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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与野汉子孕育有子的,哪个朝代都是丑闻,即使那野男人是人间少有天下无双,没有哪个皇帝受得了自己头上绿油油,更有甚如同宋那般出现了妃子与侍卫勾结,暗结珠胎产生“狸猫换太子”这种深宫秘闻。
当然这里说的前宋侍卫,没有任何映射孤剑仙的意思,天下人只知道孤剑仙,而孤剑仙成为剑仙之前当过侍卫统领之事,却被剑仙这一光芒掩盖。对此,只是想说明,明德帝对宣妃,宠成病了一般。
苍山之上一凉亭,曾被一剑削去的行十已经被修补好,三个城主破天荒地聚集在了一起。
提着酒葫芦的青衫执白棋,一旁放着乌金枪的一身黑衣执黑棋,还有一个灰衣男子衫的,面戴凶煞的两撇胡子面具,背对着二人,看着苍山下的云海。
“唐莲失手?不至于吧,他可是雪月城里最稳健的。”酒葫芦提起,一口灌下,轻轻点了一下桌面,一枚白子自行飞起来落到棋盘上。
“臭棋篓子。”三城主说了一句,捻一枚黑子跟上,“最稳健就不能失手了?”
“我又不是在怪他。”百里东君说。
“是啊,你个酒鬼,什么都没教过唐莲,有什么资格怪他。”三城主替阿莲据理力争。
“揭人不揭短不是。”
“要不要你们先吵出个结果?”戴面具的二城主用假声说道。
“已经有结果了。”三城主轻轻拿掉百里东君偷摸放上来的几手棋子,“我已经给唐莲去了书信。”
“怎么说。”面具人粗声问。
“全天下都针对一个小屁孩,此等殊荣,恶意甚大。”三城主重重地殊荣二字念了出来道。
“谁让他是叶鼎之的儿子。”面具人瓮声瓮气。
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谁都不愿意提及那么一个死去之前与他们都有些许交集的人。
良久之后,三城主打破沉默道:“我已经去书一封,告诉唐莲,让他跟随本心,凭心而动,率性而为。”
“是该给年轻人一些机会。”百里东君抚摸着酒壶,“也罢,首座那边我去说。”
百里东君剑指一绕,似是在下关酒肆给云芝取酒一般,酒自葫芦口涌出:“年轻一辈的事由年轻一辈去解决,雪月城从不来事,也不怕事。”
“还不来事,跟天外天不论男女,搞得最多是叶鼎之,其次就是你。”
当然,上面这句枪仙也就想想,没敢说出来。
涌出的酒,化作一只鸟儿飞向云海。
“要打架再找我。”面具人冷冷道,抱着木剑纵身跳入云海,苍山上的云海,像是被一剑劈开。
“诶,你跟那青城山的道士?”看着跳入云海的身影,枪仙轻声问道。
回应他的又是切开云海的一剑,径直削掉半个凉亭。
“这都听得到!”枪仙拿了枪跳出亭外。
百里东君一手擎起,以内力抵住要滑落的半截凉亭,一手就要把酒葫芦嘴往口里送,忽而哈哈大笑,“这次你比我还惨,出的钱比我多。”
那只酒化成了的鸟儿,冻住了一片云海。
毗罗城,大觉寺。
一队人马趁着夜色纵马而出,发向于阗国。
“阿弥陀佛,唐施主看来心结已经解开。”马背上的无禅对着并驾齐驱的唐莲道,“可是因为蕊施主安顿好了的缘故?”
“蕊又不是宠物,她可自理,并不需要我控制她。”唐莲摇摇头,天女蕊自行就呆在了大觉寺没有跟来,她知道有些时候贴太紧会坏了唐莲的任务,“是我接到我三师尊的来信。”
“阿弥陀佛,三城主如何说?”无禅问道。
“凭心而动,率性而为。”唐莲道,“无禅师傅,唐莲的心结已解,你的心结呢?”
“明日对上那无心,该当如何?”
这句唐莲没有问出声,但无禅定然能看破。
“我不知道。”无禅沉默了一下,回答道,“我认为魔该除,但那魔若是我师弟的话我便不知道了。”
“无禅师傅。”唐莲加快了马速,两人马齐头而奔,后面还跟着七个穿了袈裟的貌似是大觉寺的道德高僧,“可惜春风不度玉门关,要是春风度了,还可问问春风。”
《管子》中有曰:春风风人,夏雨雨人。
像春风跟夏雨一般,滋润万物,故此句视为帮助别人解决困难。
“阿弥陀佛,多谢唐施主开解,可是这春风自有春风愁,怎劳春风解我忧。”无禅道。
于阗国的破庙。
那风华绝代的和尚站在屋顶,夜风吹得衣袍猎猎,雷无桀在月色下练拳,萧瑟百无聊赖地倚靠在一棵树干上,静静地看着这两人。
渐渐东方天际白。
“二位,且去大梵音寺等我。”无心看雷无桀打完一套,飞下地面,五体投地,跪下而磕头。然后站起来行了五步,又继续重复前面的动作。
“萧瑟,他这是在干嘛?”雷无桀看着行动怪异的无心。
“这是朝圣的姿态。”萧瑟道,“他应该是以此来报答忘忧禅师的养育之恩。。”
听闻如此,雷无桀走到无心旁边,看着这个额头眉间已经开始沾满了泥土,白色的衣袍已经被弄脏了的和尚。默默地一步一步跟着他,替他他赶走山间偶尔冒出来的小动物。
风声,水声,虫声,鸟声,梵呗声,总合三百六十天大梵音寺击钟声,此刻无声不寂。
大梵音寺依山而建,山下大梵音寺,寺分前中后三殿,从山上破庙到中殿大雄宝殿,拢共三千步。
“那山上破庙,应该就是忘忧禅师之前修行之场所吧。”萧瑟回头望了一眼山上。
大雄宝殿内,供奉了三尊大佛,从左到右,分别是药师琉璃、释迦牟尼,阿弥陀佛。
无心步入大殿,自衣袖内取出一小盒子。
“那是!呈放舍利的宝幢舍利塔!”萧瑟惊讶道。
“到底是什么?”雷无桀问。
“忘忧禅师的舍利!”
忘忧禅师化作了粉尘,只留下一节指骨舍利,无心将那舍利摆于释迦牟尼堂前。
无心跪坐在佛前,闭目口中默念经文,萧瑟听了个清楚,诵的是《法华经》。
“做法事的僧人们来了。”雷无桀看着大雄宝殿外,密密麻麻的几百个和尚,一瞬间梵呗、铜锣、木鱼齐齐出声,夹杂着诵经声不绝如缕。
寺外数十里,王人孙持刀盘坐,并不打算让有心人阻止他送老友这一趟。
梵音阵阵,齐声之下,那堂前的舍利佛塔好像氤氲出一阵光彩,无心身旁,隐约间站着一位佝偻着腰,土黄色僧袍的长眉慈目老僧。
雷无桀揉了揉眼睛,发现虚虚幻幻,真真实实。
“萧瑟。。这。。。”雷无桀刚要问。
“不许说话!”萧瑟摇摇头严厉回应,“那是忘忧禅师。”
雷无桀听闻,远远地对着那虚影双手合十拜了拜。
跪正当中的无心,忽而听到一句:“痴儿。”
无心闭着眼睛,眼角流过一滴眼泪,忘忧走到无心面前,轻声叹道:“你带老衲不远万里来这里做什么?你该回家去了!”
无心自称老衲!原来是以此来纪念忘忧!
“师父!”一直称忘忧为老和尚的无心哭出来腔,“我已经是坠入了万丈红尘的一介凡人,你不在了,我哪里还有家!”
“阿弥陀佛,跳出凡尘,去看看,那天外之天,那道德仙山,碰到心安之处即是你家。”忘忧道了一声,又随意指了一指,被指到之处仿佛有神通一般出现一个画面。
无心看去,先是一个白发白衣的人,抱剑。跟一个紫衣人拿着折扇。蹲着风度翩翩地对着五六岁的小无心细心呵护,谆谆教诲。
后来场景一变,那是一个不太熟悉的地方。一个漂浮起来,身穿青色道袍的道士,拿着一根削了皮的甘蔗在一个小秃驴面前比划,好像在说:“这小秃驴与我有缘,就在我这里跟我学种地好不好?”
忘忧语罢,无心就要起身扑向忘忧,不料扑了个空,忘忧虚幻的身影,却如被风蚀沙化了的脆石一般碎去,无心被重重砸地。
老和尚消散,只留下无心在那佛堂前跪地痛哭。
“那?是鬼?”雷无桀问,但他知道定然不是,因为他没有害怕。
“不是。”萧瑟摇摇头,“那是无心。应该说是找回来部分心的无心。”
峨眉山上,月光泪珠滴答滴答顺着腮边滑落,滴湿了胸前的比丘僧衣。
月光捂住心口自问道:“为什么?我突然无名地感觉到一股伤心?”
“阿弥陀佛。”王人孙看着远远处被激起来的尘烟,破天荒地道了一声佛号,自言自语道,“大觉、大怀、大威、大观、大默、大望、大普。四大皆空,那七大又是什么。”
“对咯,七大皆死。”突然如同堪破了妙法一般,王人孙开心地笑了。
大雄宝殿内,无心起身,脏乱的白袍,以及因为朝圣而弄脏了的脸庞,都抵挡不住那股子邪气与正气的微妙平衡。
风度翩翩的和尚双手负在背后,运起神足通轻轻飘到雷无桀与萧瑟面前,让人差点忘了他刚刚却是在佛前痛哭,涕泪四流。
“和尚,刚刚那是。。”雷无桀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阿弥陀佛,佛音无上,妙法莲华。佛说出家人六根清净。可这出家人也要吃饭打屁,五谷都戒不掉,如何脱去肉体凡胎来六根清净。”无心说了一通不明所以的话。
“阿弥陀佛,二位。”无心邪笑,“老衲心愿已了,得了大解脱。该是让二位解脱了。”
“和尚,你什么意思?”萧瑟目光凌冽。
“老衲的意思是,跟二位缘尽于此,二位不必再当老衲我的人质了。”无心嘴角淡淡的邪气,“就如同老和尚陪我走到一定的路程,你们陪了老衲一程,老衲很是感慨。不过,就到这吧。”
“你意思是,不还钱了?”萧瑟冷声道。
“萧施主,接下来的路,老衲要自己走。”无心还是那股淡淡的邪气,谢绝了萧瑟给的台阶。
“我不会功夫,但是别忘了他会。”萧瑟推了一把雷无桀。
雷无桀被推了出来。
“哦?”无心双眸开始凝聚紫色,伸手一摊,做了个请的姿势。
“等等,等等。”雷无桀撇过头去,举起张开的双手挡在面前,完全忘了,他也不惧怕与无心对视。
“我还有话说。”雷无桀撇开头说道,“昨日,萧瑟与我说了那对战瑾仙公公的天魔舞由来,知晓了那悉达太子与波旬的七日交锋。所以。。。”
无心眼底的紫色沉去,雷无桀也放下了双手,回头正视无心:“所以,那第八日如何了?”
“哼哼!”无心突然哼笑,道:“你只有这个问题?”
“对!”雷无桀突然一身正气。
“那第八日,眼看悉达太子就要悟道成功,波旬便要以己身魔血,下了一场大雨,想要污了释迦的圣体。
不料此刻,被一条巨大的扁头风从释迦背后立起来,以其宽大的蛇颈与扁头给释迦挡雨,魔血污染不了悉达太子的金身。
最后释迦得在这暴风雨之中得以证道。从而波旬被打败。
波旬死前说道:你我是阴阳两面,有你存在的地方必定有我,我要等你涅盘之后摧毁你的一切!
佛曰:佛法乃是正法,任何力量都不能破坏。
波旬道:正义永存,邪恶也不会消失。你在世时也并非人人都信仰你,我的徒子徒孙不也很多吗?人性本恶,并且学坏容易学好难。你入落轮回之后,信仰你的人会越来越少,信仰我的人会越来越多。
佛又曰:破坏佛法于你有什么好处?佛光乃普照之光,照耀着善良的人,也照耀着邪恶如你之人。一旦正法时代结束,你也同样跟着消散,等待你的便是无间地狱,你会在地狱中受种种苦。
波旬道:我知佛祖你是不打妄言,可,佛祖也应知道命由心造。我会设法避免地狱之苦的。
佛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哪里能避免得了!
波旬道: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波旬亦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在顺应百姓方面,佛祖你是比不上我的。你戒律森严,极力强调贪欲的危害,教人远离贪欲。而我顺应百姓的欲望,满足百姓的欲望。众生没有贪欲那里有我波旬?
佛笑曰:我早就料到如此。故有佛经遗世。
波旬道:经书乃死文字,欲要教化众生,还是需要设有专人来解释宝典,费心费力。
佛曰:我有僧宝遗世。
波旬道:欲教化众生,必要吐故纳新。你不会拒绝我的弟子接受你的教诲吧。
佛曰:不会。
波旬道:到你末法时期,我便叫我的徒子徒孙混入你的僧宝内,穿你的袈裟,破坏你的佛法。他们曲解你的经典,破坏你的戒律,以达到我今天武力不能达到的目的……
佛祖听了波旬的话,久久无语,不一会,两行热泪缓缓流了下来。
”
雷无桀听完无心这一波长篇大论,恍然大悟道:“所以说当今北离之下,多少波旬后裔披着僧皮传假法。”
“你倒是有趣。”无心笑道。
“阿弥陀佛,我说无心大师。”雷无桀立掌于胸前,“我觉得你还是得让我们跟着。”
“哦?”无心问,“你哪来的自信。”
雷无桀走到大雄宝殿的门前,飞身而起,无心与萧瑟跟着雷无桀,一起飞上了庙宇顶部。
雷无桀指着寺庙之外的尘烟道:“虽然我觉得你是真的僧。可是,那披着僧皮的波旬,要来抓你了。”
雷无桀的逻辑很朴素,一如在孤虚之阵中他自己琢磨出来的,在阵中,自己认为是对的,那它一定是错的。如今也一样简单,他认为无心是好人,那来抓无心的必然是坏人。
“阿弥陀佛。”无心灵巧地从大雄宝殿庙顶攀缘到大梵音寺的塔林,轻轻地将手中的忘忧禅师佛骨舍利放到了最高的佛塔之上。
“这是我的劫,我要去破了,二位,就到这里吧。”无心大声说完,飞出了梵音笼罩的大梵音寺。
pS:这一章是小吴对无心所创的最满意的一章,尽管小无心是一个二维人物,但并不是扁平人物。小吴就私自用“马斯洛人生五个层次需求”来套进去了。马斯洛需求中,第三层次是“归属与爱的需求。”
小吴不要脸地用老赵的眼光去看小无心,是怎样的一个形象?无心的心理画像是这样的:一个懂事得让人心疼的早熟小嘴硬屁孩。
明明他在失去忘忧大师之后确实很缺爱,那种爱是白发仙紫衣侯给不了。这两货始终有一种视无心为少主的卑微。所以并不纯粹。
他懂事,自跟叶鼎之一起东征的时候开始便懂事了。可惜遇上了一套不算太好的父母,后来又碰上了不良兄长赤王。也许天外天的无心才算是松一口气的无心。
他邪气,却又有正义,正如五月天的歌词,无心的邪不过是他自己的保护色。他正,能为了萧瑟豁出性命。因为懂事,所以在劫持萧雷二人之后,又报以两门功法。为了不把两个人卷进大觉寺来,又打算跟二人撇清关系(以小吴此章视角)。成熟得让人心疼。
不过小吴的笔力不够,描述不出来无心对忘忧的那种爱,只能胡作猜想这般,毕竟不生而养的恩情,如何还得。
小吴自私地将无心放在他们同时代的第一人上,无论是没断筋脉的萧楚河,还是三年成就剑仙的无双大抵都敌不过拥有天武脉的无心,更不说凡松跟余理了。小吴还藏有私心给小无心加了一个移动的少林寺藏经阁的buff。
这一章之后,应该再也写不出更好的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