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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离愁慢髻鬟,六铢衣薄惹轻寒,慵红闷翠掩青鸾。
罗袜况兼金菡萏,雪肌仍是玉琅玕,骨香腰细更沈檀。
《浣溪沙》唐代:韩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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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讲习所内的国是大课上完之后,前呼后拥的周淮安重新走上自己用厚重帷幕隔音起来的专用马车,就见到这几日被往复调教中的对象——小女诗人兼刺客韩霁月,已然俯首帖耳的跪伏在身前了,细声细气的婉婉道:
“主人。。”
除了精神萎靡和形容苍白了一点之外,看起来明眸皓齿而花貌雪肌依昔;就和当初前来觐见时的样子没有什么差别;甚至就连被扯碎的衣裙也原样复制了一身。然后,就见她手脚并用的爬前几步,用臻首靠在了周淮安的团坐的小腿边上;将带着精美皮项圈的玉颈恰到好处送到男人垂下的手心,就像是乞讨摩挲的人形宠物一般,任由周淮安轻揉慢捻得把玩起来。
“今天是你公开露面的日子,须得好好表现才是。。”
“是。。”
“韩偓哪里你也要有个交代。毕竟,他是那个真心为你好的人,不是亲兄长也胜似亲兄长了。。”
“奴。。会好好报答的。。”
说到这里,被把玩到了锁骨以下而慢慢喘息起来的韩霁月,突然轻声问道
“却不知,却不知,主人为何要将奴奴给放出来。。”
要知道,她一度都已经绝望的以为自己,余生都要以玩物之身在那所不见天日的暗室当中度过了。然后荒唐靡乱的一夜醒来之后,突然就被解去了束缚而带到了室外,开始接受相应的恢复性训练。重新沐浴、推拿,拉伸肢体和高难度的舞蹈动作,甚至还有人给她诵读诗书。。。
“因为,我觉得你这一身才情去做刺客太浪费了。毕竟,你只是在韩家学了几年光景而已,就已经像模像样了。。”
周淮安毫不犹豫的淡然道:
“竟是。。如此。。。”
这个回答,却让她心中顿然方寸乱了起来又很不是滋味。
“再说了,我也想让那些派你来送死的人看看,他们不惜代价绸缪的鬼蜮伎俩就此失败的后果。”
周淮安又轻描淡写抚摸着她的凸起道:
“毕竟,旧朝派来混入我身边刺杀的死士,如今却变成我私藏的禁矞,对于那些已然穷途末路之辈而言,怕不是要气的发疯、跳脚?也算是个人某种无谓的虚荣心吧!”
听到这个最终回答而心情越发复杂的韩霁月,却是垂下睫毛修长的眼帘而越发温顺的迎合着男人手掌动作。虽然这个结果听起来让人悲凉而又无奈,却又有莫名的安心感。既然她对于这个男人还有用处,那至少短期内至少不用再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密室当中去,接受那一切了。
而在这一刻,她又恍然想起了幼年时在太白山深处密营中的情景。因为地处偏僻而道路难行,每一分食水物用输运上来都是颇费周折的事情,因此日常的配给管制森严。她们这些幼年的刺客种子,若是不能完成当日的课目和操练,不但要连累同舍饿肚子还要身受刑罚;一旦受罚多了积累了伤势,就此一点点的虚弱死去也是常有的事情。
因此在下一刻,看起来乖巧柔顺、纯美青稚的韩霁月,眼眸就慢慢变成了暗红色,而将身体意识都交给了另一个在密室里更加放得开的“韩霁月”;只见“她”虔诚而尊崇得用练习过无数次的口舌动作解开束缚,而又在如黄莺确确一般娇啼和隐隐细碎铃声中,提裙跨腿团坐在了周淮安的膝怀里。
“我想郎君了。。”
“那就自己动起来吧。。”
对于这一刻的周淮安而言,这也是配合后续身心调教的一部分。正所谓是给予一个无限拔高的绝望预期,再从她自身找一个类似闪光点的理由来稍稍的使之以宽;便能够在巨大的心理落差之间,获得某种据有依赖性的满足感和亲附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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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千里之外东川节度使的理所梓潼城内,已是白日也要戒严的以免肃杀气氛。更有成群结队拿着兵器的青壮年,在街头气势喧然的行进而过,而引得左近民家一片瞩目;更有人大声招呼着自家子弟的名字,而引起一片回应声。
然而,相比城中一片士气高昂而整备待战的相对乐观氛围;东川节衙正堂当中的气氛就没有那么美妙了。作为前到任不果的荆南节度使、赶走前山西节度使牛勖,又被尚让给占据了理所的理所,如今好容易才在刚转为东川节度使任上站稳脚跟的宋浩,也在对着左右大声咆哮道:
“援军呢,三川那么多兵马都到哪里去了;都已经告警求援超过三日了,难道要让贼军杀到我的居城之下,才算是要紧么?。”
“明帅勿急。。如今西川兵马要么北上入关,要么多布防南面泸(州)、荣(州),实在是无力再援东川了。。若是贼势有变,便就是成都行在亦要仰仗明帅的竭力屏护了,又怎么会对此不够上心和重视呢?”
作为随军转任的宦官朱敬玫亦是劝说道:因为他是十路都监杨复光的亲信出身,所以哪怕转到了剑南之后,依旧得以继任为东川监军院使,甚至还有余力专门组建了一只千余人的专属监院兵马,号称“忠勇军”。所以他还是有所底气和凭据的。
好消息是相对于前几任善于折腾地方或是贪婪敛财的节帅。继未曾在梓潼城内待过几天就兴兵征战在外的高仁厚之后,再度接掌东川的宋浩相对为人正派耿直而执法严明,也敢于拒绝来自行在的多数宣索。因此短时间内就颇得人心,而只消一声令下轻易从城中聚附起相当的人力物力来。
但是坏消息是,这些贼军看起来所图甚大;虽然一致没有急于进攻梓潼城,但却在城外广大乡野之中不断的攻拔和抄掠那些市镇、村邑。所过之处不但大肆开释放奴婢而焚烧债单、身契和田书,还逐杀官员胥吏而举家抄拿一空;
根据逃亡到梓潼来的幸存者称:铜山、射洪以南尽为贼乱了,凡乡贤缙绅、豪姓大户之家皆不得免;来不及逃走的也难免当众受审刑辱于街头,乃至为此丢掉了性命。更有贪图蝇头小利的愚民莽夫为之所诱,而屡屡趋奉之得贼所散粮械,自称民军而开始占据乡里一时。
而这才是宋浩觉得最要命的,一旦东川腹地这些还算安稳的乡土地方,尽为贼所扰乱和抄掠殆尽;就算是日后成功击退和剿平了贼势,却又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功夫和周折来收拾了。
因此,城中利益相关的士绅官宦群体拳拳呼声和鼓噪,与对于贼势不明的担忧和顾虑,还有坚守待援的保守意见;各种交织在一起就变成眼下让宋浩实在举棋不定的困惑局面了。然而,他很快就不用为选择困难而犯愁了。
因为随后就有一名将弁闯进来喊道:
“明帅,不好了,顾彦朗、顾彦晖兄弟所率的天德军别部,冲破东门出城自行讨贼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