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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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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雪苍茫,几乎掩盖了萧瑟的大地,干枯的枝极仿佛承受不住积雪的重量而发出"吱嘎"的声音。

    剧烈颤抖的身子险险倒在雪地之中,但银舞仍硬生生的撑下来。

    虽然身着着皮毛大裘,可就算是一个大男人,在这样的隆冬大雪之际,在雪地跪上数十个时辰之后,也禁不住这样的折腾,何况是她这个纤柔的弱女子。

    可即便她的眉、眼、口、鼻,全都覆上一层薄薄的霜雪,双腿麻痛得如同不属于她的,浑身更是因一下午跪在大雪中,导致感染风寒,而烫得有如置身于地狱之火里,她仍然坚持下去,心甘情愿的承受,只为了救还身陷牢狱之中的父兄们。

    昨日探望完了病倒的母亲,回到自己的屋内,银舞努力的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到还有谁能够帮他们的忙。

    就在她几乎放弃之时,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就算别人不愿意帮她方家,难道她不能自己去找白虎将军证明父兄们的清白吗?

    于是她急急奔至父亲的书房,取出以往父亲因为慨叹明末朝纲不振、心怜百姓试凄的文章,在没有告知任何人的情况下,前来将军府。

    没有告知将军府的守卫自己的身分,是不希望白虎将军因为她的目的而拒绝接见。

    虽然她也知道他迟早会查出她的身分,但在那之前。她所求的只是一个见他的机会,一个可以让她为自己的爹爹辩白的机会。

    姑娘,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委靡不振的自鉴锋房内出来的王羽,好心的走向仍跪在雪地上的银舞劝道。"你不肯表明身分,又不肯说出前来的目的,将军是不会见你的。"

    壬羽尽量将话说得婉转,虽然他心底认为将军不顾这女人生命的行为有些残忍,可是身为将军的属下,他仍不愿意让旁人认为将军是一个残忍之人。

    跟随将军这么些年,王羽心底其实明白,将军不是真的残忍,他只不过是狂妄霸气了些,所以待人处世全任凭自己的喜恶,不顾世人的目光。

    不过他是有这样狂妄霸气的本钱,辜且不论将军出身便是一个贝勒爷,就说他现下乃是二阿哥面前的当红人物,就有资格目空一切。

    包何况,这个贝勒将军讨厌女人是出了名的,他从来没有看过将军对哪个女人和颜悦色过,就连现下府中的侍妾,也是一个个战战兢兢的过日子,生怕一个不得将军的意,便被驱赶出府。

    因为任何女人在将军眼中都是贪婪的,他觉得女人故作娇碍的姿态只是为了让男人心甘情愿的奉上一切。

    所以如果今天们外跪着的是一个男子,或许将军就会破例见上一面了。

    "公子不必再劝我,我想我己经说得很明白了,若见不上将军一面,那么我宁愿跪死在将军府前。"银舞绝决地说,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她现在所剩的就只是这一点点的坚持,若是连自己都放弃了,那么方家就真的没有希望。

    所以尽管她浑身难受得紧,仍不愿退缩一丝一毫,其实就连她自己都很难想像,像她这样一个娇弱的千金大小姐,竞可以在这一跪就好几个时辰?

    她想若不是心中的那一线希望,恐怕她现在己被收进阎王殿前了吧!

    姑娘何必如此坚持?"王羽低叹一声,很少看过如此刚烈的女子,尤其是她那清艳纤弱的外表,根本就瞧不出她会有这样的烈性子。

    在他心底是有些同情她,瞧她那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可以想见她绝对是一个大家闺秀,而今她愿意如此委屈自己,想必绝对是有要事要见将军,可是

    唉!低叹了一声,王羽忍不住再次劝道:"将军的性子我很清楚,他说不见你就绝对不会见你,你又何必白白在此浪费时间呢?"

    "若非己无法可想,我会愿意做这样的选择吗?"银舞喃喃自语着,脸上浮现一抹凄迷的神情。

    没有听清楚她的自喃,王羽忍不住靠近了她些,问道:"你说什么?"

    没有什么,公子不必太担心我,若是老天不怜惜我,让我见上将军一面,纵使死了又何妨。"银舞抬头望天,淡然的说。

    憩起世人的无情,和曾志豪那畏缩的脸孔,她的心早已冷寂,如今她唯一的希望仅是救出自己的爹爹和兄长们。

    己经看尽人世丑恶的她,宁愿牺牲自己成全家人,也不愿苟活于世,承受旁人同情的眼光。

    "你"对于她的坚持,王羽不禁为之气结,可是人家坚持要跪,他也无法可想,只好任由她去了。"罢了!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也无话可说。"

    说完,他便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覆在银拜颤抖的身躯上。"我能为你做的就这么多了。"

    多谢公子。"这是她这阵子以来,除了家人以外,唯一感受到来自于旁人的温暖,心下不禁对这位陌生的公子多了一份感谢。

    谢什么呢?"王羽无奈的苦笑,想他跟随着将军纵横沙场,杀敌无数,可真教他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弱女子迈向死亡之路,他仍不忍心。"若是真要谢我,就快快回家去吧!别让我愧疚一生。"

    你我萍水相逢,说什么傀疚一生?"银舞浅浅的笑了起来。"若今日我真命丧于此,不过是我的命运,公子不必挂怀。"

    "公子且慢!"望着他的背影,银舞突地出声唤住他。

    什么事?"王羽霍地回过身来,以为她改变主意了。

    "奴家有一事相求,不知公于是否愿意成全?"她怕自己若真命丧于雪地之中,父兄们就真的没希里,所以她不得不先想好退路。

    "你姑且说来听听。"王羽不置可否,仅是站在原地凝视着她。

    若我真的命丧此地,可否请公子看在一面之缘的份上,将这份东西交给将军过目?"银舞拿出一直揣在怀中仔细包好的文章。

    "这很重要吗?"他皱眉问道,既然她长跪于此,就是希望将这包东西交给将军,那她为何不早说?"那你为何不现在就让我拿去交给将军?"

    "奴家希望脑瓶自己的力量做到这事,若真不能"她的身躯微微一晃,只得手抵地,撑住自己的身子,"若是真的不能,也只能麻烦公子了。"

    王羽低头考虑了一会,心中的不忍让他应允了她的要求。"好吧!,我会帮你做到的。"

    多谢公子成全。"银舞点头道谢,随即再次妥贴地将那包好的文章收人杯中。

    这些是方家最后的希望,也是她最后的希望,她知道自己的身子再也坚持不了多久,她死并不足惜,只希望老天能够怜惜方家。

    鸟呜鸡啼,鉴锋依照往例在破晓时刻起身,待侍儿着好衣物,便迳自到中庭练剑法。

    突地前院传来阵阵的声响,打断了他练功的心情,也惹起他原已平息的烦躁。

    他倏地收剑入鞘,寒着一张脸往前院走去,还没走到,己听到王羽呼喝着仆佣去请大夫。

    鉴锋不知发生了何事能让王羽这样着急,连忙运起轻功,几个跳跃人已置身于他身后。

    "发生了什么事?"鉴锋沉着声问王羽,眼尾顺着他的方向扫过仰躺在雪地的女子。

    好一张清丽绝艳的脸蛋,可惜此时却苍白而无血色,想来她就是引发这场混乱的祸首了。

    "将军?!"突如其来的询问,让王羽惊跳起来,但他随即镇定下来,向将军禀告事情的始末。"那姑娘在这儿跪了一天一夜,此刻只怕是支撑不住了。"

    刚刚他已经探过她的鼻息,虽然还有气息,但已气若游丝,他才会急着要佣人去找大夫。

    你昨夜提到的人就是她?"鉴锋一听,皱起了眉头,细细的打量起横躺在雪地中的女子。

    瞧她那纤弱的体态,竟能在这隆冬的雪地中跪上个一天一夜,光是这份坚持,就让他佩服。

    "是的。"王羽点头称是,原想悄悄的将这姑娘安置在别院的计划已因鉴锋的出现而落空,如今他也只好询问将军的意见。"这女子该怎么处置?"

    鉴锋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昨夜因为没有见到她,还能不当一回事儿,如今见她已脸色死白的躺在那儿,冷淡的心终究被硬生生的拨动一根细弦。

    终究他还是无法对这样一个有勇却愚蠢的奇女子见死不救,所以他淡然地说:"先将她安且在别院。再为她请个好大夫,一切等她有命活过来再说吧!"

    "是!"王羽偷偷地在心中吐了一口大气,他就说嘛!将军其实不是真正冷血的人。"属下这就去办。"

    他上前数步,原欲横抱起躺在地上的银舞,但旋即发现她仍紧揣着杯中那包东酉,想起她昨夜的要求,连忙拿起它,步至鉴锋的跟前。

    "这是这姑娘一直坚持要交给您的东西,她要求过我,说若她真有个三长两短,希望我一定要将这份东西转交给将军。"

    鉴锋接过他手中的东西,看都不看一眼便收入怀中,然后拨开他,迳自步至银舞的身边,一把抱起她。

    "这事我来即可,不用劳烦将军。"他的举动让王羽吓了一跳,呆愣了一会后,连忙出声阻止。

    罗嗦!"鉴锋不耐的喝了一声,不理会他的目瞪口呆,笔直的抱着银舞往院落走去,还不忘回过头对他交代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举动,只不过刚刚见王羽要抱起这女子时,心中突觉不悦起来。

    仿佛地上躺的是属于他的东西一般,不愿别人触碰到一丝一毫,他才会拨开王羽,抱起躺在地上的她。

    鉴锋甩了甩头,不能理解,也不想去理解自己的心态,如今当务之急应是先救回她的小命,再弄清楚她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以这样刚烈的方式,只求见他一面。他承认怀中的她的确已经彻彻底底的引起他的好奇心。

    在生死关头,几经辗转,也许是对世间仍有不舍,所以阎王破例不收只剩半口气的方银舞。

    但是死罪虽可免,活罪却是难逃,几天几夜的忽冷忽热,让一向娇弱的她备受煎熬。

    好不容易在大夫的妙手回春之下,高烧缓缓退去,但接下来不饮不食的昏迷却也摄去了她全身的精力。

    眨了眨酸涩的眼,银舞终于能够摆脱昏迷的状态,但就在她欲起身之时,却发现自己全身软绵绵地根本施不出半点的力道。

    无力起身,她只好转着眼,环视着周遭的一切,看出房中摆饰的不凡,雕粱画楝的精美建筑、细致柔和的软塌、墙上那些出自于名家的水墨书画,在在都显示出这屋子主人的不凡。

    可她皱眉思索了半晌,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突然她心念一动,其非老天终于心怜自己,在她昏死过去之时,被准许进人了将军府内?

    想到这里,银舞急急的伸手往怀中探去,果然那包她视之如命的东西早已不在。

    "终于醒了!"一道冷冽的声音忽地破空而来,惊醒了她的沉思。"我还以为你真要死在将军府内呢!"

    "你你银舞看不到说话之人,正要开口询问,却发现自己的喉咙的痛难耐,发出来的声音更起粗哑得有如乌鸦之啼。

    隐身于暗处的鉴锋见状,慢条斯理的由廊柱之后现身,双眼凝视着她隐含惊惧的眼眸,而后笔直的往房申的圆桌走去,倾身倒了一杯茶。

    只手轻易的让银舞坐起,就在她准备以口就杯时,他却带着一抹邪笑,抢先将那杯茶一饮而尽。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忍着的痛,愤怒的瞥向鉴锋,以微弱的声音斥责着他无礼的捉弄。

    正当她小子邬微张,他意以淬不及防之姿,迅速的将含在口中的水,弯身哺喂在她的嘴中。

    被一个陌生的男人这样对时,银舞的脑中霎时一片空白,当她再回道神来之待,已离开他的怀抱,稳稳的斜躺在松软的枕上。

    鉴锋仍是带着那抹令人愤怒的笑,轻松自在得宛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斜躺在室内的软榻上,双眸紧紧的凝视着她。

    你这邪恶的登徒子,怎可做出这样无礼的行为?"有了水的滋润,银舞的喉珑不再如火烧般灼痛,就义正辞严的斥责他的行为。

    让愤怒主宰了思绪的她,完全忘了自己的脚正踩在别人的地盘上,也忘了眼前的男人极有可能是自己倾尽生命也要见上一面的男人。

    邪恶的登徒子?!"挑起了眉,收起脸上的邪笑,一抹严厉的神色已俏俏蔓延在他冰冷的脸上。"我有很多别号,但被人称'邪恶的登徒子'还是第一次。"

    他瞬间转变的脸色,和褪去邪气之后所放发出来的气势,让银舞心惊,但受到轻薄的她丝毫不肯承认自己的害怕。

    "你本来就是。"在她所受的礼教中,这样的行为是不被允许,就连她那无缘的未婚夫也不曾碰过她一丝一毫,如今却被他这样轻薄,她这个大家闺秀岂能忍受?"你我不过是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这样的举动难道还不够轻挑吗?"

    是够轻挑,不过一个女人不好好的待在家中,出门抛头露脸不说,还跪在别人府外求见一个男人,难道不轻佻?"

    一段简单的话,让方银舞彻底的哑口无言,只能含羞带怒的瞪视他。

    其实她不是真的在意自己的名节,反正等父兄们的事情一了,她就打算出家,一辈子长伴青灯古佛。

    只是他那盛气凌人的模样,让她向来隐藏得很好的叛逆因子都涌了上来,她才会不思一切的大放厥词。

    你究竟是谁?"在他冷然的凝视中,银舞想起了自己的目的,收拾好自己被污辱的心绪,她终于能够平静问出心中的疑问。

    "我吗?"鉴锋指了指自己,一抹邪笑重新回到脸上。"如你所言,不过是一个邪恶的登徒子罢了。"

    他真的不得不佩服她,从她可以在雪地中跪上十数个时辰,再到她敢只身前来他这座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将军府,又能不畏他冷然的神色。

    若不是他对女人向来没有什么好感,他几乎要为她的勇气喝采。

    鉴锋的嘲弄几乎又让银舞忍不住的怒从中来,可是想起仍身陷牢狱之中的父兄们,她只好忍住自己的冲动。

    她试着以冷静的思绪打量着他,刀雕斧刻的俊容,硕长的身躯,和他那一身贯气的服装及浑然天成的霸气。

    这不活脱脱像是个含金包银的贝勒将军吗?依恃着贝勒的贵气和将军的确气,虽然举止轻佻,可他的表现却是一派的理所当然。

    若不是他的身分让他有那个能力可以这样任意的处世待人,否则他又怎可能自在得宛若天生的王者?

    思绪到此,银舞的脸色一接,心申暗叫了一声糟,嘴里却发不出半点的声响,看来她真的让自己一时的冲动,弄砸了这历尽艰辛得来的机会。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方姑娘。"嗯,她不仅有勇气,更有智慧。

    他早已看出在她那清艳纤弱的外表下,隐含的是不为人知的倔气和聪明,这样一个矛盾却又浑然天成的女人花,真让他忍不住想要攀折。

    不过,想要攀折是一回事,她对他的不驯与不敬,他绝对不会轻饶。

    看来将军也已经知道我是谁。"一阵苦涩突地泛上心头,银舞仍然强迫自己坚强以对。

    鉴锋语气充满不屑地说:"我不但知道你是谁,还知道你的来意。"

    "既是如此,将军应可明了我父兄们的冤屈。"站在她眼前的男人,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轻易被说服的人,更何况自己刚刚还得罪过他。

    但她却不能不试上一试,否则不是"入出境宝山却空手而还"吗?

    "就凭你杯中揣的那几篇文章?"他嗤之以鼻地说,随即坐正身子,认真的盯着她,"你爹与郑耀文交好是真,在这云南是任何市井小民都知道的事情。而那几篇文章是否为真就很难说了。"

    "将军,那几篇文章若非出自我爹之手,我又何必拼着一死,也要送进来给将军过目?"

    见他完全不相信的态度,银舞心下一急,原本还算顺畅的气呛了赶来,话一说完,随即剧咳不停。

    她孱弱的模样让鉴铸忍不住皱赶眉,心头随即泛起一抹近乎不舍的情绪,但却很快的被他压下。

    "不管是或不是都该由我来定夺,而不是你。"冷冷的说完,他自软榻上纵身而起,随即想要离开。

    银舞见状,顾不得虚弱不堪的身子,只知不能让他就此离去,于是拼命的挣扎下床。在他即将迈出门槛的那一刻拉住他的衣摆。

    "将军如何才能相信我爹他们是无辜的?"她急得双眼凝出了泪,茬弱的模样能教任何一个男子轻易的臣服,可鉴锋却不是一般人。

    他望着横趴在地上的银舞,微眯起双眼,淡漠地说:"就一个邪恶的登徒子来说,不论有没有证据,只要我想,你爹就是逆贼。"

    他是故意要让她着恼自己刚刚的冲动,银舞知道。

    可是她却无可奈何,只能紧揣着他的衣摆,睁看一双泛着泪光的大眼望着他,期望他能公私分明。

    将军既然能统顿千万大军,想必一定是公私分明之人,何必与小女子的无礼计较?"

    "可惜啊!"鉴锋耸了耸肩,随即残忍的捉起自个的衣摆,使劲一拨,她娇弱的身躯已然在空中翻了一圈,才重重的落地。

    银舞痛呼一声,原就虚弱不堪的身子,此刻更是雪上加霜,嘴角甚至因为重击而沁出血丝。

    鉴锋冷漠的脸上没有任何疼惜的表情,他躇下身子,只手使劲的攫起她细瘦的下巴。"可惜我就是一个公私不分的登徒子。"

    话一说完,他再次用力甩开银舞,任她无助的瘫在地上,痛得无法言语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他真是既聪明又残忍呵!明知她为了要救出爹爹他们可以不顾一切,却仍聪明地将一切的罪过全往她身上推来。

    现下若是不能救出爹爹他们,那她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毕竟他的迁怒起因于她的无礼。

    方银舞仰头无言问苍天,她究竟该怎么办?

    王羽一进屋内,看到银舞如同一尊破碎娃娃般的躺在地上,脸上仍留有未干的泪痕,心下已大概知道刚刚发生什么事情。

    带着同情的眼光,他不发一语的轻轻扶赶荏弱的她,让她重新回到床上躺好。

    我真的搞砸了一切,对不对?"银舞双眼茫然地捉着他的手臂,绝望地问。"是我害死了我的父兄们,都是我的错。"

    心中的剧痛,让她忍不住地自残起来,双手泄恨似地不断捶着自己的娇弱身子。

    王羽见状,连忙捶住她的双手,阻止她自残的举动。"方姑娘,你先别着急,将军其实不是真的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真的吗?"如同捉着一块浮木,银舞带着一丝希望的问。

    刚刚你或许真的惹怒了将军,可是依我对将军的认识,他绝对不会因为你而伤害无辜的人。"他持平地说道。

    真的是这样吗?"稍微平静下来的她依然不敢相信他的话,但却又想要相信他,于是又再问了一遍。

    可不待他回答,脑海中浮现鉴锋临去前那冰冷又残酷的眼神,她浑身一颤,笃定的说:"他会的,他是那样的残忍,他一定会因为我而迁怒我的父兄

    因为他是那样的高高在上,绝不能容忍别人污辱他一丝一毫。

    "不会的!"王羽知道她对鉴锋的坏印象已经根生蒂固,可仍忍不住的想要替他辩驳。"将军不是这样的人。"

    "他会的,他绝对会的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冰冷所以他一定会这么做"喃喃自语地,银舞失却了往昔的冷静,满脑子全是自己害死了父兄的罪恶感。

    "方姑娘,你试着定下心来啊!"握着她的手,王羽大声呼喝着,对她的惊慌完全不知所措。

    他的大喝让银舞稍稍平静下来,她努力的深呼吸着,直到狂乱的心境平定下来。

    我现在该怎么办?"她沉静的问,脑中己经开始努力的思索该如何化解这次的僵局。

    "将军已经交代下来。要姑娘好好养病,关于你父兄之事,五日之后他自有定夺。"

    "五日?!"重复着这个数字,银舞彻底的见识到他的残忍,不给希望亦不灭绝希望,就这样任她在惶惑之中度日。

    无疑地,他相当清楚人性,知道她的弱点,他要她等五日,就是要她每分每秒记得惹怒他的后果。

    王羽见她已然冷静下来,也清楚地传达将军的指示,便不好在此久留,于是说了句保重便要离去。

    "公子,请稍等!"银舞突然想起自己失踪数日,娘亲一定急坏了,于是出声挽留。

    方姑娘还有事?"王羽回过头,有礼的询问道。

    对于她的美貌,他不否认自己曾经心动过,可是他更清楚自己的地位,也清楚将军的心思,所以不敢多作妄想,行为举止之间,也多了一份保留。

    "可否请公子帮个忙,替我捎个口信回家,让他们别为我担心。"

    这事姑娘大可放心,早在数日之前,将军已经交代我去捎过口信了。"

    将军交代的?!银舞闻言怔了又怔,就连王羽离开都没有发现。

    她也没有发现在窗外的暗处,一对精亮的眼眸正对她闪着恶意的光芒,只因她直没有羞耻心的任由别的男人握着她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