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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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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流产了,三天前的晚上被一个冒失的骑士擦撞到,就在你的公寓附近,这几天,她一直住在医院,现在已经回到庄海茵家里。

    曾倩云似叹息的声音不断在罗冠奕耳边回荡,短短一个月里,打击一桩接过一桩,这回,他在还不知道自己有孩子之前,就被告知孩子没有了。

    老天到底开他一个什么样的玩笑?这么讽刺的场面,教他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

    他没有欣喜,因为孩子已经没了,他也不需要有即将做爸爸的不安,甚至用不着考虑是不是要一个孩子,因为孩子没了。

    他无法悲伤,他知道他曾经存在才不过十几分钟,对那小小的生命他没有感情,唯一有感情是对紫伶的,他觉得难过,只因为那是他的女人怀着的小孩。

    紫伶流产了,找不到的这些天,她一直住在医院,独自承受失去小孩的悲伤,她不是在躲他。

    三天前的晚上,是他利用另一个女人残忍打击她的那一晚,他追了出去,没有见到她,却隐隐听见救护车的响笛声。

    是他害了她。

    天啊!罗冠奕将头深深埋进双膝里,手扯着自己的发,力道之猛几乎将头皮扯下。

    赵少杰边操控着手中的方向盘,边分了点心注意好友的情况。坐上车,脸孔发白的简短解释过后,他不发一语。

    很快地,车子在海茵家门前停下,罗冠奕抬头,充斥血丝的黑眸里有着慌乱和不安。

    “少杰,我该怎么办?”他捉住赵少杰的手腕,平时潇洒而意气风发的脸上,尽是无助。

    他不但幼稚地伤害了她,还害她失去了两人的小孩,她会用什么样的表情对他?她会对他说什么样的话?

    “放心,我会帮你的。”赵少杰双眸定定地看向他,无条件地给予支持。

    两人下了车,罗冠奕举手要按电铃,却迟迟无法按下,赵少杰实在看不过去了,举起手来,连连接了好几声。

    要帮他,就从这儿开始吧!

    屋里头,电铃声一声接着一声,像要催人心魂似的。

    “来了、来了,哪个冒失鬼这样按电铃?”海茵捂着耳朵、光着脚丫子,气急败坏的将门打开。

    门外的人显然吓着她了,但她很快恢复镇定。

    “哟这不是罗冠奕罗先生吗?简直是稀客中的稀客啊!不知你上我家有何贵干?”海茵学起刚才看过的八点档连续剧里头的三姑六婆说话。

    “我要见紫伶。”罗冠奕瞪着眼前的女人,因为心情太过紧绷而面色僵硬。

    他都要急疯了,她却慢条斯理摇了摇头。

    “不行,你不能见她。”

    “为什么?为什么骗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为什么不让我见她,是她不要见我吗?”想到这个可能性,罗冠奕心一沉,脸色更是冷凝得可怕。

    海茵看了看他,缓缓地又摇了摇头。“不,她不知道你在找她,我没有告诉她。”

    “那么,现在就让我见她。”罗冠奕说完,就要越过她进屋去,海茵却紧堵在门口,他若硬要过去,势必得推倒她。

    罗冠奕顿住,等着她说完她要说的话。

    “医生说,流产造成她身体非常虚弱,情绪也十分不稳定,要尽量避免让她接触到触景伤情的事。”看着近在眼前造成好友痛苦的罪魁祸首,海茵隐忍着痛快甩他两巴掌的冲动。

    “我不会伤害她。”罗冠奕低声下气。

    “你都砍她不知几百几千刀了,还敢这样说!”海茵瞪大了眼睛吼他。

    罗冠奕顿时全身僵硬。

    “好了,你以为你是谁,不要插手管人家小两口的事。”赵少皆拼气氛僵硬,连忙将特在门口的女人硬拉开。

    海茵抬头看了看扯住她的男人。一表人才,可惜和罗冠奕那臭男人是一丘之貉。

    “放开我!你以为你又是谁?!”她奋力拉扯,试图挣开他,没想到他一副削瘦的模样,力气倒是不小。

    “冠奕,还发什么呆?快进去啊!”赵少杰对仍僵着身躯的男人喊。

    “不许你进去!”海茵大喊,情急之下,一低头,用最野蛮的方法试图挣脱。

    赵少杰瞪大眼睛,惊恐的发现这疯婆子竟然用牙齿咬他的手臂,他一放,海茵马上冲出他的势力范围,他急向前一步猛地抱住她的娇躯。

    “啊!你干什么?性騒扰啊!”从来没被人这样抱过,海茵张口尖叫。

    “你这种货色?我才不屑。”嘴里这么说,他手仍抱得紧紧的。

    “不屑就给我放手,喂,罗冠奕,你给我站住!”眼睁睁的看着他进门,海茵气急地跳脚。

    “别叫了,再叫,信不信我吻你?”逼不得已,赵少杰用低级下流的话威胁。

    恐吓她?哼!他以为她是被吓大的吗?“敢吻我,信不信我要你娶我?”

    娶!这个字倒真吓倒赵少杰了,他一松手,海茵马上冲上前,无奈门早已被关上落锁,而连拖鞋都没穿的她当然不会带锁匙出门。

    “喂!罗冠奕”海茵正要使劲拍打门,转眼又被赵少杰强硬的扯了开来。

    “好了,你闹够了没有?别多管闲事了,用你那优秀的脑袋瓜子想想,紫伶会真的不想见他吗?”赵少杰斥喝,难得的严肃了起来。

    海茵瞠大眼恨恨的瞪他一眼,然后瞪向他牵着她的手。

    这表示危机解除了吗?赵少杰放开她的手,全身戒备,怕她再有意想不到的举动,没想到她只是讪讪走到一旁,在楼梯上坐了下来。

    她那副委靡不振的模样,令人真难和适才泼辣的样子相连结。

    “好啦!我有这个荣幸,邀请这位坐在台阶上的美女一块去喝杯咖啡吗?”向来舍不得见女人不开心的赵少杰礼貌地半弯腰,绅土地伸出手。

    “恶心!”海茵冷嗤,飞快打掉他那只碍眼的手。刚刚还说她是他不屑的货色,现在又变成美女,真是没格调的男人。

    赵少杰皱着眉,审视自己被拍红了的手。“你待在这儿也没用的。”

    “我就是要待在这儿。”万一紫伶又被欺负了,她还可以派得上用场。

    紫伶会落得今天这下场,她也有责任,明知道她可能会遭受什么样的伤害,还自以为是的帮她出一堆馊主意,明明就离她最近,天天都见得着她,却没有好好照顾她,她变成这样,她心里懊恼得快死掉。

    往者已矣,来者可追,见不见罗冠奕,由紫伶自己决定,但她绝不教紫伶再受他任何欺负。

    “够了,走了啦!他们在里头不知要谈多久,若他今晚就在里头住了下来,你难道要在这儿吹一夜冷风吗?”

    “对,他若住下,我就在这儿吹一夜冷风,没事,你可以滚回你温暖的被窝了。”海茵环住自己,将自己缩成一团。

    都是他,没事提什么冷风,害她真觉得有点冷了。

    赵少皆拼着那一脸倔强,觉得有股莫名的火由心里缓缓烧了起来。“我不能丢下你不管,紫伶会生气的,走吧,喝咖啡去。”他再度使用蛮力,将她蜷缩的身躯由楼梯上抱了起来。

    “喂!放我下来,你瞎眼了啊!我一身睡衣,连鞋也没穿,喝什么咖啡喂!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土匪啊”车门砰地一声合上,然后扬长而去。

    海茵瞠目结舌,不敢置信地望向车窗外一闪而逝的景象

    她被绑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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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伶看着充盈门框的身影,他黑发凌乱,胡碴密布,一脸倦容,即使如此,仍俊俏得令人心痛,再次相见,恍若隔世,真是相见争如不见。

    “你们不该这样支开海茵的,这是她家呢!”紫伶略带好笑的说着,他们的对话太大声了,里头的她听得一清二楚,尤其是海茵的大嗓门。

    “她不让我见你。”罗冠奕说着,视线扫过她,不放过任何一点一滴。

    她的脸颊消瘦,面色苍白,唇上不见血色,连向来乌黑的长发也失去光泽,看来,他真的把她害惨了。

    “我一直想让少杰和海茵认识一下,没想到是用这种方式。”她若有所思的扬起微笑,而后笑容敛起。“谢谢你来看我,人见过了,夜深了,回去吧。”她柔柔说着,一脸平心静气。

    罗冠奕不理她说的,双眸紧盯着她,缓缓在她床边坐下。“我有话,很多话”

    “你伤人的话,我听得够多了。”紫伶垂下眼睫。

    他是来求和的,她知道,但太晚了,她已心如止水。

    毕竟认识了七年,她不想恨他,同在商场,往后见面的机会也还很多,从今以后,她当他是朋友,对他再无任何奢求。

    “没有伤人的话了。”罗冠奕低声说着,承接她突地甩过来的两巴掌。

    脸上没有多病,痛的是自尊扫地,但那是他应得的,而心疼的是她使尽了力气,却气弱到连打都打不痛他。

    “你不是说,等我想了结的时候,就送你两巴掌吗?你说那会让我好受一点,可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觉得好受。”紫伶微喘着气,望着自己吃痛的手说着。

    “傻瓜,因为我欠你的,一百个、一千个巴掌也还不了。”

    “不要再说了,不管我觉得如何,都已经不重要了,我们之间已经彻底结束,你走吧!”她偏头看向窗外,冷着一张脸,不再理会他。

    罗冠奕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只有紧握得青筋浮现的拳头泄漏了他内心的激动。

    “我现在终于明白,我最害怕、最痛恨的,不是你的爱,不是你的欺骗,不是你的痴缠,而是你的冷淡。”罗冠奕倾向前,一只手抚上她的下巴,竟微微颤抖。

    紫伶冷漠的看进他眼底在那里头没有一丝温暖和欢迎。

    “我也到现在才明白,这样的冷淡有多伤人,你很勇敢。”他说着,话里有心痛的压抑。

    如果她这样的冷淡拒绝都让他几乎无法承受,那她又要用多大的勇气去面对他一次又一次的冷漠呢?

    难怪她要恨他了。他后悔,为她心疼不已。

    “放开我。”紫伶冷冷的说着。“话说完了就放开,你以为我还会想听你说话?”

    “知道吗?”不理会紫伶两道冰冷的视线,罗冠奕逞自说着。“你写给我的每封信,想撕了,但狠不下心,都留着,也看了;你送的每束玫瑰花,想丢了,却狠不下心,都留着,也摆了。我心里不愿意承认,但我知道,我在期待你每次出现在我面前。”

    紫伶紧咬着下唇,泪水在红着的眼眶里打转。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都到这种地步了,还对她温柔?他知不知道,这样的温柔对她而言,有多么的残酷?她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对他死心的。

    “应酬那晚,我存心羞辱你,不知怎么的,我只是突然很害怕,害怕你真的突破我的心防。二十几年来,我一直是那么想,也是那么过的,我不知道除去那些,我还剩什么。我急着赶跑你,你果然也被我赶跑,过了几天,你又出现了,我这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罗冠奕苦笑了下。

    这些天来,他想了很多,揭去怕她踩痛他伤口的疑虑后,事实也渐渐清晰。紫伶爱他,爱到甚至不敢让他知道她怀了小孩,宁愿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一切。她不会伤害他,即使伤透了自己,她仍是全天下最不愿伤害他的人,为什么他到现在才看清楚?

    这样的认知让接下来想说的话,愈难坦承,但这些是她该知道的。

    “我承认我很恶劣,我想知道你对我的爱能到什么界限,在我心里,也渴望摧毁你的自信和坚强,你来找我的那晚,我让你误以为我会和你见到的女人上床,却因此害得你失去我们的孩子”

    “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们的孩子已经回不来了。”紫伶紧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知道我伤你很深,怪只能怪我,遮蔽在自以为是里,看不清你为我受的苦,的确,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我会等你走出伤悲,就像你等我走出家庭造成的阴影一般,我们还有一辈子,还会有很多机会,拥有很多个孩子,拥有很多的幸福,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他拥住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像要将她整个人揉进自己身体里,然后,他在她额上轻柔一吻,拿起自己的外套离开了。

    不要!不要再管她了!紫伶在心里呐喊着,声音却硬咽得出不来。

    幸福!

    毁掉自己小孩生命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得到幸福?他不明白吗?经过这些事,她再也没有勇气也没有资格追求自己的幸福了。紫伶将自己埋进被窝里,数不清第几回,再次痛哭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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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她一定要他的爱,他会如她所愿的学,努力的学,再不愿,也退自己学。

    夜风吹进薄薄的衬衫里,冷得教思绪都变得清晰,想起自己自傲自大的话,罗冠奕哑然失笑了。

    他承认,在感情方面,他一直是无知的,在他小的时候,他的父母没有给他爱,他因此在心里筑起一层一层的堡垒,不给他们爱“爱”是什么,老实说,他答不出来。

    而紫伶一直在他身边,她是他选的,足以伴在身边的女人,他一直以为他们会维持现况,永远在一起,她却打破这道迷思,让他看清事实。

    分手前,他疼她、宠她、呵护她,分手后,对她的离去,他没有一刻感到心平气和,直到方才再度将她拥进怀里,这才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这样的在乎、这样的心情,离“爱”又有多远?

    是的,他终于愿意正视这个字眼,他一直自翎超脱父母带来的阴影,在阴影之上找到自己生存的一片天,其实不是,紫伶是对的,他仍然一直活在阴影下。罗冠奕苦笑,直到颊上感受到更深的凉意,这才发觉自己哭了。

    他举手抹掉眼角的泪,晶莹的泪珠在路灯下闪闪发亮,他怔忡地瞅着它,像在礁一个陌生的东西。

    然后那看似陌生的东西,伴着他一路往回走,待他倦极累极走回赵少杰的家,一开门,见着的正是海茵举着酒杯,坐在吧台上晃着两只光脚丫狂饮,而身旁的赵少杰忙着阻止的画面。

    门口的动静很快吸引了两人全部的注意力。

    “冠奕,你回来了。”赵少杰双眼一亮。

    “罗冠奕,你有没有对紫伶怎么样?”海茵一脸凶恶地由吧台上跳了下来,因为酒醉而全身虚软地瘫靠在赵少杰身上。

    罗冠奕谁也没理,逞自进了主卧室。

    两人瞧着紧闭的门扉,相互对望,大眼瞪小眼。

    “你跟他比较熟,他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来听听。”海茵攀着他,一脸怒气腾腾。

    “呃他的心思,他自己不说,再熟的人也摸不出来的。”见她吸足了气,又要破口大嚷,赵少杰情急之下,大掌捂住她的嘴,虽然他比较想用吻的。“我带你回家,相信我,想知道什么,问紫伶比较快。”

    不顾海茵气弱地挣扎,他又一把抱起她走出门来到停车场,他开了车门,将她放在前座,车子行驶的摇晃令存心恶醉的海茵难过得喘不过气,几度想吐又呕不出来。

    “叫你别那么喝酒偏又不听。”赵少杰瞅她一眼,她脆弱的样子奇异地扯动了他的心。

    “闭嘴,你知道什么?”海茵瞪他一眼。

    她是紫伶在台北最亲的人,也是唯一能倚靠的人,紫伶失去了孩子,还差点丢了性命,纵然没有人怪她,没有人指责她,她的心情,她的自责,谁能明白?

    “我知道得可多了。”赵少杰微翻白眼嘟嚷着。

    她那副拿酒猛灌的哀怨状,谁不知道她正为了“某件事”陷入自我责难的状态,和冠奕一样。

    车子晃动中,海茵终究是吐了,还好他及时将车门打开,才免了爱车一场“飞来横祸”

    凭着来过一次的记忆,赵少杰将醉得不省人事的海茵送到家,来开门的是披着外套,双眼和鼻头都红红肿肿的紫伶。

    妈呀!看来陷人自我责难状态的,他还少算了最严重的一个。

    “海茵怎么了?”看着打斜抱住海茵的赵少杰,紫伶哑着嗓子,边问边领着他来到海茵房间。

    “只是睡了,没事。”赵少杰温柔地回答。记忆中,紫伶几乎是个忧人儿,没办法,从他正式认识她起,她就一直活在冠奕的淫威啊!不,是欺负下,但哭得这么惨他眉头纠结了起来。

    酒气满身,海茵显然不只是睡了,可是为什么?有什么烦恼的事,为什么不告诉她,一个人用酒浇愁?想起自己自顾不暇的境况,紫伶幽幽笑了。

    她执着在两人的世界里太久,连朋友都忽略了。

    “真抱歉,这么晚,还给你添麻烦。”紫伶不好意思地笑笑。

    “没关系,她是个美丽的小麻烦。”后面一句,是含在嘴边的咕哝。“明天起床,还有得她受的。”

    赵少杰小心翼翼的放下海茵,由她床边起身,来到客厅后,伸了伸懒腰,活动一下筋骨。海茵娇小遍娇小,抱在身上还挺重的。

    “我会照顾她的。”

    “你都好啦?”赵少杰上下飞快打量了下她细瘦的身子。

    “嗯,都好了。”紫伶回以浅笑。即使他问得突然,但她知道他在问什么。

    “紫伶。”赵少杰突地一脸谨慎地喊。

    “嗯?”

    “跟她好好谈谈,为了你的事,她心里一直很愧疚。”

    紫伶低头,双眸骤黯。她真的是忽略海茵太久了。

    “还有”

    紫伶抬头,盈盈目光里尽是脆弱,让人看了禁不住怜惜。

    赵少杰在心里叹了一口长长的气“你又没有好好吃饭了对吧!瞧你瘦成这副皮包骨的样子,过两天,我请你吃饭,不可以拒绝。”他朝她眨着眼。

    怎么用言语安慰一个受创至此的女人,他实在不会,只好直接用行动表示。

    靶动的热流回荡在心里,他安慰的心意,她是明白的,被这么多人关心着,她怎么能不快快振作呢?

    “好。”紫伶微笑着点头。“过两天,我们一起吃饭,现在太晚了,赶紧回去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

    “还有”送至门口临道别前,赵少杰神色凝重。

    紫伶无言地等着。

    “他哭了,哭得厉害,眼睛和鼻头就跟你的一样红肿。”

    紫伶怔住,木然送走赵少杰后,才止住的泪又控制不住的肆流。

    记忆中,奕从来不哭的

    她在合起的门边蹲下,霎时心酸得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