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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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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墙碧瓦,重重楼宇高耸人云。这里是皇城,是天下间最尊贵之地。

    在一幢幢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是这世上最美丽、最神圣、也最危险、最肮脏的所在。一百多年来,皇城见证了轩辕国的起起落落和居住在这里的人们的悲欢离合。

    除了早朝和庆典时所用的三大殿外,皇城的中心便是龙日宫、最机密最重要的国事往往是在这里商定,这里也是天子的寝宫。

    居安而思危,轩辕擎天所住的寝宫便是龙日宫的思危殿。但是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此时这座宫殿的主人并不在。

    虽然是除夕夜,思危殿依旧戒备森严。最忠心,最尽职,也最让外人胆寒的死士--龙影卫,保护着这座宫殿。

    这支直属皇帝指派的卫队无疑是龙影卫中精锐的精锐,虽同为龙影卫,但各为其主。也就是说,对这支龙影卫而言,当朝天子轩辕擎天是惟一的主人。所以就算是太后惟一的亲外甥,安乐侯东方无情也不敢冒着被人用箭射成刺胃的险,偷人龙门宫,何况是思危殿。所以他也只有等,直到此时他才知道,什么叫中看不中用。

    就算是集几百只孔雀的尾羽,十几个巧匠精心织成,五彩缤纷,价值千金,穿起来更是抢眼潇洒的披风,在寒冬腊月的夜晚里,远不及打更老人的羊皮袄保暖。

    就在他艳羡地盯着人家保暖的皮袄,考虑要不要当场买下那件绝对有损于京城第一美男子形象的皮袄穿上时,他等的人总算回来了,而且看起来心情不错。

    他故意看看天,大声自言白语道:“星星已经移位,想必过了三更,是初一了吧。”

    “既然知道已过三更,便该与三两‘佳人’一同守岁,何必在此受冻。”擎天笑道。

    “看来皇上必定是与佳人一同守岁回来,真让微臣妒羡。”

    “你看见了?”擎天并不感到意外。

    “陛下武功虽好,但光明正大惯了,自是不善于隐藏身形。无情武功虽低微,但并不是瞎子。”

    做皇帝的人,从来都不需要隐藏,所以躲不过狐狸成精的无情的眼光,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擎天微微一笑,阴霾尽扫的他,显得无比轻松,

    “陛下,天气寒冷,可否让微臣找个地方暖暖身子,这一晚微臣实在是辛苦。”

    “再往西走,五百丈外便是太后的凤栖宫,那里有醇酒美人。”

    “可龙日宫的洒却更醇,看在你就要成为我妹婿的情分上,能否赏微臣一杯酒喝?”

    “好一个妹婿!请!”这一句妹婿果然叫得他心花怒放,现在无情已经算是他的大舅子了,怎能不喝上一杯。

    龙日宫的酒自足好酒,茶也是好茶,无情的桃花眼微眯,却似醉了。

    “陛下,其实茯苓对你并非真的不能接受。那一日,若是我替她盖披风,怕是未等接近,她早已经醒了。”从那时起他便知道,无敌门又要出一位皇妃了。

    “哦?”擎天眼睛一亮,他心中虽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和茯苓耗下去。但他的确没有十分的把握,无情的话让他精神一振。

    “看你这样一定是酒足饭饱。我拿去的那些酒菜,想必大半入了你的五脏庙。茯苓从不与人一桌吃饭,更不与人同吃一盘菜,而你却不在此列。”他继续举例说明。

    “是吗?”啜饮一口龙井,但他唇边的笑意却掩饰不住。

    “妹婿,努力吧,但愿她不会让你等得太久。”

    对于那些勇于把无敌门的女弟子娶回家的男人们,他一向是同情万分的。眼前这位,显然更需要同情与祝福。

    他走了,这间小屋变得空旷了起来。茯苓感到一种莫名的感伤,往日她习以为常的孤寂,现在却变得让人无法忍受起来。

    已经过了午夜,焰火的光芒渐渐变得越来越稀疏,声音也越来越小。当一切的繁华散尽后,夜空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独立窗前,她推开尘封了一个冬天的窗户,任冷冷的空气吹了进来。不知为什么,她讨厌寒冷,但是却不喜欢把屋子烧得暖暖的。

    小时候过年,大概是她显开心的日子,在那几天里,她可以吃得比平时好,而且还能吃上几顿饱饭。屋子里也会烧得暖和一些,而不是像平常的日子里那样冷。

    不知从何时起,过年变成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只除了药铺会关门、店里的伙计会回家,其它的并没有什么变化。

    这个年却很特别,不只是因为有人陪她过了,还因为她得到了一个知己。

    她对轩辕擎天的感情很复杂,虽然有情,但却不够强烈,至少不像她所见到的那些生死相许的恋情强烈。

    她清楚地知道,她虽爱轩辕擎天,但绝不会为他失去理智,甚至改变自己。

    爱上一个君王意味着什么她比淮都清楚,他是对她很好,但是并不能让她甘心放弃自由做一只不会飞的小鸟。

    她想要的是悬壶济世,而不是富贵一生。偏偏他给不了她这些,试问哪家的皇妃会抛头露面替人治病?

    就算是医术高明的阮灵芝,到最后不也是一生困在深宫,至死仍没有得到最完整的事业与爱情吗?

    她并不是一个真正聪明的人,她也没有一心二用的本事,她惟一能做的就是继续现在的生活。

    所以她残忍地拒绝了他,又贪心地想保有他的关怀,所以才答应他做知己的要求。

    她知道她这是在玩火,轩辕擎天的表情和眼神告诉她,他从来没对她真正地死心过,可是她还是这样做了。也许是因为她孤单得太久了吧,所以才会这么自私。

    小时候生活的重压使得父母对她并没有多少关心,而同样苦苦挣扎着想活下去的兄弟姐妹们关心自己都不够,何况是她。

    师父对她很好,但是她有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孩子,不可能把整个心放在她身上,更何况她还有其它的师姐妹、所以师父的关怀在分来分去之后,只剩下一点儿在她的身上。

    从小到大,地从来没有得到过一份真正完整的感情,也从来没有人像轩辕擎天那样关心她,可是她却连最少的回报也不可能给他。

    男人关心女人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让女人以身相许,和他一生相随吗?可是他呢?他到底想要什么?有的时候她甚至想他是不是想从她的身上找到阮灵芝的影子?

    可是这个念头并没有停留多久,只要地揽镜自照,就会发现她和阮灵芝除了同为神医之外,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那他又到底是为什么?

    算了,不想了,她重新关上窗户。对于想不清楚的事,她一向是选择不想。

    反正轩辕擎天不会害她,这--点她是清楚的。而她也不会为他失去理智,主动投入牢笼之中,这一点她也清楚。

    就算是她想以身相许,试问谁会要一个亲近了一半就吐个不停的女人?这一点她更清楚,所以她和轩辕擎天不可能有除了知己之外的任何发展。

    东方无情那小子倒是好养得很,吃饱了就睡。他们谈完之后,无情说他困了,倒在软榻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擎天笑了笑,叫人拿床被子给他盖。

    天已经快亮了,而他却没有丝毫的睡意。他想要秦茯苓,从小到大,他从没有这么想要一件东西过,也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束手无策过。

    他知道以他的权势,完全可以得到她,没人会说什么。就算是秦茯苓有洁癖也没有关系,他可以用心灵去爱她。

    可是这样的情感他不想要,也不屑要。他并不想要茯苓变成这宫里的一名妃子,每日里等待着他的临幸。两人之间再刚感情,也会被这宫廷磨得一丝不剩。

    小时候他有一个愿望,一个从来没和别人说过的愿望。在二十岁之前,他以为这个愿望有一天会实现。但是他当了皇帝以后,这个愿望就变成了空想。

    那时他一直在想,他可以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做一点儿小生意,每天晚上回到家,等待着他的是妻子的笑脸和孩子的嬉闹声,

    他以为大皇兄会当皇帝,然后他这个没什么本事的王爷就可云游四海,找一个地方永远地隐居下去。但在他当上皇帝的那一刻,这个梦想也随之破灭。

    直到他认识了茯苓,真龙天子重现,这个梦想又变得鲜明了起来,甚至触手可及。只要他努力,只要他小心地一步步撤除茯苓的心防,这一切就有实现的那一天。

    他给大皇兄的时间是十八年,那在这十八年里,他可以慢慢地实现这个愿望,所以他不急。他有的是时间,他可以和茯苓这样耗下去。

    新年新气象,这两个男女都是自信满满,一场爱情的持久战拉开了序幕。不过这一切是否能够尽如人意,可就要看他们的智慧和勇气了。对了,还要加上点儿缘分。

    时光荏苒,五年的时间转瞬即逝。在这五年里,轩辕闻天家的龙凤胎早已经成为蹦蹦跳跳四处捣蛋的小淘气了,轩辕倚天的儿子轩辕谨也已经学会说话了。

    在这个新年里,太后知道了真龙天子的事,并且出入意料地将轩辕霁过继给皇上,并立为太子。

    让人悬了五年的心的真龙天子之事,平静地解决了,只是轩辕哲却不知去向。

    又是一个夏天,御花园里依旧是美不胜收。清凉阁建在竹海之内,四周以竹帘为窗,室内更是大多以竹子做装饰,颇为风雅。

    由宫外引来的活水,在大水车的作用下,不停地冲刷着绿色琉璃瓦铺成的屋顶,使得室内凉爽无比。

    在以凉席铺就的地上,放着围棋桌。黑白之间,就要在这棋盘之七分出胜负。对奕的两人都气定神闲,仿佛都胜券在握。

    一袭明黄色薄纱夏装的男子,用修长的手指轻拈白子,沉吟了半晌将棋子落下。似乎对自己的这一招颇为满意,他剑眉--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双眼挑-似的望向对手。

    白衣白裙的对手轻拈黑子,柳眉微颦,终于有些变了脸色。但却在下一刻展眉微笑,将黑子落下。

    男子自得之色尽敛,显然这一招出乎他的意料。接过侍从送上的凉毛巾,他擦了擦光洁的额头,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弃子认输。

    “何必认输得这么早呢?万岁爷。”女子淡淡地一笑。

    “茯苓,你难道忍心看朕兵败如山倒,到最后犹做困兽之斗?三局两胜,朕已先赢一局,认输也不过平局而已。”轩辕擎天一向勇于认输,大不了重开一局,调整步凋,胜利到最后一定是他的,

    “万岁,德妃娘娘求见。”太监小喜子进来通报。

    “叫她等一等。”轩辕擎天语气平淡地说道。

    “慢,我这就告辞了,明日再分胜负。”站起身来,茯苓翩然而去。

    “喂”擎天不禁有些气闷,他实在后悔当初为降低她的戒心,而册封了十几位妃子,没想到却多增了更多的八爪鱼似的女人,以及给了她一次次离自己而去的借口。

    才一出凉爽的清凉阁,扑面而来的热气就让茯苓有些受不了,这些年来,她实在是被他给养娇了。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额头,她慢慢地向前走着。

    迎面便看见让她更头疼的人--德妃。受封三年,从小小的昭仪升到四妃之首的德妃,自然不是一般人物,不知斗倒了多少竞争对手,现在她的眼中钉正是自己。

    一身桃红色宫装,高高盘起的发髻上是一朵娇艳的牡丹,四根金钗分别插在两边的髻上,显得娇艳无双。

    “秦大夫好。”朱唇轻启,她微微一笑。秦茯苓是宫中最特别的存在,她没有任何的封号,却有固定的住所,但又极少在宫中过夜。听说现在京城中最大的药铺之一,便是她所开设。

    她貌不惊人,但却最受圣上荣宠。所有胆敢对她不敬,或者愚蠢到对她下手的宫妃,都会在下一刻被莫名其妙地废黜。

    所以就算是得势的她,也对她不敢怠慢。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秦茯苓将是她封后之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德妃娘娘好。”曲膝施礼后,她迅速离去。那隐含着敌意的眼神让她有些消受不起,这宫中的女人委实厉害,她不禁庆幸自己隐疾缠身,否则处境堪虑。

    老实说,她并不喜欢宫中的气氛,但生平惟一的知己轩辕擎天却是宫中的主人。他们的会面虽尽量选在宫外,但大热的天,她总不能老让他呆在自己闷热的蜗居中吧?

    虽然他甘之如饴,但她还是体贴地把会面的地点改在凉爽的清凉阁,但宫妃们妒恨的眼神让她极为不自在。

    皇上只有一个,宫妃却有一群。自己这个外人偏偏分去了她们夫君的许多时间,是以她对她们的处境颇为同情,也尽量不打扰她们与擎天相会的时间。

    “你来干什么?”将一颗颗棋子收好,深知茯苓洁癖的他,对她的日常用品,从不许经他人之手。

    “臣妾多日不见皇上,心中思念万分,才来这里厚颜求见。”德妃金芷兰柳眉微颦,美目含情,一剐我见犹怜的娇态。但擎天却视而不见,神情淡漠得看不出情绪。

    “哦?想念朕?对了,你的闺名叫金芷兰是吧?”他一向记不住爆妃的姓名,就连脸孔也是印象

    “慢,我这就告辞了,明日再分胜负。”站起身来,茯苓翩然而去。

    “喂”擎天不禁有些气闷,他实在后悔当初为降低她的戒心,而册封了十几位妃子,没想到却多增了更多的八爪鱼似的女人,以及给了她一次次离自己而去的借口。

    才一出凉爽的清凉阁,扑面而来的热气就让茯苓有些受不了,这些年来,她实在是被他给养娇了。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额头,她慢慢地向前走着。

    迎面便看见让她更头疼的人--德妃。受封三年,从小小的昭仪升到四妃之首的德妃,自然不是一般人物,不知斗倒了多少竞争对手,现在她的眼中钉正是自己。

    一身桃红色宫装,高高盘起的发髻上是一朵娇艳的牡丹,四根金钗分别插在两边的髻上,显得娇艳无双。

    “秦大夫好。”朱唇轻启,她微微一笑。秦茯苓是宫中最特别的存在,她没有任何的封号,却有固定的住所,但又极少在宫中过夜。听说现在京城中最大的药铺之一,便是她所开设。

    她貌不惊人,但却最受圣上荣宠。所有胆敢对她不敬,或者愚蠢到对她下手的宫妃,都会在下一刻被莫名其妙地废黜。

    所以就算是得势的她,也对她不敢怠慢。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秦茯苓将是她封后之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德妃娘娘好。”曲膝施礼后,她迅速离去。那隐含着敌意的眼神让她有些消受不起,这宫中的女人委实厉害,她不禁庆幸自己隐疾缠身,否则处境堪虑。

    老实说,她并不喜欢宫中的气氛,但生平惟一的知己轩辕擎天却是宫中的主人。他们的会面虽尽量选在宫外,但大热的天,她总不能老让他呆在自己闷热的蜗居中吧?

    虽然他甘之如饴,但她还是体贴地把会面的地点改在凉爽的清凉阁,但宫妃们妒恨的眼神让她极为不自在。

    皇上只有一个,宫妃却有一群。自己这个外人偏偏分去了她们夫君的许多时间,是以她对她们的处境颇为同情,也尽量不打扰她们与擎天相会的时间。

    “你来干什么?”将一颗颗棋子收好,深知茯苓洁癖的他,对她的日常用品,从不许经他人之手。

    “臣妾多日不见皇上,心中思念万分,才来这里厚颜求见。”德妃金芷兰柳眉微颦,美目含情,一剐我见犹怜的娇态。但擎天却视而不见,神情淡漠得看不出情绪。

    “哦?想念朕?对了,你的闺名叫金芷兰是吧?”他一向记不住爆妃的姓名,就连脸孔也是印象模糊。

    “皇上!您记得臣妾的贱名?”金芷兰万分惊喜,身为美女的自信,在这位皇帝身上,早巳千疮百孔。可他这淡淡的一句话,却让重拾自信。

    “你父亲是山东巡抚,叫金桂是吗?”玩弄着手中的棋子,他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正是家父。”心头一沉。,皇上今日有些反常,不知是福是祸。

    “没事了,你下去吧。以后朕若不召见,不许擅自打扰。”从头到尾没有一丝关注,他绝情得令人心寒。

    “是,臣妾告退。”金芷兰黯然离去,郎心似铁,三年来她早巳习惯他的无情了。

    “将山东巡抚金桂历年来的考演和近一年的奏折找来给朕看。”

    “是。”小喜子转身就要出去,

    “等等,小喜子。管好自己和下属的嘴,这些年你侍候得不错,朕还不想换人。”擎天并没有看他,继续收拾着棋子。

    “万岁爷”太监总管小喜子立刻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奴才一时鬼迷心窃才收了德妃娘娘的银子,奴才再也不敢了。万岁爷,您老人家开恩-!”

    “你还算聪明,没拿茯苓的事邀赏。钱你不妨收着,话该怎么说不用朕教你吧?”他终于收完棋子,抬起头来。

    “谢万岁爷开恩,谢万岁开恩。”小喜子双腿打颤,皇上想处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这次他能侥幸活命,全挽他当初留了个心眼,没有多说秦姑娘的事,否则小命休矣。

    “快去办-的事吧。”擎天站起身来,揉了揉眉心。茯苓一走,昨夜熬夜处理奏折的疲惫便如排山倒海般涌来,抽走了他所有的精神。

    但他却不能休息,山东的事迫在眉睫,若不早日处理,怕会发生民变,今日天还未亮,山东督御使吕辁的密折便到了,上面所奏之事让人触目惊心。

    不一会儿,小喜子便带着人抬着如小山高的折子走了进来。擎天随便捡起一本奏折翻看“召瑞王轩辕闻天、左丞相唐子敬,户部尚书罗世良到勤政殿。”

    “是。”小喜子知道要出事了,自是不敢怠慢,他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就在小喜子吩咐完手下人去请三位大人之后,一位宫女拦住了他。

    “喜公公,我家娘娘有请。”

    “喔!是德妃娘娘宫里的翠儿呀!奴才这就去。”小喜子满面堆笑。

    随宫女来到德妃所居的凤翎苑,小喜子先声夺人“德妃娘娘,奴才给您道喜了。”

    “喜从何来?”本来正在为父亲担心的金芷兰心跳得极快。

    “万岁爷要将金大人”压低了声音,小喜子故作神秘地低语“高升一步。”哼,高升到阴曹地府。瞧这阵势,金桂怕是死多活少,在宫里这么多年,这点儿眼力他还是有的,

    “是吗?”金芷兰喜上眉梢“快来人,给喜公公五百两茶钱。”

    “谢德妃娘娘赏。”小喜子笑得越发谄媚。

    龙日宫勤政殿,精雕的门窗紧闭,侍卫们紧守门户,上书房内,除了皇上和三位受召人宫的大臣,并无其它人。

    文渊阁大学士--左丞相唐子敬,虽巳年过五十,但身材依旧颀长笔直。脸上的皱纹虽不多,却将他显得更加成熟睿智。

    不难看出他年轻时必定是一位美男子,再加上腹有诗书,气质更是出众。

    “唐爱卿,你把这个念给大家听听。”擎天指了指龙案上的一本奏折。

    “是,”唐子敬取饼折子,将其展开,声音虽不高,但吐字清楚地念了起来“臣,山东道御使吕辁叩拜泣禀。自我主登基以来,上蒙天佑

    “自人春以来,山东境内滴雨未下,已赤地千里,绝收已成定局。然山东巡抚金桂为一己之私利,对灾情隐瞒不报,甚至甚至堵住交通要道,禁止灾民逃荒”

    唐子敬越念越心惊,越念速度越快。待念完之后,他已冷汗涔涔而下。其它两人的面色也越来越凝重,出了这样的事,亦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你们再看看这些,”擎天将龙案上的奏折摔在地上“这些都是那个金桂上的折子,不但对灾情只字不提,还自吹自擂,将朕和他都捧上了天!”

    一向内敛的轩辕擎天此时是龙颜大怒。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天灾或可救助,人祸却是不能容忍。这个金桂简直是无耻之极,也昏庸之极,轩辕国怎么会有这样的官员?!

    “皇上,目前当务之急是查明灾情是否属实,密折中或有夸大之处也未可知。”轩辕闻天劝道。

    “吕辁这个人,虽然迂腐,但绝不是信口雌黄之辈。朕只是奇怪,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其它官员均对此事三缄其口?”

    “这倒不难猜,谁不知道德妃是金桂的女儿。”轩辕闻天直言不讳,只因为他知道,德妃在皇上眼里,并无半点儿分量。

    “哼,唐爱卿,朕命你去山东查办此案。若是吕辁所奏属实,杀无赦。”擎天早已想到了这一层。

    仗着女儿受宠为非作歹者古来有之,只是他轩辕擎天还没昏庸到那种地步,金芷兰也没有受宠到那种程度。

    “罗世良,国库还有多少存银?存粮有多少?”

    “国库存银一千两百万两,扣除日常开支和各种杂支,可动用的有四百万两。今年的夏粮还未入仓,存粮大概有三千两百石。”

    “罗世良,朕命你马上调派粮食、钱款,朕随时会用。”山东的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他不得不未雨绸缪。

    “遵旨。”

    “你们下去吧,朕累了。”他真的累了,不只是身体,更累的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