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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小姐,你实在太下流了!”
那两具缱绻难分的躯体,浑然忘我地厮磨在一起,那男子发现霜灵后,还慢条丝理地套上外裤,并投来一记憎恨的眼光。
“上薰,她是谁呀!”男子抽出烟盒内的一根烟,态度颇不耐烦。
“就是从小和双颖一起长大的狐狸精。”她看霜灵直直地盯着她看,棉被往上一扯。“请你转过头去行吗?”
霜灵一边捂着眼睛,一边辩说:“你太不守妇道了,小颖哥怎会选上你这种女人当女朋友,他太没眼光了!”
“禹昕,我早说这丫头十足的刁钻犀利,你亲眼看到了吧!”上薰和禹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必须快点拿葯去救小颖哥的命。
“你干什么?”上薰看她冲向台灯处,惊声大喝。
“救小颖哥的命,他老毛病又犯了!”她一抓起葯瓶。
上薰一手扼住她手腕道:“你不会说吧!”
“说什么?”霜灵不明她话中之意。
“你知道我说什么的!”上薰冷做的眼眸露出凶光。
霜灵与她一目相望,莫名的一股寒意窜上脑门,一个体态优美、气质典雅的女钢琴家,怎会变如此面目狰狞,她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上薰又是阴阴的一句。“如果你希望演奏会能如期举行,不想要你的小颖哥身败名裂、前途暗淡的话,嘴巴就封紧一点,否则,后果我可不负责。”
“这不公平的,不管基于什么理由,我都不准你们背着他做这种事,自己不要脸也就算了,还想我跟你们一样不知羞耻吗?”霜灵实在气不过,她从没看过这么蛮横的人。
“那好,明天我就离开台湾,看楚双颖一个人有什么通天本领面对观众及全球的传播媒体?”她用力甩开霜灵的手,开始收拾行李。
“是你自己不对,为什么还要这样害他,至少你们在维也纳就在一起搭档,你不应该如此绝情绝义!”霜灵气急败坏地想阻止上薰。
“你怎么不先检讨一下你自己,为何明知道我和双颖早已是公认的一对情侣,你没事去勾引他做什么?让他三番两次去找你,处心积虑安排一切圈套让他跳进去,间接再煽惑挑拨,我倒要问问你,究竟是谁无情无义了?”上薰咄咄迫人地指责她,没有一点羞愧的样子。
禹昕半裸着上身在一旁坐着吞云吐雾,冷眼旁观这场女人之间的战争。
“你知道他头部受伤过的事吗?我想他一定没跟你提过吧!”霜灵缓和了语气,语重心长地问。
“我知道呀!又怎样?”上薰两手交插胸口,将脸撇向一旁。
“像你这样只在意对方外在、家世、学历的肤浅女人,我看他是为了演奏才不得不和你在一起吧!谤本不正视她的旧疾。”霜灵不敢再多耽搁,手中抓紧了葯瓶便要往外走。
才走到门后,她又回头叮咛了一句:“假如你还有半点人性,好好地帮他完成这两个月的演出吧!我会感激你的。”
上薰正想追出去时,手腕被禹昕一握,只好停下脚步,她正徘徊在罪恶的边缘上,进退不得,惟一可依靠的只有眼前这名陌生男子。
“絮语说的没错,什么样的家庭就会生出什么样的小孩,这样的男人,品德恶劣又身染疾病,你怎好把自己宝贵的青春浪费在他身上呢?这回的表演结束后,我带你去欧洲散散心,我在伦敦有一座私人的别墅,你可以好好地在那边调养一下身子的。”禹昕一点一滴攻占上薰的心,想教她彻底遗忘了双颖的存在,加上絮语的穿针引线,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玩弄上薰于股掌之上。
上薰仍浑浑噩噩地倚进他怀中,一点都不知道她已一步一步走向阴恶的陷阱之中
看着双颖服完葯后沉沉地睡去,霜灵才如释重负地松开一口气。才刚坐进沙发没多久,一些纷杂的思绪又重涌上她脑际。
小颖哥好可怜哟!
饼去家族的一段抹不去的污点,在他心头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疤,再加上又有头疼的痼疾缠身,现在爱情生活也蒙上阴影,要是他的表演事业再垮台的话,对他岂不是一件重大的打击?
她实在不舍得看见小颖哥失魂落魄的样子,如此气宇轩昂,又风趣健谈的超级帅哥,万一身败名裂,一定会毁了他一生的。
她难得为了作重大决策而心烦意乱,以往都是为了别人的感情争端伤脑筋,这次为了自己,也为了小颖哥,无论如何一定要想出个应急之道。
“好!就这么决定了!”眼中灵光一闪,她心中已有了一个明确的对策。
凌晨两点,她笃定自己非拨这通电话不可,而且非吵醒她不可。
“喂!帮我转一下三一六号房的官小姐!”
过不了几分钟,电话的那头传来了微弱的声音。“喂!哪位!”
“是我,你不必急着要知道我告诉小颖哥了没有,只要你答应我在这两个月替他功德圆满地做完这一趟的巡回演出,我也提出保证,不说出你和那男人之间的事。”简单又利落,她实在不愿和上薰多谈。
“我相信你会在这么晚打电话来,想必已做了一番谨慎的考虑,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彻底实践你的承诺。”上薰深怕霜灵口不对心,再次提醒。
“这种事情不是靠白纸黑字就能高枕无忧的,端看你对我的信赖程度,我的话就说到这,你到底决定好了没?”
“好吧!你明天带他回来,我会配合他行事,这你满意了吗?”上薰不得不妥协,这种丑闻她也不希望上报。
双方的通话在不到两分钟就结束,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靠霜灵来替双颖做了决策,她不知是对、还是错?但为了小颖哥的前途考虑,她不得不瞒着他私自决定。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不都有一个伟人的女性吗?
第二天一早,双颖在头昏脑涨下醒了过来,一走进浴室想洗把脸,见到霜灵已在里头刷牙了。
“早!”他看来仍有点精神不济。
“早哇!头还痛不痛!”她一反常态地神采飞扬。
双颖手枕在门轴边,莫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这种死不了的毛病最折腾人了,我真不明白,在奥地利那种先进的国家也有这么拙劣的医术,看来这辈子注定要成为一个葯罐子了。”
“别净说些不吉利的话了,来,我替你准备了牙刷和毛巾。”她自沐浴瘪中拿出了盥洗用具。
双颖微笑地接了过来,挨近洗脸台道:“待会儿我想先回饭店,明天演奏会就要开始了,必须先和我的伴奏好好再练习一下。”
“对啊!我相信在你们用心的配合之下,全场的观众一定会拿啦啦棒喊加油的,到时候我也会拿新娘礼炮和彩带去为你们助阵。”这一些外行话,又引得双颖不得不停下手边的动作。
“你以为在看职棒呀?去音乐厅欣赏表演是需要很安静、很有内涵的,你明不明白?”
双颖一心投入在这次的表演之中,他根本不晓得霜灵早已将他忧虑的障碍全一扫而空,他怕这一回去,万一上薰再执意不肯好好地商量与沟通,那开天窗的残酷现实,可会令他产生一辈子的遗憾与失望。
“小颖哥,你在想什么?牙膏泡沫都快滴下去了,快点洗一洗,我早点都买回来了!”霜灵装做什么事都不知道,绝不能让双颖查出任何的不对劲,要不然事情一爆发,会比原子弹投在广岛还吓人。
霜灵在等双颖盥洗完后一同陪他到饭厅,一掀开帘子,竟看到有人早就捷足先登。
“霜灵,这早点还不错,不晓得是谁买的,你快点来吃吧!”纴妍大口咬着烧饼,幸福地灌着豆浆。
一旁的豪孝也说:“这蛋饼味道真好,又让我们省了一餐。”
这两只大米虫,也不先问问家人到底是谁买的,就不知廉耻地吃起来了,不知道前辈子是造了什么冤孽,跑来和这对土匪夫妻成亲戚。
“陶纴妍!你耳朵仔细拉长听好,这早点是我买的。”霜灵露出了巫婆的吃人相,咬牙切齿地虎视着她。
“是你买的啊?味道不错也!比毛伯伯他家的早餐还好吃,这家的烧饼皮烤得比较脆、豆浆也比较浓,以后都买这家的好了。”她一口又塞进了一个小笼包。
要不是双颖在旁边,她早一掌朝餐桌拍去了,还容得了他们吃霸王早餐。
“小颖哥,咱们出去吃好了,小心别噎死啊!”霜灵拉着双颖正准备走出门时,纴妍忽然从后头追了上来。
“听说你明天晚上有演奏会?”她笑着露出一口灿烂白牙对双颖问道。
他点了点头,八九不离十猜出她想占什么便宜。
“那那可以不可以送两张票给我和我老公,我们都很有音乐素养,也很喜欢这种高水准的演出,我们会买花去给你捧场的。”果然被双颖料中,基于是霜灵的姐姐和姐夫的分上,他能说不吗?
“不行!”先说话的人反倒是霜灵,她从没看过这么厚脸皮的人。“小颖哥,你不能姑息养奸,你辛辛苦苦学了那么久的乐器,怎可以老做烂好人一直送票给人家,她们若真有心去捧你的场,不会自己买票去听啊?”
“陶霜灵,好歹我也是你惟一的亲姐姐,通融一下会死啊?”纴妍又要使出“霸王硬要票”的功夫。
“会!没听过‘亲兄弟、明算账’,姐妹也是一样啦!别看人家好说话,就猛揩人家油,难怪现在半个小孩也生不出来,投胎到你们家也算劫数难逃啦!姐夫,我姐已经嫁给你了,你别一直让她回来好不好?是不是男人啊!”一大清早,两张名嘴就对骂不休,陶家两姐妹天生就是生来互克的。
双颖看不对劲,火葯味已经浓得快呛鼻了,再不制止,惟恐杀姐、杀妹的新闻便要发生了。
“陶大姐,幸好我还留有两张特别区的票,如果你不嫌位子太旁边的话,就送你们好了。”他翻开皮夹,不多不少,正好两张。
“不嫌、不嫌、就知道你心肠最好了,能有幸跟你结为亲戚的话真太幸福了,要不是我只有这个妹妹,绝对不会让你这么牺牲的,保证一排妹妹一字排开让你挑。”她将票对折收好,眉毛都乐得翘翻天了。
这种家丑真要了霜灵的命,趁着两夫妻不注意时,霜灵忙拉着双颖的手溜之大吉,不跑?那才有鬼。
吃完早餐,霜灵先送双颖回饭店,在大厅的入口处,正巧撞见一群记者围着下楼吃早餐的上薰访问。
“听说这回的巡回表演一结束,你就要和楚双颖先生回维也纳结婚,是吗?”
“楚双颖的父母亲真的在台湾犯过票据法吗?”
“有人说你们两人最近貌合神离,会不会影响到你们之间表演的默契?”
“是不是和一名姓陶的第三者有关?”
“”“”上薰戴着墨镜,始终保持缄默的态度,她快受不了镁光灯不停地朝她身上拍来,还有记者那副不挖到别人疮疤就不痛快的嘴脸,她快崩溃了。
忽然一名眼尖的记者发现正走进大厅的楚双颖,像挖到宝似地喊叫出声:“楚双颖先生来了!”
全部的记者一窝蜂地把目标改锁在楚双颖身上,连在他身边的陶霜灵都不能幸免。
“楚先生,你会和官小姐结婚吗?”
“能否将你父母亲以往犯票据法的过程再重新交代一次,行吗?”
“你们之间真有第三者?还是纯粹是谣言,是不是你身旁的这位小姐?”
霜灵生平第一次被记者团团围住,也是首开先例地体会出当名人的那份成就,她不管记者所问的问题有多尖锐、犀利,还调皮地想比个“v”字抢抢镜头,最后她发现到双颖凝重的表情,才收敛住那颗想捣蛋的心。
“小姐,请问你是不是楚双颖先生的那位青梅竹马?”一名记者看见双颖避不作答,转向霜灵下手。
“我我不是!”为了双颖好,她违心地欺骗了记者。
这份委屈,看在双颖眼中,心中的那座天秤一直不平衡,亏欠她的感觉越来越深。
“好了!别问了,一切的问题留到明天中午的记者会再回答,行吗?”他拨开人群,拉着霜灵直往电梯的方向走去,恰好上薰正要关上梯门,让他们搭个正着,这下才摆脱了那群缠功一流的狗仔队。
电梯内,六只眼睛很诡异地在凝窒的空气中游移着,霜灵年纪轻,人情世故没上薰来得老练,一直低垂着头,怕眼神会出卖了灵魂而误事。
“要不要进来坐坐!”上薰很大方地表现出她的贤慧。
“不了!店里头最近缺人手,要早点过去。”霜灵好讶异于上薰的镇静,一脸无风无浪的和谐,连双颖也瞧不出端倪。
“也好,那你先去忙了,我和双颖要好好研究一下明晚要穿的登台衣服,否则,又要被记者捕风捉影,认为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争执的了。”上薰照样挽着双颖的手,这些举止,连双颖也迷糊了。
“那祝你们演出顺利。”霜灵一刻也待不住,她多想告诉小颖哥她昨晚看到的那一幕,但她说不出口。
“别忘了明天晚上要来看我们表演哦!”他越是一副天真无邪的笑容,越让霜灵罪恶感加重。
待她准备再看双颖一眼时,他已经被上薰拉进房间去了,整个走廊只剩她一道孤影投映在落地窗上,萧瑟又冰凉
房外的岑寂和房内的猜忌,形成强烈的对比,双颖早看出上薰有不对劲的地方,但就是抓不到那症结所在。
“你今天怎会变这么客气?不怪我隐瞒太多事没告诉你。”他不休息也不坐下,只想找出答案。
她脱下外套,粉嫩如葱的外臂环向双颖,面对慈善地笑说:“事情都过去了,还计较它做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我们的默契培养好,别打砸我们金童玉女的招牌,人总要成熟点,不是吗?”
“你真这么想?”他反倒对她的诚意估斤论两起来。
“不这么想又能怎么办呢?总不能未婚夫跟人家跑了,连演奏的生命也赔了进去,这年头,丈夫都有可能养女人了,那未婚夫又算什么?”上薰带刺带针的话,讽得双颖难堪困窘。
“我跟霜灵的事之前一点都不知情,又不是和你交往之后才又刻意去认识她的,那天在机场的情形你也是看见的,要不是她把我给认出来,我会多跟她聊上两句吗?你能不能讲点道理?”他据理力争于他的观点,一心想让上薰明白,很多事不是她想象中,事先阴谋计划好的。
“我不是都说没事了吗?还那么激动做什么?有些缘分该来的你也挡不住,有些缘分该尽的你也拦不了,人世间男女的情爱谁能保证它长长久久的,我们都是受西方教育的人,我会自己找到平衡点的。”她说得可一派潇洒轻松,这还不都是为了安抚他的心,让他演出正常,也算是给霜灵一个交代。
“那你不介意我和霜灵之间”他仿佛觉得一切都在梦中一般,若是要让他罪恶感更加深重的话,他肯定她做到了。
“你问这句话的用意,不很明显表态了吗?”她也心碎地反问他。
上薰语气中的哀伤,让双颖心头大乱。他一把抱住上薰。“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考验我?教我同时爱上两个女人,上薰你骂我吧!让我明白自己有多么用情不专,多么需要被千刀万剐!”
“别自责自己太深,将来有天你会明白,不只是你会遇到这样的难题。”上薰这会儿也滴下了真情泪水,她自己不也背叛了他,可是她却无法鼓起勇气,道出实情。
可惜,双颖听不懂上薰最后的那句话,他一直认为,该背这罪恶十字架的人是他,他万万也没想到,在他眼前的这张床铺,还曾经留着另外一个男人的温存呢!
隔天傍晚,国家音乐厅前人头攒动、灯海辉煌,一些政府的高官都来欣赏这场超水准的世纪演出,厅外的墙壁上挂着楚双颖和官上薰两人的巨型亲密海报,从现场仍有不少人在广场上徘徊看来,卖座爆满毋庸置疑。
霜灵在七点钟开场前半个小时就已在广场上等候,随行的当然还有她家的那对土匪夫妻,带这两个spp的人来听音乐会,那跟对牛弹琴有什么两样?
另一组人马则是絮语和禹昕,当初禹昕在杂志上看了上薰的报导之后,就已经四处打听她的消息,好巧不巧地,他竟意外地发现他身边的那位女人,是上薰最好的姐妹淘,在拥有这项有利的因素,他自然不肯放过任何一次机会
即使在她最无助伤心的那一夜,也想诱她上床,侵占她的肉体。
两边的人员不约而同地排队走进会场,而彼此的座位则相邻不到五个人,霜灵早认出那个在床上抽烟、光着上身的痞子;她一点也不知道,那痞子也正用不友善的冷笑望着她。
纷扰的人声在双颖和上薰连袂走出鞠躬后安静了下来,表演正式开始。台上的双颖一看到霜灵,还眨个眼睛跟她打了个招呼。可是,在同一时间,她撇了眼角的余光一下,却发觉禹昕的笑容与上薰微噘的唇形,不谋而合。
这种貌合神离,各想着台下情人的奇妙搭配,实在不足为外人所道。
慢慢地,悠扬的琴音伴着浑厚的萨克斯风流泻在整个厅堂内,那每一处音符的契合总能配合得天衣无缝,而每一节旋律的拍子,如画家手中的画笔,总能一气呵成挥洒在画纸上。
台上的一对俪人,直让霜灵看了好一羡慕,她的手指不自觉地随着上薰的钢琴旋律而轻敲在腿上,忘我地陶醉在优美的乐曲中。
二十分钟后,一曲奏毕,霜灵大力鼓掌为双颖的卖力演出而大声喝彩,一旁的禹昕则静静地坐在座位上轻轻地拍一手,向上薰眉目传情。
直到两小时的表演结束,演出一律正常,而且没有发生任何的失误,台后的韩君云也松了一口气,阿弥陀佛感谢老天让他能在退休之前划下一个完美的句点。
“太棒了,小颖哥,你真行。”
一行人在两人谢幕之后,纷纷涌向后台,霜灵将早已准备好的香水百合亲自为他献上,整个后台热闹滚滚,一大群祝贺的宾客络绎不绝地涌进。
祝贺的欢愉声都还没进入到最高潮阶段,四、五个衣衫邋遢、面露凶光的流氓混混也不知用什么办法混进了后台,粗鲁地推开围簇的人群,朝楚双颖而来。
“你就叫做楚双颖?”带头的一名嚼着槟榔问。
“没错!我是楚双颖。”他毫无惧色应答着。
带头的确定对方身份无误后,向后头的几名弟兄使个眼色,一时所有的人全朝双颖不客气地动起手脚,顿时又陷入一片拉扯之中。
“你们是谁?怎可平白无故地乱抓人,警察也不能这么嚣张。”霜灵使尽力气推开双颖四周那些凶神恶煞,敞开双臂护在双颖面前。
“我是谁?我是这臭小子的债主!”横眉竖眼加上态度粗暴,还溅了霜灵一脸口水。
“你讲话就讲话,喷什么口水嘛!”她用面纸拭了拭脸。“臭死人了,你几百年没刷牙了!”
“死丫头,这不干你的事,快给我闪到一边去,要不然连你也一块修理。”他握起拳头,伸至霜灵的鼻梁前,想藉势吓走她。
上薰在一旁原本想上去说句话,却被禹昕的手给拉住,不让她卷入这场漩涡。
“喂!兄弟,你混哪里的,对女士这么不懂礼貌,打狗也要看主人,你对这女的凶,不就是存心给我‘黑蔷薇’难堪,你太不给面子了,做人别做得这么‘叔辣’!”纴妍不知从哪借来的胆,扮起大姐大来了。
“干你屁事啊!这小子的老头开了空头支票就溜到国外去,我不找他拿钱找谁拿,再啰嗦连你也一起扁!”
“你是没看过恰查某是不是?我在道上混的时候,你还在找你妈要奶喝呢!”纴妍卷起袖子,俨然要和对方动手干架。
豪孝在一旁猛捏冷汗,他老婆平常凶他凶惯了,没见到真正坏男人长什么样子,这下竟敢找人单挑,岂不存心找死吗?
“来呀!臭小子,让你知道你大姐的鞋子是穿几号的!”纴妍已准备就绪,要以修理豪孝的方式来招待他。
双颖眼看情况不妙,他岂能让纴妍为了他的事而受到任何伤害,万一有个好歹,他有什么颜面再去面对霜灵?
“住手,我跟你们走就是了,别牵累到不相干的人,我楚家的事我会一肩扛起,欺负女人算什么?”他不想亏欠陶家太多人情,父债子还,是天经地义的事。
“小颖哥,你不能跟他们去,我不放心的。”霜灵面如槁灰,这一走,万一那帮恶棍不放人,这让她怎能吃得下、睡得好呢?
他朝霜灵笑了笑,给她一个安定的笑。“相信我,我会有能力还这笔债务的,我也不希望我父母亲一辈子畏畏缩缩躲在国外不敢回来,别忘了,我会在台湾待下来,这事要没有个解决之道,我也不会安心的。”
“可是”
“别担心,我会给你电话的,我想,谅他们也不敢对我这知名的音乐家动什么歪脑筋的,我名气这么大,他们不怕坐牢吗?”双颖轻轻拍拍她的面颊,随即跟着那一帮人走了出去。
“我想回饭店休息一下!”
在场的人当中,就属上薰的境况最尴尬,她要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见双颖已远去,她更是不想成为注目的焦点,匆勿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絮语和禹昕更是紧追不舍跟在她后面,所有欢乐的喧闹声在两大主角相继离去后,只剩下错愕的唏嘘弥漫。
这怎么会这样呢?
霜灵怔怔地站在原地,她早已乱了头绪
“上薰、上薰,你别跑那么快呀!等我一下嘛!”絮语在后头用力追喊着,一度还扭伤了脚踝。
禹昕早一步先去开了车,待她走出音乐厅的大门,一台跑车正好停在她面前。
“上车吧!我送你回饭店。”他车门一开,探头朝上薰叫唤着。
她看见一群媒体记者又像苍蝇要黏过来似的,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先上了车,这场合快教她憋出病来了,再不离开,神经都快炸裂了。
“喂!还有我呀!”絮语见车子引擎已隆隆待发,不得不扯开嗓门喊道。
“你快点啊!亏你还是网球教练!”禹昕招手并大声催促。
车子一路行驶在繁华的商业闹区,上薰只无意识地将脸贴靠在车窗上。车内其余两人都很能体会她的心情,已到分手的地步却还要强颜欢笑故作亲密状,那种纠葛复杂的心情,实不足为外人所道。
“你别想那么多了,与其将来沾了一身腥,不如现在早点解脱的好。”禹昕也是面色凝重,心里头可又是另外一番想法。
“我的事你少管,行不行?”上薰正在气头上,一股闷气直接发在禹昕头上。
絮语忙插着话。“人家他也是一番好意,那种家世背景的人,跟着他会有安全感吗?”
“絮语,别忘了现在报章杂志写得有多难听吗?一次单纯的音乐表演,到现在搞得丑闻满天飞,我还得陪着笑脸在一大群傻瓜相机前和双颖亲热地让记者拍照,不只如此,还必须忍受有第三者介入的耻辱,更要命的是,我还不能对她怎样!”最后一句话是刻意说给禹昕听的,她快窝囊透了。
“既然如此,那干脆你自己先开记者会,取消今后所有的行程,并将他们俩的事公告天下,以示你的清白。”絮语的主意又直接又毒辣,但碍于她不清楚上薰已和禹昕珠胎暗结,又被霜灵抓奸在床过,所以才出这主意要上薰干脆豁出去算了。
方法虽好,但上薰还是有所顾忌,她轻描淡写应付了一句话:“别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这样做只会两败俱伤,弄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叫上薰把音乐的生命全贴在那小子上,那太便宜他了!”禹昕自然不想自己的丑事也公开。
“这也不行、那也不可以,就眼睁睁看着姓楚的那个风流鬼带着狐狸精四处亮相,而我们就拿他没办法吗?”絮语为上薰抱不平,她也是个没大脑的糊涂女人,事到临头却拿不出一点办法。
“你别那么浮躁可以吗?先等姓楚的那小子摆平他自己的家务事后再另谋对策还不急,最主要的是别再让她受到媒体无情的毁谤了!”禹昕话说得倒是人模人样,唬得絮语只有听话点头的分。
“你觉得呢!上薰?”絮语想听她的想法。
“听他的吧!毕竟我们过去还是有段情存在的。”她说完这最后一句,就再也没有开口了,她明白自己是邪恶的,是个道道地地的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