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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审阅分析完手中的离婚委托案件,坐在办公桌前的君喧柔抬起头,拈拈眉心,转动略显僵硬的脖子。
壁上时钟指著七点三十分,无言的告诉她,她又工作到忘记时间,她的助理下班前还提醒过她要早点回去休息,可她的老毛病又犯了,一投入工作便浑然忘我。
伸个懒腰,她正准备将桌面稍作整理就回家,桌上电话忽地响起。
“君暄柔律师事务所你好。”她沉稳专业的接应著。这世上各种刑案、纠纷一逃邺十四小时都在发生,这时若有委托案上门,不足为奇。
“我就知道你还没下班。”电话里传来讪笑的男声。
“文范?”是她的男友康文范。“我们今天有约吗?”边问她边翻找笔记本。该不会她又忘了与男友的约会,放他鸽子吧!
“没有,我有重要事想告诉你。”
“重要事?”笔记本才翻开又阖上,她敏感的嗅出他语气里不寻常的凝肃。
话筒里有片刻的沉默,过了半晌才又出现他的声音“我们分手吧!”
险些被耳畔突落的句子炸昏,她愣住两秒,不确定的问:“你说分手?”
话已出口,康文范无意再隐瞒。“暄柔,我知道你是个优秀的律师,也欣赏你的工作能力,但我实在没办法再忍受你老是将工作摆第一位而冷落我”
“暂停,我有必要驳回你说我冷落你的陈述,上星期我们才一起吃过饭的,不是吗?”举证的口吻像在条列某项委托案的疑点那样正经与公式化。
他朝天翻了个她看不见的白眼“没错,我们上星期才一起吃过饭,之后你就急著回家研究你那堆得像座小山的委托案,连个道别吻都没有。喧柔,你以为一个男人交女朋友只是为了一、两个星期才和她吃顿毫无浪漫可百的晚餐,一、两个月才能将她由做不完的工作中拉出来,然后走马看花的逛个街?”
“毫无浪漫可言?走马看花?”两道细致柳眉因这两句指控暗蹙。怎么她以前从未听他抱怨过?
“因为晚餐之后该发生的欢爱旖旎情事,你总是拒绝;难得逛个街你也老是心不在焉,心里记挂的永远是你的工作。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一年多前,与他合开电脑公司的朋友找来暄柔担任公司的法律顾问,两人因而开始交往。他无法否认她是个相当迷人的美丽女人,唯独一接案子便常把他这个情人抛之脑后,更残忍的是折磨他男人的生理需求,始终拒绝他想与她云雨温存的渴望,终埋下他移情别恋的导火线。
那句已经忍她很久了的指控,令君暄柔黛眉又是一蹙。他们交往的时间不长不短,不过一年又两个月,他的忍她很久,是多久?
“我想你目前大概无心经营感情,所以我在谨慎考虑后决定与你分手,好让你全心冲刺事业,希望你不会怪我。”
鳖异!当男友毫无预警的来电要和她分手,她理当伤心难过,怎么她的心丝毫不感觉痛,犹能坐得四平八稳。难道是她累过头了?
“喂?暄柔,你还在吗?”久未得到她的回应,康文范微诧的喊道。纵使明了她是理性的职场女性,但在打这通电话前,他仍旧做了被骂负心的心理准备,但此时她的平和安静著实在他的预料之外。
“你都已经做下决定,就算我怪你也无济于事。”语气中有著认命的潇洒。倘若他要的是那种小鸟依人,又无所谓的顺应他每回独处总想求欢的开放情人,那她确实不是。
“你没有挽回的意思?”
嗯,还真的没有哪!可见这段感情她投入的并没有自己所想的深。不过
“你问得未免太过大男人心态了吧?擅自决定分手,你的女友不吵不闹的如你所愿,你却又希望她讨好的死赖著你不放。”
康文范顿时有种被戳破心思的尴尬,他会那样问确实多少有几分大男人主义。
清了下喉咙,他连忙岔开话题“很感谢你的理性与不为难,分手后我们依然是朋友。你忙完了吧?晚点到我们曾去过的那家茶楼,我介绍新女友给你认识。”
“新女友?”半路杀出的三个字,宛若空降的火种划入她原本平静的胸臆间。才跟她谈分手就冒出个新女友,这代表什么?!
“既然我们两个已决定要好聚好散了,那我也没有瞒你的必要,几个月前我认识一个女孩,跟她很合得来,自然而然就与她成为男女朋友。”
懊死的,他居然劈腿!君暄柔胸中的火苗,因为这被蒙在鼓里的认知轰地燎烧开来。他自个儿偷腥在先,却敢冠冕堂皇的指责她冷落他!
“你若答应见我的新女友,就表示你真的能对我们的感情释怀。你会同意赴约吧?”他没说破这其实是他新女友的意思,她知道暄柔的存在,娇弱的她较没安全戚,想亲耳确定他们当真已经分手了。
很好,向她挑衅是吗?“放心,我绝对会准时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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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的寒风迎面扑吹,君暄柔不觉寒冷,反而感到浑身闷热,只因此时的她满肚子奔腾怒火。
真的好气!她这辈子看不惯的事很多,劈腿就是其中一项,哪里晓得自己的男友唔,十分钟前已分手的前男友便是可恶的劈腿族。
什么受不了她老把工作摆第一位冷落他,她没尽女友该尽的义务与他温存,所以要跟她分手,拜托!有个事业有成的女友是他的骄傲好吗?而且该尽暖床义务的是妻子而非女友,他六法全书到底有没有在看?
ok,就算这两点他很在意,但若真爱她,就该包容她为正义而战的辛劳,体谅她想等两人的感情开花结果,再将最美好的自己献给他的坚持。
结果呢?他大劈他的腿,让另一个女人霸住他女友的头衔,遂将所有的错归咎到她头上,为他的花心寻求脱罪的借口。枉费他一副老实专情的模样,想不到竟将人不可貌相的格言印证得如此彻底。
她该庆幸及早看清他的真面目和他分手,但她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即使她对他的感情尚未深刻到非君莫嫁的地步,但好歹也是专心一意待他。哪像他,背著她偷吃,还讲得全是她的错,更要她大方去见她的情敌、他的新女友!
“噢,好喘。”气得连呼吸都变急促,君暄柔停下原本疾走的脚步,扶著骑楼下的梁柱喘气,心中的火焰依然熊熊窜烧著。
老实说,她也很气自己不服输的个性,她根本毋需理会前男友的邀约,怎奈她偏不想被人看扁、不想败得一塌涂地,硬是允诺赴会。但想也知道,稍晚三人相见后,无论她再表现得如何泱然大度,在康文范与他新女友的心里,恐将暗笑她是个感情失败者。但若此时再打退堂鼓,又无疑是弱者的表现
正当她的心思没个主意的绕来荡去之际,梁柱前传来两名女子的对话
“告诉你,那家遂心苑是全台北最顶级的星期五餐厅。”推崇的微哑声。
“天啊,你去过!”拔高的惊呼声。
“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看到没,就斜对面那栋大楼,那里的男公关各种类型都有,能满足所有女人的愿望,要不是每小时以万元起跳,本小姐我还想天天去报到呢。”
“算你有自知之明,免得破产。”
对话到此结束,君喧柔瞧见两名女子由梁柱前走出,其中一名紧拉著另一位女子,像是怕她再跑去光顾其所提的那家星期五餐厅,但后者却万般留恋的以指比向对面,不知在说什么。
下意识抬眼往对面望去,她瞥见在神秘深蓝与魔魅紫光中,招摇闪烁的三个艺术字体遂心苑。
好个梦幻中夹带蛊惑的名字。以往开车上下班的她从未留意周遭有啥稀奇古怪的店,今天座车刚好送厂保养维修,她倒意外由路人口中得知有这么家广受好评的牛郎店。
“遂心苑”喃喃低念著,一道意念电光石火闪进她脑里。或许,今晚的赴会她能扳回一城。
心中余怒未消的这么想着,她一路走进神秘魔魅的遂心苑。
推开落地玻璃门,整室教人惊讶的慵懒高尚装潢映入她眼帘华丽的吊灯,散出昏黄但清晰的灯光,一、二楼为相连的开放式设计,舒适的摆设、柔和的爵士乐,整体气氛淡雅又宁馨。若非之前听那两名女子提到这是家星期五餐厅,她会以为这是间高级私人俱乐部。
“小姐是新进贵客或vip贵宾?”温徐的男声自她耳边飘来,是名温文有礼的年轻服务生。
“我第一次来,能先四处看看吗?”基本上她并非来消费,而是另有目的。
服务生笑笑的给她一张号码牌“如果找到谈心的对象,可以将这张牌子交给对方,由小姐将牌子交出去时开始计时,一小时最低消费价一万元,若想清静些,苑里会另外为你安排三楼以上的包厢。”
君暄柔并不想去接号码牌,但离她赴约的时间只剩三十五分钟,她必须尽快挑个能带出场的“标的物”
接过牌子,她将浏览店里格局装潢的视线移向或坐或倚,陪女客人轻声谈笑,形形色色的牛呃,男公关。她不晓得康文范的新女友是否美如天仙,然而等会的会面,她决定全力反击,而“另一半”当然得要最出色、最拔尖的。
搜寻的目光忽然停在二楼角落一张半圆弧桌前,有三名正在交谈的男子,而她属意的则是中间那位,她双眸微眯,只迟疑片刻,立即朝二楼走去。
二楼角落,雷骁正悠闲享受著自己调的酒。
“拜托,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这种惊人的调酒法?”坐他左边的顾培亦不敢恭维的摇头。这位大哥喝酒老是喜欢四、五种全加在一起,管他酒类搭不搭,照混不误。
“我倒比较好奇他那是什么胃,每次暍都没事,更不会醉。”右边的宋侑达半佩服半谵笑。有回他和培亦好奇的喝了杯骁调的酒,胃差点痛得抽筋。
他们三人是朋友、是事业伙伴,更是没血缘关系的兄弟,顾培亦与宋侑达均是雷骁父亲的义子,依年龄排行各为老二、老三。
雷骁举起高脚酒杯,嘴角似笑非笑“这哪是什么调酒法,只不过懒得将各种酒逐一品尝,就省事的全和在一起罢了。至于我的胃,是再正常不过了。”
话落,他眼帘映入一抹步上转角阶梯的身影,眼角微拾,一张细致秀雅、长发盘绾的娟丽瓜子脸落入他眼底,一身简便合身的两件式菱格纹外衣,加同色系湖水绿长裤,巧妙的带出与她极为搭轧的沉稳俐落味道。
她是谁?为何朝他直直走来,此时更停在他的座位前,一副誓死如归的神情瞅著他?
彼培亦与宋侑达亦发现这名似乎针对雷骁而来的美女。
骁认得她?两人迅速交换著疑惑的眼神,再看向他们身旁的酷哥,等著他开口的同时,眼前的美女却先做出令两人倒抽口冷气的举动她将手心里印有616字样的号码牌举至雷骁面前。
老天,美人把骁当遂心苑的牛郎?!
“小姐,你弄”错字尚在宋侑达嘴里未吐出,却教当事人打断。
“小姐想找我谈心?”未接过号码牌,雷骁状似无事的把玩高脚杯,双眸从原本看着正微微发颤的白皙小手,望向隔著一桌之遥的姣美容颜。当这家店老板这么久,今晚还是他头一遭被上门的顾客点名要求“坐枱”
云淡风轻的语气,只有他身旁两位哥儿们明了他平静表象下的不满,而他方才插话的举动已暗示两人别贸然插嘴,是以两人虽想提醒美人找错抚慰她寂寞芳心的对象,也仅能将嘴巴拉链拉上。
红唇微掀,但不知是教康文范劈腿的事气得喉头发干,或等会要说的事让她感到不自在,君喧柔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
手心一握,收回号码牌,她想也没想的抽走在她眼前晃动的高脚杯,仰首就将那杯像红、像橙又像紫的液体往嘴里灌。
此举让顾培亦和宋侑达看得下巴险些脱落。美人居然敢暍骁的恐怖调酒!他们要不要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该死的,你会喝醉。”也因她的突来之举愣了下的雷骁,连忙站起身夺回她手里的杯子,可惜慢了一步,遗剩七分满的酒已让她喝个精光。
“不会,我的酒量不错。”入喉的酒味道很奇怪,但总算让她找回声音,连带让她的紧张稍退,一鼓作气将号码牌挪至他桌前,回答他刚刚的问题“我不是来找你谈心,而是想请你答应当我三个月的情夫。”
“情夫?!”两声愕然惊呼由下巴快掉了的那两人齐声发出。这名可人儿莫非教骁恐怖的调酒损伤脑神经了?竟然要手指头一勾就有成打女人自动巴上的骁当她的情夫?
被点名的大哥不会变脸吼得屋顶塌下来吧!
接话的仍是不晓得打哪儿冒出来的美女“别说我醉了,我连你左边眉毛在挑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我确实是找你当我的情夫,期限三个月,价码三十万够吧?我等会还要赴约,没太多时间给你考虑,如果你同意,我们马上立契约。”
连串的话落,君暄柔如释重负的吁口气,发觉她的紧张有一半来自对面这个挺拔俊朗的男人。
他真是好看得过份,十足的男人味。方才在楼下瞥见他,她即明白他正是自己今晚要带出场的那个拔尖男人,但他的轩昂出色随著她鼓起勇气的逐步靠近,更加逼人,如刀雕凿刻的深刻五官,看似潇洒又含藏霸气的气质,尤其那双深如子夜的邃眸仿佛具有看穿人心的能力,令她得在心里暗做无数次深呼吸后才能坚决的走向他,向他递出号码牌。
“你说立契约?”雷骁很讶异被人误当牛郎更被要求当情夫的自己,居然没大发雷霆轰人,还能如此平稳反问。然而眼前女子迎望他的翦水秋瞳布满坦然,捕捉不到其他女子一见到他便会展露的渴望爱慕,她的出现突兀中平添费解的兴味,他倒要看她想搞什么名堂。
不过到目前为止尚未听见她喊肚子疼,她的胃真承受得住他调和的混酒?
“对,签订一份情夫契约。”
不顾顾培亦与宋侑达吃惊的高嚷,也未注意雷骁微眯起锐眼,君暄柔拉过一旁的旋转椅在他对面坐下,取出公事包里的纸笔、印章、印泥,继而低头迳自书写。
“请问你贵姓大名?”低垂的小脑袋忽地抬起询问。
“雷骁,骁勇的骁。”坐回座位的他,深黑眸底隐藏著一抹犀利,一眨不眨的凝视她再次低头书写。依她脸上的专业神情和架式,以及随身携带的物品“你是律师?”
“嗯。”微点头,她仍专注于契约的订立。
听见她的回答,一路傻眼的顾培亦与宋侑达,总算有了几许敏感警觉。律师找上骁当情夫?这是纯粹的巧合,或者她知道骁的另一个身份
“就这样,如果没问题,请在你的名字底下盖手印。”君暄柔不疾不徐的悦耳声音在各有所思的三人间荡开。
雷骁取饼合约,工整绢秀的字迹跃入他眼里
立契约人君暄柔(下称甲方)
雷骁(下称乙方)
甲方愿以三个月为期,支付酬劳共三十万元整,雇请乙方当名义上之情夫,乙方则需随传随到,并不得对甲方有逾越名义上之举止,违者非但得吃上官司,更得支付由甲方索讨的任何赔偿金额(最低百万起跳)。
立约人
“乙方需随传随到?!”
“赔偿金额最低百万起跳?!”
看完契约,当事人乙方尚未出声,不相干的丙、丁旁观者倒一人一句发出哗然大嚷,所幸四人位居不起眼的角落,未引起不必要的騒动。
君暄柔的目光始终只锁定她的当事人。“随传随到是在我有需要呃,你别想歪,我指的是有需要你配合作戏给我朋友看时,能够轻易的找到你。”
这是未雨绸缪,她得设想康文范或许会质疑她有情夫,而于事后借口见他,抑或近期内在路上偶遇问起他,她好即时找得到情夫交差。
“关于赔偿金,我没有藐视你人格的意思,仅是对自己的一种保障。酬劳方面若你有意见,可以提出来再做商讨。那么能请雷先生现在就给我答覆吗?”说话间她稍稍将椅子挪退些,不知是室内空调的关系,还是刚才喝了杯酒的缘故,她觉得有些燥热,尤其教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凝视著,令她感觉局促不自在。
“你指的朋友是男朋友?”
未料到他开口的会是这一句话,君暄柔微愣,在他仿彿非把她看穿不可的注视下,咬牙承认“没错,但半小时前已成为前男友,他不但劈腿还要介绍新女友给我认识,我自然得不落人后的回敬个情夫跟他一较高下。我只剩十五分钟的时间赴约,如果你愿意,就请在契约上盖手印,否则我另外找人。”
推开椅子站起来,她做好随时离开另觅情夫的打算,但额际一阵晕眩突袭,却使她来不及站稳身子便往左后方倒
“喂!”惊喊的同时,雷骁身手矫健的翻跃过半弧型长桌,适时勾揽住她。
好身手,不愧是骁。慢了半步搭救美人的顾培亦与宋侑达,同在心中暗赞,再同时望向他问:“她没事吧?”
雷骁岂会不明白两人想说的其实是要不要叫救护车。没放开搂揽君暄柔的手,他低问正轻揉太阳穴的她“哪里不舒服?”那杯连培亦他们都敬谢不敏的混酒,终于在她体内发生作用了。
“我没有不舒服,只是头有点晕。”也因此未察觉她正让他搂护在怀。“我赶时间,麻烦你先回答要不要当我的情夫,再问我其他莫名其妙的问题可以吗?”
“嘿,她还很清醒耶。”宋侑达小声跟顾培亦咬起耳朵,佩服她的胃远远强过他们。喝下骁的恐怖调酒那么久,犹未喊上半句胃疼。
雷骁唇角浅浅上扬。他可不认为怀中美人很清醒,否则依她清晰的思路,不可能未将头晕和之前喝下不知名的酒联想在一起,反而嗔责他问她莫名其妙的问题。揽著开始有醉意的她走近桌子,他伸出右手拇指按向红色印泥。
“骁?!”其他两人见状大喊。
“你答应当她的情夫?”宋侑达急急补上一句。
而这句话让原本感觉晕眩而轻阖双眼的君喧柔蓦然张开眼,只见雷骁向她举起沾了印泥的拇指,毅然印上契约书,接著听见他低浑迷魅的嗓音
“如你所愿,现在,带我去赴你的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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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波涌上的昏睡感,让君暄柔在搭雷骁的座车赴前男友的邀约途中,不时以离开遂心苑前特意沾湿的手帕覆额、擦脸,以沁冷的寒意逼退睡意。
“你要不要将约会改期?”见她如此强撑,雷骁好心建议。
“离约定时间剩四分钟才临时反悔,那我大费周章找上你干么?”她懒懒的以眼角瞟他,有种含嗔带怨的妩媚风情。
雷骁几乎脑葡定,她是个即使在微醺中也不服输的倔强女子。横竖他也想看看是否真有她所谓的前男友等著她,既然她执意赴会,他就奉陪到底。
很幸运的,来到她所述的茶楼前,有个停车位让他顺利轻松的停好车。
怕多靠舒适的座椅半刻会睡著,也想吹点冷风提振精神的君暄柔,当车子一停妥,便急著下车。
“女士有迟到的特权,没必要赶著准时到达而摔伤自己,划不来。”料准她会自个开门下车,雷骁迅速由车头绕到副座,恰恰好接抱住一踏出车外即失去平衡向前仆跌的娇躯。他若慢一步,她不是撞伤头就是扭伤脚。
“你好吵。”酒精令她的情绪躁动,小脸贴在阳刚好闻的温暖胸膛埋怨。她已感觉头重脚轻,耳边偏还有恼人的声音在吵她。
雷骁莞尔的捧起她的脸“君暄柔小姐,你真的清醒吗?”还记得他是谁吗?
一阵寒风吹来,吹醒她微昏的神智,也吹去些许昏眩。
她眨了下眼,朝他点头“你是我的情夫,等会我先进去包厢见前男友跟他女友,等我喊你,你再进来让他们大吃一惊。”
说完,她转身让冷风迎面拂吹片刻,跨著还算平稳的脚步走进茶楼。
碰上个如此要强的女人,雷骁眼底闪著兴味笑意,却未有轻匆的紧跟她身后,当她走偏时适时扶正她,直到她仍保有理智的询问柜台她前男友订的包厢,抬头挺胸进去找人,他则伫立在垂挂的布缦外等她喊他。
抬手看腕表,他开始计时。依他推测,她了不起再强撑个三、四分钟,时间一到,即使她没喊,他也得进去带走她。
包厢内
见到君暄柔出现,康文范略显尴尬的停下与新女友的谈笑,拉著女友由沙发站起来。“暄柔,你来啦!我跟你介绍,这位是我的新女友邱盈欣;盈欣,她就是君暄柔,君律师。”
“君律师你好,很高兴认识你。”邱盈欣含笑打招呼,双手恍如宣示占有权般紧挽著康文范。
君暄柔敢发誓,并非她眼花,她确实在那张看来柔柔弱弱的秀气脸上,瞧见她眼角唇边挑含的得意,得意她抢走了她的男友。
“你好,很荣幸认识你。”纵然察觉她的挑衅心思,她仍客套回话,无奈不知是眼前两人半点都未有劈腿、当第三者该有的羞愧,堂而皇之黏在一起的情形刺眼得令她不舒服,还是室内不通风,她匆觉额际的晕眩戚又向她袭来。
“暄柔,我们”
“雷骁”
康文范想请她坐下聊的喊声,忽教她朝门外的突兀叫唤给截断。他与邱盈欣正纳闷她在喊谁,就见一名仪表轩昂的俊帅男子拨开蓝色布缦优雅的走进来。
“雷骁。”迷蒙的眼光映见高大俊挺的身影,君暄柔突有溺水之人遇见浮木之感,直觉的欲走向他,结果踉舱了下,今晚第三度教他结实的双臂揽个满怀。
“累了?”搂著她,雷骁将醉了自动改成累了,她比他预估的时间早了一分半喊他。
“头好晕,我想回家睡觉。”
真实的回答因为此时的醺醉,听来像极了撒娇的黏腻语调,再加上两人间契合的亲匿拥抱,看在康文范与邱盈欣眼里,这两人比情人更像情人。
“暄柔,这位是?”康文范难掩醋意的询问。即便已决定分手,见著今天以前仍是他女友的她跟别的男人这样亲密,他那大男人心态不作祟也难。
君暄柔由雷骁怀里稍稍抬起头,努力抓住脑中残存的重要记忆回话“他是我的情夫。”
“情夫?!”他傻眼。
邱盈欣同样愣然。
“讨厌,可以回家了没?”将小脑袋往温暖的胸怀里深埋,她梦呓般低喃著。
“我不信,你怎么可能有情夫?!”康文范激动的质疑,在雷骁欲回答怀里人儿前抛来。
“康先生都能背著暄交新女友,为何她不能有情夫?”从容代答,他自然出口的“暄”是他刻意误导两人关系匪浅的匿称,果然成功的令康文范变了脸色。
“我还是不信暄柔会这么做。”
“就只有你可以劈腿?”君暄柔突然偏头冒出一句。
康文范顿时语塞,辩驳不了自己劈腿的事实。“可是l
“不如我们印证给康先生看,证明我真是你的情夫,然后我就送你回家休息,好不好?”雷骁轻挑起怀里人儿的小脸道。她的美眸已涣散,精神与体力已快到达极限,得赶紧送她回去休息才行。
“好。”随著他的话尾回答,昏乱的脑子无暇思索他的语意。
癌下头,他温热的唇办叠上她的。
无视包厢内响起两道清楚可闻的抽气声,他搂紧怀中馨香身躯,轻轻撬开她的红唇,吸吮她柔嫩丁香,诱引她的回应。
脑中一片空白,浑身虚浮轻颤,她只能不由自主的阖上眼,本能的与他唇舌共舞,乏力的任由天旋地转
好不容易,雷骁理智的撤开她出奇醉人的香甜,结束他的印证。做个深呼吸平稳紊乱的气息,拦腰抱起被他吻得站不住脚、阖眼喘息的佳人。
“暄真的累坏了,无法在这儿陪你们,我们先告辞了,晚安。”泰然自若的朝瞠目结舌的康文范与邱盈欣点个头,他潇洒自如的抱著君暄柔离去。
麻烦柜台服务人员帮他开店门,他抱紧鼻息匀和、显然已醉睡过去的她,为她抵挡大半寒风,嘴角噙著佩服的笑。
暍下他那杯混和了威士忌、伏特加、清酒、葡萄酒与玫瑰红,后劲颇强又容易醉的混酒,她居然能撑四十分钟才醉倒,厉害。
看来他得找个机会多调几杯雷氏混酒,好好训练培亦跟侑达惨不忍睹的酒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