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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长公主所邀，请问她是不是在里面？”
李应霜轻轻出声，慈眉顺目的，竟是没有往日一丝骄纵自傲。
张尧愣了愣，挠了挠头，还是退开了两步，打开了门。
“请！”
李应霜微笑，随即提裙进入，一眼便是瞧见了一身孝服，脸色虽略显苍白，英俊的面容却是依旧邪肆逼人的洛景风。
她看着他，随即浅浅一笑，完全不似以往。
长公主暗示过了，对着洛景风，她不能还像以往盛气凌人。
确实，在李家，她的地位至高无上。可是，就算是贵为一国之母的皇后，不也是对圣上温柔恭敬有加的吗？
这几日李应霜在府中，耐着性子，学着如何温婉，如何压下自己的脾气。
甚至连平日的妆容，也大改了，为的，就是今日。
自己拥有众人为之瞩目的家世，如果又温柔服从于他，他该如何心动呢？
她想想着，一颗心不自觉得骚动着。
然而……
洛景风扫了她一眼，表情实在过冷了一些。
只见他薄唇轻启，随后冷冷的一个“滚”字，让她原本有些激动的心情蓦地一顿。
“睿……睿亲王？”她张了张涂抹粉嫩的樱唇，温柔得有些僵硬。
“滚！”
他毫不顾及的态度让她实在难以再装下去了。即便这几日再怎么努力温柔，可十几年来，她骨子里还是一个高傲到了极点的千金小姐，何时如此热脸贴别人冷屁股了。
菁华眼见要遭，当下也顾不得了，连忙上前安慰。
“霜儿，你皇姑奶奶之死对他打击甚大，如今还没办法冷静，你可别放在心上。”
李应霜看了看菁华，这才发现她有些肿胀的脸颊，微微一惊顿时朝洛景风看过去。
传闻中，洛景风和菁华姐弟二人关系甚佳，可他却对菁华动了手，可见却是是受了打击，如今不够冷静。
她忍下难堪，对菁华点点头，“霜儿明白。”
洛景风却是冷冷一笑，上前两步将菁华拉到一边，随后嗤笑着鄙夷看向李应霜。
“你信不信，再不走，我就杀了你。”
“景风！”菁华瞪向他，眼神中有焦急，有警告，也有哀求，“母后已经走了，她在天之灵，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你想想她老人家……”
想想她的牺牲！难道你要让她白死吗！
这话她不敢当着李应霜的面说出口，可她却知道他能听得懂。
洛景风闻言之后，眼底的寒意却更甚，转头看向李应霜，勾着唇笑了。
“不走？呵呵。”他上前，拉住她的衣襟狠狠一撕。
李应霜只觉得有股力量重重一个拉扯，粉嫩的长裙瞬间被他扯坏。她前襟微开，里头的内衬已赫然露出，洛景风要是再多扯一块，只怕现在露在外头的便是肚兜和大好春光了。
“你干什么！”她慌乱且愤怒退了两步，脸上已然是恢复了从前那高傲目空一切的模样。
“景风！”菁华想上前，却被他淡漠一把推开。
洛景风邪肆勾着唇，目光冰冷，“既然李大小姐如此死皮赖脸了，我不介意把你扒光了丢出去。好让外头众人好好从内到外，仔仔细细瞻仰李大小姐的风姿。”
李应霜闻言一怒，对他还剩最后片刻的肖想也幻灭了。
她拉紧衣领，彻底沉下脸，“你敢！”
他走上前，邪肆的笑越发让人毛骨悚然。
她下意识的连退了几步，怒声娇斥，“洛景风！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你如此羞辱我会有什么下场吗！？”
“你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李家！我会告诉我爹，你这辈子都不要妄想得到我们李家的势力！即便是你此刻跪下来求我，我也绝不会原谅你！”
菁华脸色微微一白，随即着急的神色渐渐平复下来，只剩遗憾。
实在如今，看来，是撮合不了他们了。
而洛景风，则是戏谑一笑，看着对方的眼神更加鄙夷。
“李大小姐，你未免也太过天真了一些。你以为你是谁？你信不信若是此刻我和你父亲说，要娶你们家任意一个庶女，你和你母亲分分钟变嫡为庶？”
“你这个一个李家从小培养出的政治棋子，到底哪来的自信在我面前叫嚣？”他笑了，话却很直白也伤人。
“当年前皇后不也是李家千方百计培养出来的吗？可是她一病死，马上就有现任皇后取代她的位置了。李家，从不缺棋子，一个毁了，自然有另一个顶上。”
“不过，做棋子，要有做棋子的觉悟。李崇明将你养了这么多年，你却连最重要的一点都没看清楚，就你这么点脑子，以后能为李家做什么？”
洛景风的话像是一计响亮的耳光，让李应霜白了脸，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
不是的！她是李崇明万般宠爱的嫡长女！她才不是什么棋子！这李家，也压根没人能取代她的位置！
是洛景风在吓她！一定是这样的！
菁华深深闭了闭眼，没希望了，彻底没希望了。
不是因为李应霜，而是因为洛景风这坚决的态度。
他说的对，甚至连她也忘记了，光看到李应霜华丽的身份，却忘记了，再怎么光鲜也左不过就是李家的一枚棋子罢了。
而从他今日的态度来看，更是说明了，他是真的没将李家放在眼里。
她菁华自认事到如今计谋天衣无缝，可在他眼里却是可笑至极。然而，皇后的话却一语成谶。
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霜儿，你走吧。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叹口气，看向李应霜，已经不再是那亲切的模样。
李应霜咬了咬唇，恨恨看了洛景风一眼，快速出了包厢，喊了马车直奔李府，再也不愿多呆一秒。
看着她走了，菁华这才叹了口气，“景风……”
她带着祈求，轻轻出声。
洛景风未理会她，连头都没有转一下。直到快迈出房门，这才沉声开了口。
“最后问你一次，陆笙人呢！”
菁华心口重重一窒，痛苦闭上眼。“死了。”
他道，“好！”
转身而出，走的干净，已是不带丝毫感情了。
张尧跟在他身后，一路狂奔回府。徐清晨等人早已等候多时，瑾心当日奔西境搬求救，徐清晨却是一直坐镇京城，各方面消息能撒的网早已撒下，就等对方询问了。
洛景风坐于主位之上，眸光之间有些沉郁，“这些日子可有王妃消息？”
按照菁华以往的行事作风，再加上她今天几次回答都如此肯定，陆笙身死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可私心里，他不愿意相信。
至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陆笙死了，他也要讲她的尸骨扒出来确认了，他才能死了心。
徐清晨摇摇头，“王妃自出宫之后便彻底没了消息。这京城中咱们的眼线少说也几百人，却没有一人看见王妃的踪迹，属下猜想，或许，还是在长公主那的可能性大一点。”
“会不会，在忠义侯府呢？”瑾心微微红了眼，一想到陆笙生死不明，她心中便自责不已。
早知如此，她应当日日在宫外候着等小姐出府的。
洛景风却是沉默，过了许久，这才开了口，“当日接长公主回府的车夫调查过了吗？”
徐清晨微微一愣，明白过来。既然是和长公主一起出宫，那么那个车夫必然是最后一个见到王妃的人。
“属下明白，属下马上就去查！”
洛景风点点头，又问。“丞相府可有人来过？”
“来过，但是王爷您不在，我们也没什么可靠消息，所以就先让人回去了。”
“嗯。传个消息给陆丞相，我洛景风势必会给他们一个交代。”洛景风眯了眯眼，“还有，通知那位来一趟！我要知道宫里的所有事！”
徐清晨和张家两兄弟一起退出书房，瑾心看着他，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也不好，轻声劝道。
“主子，您回屋休息一会儿吧，有消息的话，奴婢马上通知您。”
洛景风垂了垂眸，从位置上站起。
回屋……
那是他们的新房，曾经共寝一夜的地方。
那夜所发生的一切，他都还记得。可陆笙，却生死未卜。
他沉了沉眸，心中轻哼，有些后悔。
早知不该忍那么久的，早早把她睡了，让她死了也得冠着睿王妃的身份，然后安安分分地在黄泉之下等他。
他在后悔，李应霜更是后悔！
她几乎是一路铁青着脸回房，第一时间便换了那粉粉的让她恶心的长裙，再卸了那一脸柔和的妆容。
她李应霜堂堂太尉府大小姐，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男人做到这种地步。外面等着她垂青的男子千千万，即便是太子，也是对她百般讨好的。
洛景风啊洛景风！
你这般看不起我，就别怪我彻底站向太子了！
她恨恨拍了拍桌，随即锐眼一转，淡淡朝外头候着的锦绣开口道，“去把陆妱带过来。”
不一会儿，陆妱被锦绣带入房中。经上次一事，她已变得太多。
李应霜没看她，只是冷冷出了声，“你想报复陆笙和洛景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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