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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牧澄昏迷了一个星期才脱离危险,安琪喜不自禁又哭又笑,宫慧娟杵在安琪身后,呵呵傻乐,安琪对她驱逐数次,让她跟她的儿女过日子去,宫慧娟厚着脸皮就是不走。
人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宫慧娟忘记了老伴的教训,历史再一次重演了,儿女卷走了房款,手机关机,不再理睬她。
凌牧澄只有一双眼睛能动,嘴里还插着管子。
“没事了,你醒了就好——”安琪眼泪涟涟地搓着双手,他从头到脚全是伤,她不敢碰他,生怕一不小心把他碰坏了。
凌牧澄缓慢转动着眼睛,他虚弱至极,一丝力气都没有,只记得自己躺在诊所的小榻上,不记得怎么来这里的。
他不能坐以待毙,他跟梁云海之间是死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眼皮越来越沉,凌牧澄再次陷入昏睡中。
医生说凌牧澄脱离危险期了,安琪又龙腾虎跃,生龙活虎起来,她甩着胳膊,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走廊上,来来回回的昂首阔步。
两套房子被宫慧娟败光了,积蓄也被骗了,他们又变得一穷二白,好在凌牧澄的住院治疗费有梁氏买单。
安琪打定主意,准备向梁家大敲一笔钱,她拨通大卫的电话,跟他诉苦,房子没了,钱被骗了。
凌牧澄是股东,年底了,股东们都有分红的,分红的钱到时会打到凌牧澄的工资卡上,大卫四两拨千斤的说。
安琪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她差点忘了,他们还有酒店这个聚宝盆。
凌牧澄的身体一天一天好起来,先是身上的管子拔掉了,可以进些流食。
凌牧澄能说话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魏君怡打了个电话,情况一如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他背着一个负债累累的空壳公司,以后没有银行会贷款给他,空壳公司申请破产,他轻则身败名裂,重则有牢狱之灾。
安琪眼巴巴地盼着分红,一天跑三次银行,非但没有分红,连工资都停发了。
晚上魏君怡来医院探望凌牧澄,一朝天子一朝臣,其他下属没人敢来医院,安琪尾随着魏君怡走进电梯,跟她打听分红的事。
其他股东都拿到分红了,因为仁和建设投资负债累累,身为总裁的凌牧澄是拿不到一分钱分红的,就连工资都发不出来。
安琪似懂非懂,大概听明白了,梁家过河拆桥了。
大年三十,凌牧澄是在医院过的,安琪在医院食堂打了几个菜回来,住院所有开销全都是梁传天付钱,安琪打算天长地久的住下去,能住多久就住多久,一旦离开医院,他们就要流落街头。
房子的事,工资的事,分红的事,那些糟心事安琪只字未提。
凌牧澄靠坐在床头,安琪喂他吃了一个饺子,半条蒸鱼。
“老太婆投靠她儿女去了,看,只有我对你是真心的吧。”安琪往自己脸上贴金。
宫慧娟给人当保姆去了,雇主家管吃管住,生怕凌牧澄起疑,安琪时不时的说她几句坏话,这么说,他就不会起疑了。
凌牧澄微微蹙眉,不喜欢听她说这些。
“好啦,我不说啦。”安琪见好就收,凌牧澄扭过脸去,不想吃了。
安琪打开电视,狼吞虎咽吃掉剩下来的菜。
春晚到了,凌牧澄面无表情的看着墙上的电视。
“我去打点开水回来。”安琪拎着两个暖瓶去开水房打水。
宫慧娟抱着一袋子水果站在住院部的小花园里,雇主今天又发了过节费,这个月发的工资她已经交给安琪了,她现在赚到的每一分钱全部拿来医院,一分不剩的给安琪。
安琪去花园跟她接头,五百块钱的过节费,一袋子水果,“你快走吧,别让他看见。”接过钱和水果,安琪不耐的催促道。
宫慧娟呐呐地点头,仰头望望楼上的窗户,她也怕被牧澄知道,两套房子被她卖了。
“别看了,走吧。”安琪低声呵斥道。
宫慧娟缩着脖子,佝偻着背,转身就走,医院门口就有公交站,她步行十五钟去超市,那里有超市免费班车。
“四毛钱的车费不舍得花,几百万的家产一眨眼就拱手送人了。”安琪看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道。
“在楼下买了点水果。”安琪满面春风的回到病房。
凌牧澄歪靠在榻上闭目养神,长长的眼睫安静地合着,灯光打在他苍白消瘦的脸颊上,秃瓢脑袋上冒出新生的小碎发,他看起来魅惑又虚弱。
安琪心生怜爱之情,放轻了脚步,走上前俯身在他深陷的眼窝上,印上温柔的一吻。
倒了一小盆热水,安琪拧干热毛巾,从他的青皮脑袋开始擦起,他还不能下床走路,安琪切身体会过躺在榻上不能动的滋味,所以每天都给他擦身,给他按摩,夜里帮他翻身,这样他会舒服些。
“回家。”凌牧澄闭着眼睛嘟哝道,他不想躺在医院了。
“不着急,养好了再回去,反正是公费医疗,这便宜不占白不占。”安琪用热毛巾包裹住他的大腿内侧,手指轻柔的摁压。
“你就知道占便宜。”凌牧澄睁开眼睛,生气的瞪她。
“乖啦,不生气。”安琪伸舌舔一下他的蛋蛋,肉虫弹了弹,一下昂起头来,不幸中的万幸,这里没有留下后遗症。
“你这是什么态度,当我是小孩?明天就出院。”凌牧澄不满意她用哄小孩的语气敷衍他。
“好好好,明天就出院。”安琪柔声哄着他,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凌牧澄生气的哼一声,知道她又是在敷衍他,欺负他手脚不便。
夜空中闪烁着漂亮的烟花,安琪拉开窗帘,“牧澄,你快看——”她眼睛亮晶晶的指着窗外。
大惊小怪,烟花有什么好看的,凌牧澄冷哼一声,闭紧了眼睛就是不看。
安琪不停地哇着,发出夸张的惊叹声。
凌牧澄睁开一只眼睛望向窗外,难看,他闭上眼睛。
等到他两只手能自由活动,凌牧澄开始砸东西,好好的苹果被他砸成了烂苹果。
安琪去了江小六家,要她的钱。
江小六不给,安琪用菜刀架着他的脖子,在他脖颈上划下一道血印,江小六要钱不要命,誓死不给。
洪梅吓得拿出一万块钱,洪双去了国外留学,家里的积蓄全部给了双儿。
安琪在医院附近租了一套小公寓,她又回了一趟酒店,拿他们俩的行李,安琪跟礼宾借了一辆推车,将房间里的电脑,四季衣服,小家电全部搬到推车上。
保安对她的推车进行了检查,在她的行李中发现了酒店客房的浴巾,拖鞋,保安扣下了属于酒店的物品。
安琪将推车推到院门口,等着江小六的面包车。
一辆红色的汽车驶过来,开车的是张晓婷,她看了一眼安琪,电子门滑开,张晓婷一脚油门,汽车驶入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