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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不是啸风。不,他坚决地认为绝对不是啸风!
啸风是他唯一的手足,而他更了解啸风。
啸风不是那种表里不一,使得出如此狠辣手段的人。啸风不可能害他。这其中必定有鬼,这一切肯定是场误会!这一定一定是有心人存心挑拨的阴谋!
撇开了最初的惊疑,珣阳再次坚定着自己的信心。
他还是觉得这事处处透着蹊跷,从朝中流言到宣州遇刺,接踵而来的事件串接巧合得就好像是硬要逼得他和啸风反目。
这肯定是场阴谋,虽然他对此毫无头绪,但是无论如何,他是绝对不能怀疑啸风的!
当他怨怪全宫廷的人都对啸风有歧见时,他还能如此虚伪,连自己都在心底提防啸风吗?
不顾寒骥与萧时痕的劝说,珣阳还是决定不等朝廷大军前来迎驾,一行人径自先行上路。
他只想早一日到京城,早一日找啸风把误会解释清楚。
他甚至拒绝了寒骥欲加派兵马保护,这一切的一切都只因他要以行动证明,他是多么多么地信任啸风!
在珣阳命令日夜兼程、快马加鞭的结果下,本来半个月的路程,被他们缩减了近乎一半。
夜幕已经低垂,但珣阳仍一脸还想赶路。萧时痕不禁到他身边“殿下,现在已经很晚了,要不要就干脆在这扎营算了?”
反正只要再翻过横亘在面前的那座山头,临安就近在眼前。就算殿下再心急,也差不了这一时半刻。更何况,这些天夜以继日、持续赶路的结果,弟兄们也都快累得灯枯油尽了。
珣阳正直觉地想摇头,但一旁的袭月却伸手按住了他。
“珣阳,就依了他吧。”她黝黑深眸盈满忧心。“你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这些天他憔悴得厉害,几夜无眠,那眼下浓烈的黑影严重破坏了他那毫无瑕疵的尊贵俊美。
“袭月”他望向她,再尖锐的眼光也情不自禁地放柔。他一向是无法抗拒她的,就连这种时候也一样。
不用他再多说,萧时痕已机灵地退下,吩咐大家扎营去了。
袭月挽着他的手,缓缓走到小河边。天边的夜星浮映在流动的河面上,显得分外明暗闪炽。
才坐下,她还想慰问他几句,他已迫不及待地抱着她、吻着她。
像是要藉此散去心中所有的不安,他极尽可能地在她香津中辗转吸吮,索求着一切能让他安心的气息。
袭月何尝不了解他的感觉。嘴上不说,但她心底的惴栗不安却绝对不少于他。
眼看着临安就要到了,她觉得自己的梦似乎也该醒了。
她本来希望在这段旅程中,能好好与他留下一段永难忘怀的回忆,但是却发生了这等变故,让他们不得不加紧脚步。
一旦到了临安,她还能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镇日沉溺在与他的爱恋之中吗?
她爹交付她的任务,她生命的意义,她所作所为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为了要割下大宋皇帝的头,为她无辜枉死的娘报仇!
她每想到这点,总不由得希望这段路漫长得永远也走不完。可是,这一切却都是无论如何不能对他言明的。
她痴痴望着他饱受煎熬的俊颜,怎样也不敢让他发现自己心中的忧虑。
他为了他皇弟的事已经那样烦恼,她又如何忍心再让他为自己受一点忧烦?
他的吻愈来愈激烈,拥抱着她的手也愈来愈往下滑。她扬起螓首,半是痛苦半是欢愉地承受着他对她的爱抚。
自从两心相许之后,他对她的渴求愈来愈强烈。虽然他们还没成为真正的夫妻,但照这种情况看来,只怕离那一步也不远了。
他激情难耐地狂吻着她,不知不觉两人已滚落柔软草坪。
她浑身燥热昏眩,娇喘吁吁。大国主的叮咛她没有忘,只是她推不开怀中挚爱的他。
她推不开他,她不想离开他。
他渴望的,也是她想要的。
如果可以,她想什么都忘记,她想一辈子只全心全意地爱着他!
但是,如果可以
他的吻蔓延在她纤白的颈间胸前,他是如此专注地汲取着专属于她的馨香,竟无发现隐藏在青丝之下,那隐隐闪烁的点点泪光。
“公主公主”偏偏就是有不识相的人要来打断这浓烈的旖旎时分。
阿离的声音由远而近,逐渐靠近他们所在的小河边。
珣阳和袭月均一惊,赶紧连忙坐起,拂去身上杂乱草屑。他们面色潮红,才刚整好衣冠,阿离便找着了他们。
“终于找着你们了!”阿离欢欣鼓舞地叹气。“公主,晚膳已备妥了,请您和驸马移驾用餐吧!”
他们都气息未稳,还是袭月红着脸,强装镇定地开口打发了阿离。
“知道了,我们一会儿就过去。”
“是。”阿离恭顺地退下,而袭月不由得泛出无奈的笑。
不知是碰巧还是故意,这些天只要他们的举动略有逾矩,阿离必会及时出现,打断炙烈情焰。
“月儿。”他再度从背后拥上她,轻轻吻着她纤巧的耳后,意犹未竟。
一阵熟悉的战栗再度穿过她的背脊,但是这一次,她有了暂停的力气。她回身,微微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面红气喘,星眸烁烁,娇羞无限。“大家都在等我们,我们还是别让大家久等了。”
“那就再让他们等会儿吧。”满腔情动让他情难自己地又倾向前,吻上了她。
“珣阳别这样,我们真的该回去了。”她在吻和吻之间,好困难地挤出一点声音。
他装作没听到,又与她耳鬓厮磨了一会儿,才难舍地松了手。这是他们身为上位者应有的礼规,他再不情愿,也不能违背。但直到他们都站起身,他还是依恋地紧抱她不放。
“珣阳?”她轻轻唤他,他这样他们根本无法行动。
他没有回答,双手却是更抱紧了些。
他感到不安,强烈的不安。不止因为啸风,更因为身边的她。
不知为什么,最近就算在她身边,抱着她、吻着她,他却觉得自己像是拥抱一阵烟,仿佛须臾她就会消失无踪了。
“珣阳,你究竟怎么了?”她柔声轻问,关怀的眼眸仰望着他。
他心神一荡,情不自禁地又吻上了她花瓣般的唇。待深深的一吻结束,他才低低地开口,说出心底最深的恐惧。
“月儿,你会永远待在我身边吗?”他怕极了那种她将消失的感觉,比啸风的可能背叛更让他心惊。
她背脊瞬间一颤,却警觉地掩饰着不敢让他发现,她绽出一朵教他心醉神迷的美丽微笑。
“你在说什么啊?我当然会永远陪着你呀!”
“那就好。”得到她的承诺,他这才安心。他又给了她一个深吻,才终于搂着她向营区迈开脚步。
她柔柔地依着他,螓首贴着他的胸膛,却不由得紧紧闭上了眼睛。
她也想永永远远地陪着他。但是,如果可以
是夜,在临安附近的小山头上,大批人马悄悄地集结。
“殿下,珣阳皇子已到了临安附近,只怕明天就能进宫。一旦珣阳皇子进了宫,在皇帝的庇护之下,你要报仇,恐怕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个我知道。”啸风绷着脸,冷冷地哼了一声。
“那么你还在犹豫什么呢?”御景王锐眼一闪,开口便往啸风心中的弱点一刺而穿。
丙不其然,啸风马上勃然大怒地跳了起来。“什么犹豫?谁说我犹豫了!珣阳是害死我母后的凶手,我绝对要杀死他!我一定要杀死他!”
但御景王却不轻易为他所囿,依然保持着他那特有的、教人从心底发冷的笑。
“既然如此,就请你把手上的兵符交给我吧。”那张兵符代表着所有啸风可以动用的兵力,他的计画里万事俱备,唯一差的,就是这张东风啊!
啸风紧咬着下唇,望着手中的兵符。他不挣扎,但他果真能不挣扎吗?
那毕竟是珣阳啊!
御景王已等不及了,伸手便不容分说地从啸风手中抽出兵符。当他对上啸风还想说些什么的眼神时,又是满面地笑。
“别担心,舅舅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你就相信舅舅,把一切的事都交给我吧!嗯?”
“杀啊杀”
从山坡上有大批手持火把着官服的官兵向营帐丛集处冲来,震天的杀伐声顿时震醒了每一个还在睡梦中的人。
“护驾!赶紧护驾!”不知是谁大声地呼喊,而每个人一惊醒头先想到的便是这件事。但此次突变却真个是被杀他个措手不及。
很多人衣甲还没穿戴好,才刚爬出营帐,便被迎面砍来的大刀给挥去了脑袋。
许多鲜血喷洒在空中,配上一把把熊熊的火红亮光,衬得满天都是鲜红。从西夏陪嫁而来的宫女个个吓得惊叫哭号,此起彼落的尖叫声和哀号声,即使人间炼狱也不过是这般景象!
萧时痕抄起了手边的武器,三招两式便解决了无数的敌人。他一边和敌人对打,一边着急地往珣阳帐处靠近。
“殿下,你在哪里?快点回答我啊!”四处黑压压地都是人,有的逃,有的杀,他无法一一细辨,只好大叫珣阳的名字。
“时痕,我在这里!”珣阳听见,马上大叫。
他一手挥剑,一手护着袭月,虽是还可以应付,但敌人却像是怎么打也打不完,再这么下去,只怕连他也要支持不住了。
“殿下,快,往这走!”萧时痕找到珣阳,马上发挥出十成功力,武威将军的家世不是浪得虚名,一时之间,竟没有人能阻挡得了他们突破重围往一旁的山地逃去。
他们三人拔开腿便拚命地逃,但是后面的人却是追得那样紧迫,让他们一点喘息的空间也没有。
他们愈逃,山势愈高。他们本来想着越过山头便可看见临安,但没想到,过了山巅,等待着他们的,竟是一道深不见底的绝谷断崖!
怎么办?三人面面相觎,心中同时泛出这个问题,但也同时无解。
他们向后望,无数的官兵如潮般一波一波地围上了他们,逼得他们一步步向后退,直到悬崖边,再也无路可退。
珣阳毕竟是皇子,器宇非凡,在此危急时刻,他竟排开了一直护在他前面的萧时痕,一马当先地站在众人的面前。
“这里是大宋三皇子珣阳,汝等身为大宋官兵,何敢犯上!”
他沉声大喝,满面正气浩然、威风凛凛,那尊贵的威严气魄立时迫得众杀气腾腾的官兵一时竟不敢再向前,个个均拿着兵器心怀恐惧地遥遥指着他。
珣阳见一喝奏效,马上再接再厉。“当下弃暗投明者,本皇子在此保证,将一律既往不咎!”
有些官兵素来识他,又听珣阳如此保证,当下便真要缴械了。
但就在此时,从人群后传来一声大喝“别听了他的妖言惑众!”
珣阳听见那熟悉的声音,立时抬头一望,那衣袂飘飘、站在山顶之巅的还会有谁,不正是
“啸风?”珣阳身躯狠狠一震,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会是啸风呢?
从朝中流言、父皇口中,到宣州遇刺,每个人都告诉他是啸风要害他!可是他从没有一次相信因为他信任啸风!
他是那样地信任、维护他,即使证据再确凿,他都相信这一切必定只是个误会。可怎么会呢?
现在站在他面前、满面炙烈恨意的,真的是那个他再亲爱不过的弟弟吗?
珣阳太过震惊,楞楞地盯着啸风,竟失去了反应能力。
御景王藏在人群中,逮着这个机会,马上搧动群众。
“你们还不快上!手提珣阳皇子首级者,啸风殿下保证赐黄金百两,进官爵二品。”
重赏之下有勇夫,虽然大家仍不知珣阳皇子究竟犯了什么罪,但高官厚禄摆在眼前,还有什么需要思考的呢?
“杀”当某人一呼,大家便跟着往前冲了。
萧时痕一见情况不妙,马上举起剑,以一当百。
但他最忧心的还是珣阳。他一边杀敌还一边频频向后望“殿下!你快点举剑保护你自己啊!”珣阳还处在过度震愕当中,无法回神。
袭月见他这副模样,也不禁情急地叫道:“珣阳!你快醒醒!敌人来了!”
但珣阳恍若未闻,自始至终楞楞地望着远处的啸风。
袭月情急之下不得不显出她本不欲人知的武艺,奋力击退那些犯至他们身边的敌人。
没想到不过区区三个人也会令他们陷入苦战,御景王在人后愈看愈火大,觉得这些人真是没用到家了。
他再也看不下去,从腰间掏出两枚暗器,用足手劲一甩,两枚注满内力的铁菱马上破空而去。
袭月正专心地对付从另一面涌上的敌人,等到暗器将至时她才注意到,但却为时已晚了。
“珣阳”她惊声尖叫,而那充满了胆寒和心碎的叫声终于惊醒了珣阳,他这才回神地望向袭月,竟见她满面惊惶地向自己飞扑而来。
“啊!”袭月痛呼一声,两枚铁菱马上应声嵌入了她的肩头。
“袭月!”珣阳急忙伸手接住她,但那股飞冲的力道太猛,珣阳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一步,一时竟忘了他们站在悬崖边上。
一脚踩空,惨叫一声,珣阳和袭月顿时从万丈高空落下,消失在无边的漆黑之中。
“殿下!”萧时痕鞭长莫及,只有瞪大了眼,见他俩双双跌落悬崖。
他突爆神力,周围再多人也不是他的对手。他冲到悬崖边,却怎么也看不到珣阳的踪迹。
“殿下殿下”他却还是不死心地狂吼着。
“别再叫了,从这悬崖上掉下去,除非是岩猿飞鸟,否则必定是粉身碎骨了。”终于除掉心腹大患,御景王不禁大笑。
“御、景、王!”萧时痕猛爆怒吼,极端的愤怒让他宛如天纵神力,一路势如破竹地杀到了御景王面前,御景王一惊,正要拔剑抵抗,却已来不及了。
萧时痕的神剑已向他当头挥落,御景王眼一闭,以为自己真躲不过这一劫时,却传来一道破空之声。
一柄羽箭精准地贯穿了萧时痕的胸膛,他的手顿时僵举半空中,面色死白。御景王乘此机会再给他致命一击,一剑便刺进了他的肚腹。
鲜血顿时从萧时痕口中狂喷而出,他再英勇也挡不住这致命的一击。但他却不愿浪费最后一点力气,困难地移动手中的剑,仍想与御景王同归于尽。
“死到临头还想作怪!”这虚软无力的攻击御景王根本不放在眼里,他奋力一踹萧时痕,萧时痕濒死的肉体再也无力支撑,向后踉舱一步便颓然软倒在地上,死不瞑目地去了。
“舅舅,你没事吧?”啸风手持弓箭,这才走到了他身边。
“多谢殿下相救。”御景王连忙对他拱手,表示谢意。
啸风没多理他,一双眼睛却自始至终盯着那丧魂的断崖,眼里充满多少复杂的情绪。过了半晌,他终究不禁犹疑地问:“珣阳他真的死了吗?”
“除非神仙活命,否则他是死定了!”御景王冷眼望向啸风满面不豫“莫非殿下仍舍不得吗?”
“谁说我舍不得!”啸风脸色丕变地怒斥。“我是想他死得好,死得真好!”“的确,恭喜殿下终于得报大仇了!”
啸风再不想听御景王的声音了,他只是深深地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是的,他死得好,死得真好!
除非是神仙活命,否则是死定了。
世上真有神仙吗?他不知道,可是奇迹真的发生了。
崖前凸出的强韧山松勾住了他们,给了珣阳一个死里逃生的机会,他带着袭月沿着山壁向下滑,终于在谷底找到了一个山洞。
袭月陷入昏迷,不停地呻吟,珣阳不由得心急若焚地抱着她躲了进去。
他翻过她的身,看见她肩后钉着的两枚铁菱,那血仍汩汩地流,珣阳的心顿时像被刺好几刀那般疼痛不休。
啸风要怎么对他,他都可以原谅。但他竟然伤了她!
珣阳痛昏了头,就算再平和的心也不禁起了怨愤。
啸风,你这是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呀?他心中不停地狂吼自问,脑袋却疼痛欲裂地怎样也厘不出个答案。
虽然心中痛愤,但他手下动作也没停过,俐落地解开了她的衣襟,用内力逼出那一半深嵌她肩肉的铁菱。
“啊!”她受痛,发出惨叫一声。但当铁菱随着鲜血喷射而出时,她又承受不住浑身仿若火烧的高热,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珣阳探着了她如火烧的身子,心中不由得一急。他用衣条包扎好她,却阻止不了伤势的恶化,可是他们现在却又被满山的追兵给困在这里。
他焦急却不知该怎么办,只能伸出双手紧紧地抱着她,口中频频低喃:“袭月,你不能有事,你千千万万不能有事啊”好黑、好黑啊
她双手在空中挥舞,但伸手所及全是不见五指的漆黑,她什么也看不见,仿佛连自己也要被这一片黑暗给吞噬了。
好恐怖啊!她真的好害怕。
斑热灼烧着她,剧痛侵袭着她,她的意识仿佛笼罩着一层迷雾,朦朦胧胧地,什么也看不真切。
爹生气了。他说她不认真练功,说她存心忤逆他,失望的藤鞭像雨一般拚命的落,好痛!好痛!她尖声哀号,求爹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她不是故意的,可是她真的已经好累、好累,她好多天为了练功,跨着马步在寒夜里蹲到天明,她只是一时不小心看花了眼,没刺中最后一片随风飘落的竹叶。只是这样而已,全然不像是爹说的她根本不打算为娘报仇!
为什么总要骂她不配当娘的女儿?她是笨、她是练不好功,可是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她真的好想当爹心中的好女儿、乖孩子,可爹却像从未对她满意过
?;!?;!藤鞭刷刷地不断落下。好痛、真的好痛!
她趴在地上,想求爹别再打了,可是一片黑暗罩住了她,她突然什么也看不见。好黑、好恐怖!她突然觉得好害怕,怕自己再也走不出这片漆黑。
她大声地哭喊,求爹不要丢下她,她会尽全力当个好女儿的,她会用她的生命去达成爹毕生的愿望,可是不要丢下她、不要放弃她!不要走!不要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片黑暗里!
爹却好像什么也听不见,离开她的背影走得又快又急。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好怕好怕”奔流的泪在她眼眶肆虐,苍白的双手毫无目的地在半空挥舞。
不要对她失望,她会当个好女儿的,所以不要丢下她一个人!她真的好害怕!
“袭月!袭月!”她挥舞的小手激动得他几乎抓不住,珣阳好不容易捕住了她,连忙唤着她的名字,想将她从昏迷中唤醒。
“袭月,你醒醒。我是珣阳啊,你快点醒醒!”已经一天一夜了,她的高烧依然不退,再这么昏迷下去,她的境况实在危险,珣阳不由得心焦如焚。
珣阳珣阳她喃喃地反复念着这个名字。感觉好熟悉啊!就仿佛她从出生便识得那般亲近。
那是一种好安心的感觉。从初见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会是世上那唯一的一个全心全意爱她、保护她的人!
怎么唤她还是昏昏沉沉,梦呓不断。珣阳心一急,嘴含一口从山溪捧回的水源,向下抵住她干裂的唇瓣,用舌顶开她的牙关,不敢过急地将水喂进她的口中。
冰凉的液体滑过她灼烫的咽喉,她低低叹息一声,仿佛从火热的炼狱中脱出不少。
“袭月,你快些醒醒。”珣阳见她似乎有些起色,更加紧摇晃她。
他一次又一次的晃动,每一下都像助她一臂之力,扯着她离开了那片无边的黑暗。
她昏昏沉沉地半睁眼,眼前那晃动的紧张面容忽远又忽近。是谁呢?会是珣阳吗?
“袭月,太好了,你终于醒了!”珣阳看她终于睁开眼睛,惊喜地低叫出声。他一天一夜来的狂输内力终于有效果了!
是他啊,的确是他袭月隔着水雾,他喜出望外的俊容在眼前逐渐清晰,她定定地凝望他,一时间,眼泪竟整个决堤。
珣阳!珣阳!她在心底狂呼他的名字。是啊,她怎会忘了呢?她不是一个人,至少还有他在她的身边!
“珣阳”她眼泪直流,终于清醒地回到了现实,不知由何而生的气力让她扑身至珣阳的怀中。
“袭月?”他紧张地环抱住她,以为她又有哪里不舒服。
“珣阳、珣阳,抱紧我,抱紧一点,再紧一点!”她泪流不止地频频低嚷,一双手更加用力地抱紧了他。“永远永远都不要放手,永远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她好怕孤单,她好怕一个人留在黑暗里的那种孤寂感。她不要,再也不要了!
“袭月,你别怕,我一直在这里,我一直陪着你。”他低柔地哄慰,也遵循她的话,双臂更收紧了一些。
她昏迷中的梦呓不断,翻来覆去尽是些求他别离开的话。他不知究竟是什么一直在她心底忧虑着她、困扰着她,但他亦无心再深究了,现在他只想让她安心,给她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不够、不够!”她拚命地摇着头,索求更多。她狂乱的吻落向他的满头满脸,她渴望着他的一切,她需要他的气息来消弭那些恐惧心慌。
只有珣阳!她的太阳、她的光!是他带她离开了黑暗,是他教她认识了什么叫做温暖!她这辈子再也不要离开他,她好爱他、好爱他!
她的吻愈来愈激狂,而他心中一惊,极力想抑制那因她而起的失控热情。
他想要她,但这渴望来得不是时候。她还病着,她还
“袭月”珣阳百般困难地想推开她,但她却发现了他的意图,害怕地将他抱得更紧。
“不要走!不要走!”她害怕地惊叫,双手紧紧环绕着他的胸膛。“珣阳,爱我,抱紧我!”
“袭月,但是你”她不知道她的话对他已是渴望了几辈子的事,但他却不能这么自私,他不能不顾到她
“不要推开我!”她已承受不住地哭叫。“你说过你爱我,如果你爱我,你就紧紧地抱住我!”
她才叫着,双手已追不及待地剥开了他的衣襟,她将手脸全贴上他,感觉他裸胸炙烫的体温,更急切地频频吮吻着他。
“噢!”珣阳从喉头逸出一声低吼。她为什么非得在这时候挑逗他?她难道不知她是这世上他最难以抗拒的诱惑吗?
“珣阳说你爱我,说你永远和我在一起”袭月更进一步地坐到他腿上,捧着他的脸,在他的额上眉间、所有五官印下无数个绵密的吻。
她低柔呢喃的爱语弥漫在逐渐升高的气温当中,他怀抱着她火热的娇躯,突然之间,所有自制的理由似乎再也不成立了。
他闭上眼睛,承受着她缠绵的吻,当她的吻蔓延到他唇边之时,他不禁反被动为主动,深切而狂野地攫住了她无边的娇柔。
他翻过身,压倒了她,压抑多时的情欲像头猛兽,一旦出闸,便再也不受任何控制。
他疯狂地吻着她、抚摩着她,灼热而神奇的大手无所不在,抚遍了她全身上下。她娇喘吁吁,搂着他的双手更紧了些。
“我爱你,我们永远都在一起。”他喘息着呢喃,并在同时冲进了她体内。
她痛叫出声,但那迅速爆炸燃烧的激情却让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
“珣阳珣阳”她螓首狂乱地频频摇转,在他身下无助地喊着他的名字。
他握住了她的柔荑,用力地吻上了她的唇,浊重的喘息声逐渐升高,成为情人间最甜蜜的言语,仿佛在喁喁述说着,那亘古如一的爱语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