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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老师叫凌牧澄上黑板做题，凌牧澄两手撑着课桌站起来，顿觉一阵天旋地转，他一下子跌坐到椅子上，这次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了，教室在转动，地在转动，他也在转动。
凌牧澄被搀扶去了学校医护室，打了一瓶退烧点滴，班主任让他回家好好休息，养好了病再回来上课。
王文浩和乔安娜自告奋勇的送凌牧澄回家。
凌牧澄闭着眼睛，被他们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已经晕得没那么厉害，可还是难受。
乔安娜拦了一辆出租车，凌牧澄轻声说出地址。
王文浩搀扶他坐到后座，乔安娜坐到前面副驾驶座上。
若不是亲眼所见，乔安娜还真不敢相信，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大都市里，还有这样老旧的居民楼。
楼道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王文浩拿出手机照明，凌牧澄的家住在顶楼，四楼。
乔安娜从他的书包里翻出钥匙，借着手机的亮光，打开门。
一进门就是小餐厅，一张四方桌，旁边是一个缝纫机，外面是小阳台，左手边是小厨房，右手边是洗手间，里面是卧室，在卧室和洗手间之间用木板隔出一个小房间。
家里没人，王文浩和乔安娜搀扶凌牧澄去里面稍大一点的卧室。
卧室的墙上挂着一张遗照，凌牧澄仰躺到榻上，床身颤了颤，床脚钉了很多钉子，像是随时会四分五裂的样子。
乔安娜心口一阵阵的发堵，她猜到他的处境不太好，没想到会恶劣到如此地步。
王文浩手里拎着从医务室开的退烧药，“接下来怎么办？”他无措的问乔安娜。
乔安娜轻柔的帮凌牧澄盖上被子，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他紧闭着眼睛，眉心微蹙，脸色惨白如纸，一副难受的模样。
“你守着他，我去熬点米粥。”她压低声音交待道。
王文浩乖巧的点头，抱着怀里的药，一下子坐到床边，床身剧烈的一晃，惊得他弹起来。
乔安娜指指书桌前的椅子，示意他坐到椅子上。
厨房虽然很小，东西却是收拾得很整齐，乔安娜轻轻松松的找到米，用的是煤气罐，乔安娜为难的咬咬下唇，她从没用过煤气罐。
最后她放弃砂锅，改用电饭煲煮粥。
粥刚煮好，门被打开，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老人走进来，她一手拎着菜，一手拎着半袋子废旧瓶子和易拉罐。
乔安娜不能确定来人是凌牧澄的奶奶，还是母亲？
“您好，我是凌牧澄的同学乔安娜，他生病了，我跟同学一起送他回家。”乔安娜冲老人鞠躬问好。
“您别担心，烧已经退了。”乔安娜安慰道。
宫慧娟先是一愣，随后呐呐的点头，“谢谢乔同学。”她有些局促的将拎着废品的袋子藏到身后，生怕在牧澄的同学面前，给他丢人。
“我煮了稀饭。”乔安娜借着去厨房盛粥，装作没看见她的小动作。
宫慧娟小碎步的去阳台，将捡来的瓶子和易拉罐藏进角落里，未必就缺这几个钱，她精打细算惯了。
宫慧娟跟着走进厨房，“我只是牧澄的养母，以前是他的保姆，牧澄的亲妈是做奢侈品生意的。”
一次学校开家长会，宫慧娟走到学校门口，看到外面停着的一排豪车，那些从豪车里走出来的家长，让她自惭形秽，她找了个借口没去开家长会，以后再没踏进他的学校一步。
“阿姨好。”乔安娜再次鞠躬，这位老人的善良和自卑，让她眼眶发涩。
“乔同学好。”宫慧娟赶紧跟着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