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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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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飘著细雨,雨势不大,不过假如没撑伞走在雨中超过三分钟,也是会全身淋湿的。

    邬耆浚将车子停在停车塔,步行穿越过十字路口,走过两条街来到一家位于巷内的小餐厅。

    这家餐厅是他和冉銧震大学时代常光顾的地方,这里并不是高级的餐厅,装潢也很普通,但却有著令人食指大动的家常菜色。

    站在店门口,邬耆浚大手拨去发上的水珠,拍掉黑色衬衫和黑色西裤上的水气,昂藏的身干踏进玻璃门内,扬首找寻著与他有约的那个人冉銧震。

    因为已过了用餐时间,餐厅里并没有多少人,所以邬耆浚很快在角落一个小圆桌看见了冉銧震他正低头看着手中的公文,显然他这个工作狂连和老朋友相约吃饭都不忘公事。

    “你看起来很忙的样子,怎么还有空约我出来吃饭?”其实要吃饭叙旧直接约在冉宅就行了,反正他就住在冉宅,冉銧震只要拨个空回去吃顿晚餐就能碰面了。

    “不约你的话,你会放过我吗?”随手将公文合上收了起来,冉銧震抬头看着一脸没多开心的好友。“坐吧,我都点了菜了,就等你来。”

    边说,他边扬手招来服务生,交代马上上菜,另外加点了两瓶“尚青”的台湾啤酒。

    邬耆浚很快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我都回来近十天了,怎么都没看见你回宅子去?”心里有点疑惑,邬耆浚选择问出口。

    他们冉家兄妹还真是特别,好像待在家里的时间并不多,反而是他这个外人,每次回国都乖乖住在那边。

    “我不敢回去,怕被我妈逮到又要被她逼著去相亲。”冉銧震露出一脸恐惧的表情。

    “原来如此。”邬耆浚恍然大悟,看着好友那夸张的惊恐表情,不由得扯唇笑开。

    “原来你也会笑啊?我还以为一直得不到佳人芳心的你,心情一直很苦闷,苦闷到连怎么笑都忘记了。”

    邬耆浚的笑容惹来冉銧震的揶揄。

    他们两个从中学认识,友谊一直维持到大学时代,甚至连出国攻读都选同一所学校,这样的患难感情让他们两人比亲兄弟还要亲!也因为两人都太熟悉彼此了,所以关于对方的一些感情事,他们都很清楚。

    而且冉銧震身为冉芳叆的兄长,更是对邬耆浚暗恋自家妹妹却又得不到回应的这段故事,非常的了若指掌。

    “挖苦我可以让你心情愉快?”敛起笑,邬耆浚阴沈地瞥了冉銧震一眼,待服务生送上啤酒时,他为自己倒了一杯,先干了。

    “还好。”冉銧震也倒了杯啤酒,豪爽地干了。“对了,你应该没忘记你自个儿的生肖吧?”放下酒杯,冉銧震突然问了一个怪异的问题。

    “我属兔。”邬耆浚接招,不论其怪异程度,很快做回应。

    “对,我也记得你属兔的。”双手击了下掌,冉銧震表情诡异地继续说:“既然你知道你的生肖是属兔的,怎么还不懂得死心?”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听不懂,一脸纳闷。

    “我的意思很简单,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解释了。”拿起筷子,冉銧震挟著已上桌的现炒菜,边吃边睨著一脸困惑的邬耆浚瞧。

    “哪句话?”

    邬耆浚没有像冉銧震那样的好食欲,他拿著筷子,但却没动。

    “有句话不是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吗?既然你属兔的,怎会偏偏想吃我们家那株娇嫩小草呢?而且根据我的观察,你一直得不到小叆那株小嫩草的‘关爱’,原因就是你们太近水楼台了!在她的心目中,你的地位跟我是平等的,你是她的大哥,不可能是她要挑选的情人”

    冉銧震的话,让邬耆浚原本就不太有胃口的食欲完全消失。

    他握筷的手僵住,冷凝著一张俊脸,深邃的褐眸盯著冉銧震看。

    “别光看我,先吃饭吧。”冉銧震看好友脸色变得难看,也觉得自己玩笑开过头了,赶紧安抚这死心眼的男人。“哈,我是开玩笑的,你可别当真啊!也许你的真心可以感动她,说不定哪天她会将整株嫩嫩的小草奉上,给你这只偏爱吃窝边草的兔子也说不定。”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结果,邬耆浚一点都不领情,回敬冉銧震一记超大白眼。

    倒了啤酒,他脸色凝重地喝了起来。

    冉芳叆对他没有男女之情,真的是因为他们俩距离太近了吗?如果他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远呢?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可不可以从大哥变回朋友?

    邬耆浚喝著闷酒,心中有著深沉的计量。

    冉銧震没多插嘴扰他心思,因为他已经饿坏了,拚命进攻桌上的美味菜肴,等到邬耆浚回过神来拿起筷子要吃饭时,菜都快被冉銧震一个人给吞光了。

    “冉銧震,你属猪吗?”那么会吃,一下子就将菜给扫光光。

    邬耆浚瞪著冉銧震。“不,我跟你同年,属兔的,而且我绝对是一只不吃窝边草的兔子。”

    ----

    冉芳叆有一双匀称修长的美腿,尤其当她穿著迷你裙,踩著精致漂亮的高跟鞋走动时,那双腿简直有令男人疯狂的本事。

    今天是假日,邬耆浚没到公司,他一个人独自守著空荡荡的冉宅,闲来无聊就躺在沙发上睡起下午觉。

    原本睡觉时,他的脸上还盖著一本杂志,但不知何时掉落在地板上了,因为杂志滑落的关系,所以他才有机会欣赏冉芳叆那双在他身边走动的美腿。

    显然才刚进门的她,还没回去自己的房间,就这么穿著迷你裙和他送的那双新鞋,不知在客厅找什么东西地绕来绕去,鞋跟敲打大理石的喀咑喀咑声,想不吵醒人都难。

    人醒了,邬耆浚干脆侧著身,单手支著额,深邃的眼随著那双美腿飘来飘去,脑中起了遐想,想像著那双腿跨在自己腰上的画面

    就在邬耆浚快要流口水之际,美腿的主人眼尖的发现他醒过来,很快地跑到他面前弯下身来,露出一脸娇美歉意。

    “邬大哥,真不好意思,吵醒你了,希望你别生气才好。”冉芳叆怕他跟大哥一样有起床气,赶紧道歉。

    “没关系,我好像也睡得够久了。”邬耆浚用双手抹抹脸,顺便擦掉口水,将结实的双腿移到沙发外放下,坐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伸伸懒腰,扭扭脖子,他很快恢复精神。

    躺在这边睡午觉就是为了要堵这位美人儿,现在人被他堵到了,他心情好得很,又怎会生气呢?

    “十分钟前才进门。”美人儿看起来一脸懊恼着急。“邬大哥,我刚刚”

    “怎么了?”邬耆浚抬头看着她甜美丽颜,这样美丽的脸蛋实在不适合被烦恼占据。

    “我刚刚进门来,放下了行李,原本要到餐厅去找水喝的,结果走路不小心踢到了沙发椅脚,竟然把这双鞋子上的碎钻给踢掉了一颗”粉唇微嘟起,她边说边跺脚,看起来真的挺急的。

    “掉在哪儿了?”她嘟唇的俏皮样,让邬耆浚很想吻她,瞬间,他又心猿意马起来。

    “在沙发下啦!”没注意到邬耆浚的眼神变得深浓,冉芳叆只关心她的碎钻。“邬大哥,你既然起床了,可不可以行行好站起来?我想移开这张沙发看看下面邬大哥,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他的神情和眼神怎么有点恍惚哩?冉芳叆伸出纤葱玉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哦咳,我听见了。”回过神来,他甩掉遐想,立即从沙发上起身。“我来移动沙发,你仔细看看”

    说著,他很轻松地移动了长型沙发。

    穿著短裙的冉芳叆,马上趴跪在明亮洁净的大理石地面找著粉色碎钻,当她趴跪下时,那裙子顺著臀部的线条绷紧著,让她原本就够迷人的俏臀更引人遐思。

    邬耆浚的意志力瞬间绷断,他好想拥抱这副娇胴,他想要她。

    “嘿,真的在沙发下,真是太好了!我找到了!”就在邬耆浚可能丧失理智上前搂住她、吻她、拥抱她时,冉芳叆兴奋的声音打破了暧昧的气氛。

    邬耆浚寻回理智,阳刚健躯却因欲望不得纾解而感到难受。

    他非得冲个冷水澡灭火不可!

    转过身,他大步往楼上冲,无视冉芳叆纳闷的叫唤,直接冲回房间的浴室,按开莲蓬头,让冷水从头顶洒下,浇灭他一身沸腾的火。

    ----

    冉芳叆上楼来,敲了敲邬耆浚的房门。

    “叩叩”

    陆续敲了几下,房内的邬耆浚终于来开门。

    “邬大哥,你刚刚”门一打开,冉芳叆随即追问,可抬头一看,娇脆的声音忽地没了。

    她没料到邬耆浚会顶著还在滴水的头发,裸露著湿透的胸膛,仅在腰际围了一条浴巾,就这么英俊又性感的出现在她面前。

    虽然和邬耆浚很熟络,也将他当成自己的大哥看待,但面对衣衫极不整齐的他,却还是头一遭,尤其他并不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哥哥,突然面对这状况,也是挺尴尬的。

    但是她的心怎会突然乱蹦了两下?又突然觉得有股燥热冲上脑门?还有还有,她的脸颊怎么会热热的?手心也冒著汗到底是怎么搞的啦?!

    “小叆,还有什么事吗?”头一回,他看见了她迷惘的神情,看见她涌上粉潮的脸蛋,看见她美目里的尴尬。

    这全是因为他!

    邬耆浚内心掀起了一丝窃喜。

    看来,她真的注意到他了!用女人注意到男人的表情,而不是妹妹注意到哥哥的那一种。

    “啊?”咦?!早已听久的嗓音怎会突然变得如此低沉诱人?冉芳叆眨了眨那双蒙了层困惑的美丽大眸。“邬大哥,你刚刚说什么?”

    邬耆浚扯唇轻笑,爱极了她这样的反应。“我只是问你,找我有什么事?”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著她微微泛著粉晕的细嫩脸颊。

    原来,她的触感是如此细致呀!

    “呃,是这样的”邬大哥怎么突然摩挲起她的脸颊?冉芳叆更加不自在了。“你刚刚突然就直接跑上楼来,把自己关进房里,我不晓得是不是你身体不舒服,还是”

    声音弱了,因为他持续亲匿的动作,让彼此间的气氛变得有些暧昧,冉芳叆张著美丽又迷惑的眸子看着他。

    “我只是想冲个澡而已。”邬耆浚对著她笑,他告诉自己该停手了,但却还是留恋著她细嫩的肤触。“小叆。”

    “嗯?”他低沉的呼唤,让冉芳叆心跳加速。

    “如果我说我可能在台湾长住一段时间,所以得搬出去另找住所,你会不会愿意帮我的新住处出点主意?例如抽个空帮我选焙家具之类的,你也知道,我接下来可是会很忙的。”

    经过两天的谨慎思考,他决定接受冉銧震的建议搬出冉宅,和冉芳叆拉远距离。

    这么做,也许能够改变两个人原本是兄妹般的感情,让她重新正视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要搬出去?!为什么?”邬耆浚的手离开了她的脸颊,暧昧的气流骤然不见,感到莫名失望的冉芳叆,表情从迷惘转为错愕。“住这里不好吗?”

    “不是不好,是太远了。”这是个好理由。“我的上班时间是九点,不像你有时还能早晚班替换,如果每天都得在交通尖峰时间开这么远的路程到公司去,我恐怕会天天迟到。”

    “哦,原来是这样啊”心口闷闷的,但冉芳叆不得不接受这个理由,因为他说的的确是事实。“那邬大哥你几时要搬走?”

    为何他要搬走,她会感到不怎么高兴?以往就算他要离开台湾,她也不会在意呀!

    “过几天吧,等我找到合适的地方再通知你一声,到时候就得麻烦你帮个忙了。”见她又出现一脸迷惘,邬耆浚发现心情更加愉悦了。

    “嗯,好,到时候我可以请两天假帮你选焙家具,帮你布置公寓。”点点头,她心里盘算著自己今年还有几天的年假可休。

    “小叆,那么到时候就麻烦你了。”嘴边的微笑不断扩张,邬耆浚笑得嘴巴都快要裂掉了。

    ----

    “芳叆姐,咱们楼上新成立的亚洲事业部门有几个男同事,要在这个星期五请我们门市销售小姐去唱歌吃饭,你要去吗?”

    “几点?”

    有位同事凑过来跟她说话,冉芳叆没有停下手边的工作,她正将几盒新款的鞋子打开,放到展示架上。

    像这类的邀约,其实常常有,而且每个销售小姐几乎都受邀,原因是她们这些小姐们个个妖娇美丽,才会将公司其他部门的单身汉们迷得团团转。

    “六点喽!他们已经订好包厢了,等到下班就马上出发,我们有受邀的人则先去贵族等他们。怎样?你去不去?”负责召集的范美,至少得找到六位以上的美女赴约才行。

    “我”冉芳叆一向爱玩、爱疯,类似这种场合鲜少拒绝,但她又想到昨天邬耆浚跟她提起搬家的事,她怕到时候如果刚巧邬耆浚正需要帮忙的话,那就不太好了。

    “欸,你一向很好说话的呀,怎么今天这么犹豫?我告诉你哦,听说这个部门都是一些经过精挑细选的菁英,条件都很不赖。你不是已经和男友分手,正值感情空窗期吗?这个机会刚好可以让你再挑一个来玩玩!”

    “喂,范美小姐,请你用词文雅一点好吗?又不是挑玩具,什么叫挑一个来玩玩?”将所有鞋子摆到展示架上,手拿著一叠空鞋盒,冉芳叆回头瞪了同事一眼。“我告诉你,我虽然常换男友,但是每段感情我都是很认真的,才不是跟对方玩玩而已。”

    “是吗?那你何必常换男友?这样不是自找麻烦吗?”范美显然不同意冉芳叆的论调。

    “男朋友就像我脚上穿的鞋子一样,不合脚的话就换喽!如果根本没感觉又磨脚,还继续交往下去才是麻烦呢。”冉芳叆的鞋子理论还挺有道理的。

    “嗯,也对喔。”范美听了也颇表认同。“咦,怎么聊到这里来了?我们谈正事啦,你快告诉我,星期五的约会你去不去?”

    她要统计人数呢。

    “去喽,反正我这个星期也没约会。”她想,邬耆浚搬家的事应该不至于会选在晚上,所以她决定赴约喽!也许还可以找到一个看对眼的男人,填补这段感情空白期的寂寞也不赖。

    “太好了,那就这么说定了,星期五下班前记得来找我集合哦!”范美开心地走掉了,继续去约其他人。

    冉芳叆则捧著空鞋盒进去仓库,将鞋盒依照货号摆回原处。

    就在她转身要离开仓库时,她口袋那轻薄的粉红色手机响了。

    “哈啰,哪位找?”站在货架与货架间的窄廊上,她接起了手机。

    “是我,邬耆浚。”

    彼端的邬耆浚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对一桌子无心批阅的公文,心里只想着她甜美的笑颜、美丽分明的大眼,还有那头柔软飘逸的长发。

    乍听他低沉浑厚的嗓音,冉芳叆的心不由轻轻一跳,脑海自动浮起昨天在他房门口前看见他健硕裸体的那一幕。

    “邬大哥你找我有事?”冉芳叆感觉两颊浮起一阵臊辣,另一手忙朝脸上拍拍,拍掉那异样的热辣感。

    “是这样的,我透过仲介选了几间公寓,这个星期六想约你陪我去看看,你有空吗?”邬耆浚追求计划的第一步,就是找各种机会接近她。

    “星期六我有空。”她侧著头想了下,待会儿该去找同事调换早晚班的时间。

    从皮椅上起身,他走向传真机,撕下资料,翻看着几分钟前仲介才传进来的公寓资料。“那么就星期六早上九点出门,会不会太早?”

    “不会,我起得来。”她没有赖床的习惯,除非前一天晚上通宵达旦的玩乐。“不过我星期六如果和同事调成晚班的话,最慢下午三点前就得进公司了哦!”“我打算看三间房子而已,五个钟头应该足够了。”放下资料,邬耆浚靠著桌子站立。

    他在心头盘算著当天除了看屋之外,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和她来个单独的约会?

    “嗯,那就这样说定了。”冉芳叆边说边朝仓库外走去。

    “好,那我挂电话了。”重新走回办公桌后坐了下来,邬耆浚在收线前想起一件事。“对了,可以麻烦你帮我告诉罗婶,今天起我要下高雄,星期五才回台北,所以这些天我不会回宅子,请罗婶别费心张罗我的餐点吗?”

    “嗯,好,我会提醒罗婶。”推开仓库和门市间的门,她走了出去。“邬大哥,掰掰。”

    “改天见。”

    第一次的邀约成功,邬耆浚的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笑意。

    这是很好的开始,他衷心期待著接下来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