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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让我瞧瞧今日侯爷赏了你什么好东西。”坐在一旁的乔汤氏忽地站了起来笑盈盈地走到她身旁,一伸手把她接过来看也没看的楠木首饰盒子拿起来打开,随即眼神一亮,惊喜道:“哟,侯爷好舍得,竟然送大小姐这么漂亮的金钗!”
一面说一面把那盒子里的首饰拿出来看。她这么一句话一下子就把整个屋子里的人眼光都吸引了过来。只见在她手上拿着一支金丝镶嵌粉色宝石梅花金钗,那钗上有数朵用粉色宝石镶嵌而成的梅花,看起来既华美又脱俗。
乔汤氏之所以说乔永贵舍得,是因为这种粉色宝石并不是大武本国所产,据说是来自遥远的西域,每一颗都比本地的红宝石贵上十倍不止。因此这一支粉色宝石镶嵌而成的梅花钗至少也是价值近千两银子,比起乔秀月和乔秀春的那红宝石和绿宝石蝴蝶花簪子也是贵了十倍不止。看清楚了这支粉色宝石镶嵌的梅花金钗后,乔马氏那心里简直疼得要滴血了,侯爷又乱花银子在这乔珍身上,一出手就是千两银子,这只不过是过一个端午节而已。要是碰上什么中秋,她的生辰,过年等那还得花多少银子出去,不把这个家给搬空了?
同时她还抱怨乔永贵偏心,同样是女儿,为什么乔珍得的金钗竟然比给秀月和秀春的贵上十倍不止。同她一样想法的还有乔夏氏,她一直都是依附乔马氏,所以见乔永贵赏给乔珍的居然是昂贵的粉色宝石梅花金钗时,也是为乔秀月和乔秀春不平。
乔秀月和乔秀春则见了那支粉色宝石的梅花金钗后,气得眼泪都几乎要下来了。但是碍于乔永贵对家里的孩子一惯十分严厉,所以只能使劲忍着,手里头不断绞着绢子,不让委屈的眼泪坠下。
乔汤氏扫了屋子里众人一眼,乔马氏等人的反应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而乔永贵送给乔珍的首饰比乔秀月和乔秀春的好也是她早就猜想到的,所以她故意把乔珍跟前桌上的楠木首饰盒子打开,再将那首饰拿出让乔马氏等人看到。她们见了越是生气她越是高兴。只不过当她看到手上拿着的竟然是如此昂贵的粉色宝石梅花金钗后心里也是暗暗一惊,没想到侯爷这么宠爱这位大小姐,竟然舍得买这价值千两的首饰给乔珍。
她心里虽惊,但面儿上可是笑得极端灿烂,仿佛是她自己得到了这么一件东西一样。嘴里连声说:“这金钗真正配大小姐,侯爷真有眼光……。”
这么一句话竟是将两人都夸了,连沉默着喝茶的乔珍都看了乔汤氏一眼,心里头暗赞她会说话。不过这句话对于乔马氏等人来说,却是无疑在心上插了一把刀子,痛得不行。
果然乔永贵听了她这句话后,哈哈大笑起来,十分高兴。
接下来,乔汤氏却并不把那粉色宝石梅花金钗放回盒子里去,反而是把乔珍头上戴的一支点翠累丝凤钗拔了下来,将手中的那支粉色宝石梅花金钗给乔珍插在发髻上,左右端详赞道:“真是好看极了,明日呀,大小姐去魏国公赴宴,一定能把这京里的名门贵戚的小姐们都给比下去。”
乔珍自然知道乔汤氏这么做是为了火上浇油,再气一气乔马氏等人,便也配合得笑道:“姨娘谬赞了。”然后以手抚钗,面儿上隐有得色。
乔秀月见状再也忍不下去了,起身低头向乔永贵和乔马氏告退,“爹,娘,我这会子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
不等乔永贵和乔马氏说话,已经疾步离去。乔秀春见了便也起身告退,理由和姐姐乔秀月的一样,乔永贵疑惑的问:“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今日的酒菜不干净?”
乔马氏也不答他这句话,只急急吩咐乔秀春道:“秀春,你快去前头看一看你姐姐……。”
乔秀春应了是,大步跟着出了屋子。
见乔秀月和乔秀春都先后被气走,乔汤氏满意地弯了弯唇角,又转身对乔永贵说:“侯爷,今日过节,你可要陪我们抹一抹牌?”
乔永贵笑着应了,随即招呼乔马氏和乔夏氏一起来抹牌。他难得在家,更别说陪着妻妾们抹牌了,因此他一招呼,乔马氏和乔夏氏自然是奉陪的。于是四人便凑了一桌抹起牌来,乔汤氏也招呼乔珍坐在她旁边看牌。乔珍答应了,坐在她身边有说有笑得的,那发髻上的粉色宝石梅花金钗顾盼间摇曳生辉,让抹着牌的乔马氏和乔夏氏见了不免要走神,心中生气,所以这一场牌抹下来,乔马氏和乔夏氏一人输了好几十两银子,倒让乔汤氏一人赢了去。把乔马氏和乔夏氏气得不轻。
乔珍见了莞尔一笑,自起身告辞说累了,要回去歇着,乔汤氏忙起来挽了她手,说她也要回去歇歇,两人一起说笑着,摇摆而去。把乔马氏和乔夏氏两人的脸都气青了。
乔永贵似乎也看出来两人输了银子气色不佳,便说:“要不我陪你们两个再抹一会儿,输些银子给你们?”
乔马氏道:“谁稀罕!我去瞧一瞧秀月她们。”
话毕起身带了身边儿的丫头婆子们出了屋扬长而去。只剩下乔夏氏陪着乔永贵吃茶说话。
乔珍和乔汤氏走在前,乔马氏领了人走在后,两拨人相隔并不远。见到前头那两个人,乔马氏就来气,不想看到两人,便吩咐跟着的人从左边夹道去第四进宅子里的乔秀月所在的院子。进了乔秀月院子,外头的丫鬟们迎着,就有丫鬟把帘子挑起,乔马氏便只带了身边贴身伺候的丫鬟卉儿还有婆子王氏进到北边儿的正房中。
进了房后听到西屋里有说话声,乔马氏就往西屋里去。进到西屋中,见自己女儿乔秀月和乔秀春正坐在临窗大炕上说话,乔秀月的两个眼哭的红红的,进到她进来忍不住又拿绢子抹泪。乔马氏忙走过去安慰她道:“怎么哭成这样,明日还要去武安侯府去赴宴,这眼要哭肿了,明儿个不好看,听娘一句快别哭了。”
乔秀月听她如此说,方忙止住了哭,擦着泪道:“娘,你今日也瞧见了爹给那贱人什么样的首饰,就算我和秀春明日打扮了去,也比不过她去。而且她跟了去,戴了那样的首饰,别家的夫人和小姐们见了还以为我们两个是庶出的,她才是嫡出的呢。”
“胡说!这京里谁不知道你和秀春才是这延平侯府的真正的小姐,你外公和舅舅他们再不济也是朝廷的五品官,而那贱人的娘是什么出身?低贱的庄户人家罢了,还想和你们比?至于你爹想让她打扮得漂漂亮亮跟我们去,就让她去好了。我巴不得她打扮得比过所有跟去庆生的小姐才好呢!”乔马氏冷冷说道。
乔秀月一听,知道自己娘的话里有话,便问:“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别管,明日你和秀春只管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跟娘去赴宴就好了。”乔马氏拍了拍自己女儿的肩膀道,转脸又对乔秀春说,“秀春,你的衣裳和首饰配好了么?”
乔秀春道:“我正在这里陪着姐姐,劝她哩。不过,娘,这乔珍还真是我们的克星,自她进府后,我们简直没有过上几天安生日子。你看爹爹怎么宠她的,就像她才是他亲生的闺女,我们都不是了。还有她一跟我们出去,风头也给她抢尽了……。”
“这样的日子不会长了。”乔马氏十分有信心地笑道,随后又说:“好了,咱们不说她了,来,娘帮你们两个配一下明日去赴宴要穿得衣裳和首饰。”
次日起来,乔马氏便领着乔秀春,乔秀月带了跟前服侍的丫鬟和婆子们出门儿准备去武安侯府赴宴。乔永贵一早起来临出门儿时特意交代一定要把乔珍带去,因此乔马氏也让人一早就去请乔珍,在门口等着乔珍带了随身服侍的丫鬟香春和香夏来上了马车,一行人坐车望武安侯府而去。
武安侯魏友宁也是这两年因军功封侯的新贵,其夫人魏许氏今日过三十九岁生辰,在侯府大开宴席,请了京里许多公侯之家的夫人小姐来赴宴。这里头有卫国公府的夫人吴朱氏带了自己的女儿十四岁的吴安梅和庶出的十二岁的吴安菊来,还有信国公府的夫人李余氏带了自己的女儿三小姐李婷芝和庶出的四小姐李婷霜来。其他还有金乡侯王家,荣昌伯陈家,安乡伯张家等家的夫人和小姐们。
因为武安侯家后花园的那荷花池在京里很是有名,里头的荷花开的早又开得好,因此这一日宴请众公侯之家的夫人和小姐们,那宴席就摆在后园荷花池畔的“红荷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