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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卓然暴躁的声音从主卧的窗外响起。
哎，住一楼，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
小琼握一握我的手，安慰道：“不用搭理他，喊几声没人回应就走了。”
“白渺，我数到三，要是还不出来，你就死定了！”肖卓然继续吼着，声音比刚才还要大。
“一”
“二”
反复挣扎，心下终于有了决定，我挣脱小琼的手，快步朝主卧阳台走去。
“渺渺”小琼重新打开灯，紧跟过来。
拉窗帘，开窗户，就看到肖卓然定定地站在那里，脸黑的跟焦炭有一拼，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根钢管。
暗暗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否则这家伙真有可能砸窗。
“肯出来了？”肖卓然手一松，钢管应声掉落在水泥地上，发出咣当的响声。
“肖卓然，大晚上的你要干什么？”我站在窗前，用冷漠对抗着他那没来由的愤怒。
“白渺，看我站在这儿挨冻很好玩是么？开门！”肖卓然死死瞪着我，眼底猩红一片。
“嗯。”既然躲不过，也就没必要躲了。
“渺渺，不能让他进来，万一”小琼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我淡淡一笑，摇摇头“没事，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开门，身穿黑色风衣的肖卓然慢慢走了进来，不得不说这个男人身上的气质还是很能唬人的，无论何时，举手投足间的动作都十分优雅。
“我不会吃了她。”肖卓然扫了一眼主动挡着我身前的小琼，然后十分自来熟地坐到沙发上。
“肖先生说笑了。”小琼最善于察言观色，见肖卓然已不再像刚才那样愤怒，暗暗轻拍了一下我的手。
“愣着干啥，我渴了，上茶！”肖卓然见我始终站在那里不动，眉头又蹙了起来。
渴？
吼那么久不渴才怪，还不是你自找的。
“对，对，是我失礼了。”小琼答应一声，连忙去餐桌前倒了杯水，递到我手里。
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我忍不住再次想起下午在会议室的一幕幕场景，他说他不相信我，相信事实。
心就像被一只大手抓住一样，抽抽地疼，连带端着水杯的手也抖了一下。
把水递过去，我默默地重新站回到原来的位置。
“离我那么远干什么？”肖卓然端起水杯一饮而尽，动作虽然快，却如行云流水般流畅优雅。
“合同的事查清楚之前，我不会离开公司，你不用担心我跑了。”除了这个，我实在不知道还能跟肖卓然说什么。
“不跑？”肖卓然冷哼一声“那你大半夜不回家，躲到这里来？”
家？
我狠狠愣了一下，待回过神之后，心更疼了。
“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
家人不会不相信我，更不会处处提防。
“跟我回去。”肖卓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直接下命令。
“肖先生，我跟渺渺好长时间没见了，今天不如就让她”
“不行。”还未等小琼说完，肖卓然就十分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
走，还是留？
走，回去免不了又是一场风波，而是我实在不想面对肖卓然；留，他一定不会同意，让小琼夹在中间很难做人。
罢了。
“走了。”肖卓然上前两步，利落地把我拥入怀中，他的下巴紧贴着我的头发，呼吸间的气味喷洒在我脸上，隐隐传来淡淡的香水味，这种香奈儿的高级香水我用不起，但却不陌生。
那是刘瑞华身上的味道。
我差点忘了，他带她一起去参加庆功宴了。
心里一阵发堵，不再有任何犹豫，我厌恶地挣脱开肖卓然的手，语气坚决道：“我要留在这里。”
跟别的女人耳鬓厮磨够了，转身再回来找我，我白渺没有那么贱。
“白渺！”肖卓然隐晦不定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似乎在告诉我，他的耐心已经快用完了。
“你走吧，我明天会按时上班。”我低下头，不愿再去看他，只继续淡淡道：“至于惩罚，等你想好了，麻烦告诉我。”
“白渺，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肖卓然说的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心里的难过随着他这句话迅速蔓延开来，我深深吸口气，努力扯了扯嘴角，但终究还是没能如愿挤出一丝笑容“你回去吧，我想静一静。”
肖卓然定定地看着我，而我也没有逃避他的目光，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对峙。
“白渺，你不是说能接受任何惩罚么？好！从明天开始，你就给我去餐厅打扫卫生，里里外外全部打扫！”吼的太急，肖卓然顿了顿，平复一下气息继续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现在改变主意跟”
“我会打扫干净的。”我打断肖卓然的话，语气坚定。
不就是脏点累点么？只要不用面对肖卓然，就是让我去打扫厕所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身体累，总好过心痛。
“白渺，有本事你给我再说一遍！”肖卓然显然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答案，气的冲过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肖先生！”
“没你的事！”小琼想要拉我，人还没到跟前就被肖卓然一把挥开，跌坐到沙发上。
面前这张熟悉到陌生的脸，我每多看一眼，心就像被刀割下一块那样痛，闭上眼睛，紧咬的嘴唇缓缓松开“肖总，我已经做出选择了，希望您说话算话。”
原以为肖卓然不会就此放过我，至少也要再吼几句才会罢休，不成想话音刚落，衣襟前的力道就忽的松了下来，待我睁开眼，面前已经没了肖卓然的踪迹，只听到“哐当”的关门声。
他走了。
身体最后的一丝力气被抽干，我双腿一软，就要站不住。
“渺渺，你还好吧？”小琼眼疾手快地立刻扶住我，这才不至于摔到地上。
“没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争先恐后地向外涌出，脸颊湿了一片。
肖卓然，他为什么一边表现出在意我的样子，一边又拿刀子一下一下地往我心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