧,那她就讲得更清楚一点。“我的意思是,既然你认为我只是你的哥儿们,那就放手,不用管我到底喜欢谁或想爱谁。因为只是哥儿们的你,没有这权利干预我的私生活!”
爆劲彦被她喝斥得一头雾水。
怎么会这样呢?就才几天前,星期日的时候,阿心还亲他脸颊要他充当她男朋友,怎么方云杉一出现,事情就变了?
爆劲彦在心里嘟嚷,一个他不愿承认,但越来越明显的声音在他心里说道说不定阿心会喜欢上方云杉噢!
有没有搞错啊?阿心怎么会看上那种花心大萝卜!
他皱起眉头,几度转头觑望厉心婕生气的侧脸。但是不管他怎么瞄,怎么“ㄟ”地喊,厉心婕打定主意就是不肯看他,不肯跟他说话。
三十分钟过后,车子驶进圆山饭店停车场。车子停妥,宫劲彦终于按捺不住伸手将厉心婕的脸扳过来正视他。“我真搞不懂ㄟ阿心,我是你好哥儿们,假如说连我都没资格管,那不然你告诉我,谁有资格?”
厉心婕明亮的双眼定定地看了他好半晌,直到前方两辆保母车里的人员下车“唰”、“唰”地关车门声传进两人耳朵,厉心婕这才挣开他的手掌,低下头解开腰边的安全带。
“等等阿心,你还没回答我的问”
转眼厉心婕已经开门跨出一只脚,被宫劲彦一唤,她这才停下动作丢下一句话
“我的男人。”然后她朝他瞥去最后一眼,随即起身加入前方等待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