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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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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劭君,你在不在?”

    不等人开门,按了门铃的管月琴直接拿佩带的门卡,堂而皇之走人傅劭君的房间。她显示出自己和他的关系有多熟稔,连基本礼貌都可以省了。

    “他不在”

    那妃有些一手足无措的看着闯入者。

    因为傅劭君不在,所以她才没有去开门,谁知道对方会自己开门走进来,而且那一声“劭君”喊得好亲热。

    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那妃望着她手中的门卡,心里觉得不安。

    原本就怀疑他们的关系暧昧,不仅仅是普通朋友的交情而已,现在那妃的怀疑更加深了,心中浮起好多令她忐忑不安的问号。

    “那小姐”

    看见不预期会见到的人,管月琴同样错愕。

    “他去办点事,马上就回来了。”那妃呐呐地解释。

    “哦,那我等他一下好了。”

    自行调整心态,管月琴很快就恢复若无其事的笑脸。

    她一点也没有尴尬或是觉得那妃一个人待在傅劭君房里很奇怪的样子。

    堡作了一整天,两只脚酸死了,管月琴直接拿房间的床当椅子一屁股坐下去。既然有人手脚那么快,已经把人家给吃定了,那她在她面前也就可以随性些。

    “那个”

    见她欲言又止,管月琴笑问:“有事吗?”

    “你很漂亮。”

    无法开门见山问她和傅劭君是什么关系,那妃只能聊些无关紧要的事。但她得承认,管月琴的确长得很漂亮,当模特儿也绰绰有余,在饭店做事是浪费了。

    “可惜跟白雪公主比,还差了那么一点。”管月琴笑着补上一句。

    突如其来的赞美的确让管月琴愣了一下,她朝那妃玩笑似的眨眨眼,心想那妃说话的方式是这么无厘头,她得早点习惯适应才行。

    “够美了。”那妃衷心赞叹。

    她脸上的妆很淡,不须过多的点缀就很美丽了,的确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正因为觉得她如此漂亮,才会忍不住怀疑她和傅劭君有没有暖昧关系。

    除非傅劭君是柳下惠,否则怎能不动心?

    而她的印象中,傅劭君看管月琴的眼神也是充满宠爱和疼惜。

    那绝对不是看一个普通朋友的眼神。

    避月琴的身子往后一倾,双手撑在床垫上,露出挑衅的笑容道:“我没猜错的话,你不是想说这个吧尸

    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那妃整个人愣住了。

    “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没理会她的错愕,管月琴挺起懒懒的身子,又自行猜测。

    那妃红了脸,此时保持沉默,便是证明了管月琴的猜测无误。

    谁教她不是一个没事会说谎的人。

    “哎呀,是真的被攻陷了啊!”贼贼的眸子一溜,管月琴轻叹一声,道:“当初我说他追不到你,他一脸自信说等着瞧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竟然会对一个小小的赌约那么认真,真是太孩子气了。”

    那妃脸上的笑容隐去,隐隐约约明白了她的意思。

    罢开始,傅劭君是因为跟她打赌不服输,所以才一直对自己纠缠不休的!

    瞥见她苍白的脸色,管月琴以漂亮的五指在傅劭君的床上来回抚着,透露出一种暖昧至极的讯息,神情有些幽怨。“我说啊,要是他真的爱上你,我跟他打这个赌可就是得不偿失,一点好处都没有了”

    那妃几乎完全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原来,傅劭君果然不是她的真命天子!

    她还傻傻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谎言,真以为他会为她放弃—切,结果那些话只不过是要她完全跳人陷阱的诱饵,没有一个字具有意义、具有真心!

    她怎么会那么笨、那么傻?

    “话说回来,这也不能怪他,我最近是因为工作太忙而心情不佳,所以对他的态度过于冷淡,连他特地住进饭店陪我,我也没什么时间给他,才会让他忍不住往外发展。如果他真的变心,也是莫可奈何的事”

    避月琴一副很看得开感情这种东西,一旦留不住就是留不住的模样。

    她很豁达似的接着说:“劭君是个好男人喔!是我役有去珍惜他,他跑了我也没得抱怨。既然他的心思不在我身上了,我就把他送给你,请你替我好好照顾他,好吗?”

    她说得非常慷慨大方,但有人听了恐怕会想宰了自己。

    “不不用了,你自己照顾他吧!”

    那妃望着管月琴,好不容易才从震惊中恢复神志,马上就打算离开这个房间。

    一个这么温柔漂亮的女人,都无法阻止情人的心往外游荡,她凭什么认为自己不会步上人家的后尘?

    纵使管月琴愿意自动退出,她的心情也好不起来,完全沉落在黑暗的谷底。

    她心想,自己工作一忙,连着几天都在外面跑新闻不能回家也是常有的事,如果傅劭君不能在她忙碌的时候安分守己,要她如何在工作的时候全心投入?

    老天!她没办法时时刻刻盯着一个男人,也不想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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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等等!”

    避月琴从床上跳起来,觉得自己好像玩过火了。

    同时间,房门被打开了。傅劭君回到房间,正想让那妃看看自己买了什么礼物给她,却刚巧和要离去的那妃碰个正着。

    “我要走了。”那妃闪过他的身子,一脸僵冷。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暗劭君拉住她,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不高兴。

    刚刚在他要出门的时候,她的心情明明看起来好好的,也同意试着跟他交往的不是吗?没有理由他离开房间还不到半小时,她就改变心意了吧?

    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还是觉得我们不适合,就到此为止,别再见面了。”

    那妃的脸色始终苍白,眼神更显得麻木,像是假娃娃般毫无生气,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痛苦的嘴里硬挤巴来,冰冷而不带感情。

    痛楚占满心口,她无法思考,只想离他远远的。

    “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傅劭君被她这副心死的模样吓着了,也有些气急败坏起来“我们才要开始,什么叫作你还是觉得我们不适合,就到此为止别再见面了?你以为我能接受你莫名其妙的话吗?”

    他又做错什么?

    “你放过我好不好”那妃茫然低喃,泪水也落了下来。

    不想追问他和管月琴的过去,也可以接受他最初接近自己,只为了跟管月琴打赌,但她无法想象得在往后的日子里,时时刻刻担心自己一把注意力转开,他就有可能去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不由自觉就把她的存在给忘了的这件事。

    像他这样的男人,本来就不太可能专情。

    是她一时被爱情冲昏了头,欺骗自己每件事情总有例外。

    她做了一场梦,而现在她彻彻底底清醒了。她忍不住又掉下泪来。

    “你到底怎么了?”

    看见她竟然只是猛掉眼泪而不再说话,傅劭君慌了,猛然将她抱进怀里、仿佛要以自己身体的温度唤醒她。此时他才发现房里还有个第三者管月琴,正一脸尴尬躲在墙角,摆明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他这才恍然大悟。

    “管月琴,你做了什么?”他气得大叫。

    别说管月琴被他吓着,连在他怀里的那妃都吓了一跳。

    她急忙替管月琴说话:“这不关她的事,你不要对无辜的人发脾气好吗?”

    避月琴愿意成全他们,是她对他这个人太没信心了啊!

    “她若无辜,你就不会对着我掉眼泪,还说以后不要再见面这种话了。”傅劭君像是凶神恶煞般从齿缝里清清楚楚的吐出一段话:“管月琴,你最好把话说清楚,要是我的老婆跑了,我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扁是让那妃伤心的部分,他们之间的帐就有得算了。

    听见傅劭君毫不避讳,用那么在乎的口气说她是他的老婆,那妃不想又被他打动,但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甜丝丝的味道。

    他的举动让她相信他是真心喜欢她。

    “是你在亲、是你在摸、是你在用的,我又没沾到半点好处,你老婆跑了怎么可以要我负责?”在傅劭君凶恶的目光中吞了吞口水,管月琴才一改之前的态度,有些心虚的解释:“我只是跟她聊聊天,顺便培养感情,说你愈来愈爱她了,最近都没空来理我,让我一个人觉得有点寂寞嘛!”

    “只有这样而已?”傅劭君冷着一张俊脸,摆明不相信她。

    “我又不是吃饱太闲,怎么敢骗你?不然你问嫂子啊!”管月琴陪着笑脸打算开溜,经过那妃面前时,执起她反应不过来的手猛笑道:“未来的嫂子,我大哥的幸福就拜托你了。”

    就这样,她丢下满室的尴尬气氛跑走了。

    不跑,等着穿帮被宰吗?她才没那么傻。

    直到房门被关上,那妃才茫然地问:“她是你妹妹?”

    那个拿他未来老婆恶作剧的小恶魔,从那妃尴尬的神情里,傅劭君突然有些明白她误会了什么,他好气又好笑的反问:“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不能怪我,你们明明不同姓啊!”一想到自己被人寻开心,还难过得掉眼泪,那妃整张脸红得不像话了。

    为什么她老觉得自己像是闹剧里的女主角,一直被人耍得团团转?

    她怎么想也想不到,他和管月琴竟然会是兄妹。

    两个人都长得那么好看,眉宇间又有些神似,她早应该想到的。

    “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从母姓。”抹去她未干的泪水,傅劭君温柔地道:“如果你想问我她为什么在饭店里工作,那我只能告诉你,照她的说法是当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很无趣。”

    案亲的非婚生子女并未曝光,所以没人知道她是他的亲妹妹。

    “哦”那妃的视线落在地板上,根本不敢看他。一想起自己才答应跟他交往,竟然马上对他那么没信心,她就觉得很对不起他。

    他已经那么努力在表现、在证明他有多喜欢她了呀!

    她喜欢一个人,却那么轻易放弃对方,实在太丢脸了。

    “我还有两个姓管的弟弟,改天介绍给你认识。”知道自己要审问的人是妹妹而不是那妃,傅劭君径自转了话题,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拉起她的手走向床边“过来,我买了礼物给你,看看喜不喜欢。”

    让她在床沿坐下,他将礼物放在她的手上,在她身前蹲下来看着她。

    稍有犹豫,那妃仍在他的期待中拆开放在腿上的纸盒。纸盒里摆着一件剪裁合身、样式复古却又不失流行感的浅鹅黄色洋装,很显然是名牌精品。

    “喜不喜欢?”

    暗劭君轻声笑问,其实已经从她发亮的眼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那妃点点头,眼睛始终盯在小洋装上。

    喜欢是喜欢没有错,可惜她没什么机会可以穿

    黑眸里闪过一抹贼光,傅劭君又将她从床上拉起来“喜欢就好了,你穿这件衣服,在订婚宴上一定是最受人注目的焦点,我迫不及待想看你穿起来有多么漂亮了,所以你先去试穿给我看看,如何?”

    “什么订婚宴?”那妃一脸错愕,瞪大双眸。

    “就你跟我的订婚宴啊,先把你定下来,免得你跑了嘛!”推着她往浴室里走,傅劭君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仿佛早有预谋,还大方的道:“你想什么时候结婚都没关系,先有个名分让我可以安心就行了。”

    省得发生像刚刚那种意外事件。

    “喂,你没向我求婚吧?”

    那妃好气又好笑的抗拒着,发现他是认真的,又有些开心。

    话说回来,她才刚答应跟他交往就要订婚,动作未免也太快了吧!

    听她这么一说,早有求婚准备的傅劭君咚的一声单膝跪下,像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戒指盒,精致的钻戒正躺在致盒里闪着耀眼的光芒。

    举起戒指,他朝她眨眨眼,但绝对真心诚意的道:“亲爱的,我没有你,会觉得人生了无生趣,世界也不精采了,所以请你嫁给我,让我的人生变彩色的吧!”

    很戏剧化也很好笑,那妃被他弄得啼笑皆非。

    不久前,她还想水远离开这个男人呢。

    假意咳了一声,她才严肃的问道:“那你告诉我,你会爱我多久?”

    暗劭君握住她的手,轻轻拿起戒指套在她纤细的手指上,柔声道:“我不承诺来生,因为来生太遥远,说起来不实际:可是我可以把我这一生的爱都给你,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这样你可会嫌我给得太少?”

    盯着戒指,那妃咬着唇问:“你能把这辈子都给我?”

    两个人能不能厮守一生都有问题了,谁会奢望下辈子?她也认为随便承诺下辈子要在一起太无聊了,万一下辈子两个人根本不认识怎么办?

    “能,我可以用一辈子来证明。”

    暗劭君起身,在她唇上印上温柔的吻。

    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妃终于勇敢地道:“好,我就看你怎么证明。”

    “意思是,你答应嫁给我了?”傅劭君喜出望外。

    “你都用戒指套上我了,我能不嫁吗?”那妃撒娇地白了他一眼。

    她想,她已经看见爱情的样子了。

    “是不能。”傅劭君开心地大笑起来,紧紧抱住她,又用力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催促道:“快去试穿看看,这衣服我为你挑了好久呢!”

    那妃露出幸福的笑容,旋身走进浴室。

    此时傅劭君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径自打开衣橱,把从她房间里偷过来的鞋盒打开,终于让这双亮眼璀璨、闪烁着金黄色耀眼光芒的玻璃鞋重见天日。

    用两根手指勾着玻璃鞋,他用另一手敲敲门。

    还没换好衣服的那妃隔着门探出头来,本来想问他有什么事,一看见他手中的东西,不禁呐呐问道:“这该不会是被我忘掉的那双玻璃鞋吧?”

    她真的忘记这双玻璃鞋的存在了。

    “是啊,我见它老躺在你的衣橱里很可怜,一直想拯救它呢尸傅劭君在笑夸中把玻璃鞋递给她,又很自信的笑道:“它跟我替你挑的衣服是绝配喔!”

    等到订婚宴那天,管月琴就可以如愿看见她穿这双玻璃鞋的样子。

    瞄了他一眼,那妃开始怀疑他那洋装根本是为了搭配这双玻璃鞋而买的。话说回来,她一眼就被玻璃鞋的璀璨光芒所吸引,这才发现自己真的有些对不起这么美丽的鞋子,竟然把它丢进衣柜里就不闻不问,甚至忘了它的存在。

    想了一下,她还是拿着玻璃鞋走进浴室,再度关上浴室的门。

    暗劭君在门外等待,忽然想起某件事。

    “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什么事?”

    那妃在浴室里捧着美丽的衣服和玻璃鞋,突然觉得自己还真有几分灰姑娘的样子,竟然连休假期间都可以找到一个那么出色的王子,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

    虽然她原本的梦想并不是嫁给王子

    “你不是问过我,我是什么时辰出生,我说是卯时吗?昨天我心血来潮打电话回家问我妈,她说我是戌时出生的,是我记错了呢!”

    砰的一声,换装完毕的那妃非常美丽,却像是全身着火一样冲出来。

    记错了?他竟敢轻轻松松说记错了?

    为了他不是戌时出生,她不知道有多么懊恼和不安,结果他竟然若无其事说他记错子?如果他以为能就这样了事,那是他在做白日梦!

    可恶,这个迷糊的笨蛋气死她了!

    来不及夸赞她有多漂亮,也来不及欣赏她这一身美丽,傅劭君已经被她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差点跌倒,有些不确定地问:“亲、亲爱的,衣服和玻璃鞋都很适合你,穿在你身上很漂亮啊,为什么你要这么生气?”

    难道她不喜欢他挑的衣服吗?

    “傅劭君”那妃咬牙切齿朝他逼近。

    “怎、怎么了?”傅劭君一脸莫名其妙。

    ヘ他好像必须避避风头!

    “我很想”

    她又前进一步,脸上是磨刀霍霍向猪羊的神情。

    “嗄?”他本能的往后一退,冷汗滴了下来。

    “很想亲手杀了你!”她冲上前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傅劭君嘿嘿一笑,立即丢下男性尊严转身就逃。

    边逃,他还不忘大声喊:“有人想要谋杀亲夫啊”###-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