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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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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你看到学长了?!’

    一声尖锐的呐喊响起,同时一道咖啡呈抛物线溅洒在光可鉴人的磁砖上。

    下午两点三十五分,正是放松心情品尝茶点的悠闲时刻,‘桔’咖啡坊里三三两两的客人皆因那一声鸡猫子喊叫停住手边的动作,纷纷转头望向那位拍桌子大喊的女人。

    ‘我的天哪!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坐在她对面的女子只是轻轻颔首、微敛眸光,浑身散发出典雅的气质,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泄在身后,引人无限遐思。

    ‘老天!你别这么冷静行不行?桔梗,你确定你看见的是学长?’松雪理惠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持续以高分贝咆哮着,没发现她眼底的激动。

    她怎么会搞错呢?这一辈子,她就算是老了或死去,都不会忘了他’’井冢彻,他的声音、他的容颜、他的背影

    ‘理惠!我不可能会看错的。’她再也压抑不住情绪,将秀气的脸蛋埋入双掌中,声音充满痛苦。

    从昨天到现在,她的心就一直猛烈跳动,她从来没想过这一生还有再见到它的机会,自那一年分别后,已经整整五年了

    可那段回忆从不留在她脑海里模糊甚至消逝过!

    ‘老天!桔梗,你真的吓坏了,试着放轻松一点。’她试着握住桔梗微颤的双手,语气轻柔的动道。

    桔梗无意识的轻点下头。忽地,手机响起,那急促的铃响一如她此刻纷乱不安的情绪,惊得她双手一颤,杯中的咖啡烫着了她的纤纤玉手。

    ‘小心!’理惠马上遮上面纸。

    桔梗慌忙地放下杯子,手忙脚乱的拿出包包里的手机,已顾不得手上的咖啡泽,看着萤幕上的简短讯息,她马上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心里却觉得怅然若失。

    ‘是谁打来的?’理惠紧张的询问,突地心跳加速。

    ‘是浩彦。’桔梗习惯性的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一边用面纸拭去手上的污渍。

    ‘哦!是他呀!’她就说嘛!怎么可能桔梗昨天在机场看到学长,今天学长就马上找上桔梗,就算学长再神,也不可能厉害到这个地步吧!

    紧张感受一消失,理惠马上意兴阑珊起来,‘浩彦找你做什么?’她用匙子搅拌瓷杯中的花瓣。

    桔梗不语,眉眼中有着淡淡的忧愁。

    不说想?!行!不过直性子的理惠还是忍不住哇啦哇啦抱怨,‘我的大小姐耶!本姑娘最不会察言观色,脑袋驴得很,你要我推掉两个case,不会是坐在这里纯聊天吧?你要知道,这两小时又二十分我可是少赚了三万块耶!’

    桔梗轻轻笑了出来。这些年来,理惠唯一不变的是耶死爱钱的天性。

    正如她预料的那般,理惠和阿健情投意合,毕业两年后步入礼堂,虽然声明先赚大钱再生孩子,可是千算万算,没想到,理惠今年不幸‘中大奖’,现在已是怀孕五个月的准妈妈!

    要是个漂亮女娃娃,就叫她小桔。如果是个男娃娃,就叫彻。但不管是叫吉步彻或吉步桔,都是个不错的名字吧!桔梗想起理惠用着充满甜蜜的口吻对她说这一段话。

    理惠和阿健的爱情开花结果了,而她和彻呢?除了回忆,什么都没有了

    ‘喂!’

    她一回神,就看见理惠拚命在她眼前挥着手大叫。

    ‘我的大小姐,你别老是发呆行不行?你得告诉我究竟约我出来做什么?’

    桔梗看着她,不好意思的一笑。‘昨天晚上浩彦来找我。’

    ‘他找你又不是什么鲜事哎呀!我肚子饿了。’理惠叫来服务生,又点了一块慕司黑森林蛋糕。

    蛋糕很快的上桌,她马上咬了一大口,口齿含糊不清的问:‘对了!浩彦找你做什么?他那块大木头不会跟你求婚吧?’

    理惠原本是开玩笑的,但在看见桔梗幽幽的叹了口气,她心中一惊,‘老天!他真的跟你’差一点地就将口中的蛋糕全吐了出来,赶紧捂住嘴。

    桔梗轻轻的一颔首。

    ‘哦!’理惠急忙咽下口中的食物,紧张兮兮的问:‘那你答应了吗?’

    桔梗只是摇了摇头,便将目光移向窗外的人行道上。

    ‘为什么不答应?桔梗,像浩彦这么温文尔雅、对感情忠贞不贰的男人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濒临绝种了,而且,他等了你四年耶!’看桔梗仍默不作声,她表情严肃的揪着桔梗。‘难不成你遗忘不了学长?你忘了,学长在三年前就娶了神岛优香。’

    桔梗心中一窒,近乎麻木的开口:‘我没忘。’

    *******

    照片中的新人看起来很幸福。

    穿着白纱的新娘挽着新郎的手臂宣告她甜蜜的恋情;而新郎呢?苍白的脸蛋看来应该是大病初愈,但瞧他笑得眼角都弯了,似乎在这一刻拥有了全世界这是彻和神岛优香的结婚照。

    桔梗坐在床上,望着木盒子中的照片发愣。照片足足有二十一张,每一张都是彻!神岛伸果然遵守诺言,他将彻在美国治疗脑癌的每一个过程都用立可拍照下,看着照片中的彻逐渐康复,她每每喜极而泣,而结婚照是最后一张!

    她心痛,她难过,但她从未后悔过,因为,彻还活在这世上,与她看着一样的太阳,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她就觉得很满足了!

    比起永远失去彻,这一点伤心、难过,根本算不了什么。

    是的!她要彻活着,好好的活着。

    ithinkwe'regonnaneedsome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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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里轻轻流泄着这优美的歌声,桔梗不禁轻叹一声的闭上眼,她仿佛感觉到彻就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唱着他那双有力的大掌正轻柔接在她的肩上

    眼角悄悄落下滚烫的泪水,但她的嘴角却轻轻地往上扬。

    彻,吾爱,再见了,这一次我要彻彻底底的忘了你,不再思念你

    桔梗深吸一口气,抹去眼角的泪水,拿起木盒子中的幸运草戒指,缓缓的洛下一个吻,然后一咬牙,将散落在床上的照片和幸运草戒指再度放入木盒中,落了锁,她忍不住的将钥匙紧紧地握在手中走到窗口,缓缓的将手伸出窗口,打开手指,金色的心钥匙垂直落在窗下开得茂盛的琉璃菊花园中。

    ‘再见了,彻!’她低语。

    ‘二姐。’房门突地被推开,探进一颗小脑袋,金发碧眼,活像是位小天使。‘浩彦大哥来了。’甜甜的嗓音像吃了糖一般的甜。

    桔梗回过头,露出一抹温婉的微笑。‘我知道了。’

    伊室浩彦没有庞大的金钱背景,更没有显赫的家世,有的只有温文儒雅的笑容和一颗善良的心,自己开了一家规模中上的电脑公司。

    当桔梗打扮好下楼时,看见在客厅等候地的浩彦正不厌其烦的教木莓数学习题,她霎时停下脚步,站在楼梯上静静看着。

    自从木莓和身为导师的片恫弥生相恋后,她明显的看出木莓的改变,虽然片恫弥生回德国去了,可木莓非但没有难过失意,反而更积极的努力向学,更以考上东大为目标,她的恋情,因她的努力而开花结果。

    ‘啊!好重、好重。’就读小学二年级的栗子双手端着托盘,上头放着两杯柳橙汁、两份蛋糕,正摇摇晃晃的从厨房那一头走来。

    ‘五小姐,小心啊!’身后帮佣的大婶正胆战心惊的叫着。

    ‘没问题的!’栗子虽然个头小小,口气倒是不小。

    但她这一回头喊话,没有注意到前头,右脚不偏不倚的绊到沙发,一个重心不稳,就要往前跌去’’

    ‘危险!’

    ‘小心’’’桔梗赶紧飞奔下楼,但远水救不了近火。

    幸好,浩彦手长脚快,两个箭步便抱住栗子小小的身子,而大婶正好接住那两份蛋糕!

    ‘惨了!’栗子两只小手捂着嘴,大眼眨呀眨的,看着“价值不菲’的波斯地毯遭到柳橙汁的蹂躏。‘爸爸很喜欢这兰花图案的’

    大孀顿时哭丧着脸,望着手中握得稀巴栏的蛋糕,整个人陷入绝望的深渊中。

    ‘我又不是故意的,浩彦大哥。’栗子鬼灵精怪,聪明的马上找救兵。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是,你还是有错喔!’很可惜,浩彦是天秤座,生了一颗死脑袋,行事做人公正的很。

    ‘二姐’’’一见到救星来临,栗子马上使出泪眼攻势。

    整个伊集院家族中,桔梗最溺爱鬼灵精怪的栗子,通常只要她使出泪眼攻势,桔梗就会万般不舍的将她抱在怀里,又是哄又是疼的。

    ‘栗子乖,没事的,地毯脏了送去干洗就成了。’桔梗轻柔的安抚着她。

    ‘二姐,栗子乖乖,没有坏坏对不对?’栗子装可怜,想博取她的同情。

    ‘是!栗子是小天使。’桔梗轻抚着她的秀发。

    浩彦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这一幕。他就爱桔梗温柔婉约的性子,一如四年半前,那个伤心到差点投身大海的弱女子,他实在无法弃她不顾。

    木莓放下恼人的数学问题,调侃的道:‘唉!耀日跟着大哥和若水嫂嫂出国去玩了,栗子找不到人斗嘴,才会一天到晚四处找麻烦。’

    ‘四姐,你胡说!’栗子马上扬眉瞪眼。

    ‘是吗?’木莓不以为然的冷嗤一声。

    ‘二姐’’’栗子见自己斗不过四姐,马上讨救兵。

    ‘好,乖。’

    ‘哦!老天,真是晒心!’木莓受不了的吐吐舌头。

    *******

    ‘栗子真像是你的女儿。’在河堤边,浩彦突然道。

    桔梗一怔,旋即微微一笑。‘是吗?如果我的女儿有栗子那么可爱就好了。记得木莓把栗子从超商门口捡回来时,真是吓坏我们所有人,不过,当时的栗子真的可爱极了,蓝蓝的眼珠子、金色的菤发,大哥还常说,木莓抱了一个天使回家。’

    热闹的灯火倒映在河面上,变成点点星芒,有股蒙眬的梦幻之美,桔梗贪婪的深吸了一口气,愉悦的笑了。

    在浩彦身边,总是让她感到轻松自在,往往让她忘了所有的烦恼。

    浩彦轻柔的牵起她的手,温暖的掌心轻轻回覆住她有些发冷的小手。

    ‘桔梗,你还没有给我答覆喔!’他装可爱,对她眨眨眼。

    桔梗轻柔一笑,水也似的双眸迎上他的。‘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

    理惠说得没错,彻只属于回忆,她和他之间不会再有交集,就算真的再见到他,也不能改变他和优香是夫妻的事实。

    ‘当然是点头了,但是,我希望那是出自于你的真心。’

    浩彦温柔的笑眸唤回她神游的心思。‘你真的不介意我的过去?’

    ‘在意!但那让我更心疼你。’

    多动听的一句话,谁说浩彦木讷的像根木头。

    ‘就算我的心里还残留另一个人的影子?’她微垂眼睫问。

    ‘没错。我相信回忆终会慢慢淡去,而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他深情款款的注视着她。

    ‘浩彦’他总是深情的教人心折。

    ‘那你愿意吗?’

    她听出他话中的小心翼翼和胆战心惊。如今,她还能说什么?

    ‘愿意。’曹以为她再也不会说出这沉重的两个字,如今,她说出口,心中像卸去了层层束缚,感到轻松和愉悦。

    ‘老天!我没有听错吧?’浩彦兴奋的大声叫嚷,像个孩子似的抱起她在原地转圈圈。

    *******

    已经十天了!

    自那一天见到彻之后已经过了十天,她并不了解自己为何如此在意时间的流逝,而彻始终没有出现,也许,那日真是她眼花了!

    ‘老天,就快要考试了,我为什么一定要来庙会?’木莓拿着圆扇煽风,一张小嘴嘟得老高。

    ‘因为你是我的保母啊!’栗子一边舔着手上的冰淇淋,一边手指晃着钓来的水球。

    瞧瞧她那是什么口气,俨然一副高贵的小鲍主似的,身为姐姐的她为什么要听妹妹发号施令呀?木莓不满地撇着嘴。看着二姐和浩彦大哥手牵着手逛庙会,真是羡慕人!她也好想和弥生手牵手逛庙会,而不是和才八岁大的小表头栗子鬼混。

    ‘哇!是面具耶!’栗子突然拉着她往一旁卖面具的摊贩走去。

    木莓看着各式各样的卡通面具皱起眉头。‘喂!你几岁啦!八岁耶!又不是幼稚园小学生。’

    栗子拿起一张狐狸面具往脸上一套,‘怎样?四姐,好看吗?’

    但栗子的笑声听起来太诡异了,木莓突然恍然大悟,探头往桔梗的方向看去,哪里还有人哪!

    ‘好哇!你这鬼灵精,你是故意的!’故意替浩彦大哥多制造一点机会。

    ‘没办法呀!浩彦大哥实在是太呆了嘛!’呆到连她这八岁小孩都看不下去了。

    ‘是喔!’木莓嘴角噙着诡异的笑容,‘那我们好人做到底,不如回家去吧!’万岁!她可以k书了。说着,木莓大手一揪,拾着栗子的衣领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栗子不甘心,拚命地挣扎。‘不要啦!四姐,你不可以这么独裁,我还要逛庙会,我不要回家啦!’

    就这样,一个十八岁和八岁小孩展开拉锯战,路人纷纷停下脚步观看,木莓突地略微放松,栗子一个用力过猛,脚下不稳的往后跌去。

    她拚命挥动双手哇哇大叫,‘救命啊’’’

    木莓还来不及反应,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结实有力的臂膀及时扶住栗子的肩头。木莓呆愣地看着那名高大的男子,老天!不会吧

    待栗子站好,马上向男子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叔叔,谢谢你。’说完,便跑回木莓身边。‘四姐,你在发什么呆啊?’她忍不住在木莓的眼前挥挥手。

    木莓怔忡地望着那名高大的男子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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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好痛。’

    ‘你还好吧?要不要紧?’浩彦赶紧扶起被一群调皮小孩撞到的桔梗。

    ‘脚有点疼。’桔梗皱眉头的弯身拾起断掉的木履,不禁暗忖,早知道就不穿和服来了!

    浩彦温柔的扶着她到人烟较为稀少的花圃边坐下,仔细地审视她的脚踝,发现桔梗的脚踝处肿了一大块,心疼的低呼,‘你先坐着,我去神社要点冷水来。’

    ‘浩彦’’’浩彦以跑百米的速度冲出去,桔梗看了,不禁哑然失笑。

    她随意的望向前方的摊贩,就见三名高中女子热络的挑选着手炼,多么耀眼闪亮的青春岁月啊!

    突地,啪!一声,突然四周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并听见有人惊慌的大叫’’

    ‘灯泡烧坏了!’

    ‘还是电线走火了?’

    四周乍然降临的漆黑令她有些心慌,但很快的一双大掌轻柔的接住她的肩头,给了她力量,让她不再害怕。

    ‘是你吗?’她不禁松了一口气,笑道:‘浩彦。’

    来人不说话,但她能深切地感觉到他灼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头顶上。

    ‘你动作好快喔!不过,幸好你这么快就回来了,突然变这么暗,我还真有点害怕。’她轻笑说。

    他依然不说话,但按在她肩上的手微微加重了力道。

    ‘浩彦,你怎么不说话?’她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且灼热的气息变得浓浊。

    突地,远方有人喊道:‘新的灯泡拿来了。’

    ‘你’’’桔梗的心悚然一惊,‘你不是浩彦!’它的答案是肯定的。

    他的大掌忽地牢牢钳制住她的肩头。

    ‘啊’’’桔梗放声尖叫,小脸吓得惨白,急着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对方却搂着她那不及盈握的腰肢往怀中一带,让她顺势接进对方粗扩的胸膛。

    ‘啊’’放开我、放开我!’那双占有性强烈的铁臂教她害怕,顿时理性全失的拚命捶打他。

    ‘该死的!’她听到细若蚊呐的低咒声。

    啪!乍现的亮光令她微眯起眼,片刻,待她习惯了光亮,看清此刻抱着自己的男人时,刹那间,她以为自己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