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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谋初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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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京快一个月的英亲王终于回来了,最欢喜的莫过于侍候皇上的太监、宫女,皇上终于又成了最好侍候的主子了。

    “看样子,你很满意朕给你挑的媳妇儿,还亲自将人送回府。”周璇灏的口气可以酸死人了,可惜当事者一点感觉也没有。

    “皇兄,这是母后为臣弟挑选的媳妇儿,况且,臣弟不满意,皇兄就会收回圣旨吗?”

    周璇尹一副“你敢收回圣旨,我就敢不娶”的姿态。

    “朕的圣旨可以随便收回吗?”

    “皇家人哪能自个儿挑媳妇儿,臣弟也没想过挑个满意的媳妇儿,最要紧的是面子上过得去。”周璇尹一副真的觉得自己很委屈的样子。

    周璇灏唇角抽动一下,若他没想过要挑个满意的媳妇儿,用得着他这个皇帝直接下圣旨赐婚吗?回想过去为他挑选媳妇的过程,简直惨不忍睹,只怕全大周都找不到一个姑娘令他满意。

    “朕听说成国公府的姑娘各个生得花容月貌。”周璇灏打趣道。

    他无法否认她生得花容月貌,只能道:“皇兄好像忘了,她是出生不久就养在乡下的村姑。”

    “她必然纯真善良。”周璇灏避重就轻地道。

    纯真善良?周璇尹回想每一次见到楚意宁的景象,确定她与纯真善良完全搭不上关系,狡猾倒是有那么一点。不过,他当然不会吐露实情“皇兄为何不说养在乡下的村姑一点见识都没有?”

    “成国公不至于让自己的女儿一点见识都没有吧。”

    “皇兄确定?”成国公自个儿都没见识了,岂会在乎女儿有没有见识?不过,他突然很庆幸楚意宁不是在成国公府养大的。

    顿了一下,周璇灏轻巧地道:“母后会派教养嬷嬷去教导她规矩礼仪。”

    凡是皇家定下的媳妇都必须接受教养嬷嬷的教导,可是一想到楚意宁会被教导成后宫那些女人的样子,周璇尹就忍不住皱眉。

    “你放心,母后一定会挑个最严厉的教养嬷嬷,保证将村姑教导成大家闺秀。”

    “不必母后费心,臣弟自有安排。”

    周璇灏若有所思地挑起眉。

    “她若是变成宫里那些嬷嬷的样子,臣弟会忍不住一脚踹飞她。”虽然她很令人生气,教他老是想扑过去咬她,不过,她还是比那些教养嬷嬷可爱多了。

    “是吗?”

    “难道教皇兄抱着那些教养嬷嬷睡觉,皇兄愿意?”

    “咳你这个小子”周璇灏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臣弟可有说错?”

    周璇灏摆了摆手,懒得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上纠缠不清,下一刻,他的神情突然转为严肃“这一回你可要用点心思,要不,你就一辈子独自守着英亲王府。”

    周璇尹没好气地撇了撇嘴“皇兄不要太看重臣弟,臣弟就不会孤独终老了。”

    虽然外头传言,第一任妻子在新婚之夜被他活活吓死,但他并未放在心上,毕竟真相难以向人启齿。其实,那个女人是毒发身亡,追查结果,乃因她成亲之前就与表哥有私情,深怕洞房花烛夜非处子之身一事被他发现,只好吞下毒药,也因此,他没有发现其中有人与他过不去;直至第二任妻子遭到侍候多年的丫鬟下毒害死,外头却传言是遭他凌虐致死,他才意识到有人想毁了他的名声。

    他向来不在意名声,也懒得为自个儿辩驳,没想到权贵之家再也不愿意将女儿嫁给他,母后只能逼着皇兄赐婚,而自诩英明的皇兄不愿意强行下旨,便按着母后提供的名单先私下询问,可是每问到一家姑娘,那家姑娘就会出状况,不是病了,就是摔伤破了相,要不就是在街上遇见死对头,发生冲突,不小心原形毕露总之,一个比一个还倒霉,当然,这其中有他的手笔,但也有人插手的影子,因此他更确信有人要让他的名声臭不可闻。

    “你收敛一下脾气,别老是得罪人。”

    “臣弟若只知道讨好人,皇兄是不是要怀疑臣弟结党营私?”

    “你愿意结党,朕也不用为你操心。”

    周璇尹僵硬了一下,别扭地道:“皇兄别太纵容臣弟了,免得臣弟变得更碍眼。”

    “谁敢嫌你碍眼?”

    周璇尹张开嘴巴又闭上。皇兄正值不惑之年,这个江山至少可以再坐上一、二十年,根本没想到未行冠礼的儿子已经动了争夺皇位的心思不,皇兄不是没想到,而是自信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再说了,大周的权贵还没有一个足以称为猛虎,即使是外戚中最强大的定国公府没错,若是定国公府没有暗中养死士,手上又没有兵权,就算靠着结亲拉拢了好几家权贵,充其量只是一只没有牙齿的老虎,可是,如今他怀疑定国公府私自豢养死士,且养了好几年了,这只老虎已有攻击力,不容小觑。

    “这次出京,除了见到未过门的妻子,可有其它收获?”

    周璇尹摇了摇头,闷闷不乐地道:“距离京城五日路程左右的几处庄子都查过了,连个影子都没发现。”

    “没有发现,但你坚持自个儿没有看错,是吗?”

    周璇尹不满地抬起下巴“臣弟岂会看错?”

    “你如何解释跌落山崖死掉的人会活过来?”

    “牢房的囚犯被换了,却无人发现,这不稀奇,只要找到一个容貌极其相似的人替代就可以了,况且摔下山崖时,容貌毁了大半,根本辨别不出身分,是其它侍卫又在他身上找到胎记,众人才因此断定他是定国公府的侍卫长,但胎记也可以是伪造的。”

    “定国公性子沉稳、处事谨慎,不会冒这样的风险。”

    周璇尹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却道:“是啊,臣弟想得太简单了,他怎可能将死士养在自个儿的庄子,如此一来,出了事,岂能置身事外?”

    周璇灏忍不住咬牙,这个小子偏爱扭曲他的意思“找不到人,你就无法证实。”

    “臣弟一定会找到人。”周璇尹信誓旦旦地道。

    “你的性子为何如此执拗?”周璇灏随他意地摆了摆手,转而道:“出宫前,别忘了去一趟慈宁宫,母后很挂念你,担心你在外头磕着碰着,为此还唠叨了朕好几日,责备朕不应该答应让你离京。”

    周璇尹不悦地抿着嘴,这种被人当成孩子的感觉真不好。

    “听见了吗?”

    随意地点了点头,周璇尹转身便出了干清宫。

    “难怪这个小子会得罪人,一点规矩也没有”

    静静侍立在旁的总管太监何敏面无表情地听着,却在心里频频叹气,若非皇上太过宠爱,将英亲王养成目中无人的性子,英亲王如何会得罪人?可是,教皇上对英亲王少一点关注,就好像不准皇上怒骂那些自以为是的老臣,简直是割他的肉——痛啊!

    楚意宁对成国公府的印象不好,再说明年及笄之后就要嫁人了,如今只想低调地度过这段待嫁的日子,所以每日上老夫人那儿晨昏定省,扮演安分守己的孙女,并为长年卧病在床的母亲调养身子,当然,更重要的是寻找机会出门。

    不过,想找机会出门还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倒不是大周对女子要求严厉,而是沾染上英亲王的人,都会莫名奇妙地跟倒霉扯上关系,因此成国公府只能小心再小心,就怕已经沦为三流权贵的处境变得更悲惨。

    虽然她不清楚朝堂上的局势,但事出有因,想必英亲王在朝堂上得罪人,才会惹恼人家在他的婚姻大事上头大作文章。

    总之,老夫人不同意她出门,她可以理解,但是这可让她头疼了。

    楚意宁拿着狼毫随意的在纸上涂鸦,想着要如何找机会出门。

    “小姐是不是快闷坏了?”思儿见了忍不住笑道。

    楚意宁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你不闷吗?”

    “我还忙着熟悉成国公府。”思儿闲时就在成国公府四处与人建立关系,同时打探消息。这是大工程,因此她还没有心思探索外面的热闹繁华。

    “真好!”当千金小姐最大的缺点就是不能随便与人建立关系,即使你不在意身分差距,对方却无法脱去阶级思维,没法子,他们不懂人人生而平等,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只要皇上持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们就高喊吾皇万岁万万岁。

    思儿忍俊不住地咯咯笑了,若教府里其它丫鬟婆子听见了,可能觉得小姐在讽刺或着有什么特别含意,但她知道小姐是发自内心地羡慕。

    “楚意宁!”

    楚意宁唇角抽动一下,人未出现,声音就到了,楚意歆真的是自幼接受良好教养的千金小姐吗?“我不过小小抱怨了一下,老天爷立马送了一个麻烦给我。”

    只见楚意歆冲了进来“东西拿来!”

    “什么东西?”楚意宁不解地眨着眼睛。

    “华宝阁刚刚送来的金簪。”

    顿了一下,楚意宁终于反应过来了“张嬷嬷说我可以挑选两支喜欢的金簪,我可没有多要哦。”张嬷嬷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如今是畅春院的管事嬷嬷。

    “我挑好了才轮到你。”

    这会儿楚意宁搞清楚状况了,不过,有问题就应该提出来“为何?”

    “这是府里的规矩。”

    “若是府里的规矩,为何张嬷嬷先送到我这儿?”请注意,她是虚心请教,不是存心跟这位娇娇女呛声,可惜娇娇女不懂,嗓门更大了。

    “我不管,金簪拿来。”

    虽然第一眼见到楚意歆就晓得她莽撞无知,是国公府的一大败笔,可是这一刻看着她,楚意宁还是生出一种很深的感触——若是一个女子拥有花容月貌,而没有对等的脑子,就是暴殄天物,可惜了!

    “你发什么呆?赶紧拿出来啊!”“好吧,三妹妹给我银子,我将金簪给三妹妹。”

    “嗄?”

    “难道三妹妹没有银子吗?”楚意宁绝不承认这是挑衅,就怕她改变主意。

    楚意歆最爱面子了“谁说我没有银子!可是,为何我要给你银子?”

    “有了银子,我可以买别的金簪啊。”若非担心吓坏她,楚意宁真想扑过去亲她一下。

    这个庶妹很张扬,却傻得太可爱了,就这样将出门的机会送来给她。

    楚意歆傻了,觉得很有道理,可是,又觉得很奇怪。

    “三妹妹不是要我的金簪,赶紧让丫鬟回去拿银子啊。”楚意宁催促道。

    楚意歆还是傻傻地搞不清楚眼前状况,只是牢记一件事——今日来清风阁绝对不可以空手而回,要不,她就太没面子了。于是,她赶紧让丫鬟回去取银子过来,然后在楚意宁的坚持下,付了二十两银子交换两支金簪。

    楚意歆满意离去,楚意宁则欢喜地把玩书案上两个十两的银锭。

    “小姐何必迁就她呢?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一个庶女。”思儿实在很讨厌楚意歆。

    楚意宁歪着脑袋瞅着思儿“你可曾想过一个问题——楚意歆为何如此嚣张?如同你所言,她不过是一个庶女,就算我被某位高人断言活不过十岁,可如今不但活下来了,还要嫁给英亲王,她不是应该在我面前收敛一点吗?”

    “对哦!”思儿苦恼地皱着眉“这几日我四下与人攀谈,人人都说三姑娘是国公府的宝,别说国公爷,就是老夫人也特别疼爱三姑娘。”

    “她在国公府的几个姑娘当中最出色吗?”

    思儿摇了摇头“国公府最有才情的是二房的大姑娘,而容貌最出色的是三房的四姑娘当然,如今小姐成了国公府第一美人。”

    楚意宁没好气地翻白眼,美人在现代好处很多,可是到了这样的时代,若没有相对的权力保护,根本是祸水。

    “总之,三姑娘在国公府可以说是最不起眼的。”

    “最不起眼这是不是有失公允?国公府基因强胜,她也算得上闭月羞花好好好,我扯太远了,拉回来,我们就当她不起眼好了,可是她却被众人当成了成国公府的宝,这不是很不合理吗?成国公府凡事以利益为考虑,一个庶女能给家族带来多大的利益?”

    小姐总是有法子将她搞得头昏脑胀,不过,这会儿她可没心思计较“小姐是觉得其中有问题吗?”

    “不知道,只是觉得不合常理,若说其中没有猫腻,很难相信。”

    “我去打听。”

    “小心一点,别让人起疑心。”

    思儿骄傲地挺起胸膛“我可是打听消息的高手。”

    楚意宁连忙竖起大拇指“是是是,你最厉害了,还有,待会儿出去一趟,告诉陈云川,明日我应该可以出门,请他安排见面的地方。”

    愣怔了下,思儿觉得很困惑“小姐可以出门?”

    楚意宁将书案上的银锭当成沙包抛着玩,笑嘻嘻地道:“这要感谢我那位庶妹啊!”思儿张着嘴巴,半晌,终于反应过来“小姐将金簪给她,原来是为了出门。”

    “这会儿你懂了吧,吃亏不见得是坏事。”

    “是,小姐最聪明了。”

    楚意宁嘿嘿一笑,摆了摆手,道:“你先去见陈云川,还有请采儿进来。”

    思儿应声退了出去。

    其实,楚意宁并不觉得自个儿聪明,实在是对手太弱了不,应该是对手太自以为是了,以为她是一个胆怯怕事的村姑,以为她不懂嫡庶的分别,很好,成国公府的人最好全当她是蠢笨无知的村姑,这样她做起事来就更方便了。

    从楚意歆那儿要到二十两,楚意宁接下来当然要上畅春院索讨出府的权利,如此一来,楚意歆上清风阁“夺取”金簪一事自然会闹得满府皆知。

    “我不是教你别去招惹二姑娘吗!虽然老夫人宠你,但二姑娘要嫁的是英亲王,老夫人不能不给她面子。”林姨娘真是气坏了,她再三嘱咐,无论如何不能主动上清风阁挑事,可是歆儿竟然为了几根金簪沦为全府的笑话。

    楚意歆不服气地噘着嘴“以前府里裁衣、做首饰,我都是排在第一位,如今竟然要排在那个村姑后面,这口气我怎么咽得下!”

    “咽不下也要咽,因为她是嫡女,你是庶女。”

    “她是嫡女又如何?我才是国公府的宝。”

    “老夫人和国公爷当你是宝,但外人看你就是庶女,庶女争不过嫡女。”林姨娘懊恼地伸手戳着楚意歆的额头“你的脑子究竟在想什么?不是告诉过你,待她嫁进英亲王府,她的苦日子就来了,你何必与她计较?”

    “我就是不甘心,如今府里人人巴结着她,就是祖母也对她百般讨好,祖母已经忘了,一出生就被高人断言贵不可言的是我”楚意歆的嘴巴被林姨娘捂住了。

    “我不是说过,这种话万万不可提起吗?”

    楚意歆用力推开林姨娘的手“这是事实啊。”

    “虽然是事实,但是也会为你招来嫉妒,引来不必要的危险。”林姨娘真是后悔极了,这件事不应该说出来,这个丫头太莽撞了。

    楚意歆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娘亲未免太小心了,这事若说出去,就是皇子也抢着娶我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

    见楚意歆突然两眼闪闪发亮,林姨娘觉得很不安。“你不要胡思乱想,你的身分根本配不上皇子。”

    其实,她曾经盼着女儿能够成为三皇子的侧妃,可是,她娘不是定国公府那一房,她只能算是梁淑妃的远房表妹,梁淑妃又看不上成国公——这也不怪梁淑妃,国公爷勉强在礼部混个位置,却对三皇子一点帮助都没有,梁淑妃当然不愿意让出一个侧妃的位置给她女儿。

    “若是楚意宁发生什么事,我是不是可以代替她嫁给英亲王?”

    林姨娘惊愕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楚意歆回想那日见到英亲王的情景,不过一刻钟,他已经偷走她的心“娘亲也看见了,英亲王生得如此俊美,宛若仙人似的”

    “他是个性情残暴、杀人如麻的武将。”林姨娘冷冷地打断她。

    “这是不实传言,他明明温文尔雅,教人如沐春风。”

    林姨娘可不觉得英亲王教人如沐春风,他根本是目中无人,不过为此争执不休没有用,她只能强调实际上发生的事“无风不起浪,一连克死两任妻子,他就是个命硬之人。”

    “这有可能是巧合,说不定有人陷害他,而且我贵不可言,怎会被他克死?”楚意歆满脑子已经被荣华富贵的念头占据住了。

    林姨娘忍不住皱眉“你别胡思乱想!”

    楚意歆一想到站在英亲王身边的人是楚意宁,就嫉妒得想咬牙,那个自幼养在乡下的村姑如何与她这个娇养的国公府千金相比?她撒娇地勾住林姨娘的手“娘亲难道不希望我嫁进皇家吗?娘亲去求梁淑妃,让我取代楚意宁嫁给英亲王。”

    “这事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

    “你是庶女。”

    “英亲王若知道我命格贵不可言,岂会在乎我是庶女?再说了,皇上不是很宠淑妃娘娘吗?只要淑妃娘娘开口,不过是将姊姊换成妹妹,又不是取消这门亲事,皇上为何不愿意?”

    虽然刚刚还坚持英亲王性情残暴,非夫君的好人选,可是英亲王的身分如同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很难教人不心动。当初算命一事能够不提最好,不过事隔十几年了,追查不容易想了一会儿,林姨娘终究迟疑地摇了摇头“圣旨已下,京中人人皆知英亲王要娶的是成国公府的二姑娘。”

    “只要淑妃娘娘答应了,她就会想法子改变皇上的心意。”

    林姨娘沉默了。淑妃娘娘看不上歆儿当媳妇,是因为瞧不上成国公府的势力,不过,若是让歆儿嫁给英亲王,淑妃娘娘的立场就变了,淑妃娘娘不见得会反对这门亲事,重要的是,这门亲事可以给淑妃娘娘带来多大的益处。

    “娘亲去求淑妃娘娘,只要我成为英亲王王妃,英亲王就会帮三皇子。”楚意歆不懂朝堂局势,但知道英亲王是很厉害的武将,将来无论哪一位皇子继位都必须得到他的支持。

    对啊,淑妃娘娘瞧不上成国公府的势力,却很想得到英亲王的支持。林姨娘松口道:“好吧,我会让人带话给淑妃娘娘,请求进宫见淑妃娘娘。”

    楚意歆欢喜地抱住林姨娘“谢谢娘亲!”

    “你别高兴得太早了,淑妃娘娘会不会答应这门亲事很难说。”

    “娘亲一定会说服她。”

    “无论此事是否能成,你待二姑娘好一点,别教她防着你像防贼似的,要不,将来她出了什么事,人家一定会怀疑到你头上。”

    楚意歆很委屈地噘着嘴“我就是讨厌她嘛!”

    “我看她不简单,至少,绝不是愚蠢无知的村姑。”林姨娘一想起那日初见楚意宁,还震撼不已,楚意宁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度岂是寻常女子所有的?虽然楚意宁脸上的笑容是那么温婉柔顺,就像冬日的暖阳,可是她总觉得看不透。

    正因为楚意宁并非想象中的村姑,而她的出现彷佛告诉众人——成国公府真正的千金之躯回来了,楚意歆才会更看她不顺眼。

    “你一定要对她好,当她是姊姊,这对你没有坏处,记住了吗?”

    楚意歆冷哼一声,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朝中的大臣看英亲王是一匹孤狼,一个朋友也没有,事实上,周璇尹的朋友可多着,只是绝大部分在民间,且以商贾居多,譬如京城最大的药材商傅家,尤其傅家的大公子傅齐年更是他的生意伙伴,两人合伙开了天香楼——称不上是京城最大的酒楼,却拥有最佳的视野——紧临白鹅湖,湖上优游的白鹅看起来别有一番野趣,岸边尽是垂柳,炎炎夏日之时,也能透着一股清爽。

    不过,周璇尹显然更喜欢靠街道的包厢房,尤其是靠近前方那间茶馆的厢房,那茶馆看似古朴,不太起眼,进出的却是各地来此做生意的大商贾,他们总会带来各地的消息,可是,他们绝不会想到这间茶馆真正的东家是恶名昭彰的英亲王和当今皇上。

    “你终于出现了!”傅齐年咚咚咚地跑进厢房,不过还未站定,先迎来周璇尹随手扔过来的白布,他很自然地举手一抓打开来看,这一看,不由得一怔“这是什么玩意儿?”

    周璇尹看他的眼神明明白白写着“你是白痴吗”“你看不懂画像?”

    “我当然知道这是画像,可是,为何给我此人的画像?”这位王爷总是让人很想踹他一脚,可是一想到三年前运送药材去湘州的途中,若非遇到这位正好去剿匪的王爷,他很可能命丧盗匪刀下,便又只能把脚收起。

    周璇尹看他的眼神更鄙夷了,反应如此迟钝“当然是让你找人啊。”

    这会儿傅齐年更蔫了,觉得自个儿的反应真的很蠢“这个人惹到你了吗?”

    “你只要找到人,别动他。”

    傅齐年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还以为你今日是特地来这儿帮我品尝新菜色,没想到原来另有图谋。”

    “少废话,记住了,就将画像毁了。”

    “知道了。”傅齐年一副很哀怨地叹了口气,将画像折好收进怀里。

    “不是要我品尝新菜色吗?”周璇尹的嘴巴很刁,只要经过他品尝后指点一下,再普通的菜色也会变得无比美味,销路自然更好。

    “厨房已经在准备了,过一会儿就送上来。”

    既然菜色还未送上来,周璇尹自然转头看向窗外,没想到会见到成国公府的马车,紧接着就见思儿跳下马车,他不由得两眼一亮,脱口道:“那不是村姑的丫鬟吗?”

    “谁是村姑?”傅齐年好奇地立马靠过去,可是还来不及看上一眼,周璇尹就一脚踹过来,让他闪远一点,害他忍不住咬牙切齿“真是小气!”

    周璇尹可不承认自个儿小气,只是怕打草惊蛇——这种话说出来没有人相信。他微微挑起眉,接着便站起身往外走。

    “慢着,我的新菜色都还没上来,你上哪儿?”傅齐年连忙拉住他。

    “本王有事,明儿个再来。”周璇尹用力甩开傅齐年,急匆匆地走人。

    傅齐年反应迅速地转而拉住紧跟在后的周岭“村姑是谁?”

    周岭真想拿根棍子狠狠敲打他,不是说他是京城将来最有前景的商贾吗?怎么这么笨?

    “傅公子,这还用得着我说吗?你仔细想想不就知道了!”

    傅齐年再次被人甩开,然后陷入苦恼的沉思当中,仔细想想就知道村姑究竟是谁

    此时,楚意宁满心欢喜地看着窗外的湖景,觉得自个儿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

    “这儿真是个好地方。”

    “我就知道小姐会喜欢。”陈云川生得又黑又壮,很难相信他只有十六岁,不过,他拥有一手煮茶的绝技,看他煮茶是享受,因此楚意宁格外喜欢喝他亲手煮的茶。

    楚意宁接过陈云川递过来的茶盏,先闻茶香,再细细品尝,真是好茶!“你如何发现这个地方?”

    “小姐想卖药茶和花茶,我就走访每个茶馆,喝茶、品茶,也打探消息,才发现了这个地方。”陈云川接着压低嗓门“小姐别看这儿出入的人其貌不扬,他们可都是各地了不起的大商贾。”

    “没想到外观如此不起眼的茶馆竟然能吸引大商贾聚集!”

    “上好的茶、精致的糕点,再配上美景,又有独立雅间,由着他们自个儿关在厢房煮茶品茶,因此深得那些大商贾喜爱。”

    楚意宁赞许地点点头“有好产品,再迎合客人需求,生意自然好。”

    “听说这儿的糕点师傅是宫里退下来的。”

    楚意宁饶富兴味地挑起柳眉“竟然可以请到宫里退下来的糕点师傅,可见这间茶馆的东家不简单哦。”

    “只听说茶馆的掌柜与这位糕点师傅是同乡的。”

    这真是个好的理由,但她并不全信,不过她其实也不在意东家是谁,便转了话题“找到适合卖花茶的铺子了吗?”

    陈云川摇了摇头“不是铺子太贵了,就是地点不合适,想开一间卖花茶的铺子不容易,倒是药茶我觉得更有机会,只要找到愿意合作的药铺,就能挣银子。”

    “我们没有门路与药铺搭上关系,想要卖药茶不容易。”

    顿了一下,陈云川提起建议“小姐若能找英亲王合作,想卖药茶就容易了。”

    楚意宁怔住了,没想到他会提起那位傲娇的王爷。

    “英亲王与京城最大的药材商傅家关系匪浅。”陈云川解释道。

    “这可真是稀奇,我听师傅说他与朝中大臣关系不太好。”他的同事应该是朝中大臣,他不与同事搞好关系,反而跑去跟外面的商人联络感情。她对他真是越来越好奇了,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英亲王深受皇上宠爱,若是再与其它大臣结党,只怕更是树大招风。”

    “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看样子,他比她想象的还要聪明睿智。

    “只要小姐愿意,我可以去找英亲王”

    “不要。”楚意宁吐舌头做鬼脸“我若去求他,以后见到我,他屁|股岂不是翘得更高了?”

    “咳小姐!”思儿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至于陈云川倒还沉得住气,不过看得出来他很想扶着额头叹气。

    “这是事实啊,你不觉得他老是翘着屁|股吗?”

    “小姐!”小姐看起来很沉稳,总是让外人觉得像幽深不可见底的古井,可是有时候说出来的话却教人瞠目结舌,吓得你很想将她嘴巴捂起来。

    “好好好,我不说了,真心话总是教人难以接受。”

    思儿和陈云川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不是真心话教人难以接受,而是小姐毫不在意的说起一个男人的屁|股,这才教人难以接受。

    隔着一道墙,周璇尹感觉自个儿的脸已经扭曲变形了,他老是翘着屁|股?她是在骂他傲慢,是吗?本王就是傲慢,不可以吗?

    周岭强忍着哈哈大笑的欲望,悄悄用眼角余光打量主子的屁|股

    “周岭,你不想活命了吗?”

    “楚二姑娘真是太不象话了,卑职派人将她的嘴巴塞住。”

    周璇尹冷冷地扬起眉“哪个家伙胆敢碰本王的王妃一根寒毛!”

    周岭赶紧闭紧嘴巴。主子真难侍候,明明很气她,恨不得扑过去咬死她,却又忍不住将人家当成宝贝——他突然有一种感觉,主子是不是很喜欢被人惹生气?不不不,若他胆敢惹主子生气,不到一个时辰就死透了,主子只有喜欢某人气他,看来英亲王府的未来精彩可期。

    “我要见陈云川。”既然她是他的王妃,她缺银子,他总不能不管吧。

    “嗄?”

    周璇尹索性一脚踹过去,周岭赶紧滚出厢房去逮某个正准备离开的人。

    今日太阳打西边升上来吗?楚意宁看了一眼窗外,再看着殷勤地站在她面前的楚意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前几日还恨不得掐她的脖子,今儿个却将最宝贝的首饰送到她面前,任由她选取,这个反差会不会太大了?

    “怎么了?姊姊都不喜欢吗?”楚意歆见楚意宁对眼前的首饰视若无睹,不由得担心了起来,难道楚意宁发现这些并非她最喜欢的首饰?虽然她觉得这些首饰不够精巧华丽,因此很少配戴,可是也绝对不是便宜货。百花宴上,若楚意宁的穿戴太过寒酸了,到时遭人耻笑的不会只有楚意宁,还有成国公府,也因此她才会忍痛拿这些首饰过来供她挑选。

    楚意宁温婉地摇摇头“我不敢拿三妹妹的东西。”

    “没关系,这是我要给姊姊的。”

    “三妹妹还是拿回去吧。”

    顿了一下,楚意歆一副可怜兮兮地说:“姊姊还在跟我生气吗?”

    “生气?”楚意宁状似天真疑惑地眨着眼睛。

    “那日我将你的金簪抢走了啊。”

    “三妹妹不是给了我银子吗?”

    “姊姊真的不怪妹妹吗?”

    楚意宁甜甜一笑,刻意压低声音道:“其实,我不喜欢那两支金簪。”

    楚意歆原本还算温和的面孔瞬间瓦解。这几日,每次看见那两支簪,她就会气得肉疼,样式简单,完全不合她的品味,而她竟然为此付了二十两银子,不过,她好歹可以自我安慰楚意宁喜欢它们,没想到

    “我不喜欢金光闪闪的东西,太俗气了。”楚意宁状似不经意地瞧她头上一眼。

    楚意歆真的很想吐血,为免失去控制,她赶紧拿着珠宝匣子走人。

    “小姐真是太了不起了!”采儿忍不住拍手叫好。

    “我真的觉得金光闪闪的东西太俗气了。”楚意宁实在太无辜了,明明是发自内心规劝楚意歆别搞得自个儿像移动珠宝,这只会让她岌岌可危的气质降为负值,怎么说得好像她故意用言语气走她?

    “三姑娘身边的丫鬟各个簪金戴银,若是三姑娘像小姐一样,人家可能会当三姑娘是丫鬟,三姑娘如何受得了?”

    闻言,楚意宁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总而言之,她就是少了名门闺秀的气质,要不,何必靠簪金戴银来证明自个儿的身分呢?”

    采儿忍不住发出赞叹,小姐真的很懂得如何气死人不偿命。

    楚意宁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敲了一下脑袋瓜“哎呀!真是笨死了!那些首饰虽然俗气了一点,但是拿去当铺应该可以换点银子,我何必拒绝她的好意呢?”

    若是小姐真的拿三姑娘的首饰去当铺换银子,三姑娘可能会一气之下掐死小姐。不过,采儿这会儿更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小姐,三姑娘不会无缘无故对你示好,她一定在打什么坏主意,你最好小心一点。”

    楚意宁不以为然地一笑,倒不是瞧不起楚意歆,而是这个庶妹藏不住心思“你认为她在打什么坏主意?”

    采儿皱着眉想了想,摇了摇头,实在想不明白。

    “我换一个方法问你好了,我有什么值得她觊觎?”

    “小姐要嫁给英亲王。”虽然英亲王名声不好,但英亲王王妃的头衔很尊贵。

    “她想要代替我嫁给英亲王吗?”

    采儿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这是皇上赐婚,三姑娘怎么可能代替小姐嫁给英亲王?”

    “就是啊,如此说来,我应该没有什么值得她觊觎的。”顿了一下,楚意宁彷佛随意地接着道:“不过,若她有理由让英亲王愿意换人,这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皇上赐婚的对象明明是小姐,换人不就是欺君之罪吗?”

    一顿,楚意宁压低嗓门道:“若是我发生意外呢?”

    采儿惊吓地一喊“什么?”

    “别紧张,我只是假设,若是我发生意外,英亲王真的会落个克妻的名声,太后和皇上很疼爱英亲王,说不定真的会同意三妹妹代替我这个姊姊嫁给英亲王。”

    采儿简直吓坏了,这是说三姑娘会谋害小姐吗?

    楚意宁见她这样噗喃一笑“我随便说说,你还当真吗?”

    采儿懊恼地一瞪“小姐,这种事可以随便说说吗?”

    “虽然异想天开,但不是绝不可能,只要跟皇家扯上关系,再荒谬的事也有可能上演。

    你听过杨玉环的故事吗?她先是寿王李帽的妻子,后来竟然改嫁李帽他爹李隆基,明明白白的luan伦,却用出家当女道士的法子脱去寿王妃的身分,藉此抹去luan伦的事实。所以啊,皇家是最乱七八糟的地方。”

    采儿听得瞠目结舌,这是传奇小说吗?

    “不过你也不必担心,那位王爷应该看不上三妹妹。”

    采儿甩了甩头“小姐别吓我,害我的心七上八下。”

    “你也太不经吓了,万一真的发生了,你怎么办?”见采儿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楚意宁嘿嘿一笑,赶紧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好啦,不逗你了,我们去兰馨院。”

    看着纪明珠,楚意宁不能不说人的求生意志真的很重要,不到半个月,原本近似骷髅的脸庞已经可以看出过去的相貌。因为成国公生得相当英俊,她还以为原主容貌像父亲,如今方知更像母亲,换言之,母亲是个美人胚子,不过,这可让她更不明白了,林姨娘的姿色根本比不上母亲,如何能够狠狠地将母亲踩在脚底下?

    “宁儿,娘觉得精神多了,只是走不到一炷香,就觉得很喘。”纪明珠完全摆脱过去的死气沉沉,整个人变得光彩明亮,尤其在女儿面前,她反倒成了跟母亲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孩子。

    “不急,娘卧病在床多年,想要将身子养回原来的健壮,总要两三年。”

    纪明珠不由得苦笑道:“娘是太心急了,想着你明年就要嫁人,若娘不赶紧好起来为你筹备嫁妆,这事只能交给林姨娘,林姨娘岂会为你尽心?”

    “我的嫁妆不是林姨娘说了就算,祖母也会过目。”这攸关成国公府的面子,林姨娘想要在她的嫁妆上头动手脚,恐怕没这么容易。

    闻言,纪明珠松了一口气“老夫人只在意成国公府,无论府里的女人如何斗得你死我活,她都可以视而不见,只要不为害成国公府。”

    这一点楚意宁已经发现了,老夫人看重的是家族兴衰,若是三房庶子的子嗣比长房更出色,老夫人也有可能将爵位交给三房,正因为如此,她觉得老夫人偏袒林姨娘的态度有违常理。林姨娘没生儿子,就算女儿高嫁,充其量只为成国公府得到一个强而有力的姻亲,老夫人有必要让林姨娘越过侯府出身的媳妇吗?

    “娘,我有一件事想问您,当初高人为我算命,是否为楚家惯例?”

    愣怔了下,纪明珠搁下心里的疑惑,仔仔细细道来“楚家重男轻女,男孩儿一出生必会请高人算命,女孩儿就没有这样的惯例。不过,你出生三个月后,有一日,有位高人路过成国公府,说是在成国公府的牌匾上看见祥瑞,问成国公府是否有新生的孩子,老夫人便将人请进府。”

    “我与三妹妹相差一个月,如此说来,那位高人是不是也为三妹妹算命?”

    纪明珠点了点头“楚家不重视女孩儿,嫡庶差异不大。”

    “娘可知道三妹妹算命的结果如何?”

    “我不清楚,当时听见高人断言你活不过十岁,我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哪会留心你三妹妹算命的结果。”

    “娘没听府里的人提过吗?”

    “没有,国公爷下了封口令,不准府里谈论那位高人算命的事。”

    楚意宁微微挑起眉“爹下了封口令?”

    “我想是因为你的关系,国公爷才下了封口令。”

    楚意宁不以为然,唇角略带嘲讽地一翘“这倒未必,也许是为了三妹妹。”

    “因为歆儿的关系?”

    “我们两个同时算命,有可能因为我,当然也有可能因为她。”

    “这倒是。”

    不知道为何,楚意宁觉得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对了,那位高人想必会提到自个儿的来历,娘可还记得他从哪儿来的?”

    “我当然记得,他是皇恩寺的高人。”

    “皇恩寺?是不是很有名?”过了十几年,娘还记得如此清楚,可见得很有名。

    “是啊,娘还未生下你之前,每一年都会上皇恩寺祈福。皇恩寺乃开国太祖皇帝的国师所建的,因此老百姓都称皇恩寺为皇家寺院,上那儿祈福的皆为皇家或权贵之家。”

    楚意宁对那种只有皇家或权贵之家会踏进去的地方很反感,这种地方通常很势利,换言之,就是一个很容易用金钱交易的地方——这下她对楚意歆算命的结果越来越好奇了,父亲为何要下封口令?这事绝对与她无关,要不,父亲也不会毫不留情地将她送到岐县那个破旧庄子,可是,若是因为楚意歆,那这个封口令究竟是保护令,还是某人以天机不可泄露这种烂理由让父亲不得不堵住众人的口?

    纪明珠见她深思不语,显然也意识到其中有猫腻“宁儿,是不是哪儿不对?”

    “我也不知道,不过,总觉得会发现什么有趣的事。”若说楚意歆真的怀抱某种异想天开的念头,今日才会送首饰讨好她,那就不能不问楚意歆为何敢生出这样的念头?当然,也许楚意歆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以为男人都会对她一见钟情,不过这些天相处下来,她倒觉得楚意歆自卑感很重。

    纪明珠突然觉得很不安,伸手抓住她“你小心一点。”

    楚意宁点了点头,转而问:“我听说定国公是林姨娘的表舅,就算林姨娘的父母早逝,还是有机会寻到一门好亲事,为何林姨娘甘愿成为父亲的妾室?”

    “国公爷与林姨娘的父亲原本就是旧识,两人有意合作马匹生意,便相约一起去北门关看马,没想到半路上遇到马贼,林姨娘的父亲为了救国公爷而死,临死之前,林老爷将唯一的女儿托付给国公爷,国公爷才会纳她为贵妾。”

    “原来如此。”

    “林姨娘是恩人的女儿,国公爷因此格外怜惜她。”

    楚意宁冷冷一笑,若非林姨娘一副娇滴滴的柔弱模样,父亲会格外怜惜她?她突然有一种想法,林姨娘是刻意扮成娇弱的孤女,好将父亲从母亲身边拉走,而事实证明,这个策略对极了,母亲不但失去夫君的心,还搞得自个儿要死不活。

    “林姨娘不是你以为的那么简单,你切莫对她太大意了。”

    楚意宁安抚地轻拍纪明珠手背,保证道:“娘不必担心,我不会跟林姨娘正面冲突。”

    若是林姨娘很简单,岂能得到老夫人青睐,越过其它两房的正室夫人获得掌家之权?不过,她也不会高看林姨娘,连派人接她回来都可以搞得如此难看,真不是什么有智慧的人,说来这是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一种无奈,无论是否能接受自己所处的阶级,都无法摆脱阶级制度根深柢固的思维,林姨娘是妾室,就很难拥有正室夫人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