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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办呀!二妹。”
刘冬寒安慰着大姐说:“大姐,放心吧,我有办法的。”
刘秋寒点头,垂落了颗颗泪珠子。她感觉到,心里痛痛的,心里痛的程度绝对不亚于腿上饿狼留下的疼痛。
刘冬寒拿过毛巾,给大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大姐,答应妹妹,别在去做啥事情了,多傻啊!你说这回你要是真有个好与歹的,你叫妹妹咋活啊!你叫爹娘咋活啊,你一死了之了,人家钱家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庆祝啊。”
刘秋寒哭着说:“妹妹,姐姐不的了,再也不得了。”
“好姐姐……”
刘冬寒抱着大姐哭了。姐两个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我的傻姐姐啊,不要丢下妹妹啊。”刘冬寒哽咽着。
“大姐错了,大姐再也不做傻事情了,不再抛下你们和爹娘了。”刘秋寒的嘴颤抖着,她的心也颤抖着。
刘秋寒哽咽着说:“妹妹,别说了,大姐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情了。可待会儿天亮,我咋和爹娘说啊?爹娘要知道了,还不气死啊!”
刘冬寒流着眼泪。“姐姐,你听我的就行,听我的爹娘就不会知道的。”
过了好一会儿,刘冬寒止住了哭泣。她爬到炕上,先铺好了两个被窝,然后又弄乱,下地,拿起鞋来,用鞋底子把大衣柜上的大镜子砸破了,造成睡觉时饿狼闯进屋里来的假象。然后,刘冬寒弄乱了大姐的头发,也弄乱了自己的发髻,一瘸一拐的跑出了门,慌慌张张的向孙家跑去,刚到孙家的大门口,头一阵的晕眩,“扑通”一下摔倒在了孙家的大门口,晕了过去。
此时,刚刚钻进暖被窝的赵树山,肚子拧紧的疼了起来。他匆匆的爬起来,急急地跑出门,来到屋后大门东的厕所,刚要进厕所,突然发现大门口处的地上模模糊糊的趴着一个人,赵树山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看错了,他揉了揉眼睛,仔细地看了看,看清楚了,地上趴的是个人,像似个女的。赵树山猛地刹住了脚,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仗着胆子向前走了两步,他看的更清楚了,是刘冬寒,赵树山不禁大吃一惊。连忙奔过去,蹲下身去,翻过刘冬寒来,用手在鼻子旁试了一下,还有气息,腿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
赵树山抱起了刘冬寒,把她抱回了屋里。赵树山抱着个女人一进屋,全家热都吓坏了,一看是刘冬寒,都放下心来,都围了过来。钱冬梅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她连忙上前叫醒了刘冬寒,给她打了止血针,剪开棉衣,给她包扎伤口。
“咋回事啊!二妮子。”钱家的人都在焦急的问着。
刘冬寒雪白的脸上满是惊吓和泪痕,哭着说:“我和大姐正在睡觉,屋里进去了两只狼,给我咬的。”
钱家人都是大吃一惊,赵有才忙问:“你爹和你娘他们咋样?”
刘冬寒哭着说:“大姐受伤了。”
“严重吗?”赵有才急急地问了一句。
“大姐和我一样,也是腿上被狼咬了。”
赵有才一听,十分的着急,看了一眼赵树山。只见赵树山直直的看着刘冬寒想着什么,直个劲儿愣神儿,好像大妮子受伤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赵有才心里不禁有点气,对赵树山喊着:“你还不快去看看大妮子,还在这戳着干嘛,这么大了咋就不懂个事,还叫老的操心,你的心让狼叼去了咋的。”
赵树山打了个愣神儿,脱口说道:“那二妮子咋办?”赵树山更加关心的是刘冬寒。
“我们不是没死嘛!快去看看大妮子,快去。”
“啊。”
赵树山只是在嗓子眼里“啊”了一句,但是没有动地方,还是呆呆的站在那里。赵有才真是气坏了,火气腾的一下灌到了头顶,抬起脚来,把赵树山踹倒在了地上。大骂着“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连老的话都不听了。”
赵有才这一怒,屋里的人都静了下来,都睁大了眼睛,呆若木鸡的看着火冒三丈的赵有才。
赵有才暴跳如雷的抬起脚来,还要踹赵树山。赵树山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摇摇晃晃的冲出了门,迷迷瞪瞪的跑到了刘家根家。还没有起来的刘家根和佟语声被吵醒了,他俩也知道刘秋寒和刘冬寒在言三家被野狼咬了,急忙的穿上衣服,跑去了言三家。
天亮的时候,赵树山赶着生产队的大车,把刘秋寒和刘冬寒送到了乡里医院,姐俩在那里住了下来,佟语声留在那里照顾着。
在赵树山赶着大车要回家的时候,刘家根知道刘冬寒要了赵树山的军大衣和狗皮帽子,很是生气,把刘冬寒骂了一通,然后把军大衣和狗皮帽子还给了赵树山。
吃过了早饭,屯子里的人也都知道了,昨晚上榆树林里的狼又进屯子了,进了言三家,把刘家根家的刘秋寒和刘冬寒都咬伤了。再也没有人敢去榆树林里砍小榆树回来烧火炉了。
钱来运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乐的一蹦八个高,和老婆说,炒菜去,喝二两酒,好好地庆祝一下。里屋的钱宝贵听说后,急的又抽了起来……
到了晚上,天刚一擦黑,大人们就把小孩拢在屋里不叫出去跑着玩了。并把外面的鸡鸭鹅都抓到了屋里,不在外面的鸡窝里啦。他们知道,肯定是榆树林里的狼们都饿疯了,榆树林里招不到吃的了,跑到屯子里来了,鸡鸭鹅在外面可不安全,辛辛苦苦的养这么大,别再叫狼叼去。天一黑,家家户户都把自家的屋门上了锁,然后在顶上水扁担,拿几件应手的家什躲到被窝里,提心吊胆的挨着漫长的夜。
当天晚上,钱宝贵又接连的抽了三次,钱来运夫妇有些害怕了,也没心思喝酒了。钱来运直接找到了大老板子,赶着大车想把钱宝贵送到乡里的医院。钱来运在要拿钱去医院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腰间管家的钥匙不见了,他顿时急的全身的血液全拥到了脑袋里,晕眩着找遍了家里的角角落落,也没有找到。他向老婆发起了疯,眼睛都气得刷刷的冒绿光了。他怀疑是老婆拿了他的钥匙,想偷家里的钱。他老婆坐在地上有撒泼又打滚,一个劲儿的喊着冤枉,几乎要发疯了的钱来运,用皮鞋底子又一次向他老婆发起了猛烈的攻击,被钱来运打得半死的她,就是说没拿。
大车老板子把大车感到了钱家的大门口,钱来运在往车上背钱宝贵的时候,在被子里发现了自己的钥匙串。她打开抽屉,发现抽屉里的钱全没有了,钱来运当即就晕死过去了。钱来运的老婆把钱来运喊醒,醒来的钱来运更加的暴躁,他暴躁的把钱宝贵扔到了院子里,不管了。
在送钱宝贵去乡医院的路上,钱来运的老婆忽的想起了一件事情。她想起来昨晚上在榆树林回来的时候,在自家后院子跳墙头出去的那个穿军大衣的人是谁?怎么三更半夜的跑到自己家里来了呢?家里的钱会不会被他偷走了?钱来运的老婆犹豫着,是不是该把这件事情,该不该告诉给钱来运。要是告诉他,他一定会解除自己和儿子的怀疑。要是不说,这个屎盆子会一直扣在自己和儿子的身上,等在医院里回来,钱来运还会更加严厉的逼问钱的。
快到医院,钱来运的老婆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了钱来运。钱来运听完,他沉默了,他琢磨着这个穿军大衣的男人是谁?这些年来,在榆树林屯,当兵的青年只有两个,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是亲家的赵树山。这个人肯定不是自己的儿子了,那就是赵树山。会是他吗?不会吧。我们两家可是儿女亲家,他会拿我的钱吗?要真的是他,赵树山啊赵树山,你可太缺德了吧。
钱来运的老婆见钱来运没有反应,她吃不住劲了。伸手拽了拽钱来运的衣服,故意小声说:“你说这个人是不是……”
“你说什么,少他妈的扯犊子。”
钱来运打断了他老婆的话,不想叫她在说什么。钱来运怕赶车的大老板子听到了。因为这五千块钱有一部分是她截留屯子里的赈灾款,还有一部分是自己这些年里凭着自己的小聪明玩账本玩来的。这件事情是不能在有外人的时候说的,只有回到家里关上门在屋里说的。
钱宝贵在医院住了下来,他的病房就在刘秋寒的隔壁。虽说是隔壁,但要想见上一面,问上一句,也是不可能的。因为还有一道冰冷的、厚厚的墙在隔着他们。
钱来运夫妇把钱宝贵送到了医院里,医生告诉他们,钱宝贵的病情很严重,需要住院治疗。能抗住十二级台风、也能压住十二级台风的钱来运一听,顿时蔫了下来。
天光见亮,想了一夜事情的钱来运全身皱巴巴的,大脑袋也浑浑噩噩的,形似骆驼的他吭哧吭哧的来到病房门口,抻拉着胳膊腿,透着气。就在这时候,四十多岁、如同天上降魔主人间太岁神的赵有才骑着自行车冲了过来,直奔钱来运而来,钱来运吓得急忙闪到了一边,赵有才的自行车直直的撞到了医院的墙上,“砰!”的一声响,自行车的前胎撞的爆开了,轮子也折了个九十度角,赵有才也被甩在了地上,险些脑袋碰在冰凉的水泥墙上。
“你这是干嘛啊?”钱来运上前说。
赵有才活动了一下胳膊腿,见还好使唤,满不在乎的一笑:“我骑得太快了,谁知道刹车不好用了,刹不住车了,没吓到你吧!”
“没有,没有的。你不会慢点骑吗?”钱来运笑笑的低头看着赵有才。
赵有才的嘴角微微向上挑起,好像在微笑。“慢了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