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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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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夏下意识地望向顾远,与顾远突然望向自己的视线不期而遇,幽深不见底的眸心,是一片她看不透的黑沉。

    “有没有觉得,阮夏?”似乎执意要得到阮夏的认同,董言菲连声问道。

    “嗯是有点。”阮夏有些漫不经心地应道,董言菲没提起,她不曾注意过,顾远与方靖宇间的相似,现在听她这么说,忍不住在心底将两人比较了一番,才惊觉,顾远与方靖宇,眉宇间确实有股不谋而合的神似!

    尽管两人的气势截然相反,顾远身上带着的是偏向孤高的清冷,还带着一份高不可攀的疏离,方靖宇则多了份平易近人的温文尔雅,但两人身上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会在无意中给人是亲兄弟的错觉。

    亲兄弟?有可能吗?阮夏陡然想起,桑蕊提过顾家十五年前的那桩丑闻,继而想到,从没听方靖宇提过父亲的事,难道真的那么巧?阮夏陷入沉思中,扣在腰间的手突然一紧,将阮夏的神智悉数唤回,顾远那突然用力的一握,用了十足的力道,阮夏几乎承受不住那份痛意而痛呼出声,他生气了!

    从腰间突然传来的痛意让阮夏直觉,顾远的这份怒意不轻,下意识地望向顾远,与他在她腰间的灼烫手掌传出的强烈怒意不同,他清冷的脸上,是一片如水的平淡。

    彷佛没感觉到阮夏的注视般,顾远的视线没有落在阮夏身上,只是望向董言菲,不着痕迹地将话题转移:“董小姐也还没吃饭吧?一起吃吧。”

    董言菲抬眸望了阮夏一眼,语气有些犹疑:“这不太好吧?”

    “没关系,一起吃吧,人多吃饭热闹。”阮夏淡淡说道。

    四年的时间,确实可以将很多东西抹去,包括记忆,对于这位昔日的同窗兼情敌,阮夏早已没有太多的感觉;挑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董言菲一如当年的活跃主动,反客为主,点菜、点饮料一气呵成,甚至不用问阮夏的意见。

    “阮夏,我记得以前你和靖宇都喜欢吃这些菜,靖宇这几年来口味一直没有变过,你应该也没变吧?”董言菲边说着,边点了几道以前阮夏和方靖宇最常点的菜,而后将菜单递给顾远“顾先生,不好意思,不知道您的口味,您看看要点些什么菜吧。”

    顾远淡淡望了阮夏一眼,将菜单递给阮夏“我不挑食,她点什么我便吃什么。”

    望了眼眼前的菜单,阮夏将它推开“你们点就好,我今天没什么胃口。”

    顾远顺手接过菜单“小姐,麻烦再加道萝卜炖羊肉、酸菜白肉、砂仁鲫鱼汤,外加一盅小米粥,谢谢”

    董言菲笑着望向顾远“顾先生可真体贴,点的都是养胃和增进食欲的菜呢!”

    阮夏望向顾远,顾远却将目光移向董言菲“董小姐过奖了。”

    董言菲抿嘴轻笑,不再接话,而是望向阮夏“听说靖宇现在也在a市?”

    “嗯。”阮夏心不在焉地轻应一声,对于董言菲若有似无地提起方靖宇的举动,深感无力。

    “他还好吧?”似是犹疑了一下,董言菲轻声开口,语气似乎有一丝挣扎。

    阮夏有些意外地望向她“既然想知道他好不好,你为什么不亲自问他?”

    被她突然的逼视看得有些狼狈,董言菲移开目光“互相利用完了,便没有了关心的立场。”

    望着她的眼神,揉入了探究的意味,半晌,阮夏才慢慢开口:“你放不下他,为什么要离婚?”

    董言菲轻笑,带笑的唇间却带着涩意,而后直直地望向阮夏,语气带了丝凌厉:“你为什么从来就不问,我们为何要结婚?”

    垂下眼睑,阮夏端起桌上的清茶,轻抿一口,避开她的直视“这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语气如她清淡的神情,是一片不起波澜的平静。

    “是啊,是我们的事,却牺牲了你,和你们的爱情。”董言菲清悦的嗓音带上了一丝讥诮。

    阮夏望了她一眼,不语。

    顾远的目光落在她低敛着双眸的脸上,幽深的眸底,是一片看不透的深不见底。

    “阮夏,对不起!”董言菲突然开口,语气没有了之前的讥诮张狂,有的只是她曾熟悉的真诚和愧疚。

    阮夏有些意外,平静的小脸是掩饰不住的错愕,愣了一下后,才慢慢恢复如常“没有谁对不起谁的。”

    望了阮夏一眼,而后犹豫地望了顾远一眼,董言菲才悠悠开口:“他很爱你,四年来不曾变过,如果可以,希望你再给他一个机会。”

    “我知道,但这不能改变什么。”阮夏望向她“你就能爱得那么伟大、那么卑微?”

    “我们只是相互利用。”董言菲试图说服,但虚弱的语气泄露了她的心虚。

    “但你还是爱上了他。”阮夏不客气地戳穿她的掩饰,既然爱着他,她就不该在介入他们之后,再自以为是地退出以成全他们。

    “我爱他又能怎么样?四年来,他心心念念的人,自始至终都是你一个。”董言菲的语气不自觉地带着一丝苦涩“四年前,我需要借助他的能力,整垮中骏,而他需要我的财力,去丰满他的羽翼,所以,他不得不娶我;阮夏,当年他”

    “对不起,我已经过了听故事的年龄。”阮夏倏地打断她,语气有些冷凝,对于她为何要整垮自己的家族,她没兴趣听,更没兴趣知道,方靖宇是如何需要扩充他的势力。

    顾远抬眸望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知道阮夏不想再听下去,董言菲也知趣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挑些有的没的话题闲扯着;整顿饭吃得有些索然无味,席间三人都几乎没怎么交谈,顾远更是自始至终没有与阮夏说过半句话。

    “我准备去纽约,已经申请了那边的大学,打算继续进修。”临走时,董言菲叫住了阮夏。

    “一路顺风!”除了客套,阮夏找不出更适合此时的话。

    “靖宇真的很爱你,他更适合你。”董言菲犹豫了一下,终究忍不住开口,不是没看出她和顾远间的亲密,但是,私心里,还是希望方靖宇和阮夏能走到一起,或许,只是基于一种自我赎罪的补偿心理。

    “我知道。”阮夏淡淡应道,只是适合未必就契合,他与她,早已如那两条相交线,短暂的相交后,渐行渐远。

    顾远平静的视线,落在阮夏同样平静的小脸上,眸心深处,是隐隐跳动的怒火。

    知道多说无益,董言菲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我想先回去休息了。”望着董言菲的背影,阮夏低声对顾远说道,而后转身往房间走去,顾远跟在她身后,没有说话。

    回到房间,阮夏顺手打开电灯,往床边走去,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随后是“啪”的一声关灯的轻响,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中;阮夏惊诧回头,手臂却突然被人用力攫住,狠狠一拉,阮夏还不及反应,便重重地被扯入了顾远的怀中。

    “顾远,你唔”干嘛两字,被顾远狠狠地吞噬在唇间。

    从身上传来的,近乎将她揉碎的力道,及唇间刺痛的啃噬,阮夏明显地感受到了,顾远迸射而出的强烈怒意,这样盛怒的顾远,不是她所熟悉的沉稳的顾远,心中莫名地涌起一阵恐惧,阮夏以手抵着他的胸膛,推挤着他,试图将他推开。

    顾远反手将她抵在胸前的双手握住,反剪在身后,让她被迫更加紧贴自己,箍在她腰间的手,彷佛要将她揉入骨血中般,不断地收紧;在她唇上狠狠啃噬肆虐的唇舌,带着迸发的怒意,不断地以齿啃噬着她的唇,滑入她口内的舌,带着强势的掠夺,紧紧纠缠着她不断闪躲的舌

    推不开也逃不开,阮夏心一横,就着他在口中搅动的舌,狠狠咬下,血腥的味道在彼此唇间蔓延,血腥的刺激,顾远吻得越发疯狂

    阮夏抬眸望向他,黑暗中,他黑亮的墨眸,带着不加掩饰的怒意,隐隐跳动着怒火,那狠鸷的火光,让阮夏心底的恐惧更甚,不断挣扎着要挣开他的箝制,却将他的怒意点燃得更烈,大手一挥,伴随着一声“嘶”的清脆撕裂声,钮扣四处飞射而开,阮夏的上衣瞬间被扯裂。

    眼泪不自觉地溢眶而出,带着咸意的泪水划过脸颊,落入唇中,混着血腥的味道,在彼此紧紧纠缠着的唇舌间,蔓延开来;顾远似是顿了一下,而后却更加激狂地吻着她,两人因为这混杂着怒意的激情站立不稳,而双双跌倒在一旁的沙发上,紧紧将她压在沙发上,大掌在她近乎赤luo的身上游走,顾远的吻,沿着她的唇角蔓延而下

    “顾远,我不想恨你,别逼我。”阮夏带着哭意的声音,在顾远的耳边响起,顾远在她身上游走的手顿住,眼神暗了暗,而后大掌继续在她身上游走,将她身上的衣物轻轻卸下,不同于方才的激狂,此刻的他,是全然的温柔缱绻。

    在他刻意放缓动作的轻柔挑动下,如带着火焰的唇舌和大掌,在她身上游走,掀起一番惊天浪潮,阮夏反抗的意识,慢慢沉沦在他刻意制造的激情火焰中

    在即将抵达巅峰时,顾远骤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只是以手捧着她的脸,强逼她望向自己,哑声开口:“我是谁?”额间滑落的黑发,因为隐忍,早已被汗水沁湿。

    体内那种如坐云霄飞车,不上不下的空虚,几乎将阮夏逼疯,意识濒临崩溃边缘,却依然紧咬着下唇不肯开口,下唇因为用力过甚,已经微微渗出血丝。

    眼神复杂地望着她因**而迷乱,却依然倔强的小脸,她紧咬的唇间渗出的血丝,几乎将他刺痛。

    “那晚在夜色,你的主动,是否仅是因为我与他相似的眉眼?每次你在我怀中娇喘时,是否已在心底将我幻想成了他,是不是?”紧紧将她揉入怀中,顾远在她耳边低语,因为隐忍而不断沁出的汗珠凝结成滴,滴落在她光luo的肌肤上,阮夏只是紧咬着已经渗出血丝的下唇,不断地摇头,执意不肯回答。

    黑眸中的怒意再次被点燃,顾远突然俯首,狠狠地吻住她已经渗出血丝的下唇,挺身进入她,带着火焰的大掌和唇舌,重新将她带入激情的漩涡;突如其来的激情,让阮夏的意识飘飞,只能无意识地摇着头娇喘,承受他的掠夺,说不出半句话,手因为隐忍而深深地掐入了沙发中

    阮夏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她不知道是何时被顾远抱回床上的,身上是一片激情过后的青青紫紫,顾远已经不在屋里,连同他的行李箱。

    敲门声在这时响起。

    “阮小姐,顾先生已经另外开了间房,他让我来通知您一声。”门口,饭店的服务员尽职地传达着客人的吩咐。

    “嗯,谢谢!”阮夏虚弱答道,这也好,他不愿见到她,她亦不想再看到他,不相见,便相忘。

    阮夏和顾远在上海待了三天,这三天来,阮夏几乎都是独自一人在饭店度过的,工作的事,顾远已全权负责,她见到顾远的次数屈指可数,即使见着面,两人也形同路人,对彼此视而不见。

    第四天早上回a市时,顾远一早便让人送来了机票,来人说,顾远临时有事,改搭下午的航班,让她先行回去。

    是要避开她吧?阮夏冷笑,毫不迟疑地一把抓过机票,十分钟不到,便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妥当,毫不留恋地转身而去。

    回到a市当天,阮夏便向人事部再次递交了调职申请书,一天时间不到,调职准许通知便从人事部下达下来,阮夏第二天便顺利调回了服装设计部。

    安雅如也已由美国返国,顾家大家长承诺主办的庆功宴,订在下周末,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办中,大概是飞宇的影响力无远弗届,一场普通的庆功宴,因为政商各界重量级人物受邀出席,让人充满遐想和期待,而方靖宇身为中骏的现任董事,理所当然地获得了一张邀请函。

    阮夏原以为,方靖宇会因伤不出席,没想到庆功宴开始的前两天,方靖宇便因为恢复情况良好,特获医生的准许而出院,因为庆功宴允许自带女伴,方靖宇在a市熟人不多,便希望阮夏在庆功宴当晚能暂当他的女伴一晚。

    阮夏本来没有出席庆功宴的打算,但终究拗不过方靖宇和方利琦的软磨硬泡,加上心底有愧于方靖宇,最终答应在庆功宴当日,以方靖宇的女伴身分出席。

    由于办公室在不同的楼层,自从调回服装设计部后,因为刻意的回避,虽然在同一栋大楼上班,但阮夏和顾远都没有再见过彼此,偶尔在员工餐厅远远见到,阮夏也都是马上调头走人,她与顾远,已经没有了见面的必要。

    今天早上因为塞车的缘故,阮夏赶到公司时已经有点晚了,匆匆打了卡,阮夏便往电梯赶去,远远看到原来开启着的电梯缓缓阖上,想也不想,三步并作两步往电梯奔去,赶在电梯阖上前,伸手插入两扇即将阖上的电梯门间,强行将它掰开;抬腿正欲踏入电梯,不经意抬头,却意外撞入一双幽深不见底的深沉黑眸中,扶着电梯的手一顿,阮夏立即收回自己的手,转身,往楼梯走去。

    还未及跨出第一步,身侧突然传来一道夹着强烈怒意的凶狠力道,手瞬间被攫住,阮夏还没反应过来,人便被顾远狠狠扯入了电梯中“砰”的一声,被顾远紧紧压在电梯冰冷的墙上,电梯门随之缓缓阖上。

    “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逃了?”紧紧将她压在墙上,顾远带着讥诮的清冷嗓音,在耳边响起,黑沉的黑眸跳动着满是怒意的火焰。

    “放开我、放开我”被抵在墙上动弹不得的阮夏,彷佛失控般挣扎着,扭动着要挣开顾远的箝制,隐忍了多日的眼泪溢眶而出

    他凭什么总是可以凭一己的喜好这么对她?他一声令下,她就得乖乖地跟他去上海,他高兴了就哄哄她、抱抱她,不高兴了就不管不顾地,把她独自一人扔在人生地不熟的饭店,他凭什么就可以这么,对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从没见过她如此失控的一面,看着她脸上不断滑落的泪滴,布满怒意的俊脸有瞬间的怔愣,握在她腰间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阮夏趁机一把推开他,冲向电梯门口,抬手狂按电梯的按钮。

    顾远下意识地抬手攫住她的手,从背后抱住她“你要干什么?”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阮夏失控地挣扎着,不断以手捶打,他紧箍在腰间的手臂,试图逃开他的禁锢,带着哭腔的语音破碎。

    “阮夏”顾远眼神复杂地望着怀里近乎失控的阮夏,幽深的黑眸掠过一丝不知所措,他所认识的阮夏,从来都是要嘛淡然、要嘛犀利、要嘛冷静、要嘛精明,从来没有如此的失控。

    “顾远,你只是我的上司,不是我的什么人!你凭什么就可以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难道就因为我是你的下属,我就活该当你的玩物、供你发泄吗?”被莫名其妙地强要后,又不闻不问地扔在饭店的委屈,连日来视而不见下佯装的坚强,在这一刻悉数瓦解,阮夏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失控地朝顾远大吼,只是在心底憋了几天的委屈,每每想起他突如其来的冷漠,贴近心口的那块地方,便脆生生地闷疼开来。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以一种如此卑微的姿态,出现在一个男人的面前,在他面前,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床伴,他对她忽冷忽热的态度,让她觉得自己是如此的不堪!

    顾远因她的眼泪而褪下的怒意,因为她这番话,而再次被点燃,倏地将她掰转过来,强逼她望着自己,望入她犹带着泪意的眼中,沉声开口:“我对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阮夏,那你告诉我,当日在夜色主动来撩拨我,将我平静的生活搅得一塌糊涂的人,是谁?上一刻还在我怀中娇喘,下一刻却在其它地方,与别的男人卿卿我我的人,又是谁?最可笑的是,会发生这一切,仅是因为我和那个男人长得像而已!阮夏,你怎么就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在这指责我对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那晚在夜色”阮夏试图否认,但未及说完,便蓦然被顾远沉声打断,清冷低沉的嗓音带着强烈的怒意:“怎么?你还想继续否认,那晚的人不是你吗?你就对这猫抓老鼠的游戏如此乐此不疲?阮夏,你以为你一味地否认,我就不知道那晚的人是谁了?我没有被**冲昏头,我清楚记得,那晚是谁在我怀中由女孩变为女人、是谁在我怀中娇吟浅喘!”

    “我”阮夏正欲开口“叮”的一声,电梯却在这时打开,电梯外,站着一群正在等电梯的同事,其中有两个还是服装设计部的同事,好奇的目光在亲密地搂抱在一起的两人身上逡巡。

    众人好奇打探的眼光,让阮夏蓦然惊觉,此时的自己正以如何暧昧的姿态,落在顾远怀中,顾不得多想,阮夏下意识地一把推开顾远,低垂着头,穿过站在电梯口的人群,快步往楼梯走去。

    顾远冷不丁被阮夏一把推开,下意识地伸手抓住她,却只捕捉到幡然而去的空气,望着那道急欲逃离的身影,黑眸陡然瞇起,顾远蓦地拨开人群,正欲往阮夏走去,一道带着困惑的清悦女声从人群后响起:“远,发生什么事了吗?看你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欲抬起的脚步顿住,顾远收回望向阮夏的视线,望向不知何时已站在人群后的安雅如,眉尖蹙起“没事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里好好休息的吗?”

    安雅如浅浅一笑“你们还真都当我是病秧子呢!我说没事就不会有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还不清楚吗?”

    在一边的众人面面相觑,这顾总和阮小姐、安小姐玩的是哪一套?三角恋?哪个是第三者?

    望了眼顾远担忧的眼神,以及想起两人经常高调的同进同出,心知肚明,安小姐极有可能便是顾总那位神秘低调的未婚妻,而阮小姐,在这场三角恋中的身分,不言而喻。

    因为在电梯那场意外的情绪失控,阮夏一整天的心情,都有些莫名的沮丧,不想在他面前连最后一丝尊严都舍弃,但那样怨妇似的指控,却在那样的环境下脱口而出,拦也拦不住;不该是这样的,至少在他面前,她应该一如几天前的冷漠,至少这样,她不会觉得自己太过难堪。

    但事情已经发生,懊悔只是徒然,阮夏试着将心情调到最佳状态,但中午在员工餐厅时,远远看到的那两道共进午餐、如画般和谐的身影时,心底的涌起的钝痛,将那种沮丧推向了顶峰,很想假装不在意地浅笑着过去打招呼,但早上电梯中那一幕,让来不及恢复的心情疲于应付,脚步只是顿了下,便毫不迟疑地转身而去。

    而她的转身,换来的是添油加醋后的流言蜚语,飞宇内部忍不住对为飞宇时装周做出汗马功劳的阮夏,抹一把同情泪,第三者真的只能是第三者,在正室面前,永远只能是见不得光的陪衬。

    日子在平淡无波的流逝中,迎来了飞宇内部期待已久的庆功宴,庆功宴是在顾氏祖宅的后花园内举行,这是阮夏第一次来到顾氏祖宅,望着眼前布置得富丽堂皇的大厅,以及张灯结彩的后花园,阮夏只能在心里唏嘘感叹,有钱人确实有奢侈的资本,顾家虽然低调,但在生活质量上,舍得投入。

    “想喝点什么?百利甜酒?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喝。”方靖宇低头在阮夏身边轻声问道,阮夏做为方靖宇的女伴一同出席,两人从来到庆功宴现场,方靖宇便一直跟在她身后。

    “嗯。”阮夏轻应,而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说道:“记得多加些碎冰。”

    方靖宇的眉峰皱起“又喝冰的?你早上起来不是说反胃,不舒服吗?胃不好还敢喝冰的东西刺激胃?”

    阮夏不好意思地吐吐舌“百利加了冰,喝着才有感觉嘛!”

    看着她不自觉流露的小动作,方靖宇平静的眼底,似有亮光一掠而过,而后下意识地抬手,揉着她发顶细碎的长发,幽幽开口:“夏夏,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向我展露,这种独属于你的娇态。”方靖宇感叹意味十足的话,让阮夏瞬间愣住,这才忆起,刚刚不自觉流露的小举动,头下意识地一侧,避开头顶上亲昵的揉弄。

    方靖宇在她发上揉弄的手僵住,有些尴尬地停在空中,正在收与继续间犹豫时,身后传来清冷不带丝毫感情的低沉嗓音:“两位好雅兴!”

    阮夏身子有瞬间的僵硬,而后恢复如常,浅笑着回头,望向挽着安雅如的顾远“总经理,您好!”方靖宇也缓缓转过身,手自然而然地搭上阮夏纤细的腰肢,笑得儒雅“好久不见!”

    阮夏有些意外地望向方靖宇,却见他的脸色,是一片她熟知的温文尔雅,唇角带着醉人的浅浅笑意。

    黑眸瞇了瞇,视线不着痕迹地,在方靖宇落在阮夏腰间的手顿了顿,而后缓缓移向方靖宇儒雅的俊脸,嘴角微微往上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