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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珠宝商的联谊会,参加的人怎么会放弃展示手中珠宝的良机?因此,宋芷倩和流川峻一一走进酒会现场,马上感受到十足的珠光宝气,几乎每个名仕淑女身上都有几件特别的宝钻。
芷倩当然也刻意打扮了一番,她穿着一袭深蓝色的薄绸长礼服,无袖、低胸、线条简单,非常适合她落落大方的典雅气质和婢婷窈窕的身材。额上的流苏型碎钻项链更映得她细致秀丽的五官抢眼出色,当真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非凡绝俗,不可方物。
一身浅灰西装的流川峻一冷峻挺拔,英气逼人。他们同时进入会场,光鲜的神采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騒动。
“大家都打扮得很亮眼!”她笑着左顾右盼。
但都不及你的动人!峻一在心中回答。今晚的宋芷倩实在迷人极了!他对自己及他人的服装从来不曾花过任何心思。在他的观念里,衣服只不过是蔽体的东西,没有必要在上头伤脑筋。倒是他的兄弟们可都走在流行尖端,尤其是老三浩野,喜好打扮的癖好,一点也不输给爱美的女士。而今晚,芷倩让他开了眼界,也让他了解了服饰在蔽体之外的无穷功用。
芷倩发现他没有接话,抬头看他,谁知竟撞进两泓漆黑如子夜的深瞳,那里有着赞许的波光,以及一些她不知道的心思她不禁粉颊微红,悄然地偏过头去。这是怎么回事?一离开台湾,她就心猿意马起来,在流川峻一的拟视下,她的情感几乎无所遁形!
“其实,要不是为了恒久的公关和人脉,我实在不太想参加这种形式化的酒会。”她随口找个话题,打破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沉默。
“哦?很无趣吗?”他没有概念。冰刀是从不参加任何宴会的,就算出席也一定是为了任务,他很少去注意这一类聚会的目的以及用意。
“是很无趣,但并非真的乏善可陈。至少我可以知道哪些人手上有哪些有名的珠宝,这种小道消息在这种地方最灵通了。”
“真雏为这些人为了一些没有性命的顽石而奔波卖命。”他忍不住语带嘲讽地说。
“真不巧,你现在的雇主也是其中一个。”她顶他一句。他对宝石的偏见还真是根深柢固。
“啊!我疏忽了,真抱歉!”他的道歉诚意不太够,似乎等着看她掀眉瞪眼。说真的,他喜欢看她发怒的模样,生气时的宋芷倩有种咄咄逼人的气势,没有被大环境摆弄的无奈,那才是她真正的一面。
“别故意激怒我,今晚我可没兴致和你翻脸。”她瞪了他一眼,优雅地走开,把他一个人丢下,加入一群聊天的小团体中。
峻一嘴角扬起,直到他发现自己不自然的唇部线条竟然是在微笑。真难得!他自嘲地抬高下颚,心想,冰刀愈来愈不像冰刀了!
贵宾不断地涌进,满厅的人声变得嘈杂,气氛也热络了起来,峻一闲适地靠在墙边啜着手中的酒,远远地盯着他的雇主。芷倩正和一名成熟的男人对话,似乎谈得很投契,完全把他这个贴身护卫拋到了脑后。
他不喜欢那个画面,一点都不喜欢!
然后,他的眼角余光扫到三个刚到场的男女,马上转头看个仔细,差点没被那些人的身分给震住。
“我们欢迎总督亲自莅临会场。”主持人眼尖地看见来人,马上从扩音器把消息散布出去,瞬间掌声如雷,每个人都因香港总督的亲临而备感光荣。
峻一暗叫不妙,因为站在总督身旁的,正是失踪了一个下午的高砚,而另一边则是总督的女儿沙兰琪。
奇了!堂堂香港总督竟会来参加这个小酒会?这件事如果不是高砚的把戏,他愿意把头剁下来喂狗。峻一皱皱眉。
总督在与一些人士握手致意之后,笔直地走到他面前,开朗地大笑,并拍着他的肩膀“峻一,你果真来了香港。怎么没到我家坐坐?”
总督的举措引起许多人的惊异。他竟主动和一个年轻的男人攀谈?许多好事者已开始打听流川峻一的来历。
他面不改色地伸出手与总督相握,低沉而有力地说:“我在出任务,不方便。”
“哈哈哈你还是这个硬脾气。”
“是的。”
“但我喜欢。”总督又大笑。
“谢谢!”
“我相信沙兰琪更喜欢。”总督话中有话,双眼斜睨着身旁的女儿。
他终于得面对沙兰琪了。三年了,她还是没变。棕色的秀发绾起,轮廓深而美的脸庞挂着抚媚的笑容。
“嗨!峻一,好久不见了。”她上前拥住他的颈项,鲜艳的红唇吻住了他冰冷的嘴。
“你好,沙兰琪小姐。”他微怔地轻轻推开她。她还是一样的热情如火,让他消受不起。
他发誓,这一刻他看见了高砚眼中的促狭。
“嘿!干嘛这么见外?沙兰琪一听说你要到香港,整整兴奋了好几天呢!”高砚不忘在一旁添油加醋。
他瞪了高砚一眼,低低叹了口气。如果说世界上有谁是他最不想见的,第一位是高砚,第二位就是眼前这个风情万种的外国美女。结果,荣登榜首与榜眼的人物竟同时出现在他面前,他已经开始觉得索然无趣了。
三年前,他代表“闇之流”受聘为总督解决一件绑架勒赎案,女主角就是总督的独生爱女沙兰琪。他和高砚、高墨联手破了这宗绑架案,结果,沙兰琪竟然因此爱上了他。真是奇怪!高砚英俊狂狷,高墨稳重多礼,应该是女孩子心中的最佳对象:谁知沙兰琪却独具慧眼地相中了他。
但他无法爱她!应该说他根本不可能爱上任何人。冷酷地婉拒了她的爱,峻一在事情结束后便回到日本。然而,此事却成为高家兄弟和他家人间的头条新闻与笑话。
会有女人爱上冷漠的冰刀?打死他们都不相信!
但事实摆在眼前,沙兰琪还打过无数次电话找他,都被他的手下挡掉。他不愿再与她有任何牵扯,她对他来说,和其它陌生的女人没有两样,不可能会有交集。
三年后的今天,他对她一样毫无感觉。高砚一定是存心找碴,才把这个麻烦丢给他!但是他不知道高砚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葯?
“你还是没变嘛!仍然没有女人能融化你吗?”沙兰琪娇笑一声,左手顺势勾住他的手臂,依偎在他身旁。
“你们年轻人聊聊吧!”总督笑着走开。
“是啊!久别重逢,你们谈谈吧!”高砚也摆摆手,走向他的目标。
是的!他的目标——远远地有着这一幕的宋芷情一定正需要有人陪伴,因为她的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
芷倩早在总督进场时就发现了高砚,但是她的眼睛却被总督身旁的女人牢牢钉住。那个美艳绝伦的女人正热切地盯着流川峻一,而且还吻了他!
她是谁?是流川峻一的旧识?还是情人?
有如打翻了千百种陈年老醋,酸得直逼心窝,她只觉得胸口一窒,手中的酒汁也险些倾倒出来。这是什么情绪?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就好象好象被人抽掉身体的某一部分。
高砚在她快失态时,接住了她手中的酒杯。
“你还好吧,宋小姐?”他表面上关心地皱皱眉,肚子里可是笑翻了天。到日前为止,他很满意她的表现,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一半了。
“啊!高先生?”芷倩回过神来,马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自己。
“叫我高砚吧!我的名字又不叫‘先生’。”他粲然一笑。
“我的名字也不叫‘小姐’啊!”她马上反击。
很好!峻一的眼光不错,这个女人很适合他。高砚暗想。
“很好!芷倩,你没事吧?刚才你的脸色很吓人哩!”
“真的我没事!”她赶紧提振自己的精神。
“没事就好!你瞧,峻一竟在这里遇上白己的女友,真是太巧了!”
顺着他的话,她的眼睛又望向那一对相偎的男女。由于总督女儿的身分特殊,已经有不少人围绕在他们身旁了。
“他的女友?”她不知道梗在喉咙的酸味会这么呛。
“是啊!她是总督的女儿沙兰琪,自从峻一从歹徒手中将她救出之后,她就爱上他了。”他没有忽略芷倩眼中浮起的妒意。
“爱他?”她一向口齿伶俐,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连回答问题都显得笨拙。
“是的。”高砚瞄了她一眼。“沙兰琪一心想嫁给他。”
她的胸口又痛了。她一定病得不轻,而且愈来愈严重。流川峻一的交友状况干她什么事?
“那好啊!我还以为他是不会融化的呢!”她话中有着刻意的淡漠。
“是啊!刚开始我也认为他是一块拒绝融化的冰呢!不过,一遇到像沙兰琪这样热情如火的女人,要不融化也难哪!”他希望这些话能达到火上加油的效果。
“的确,一物克一物。”她的眼神变冷,连参加稍后余兴节目的兴致都减低了。
此时,沙兰琪挽着流川峻一的手走向她和高砚,芷倩克制自己转身离开的冲动,露出惯有的笑容。
“高砚,你把我和峻一丢在一旁,跑来找这位美丽的小姐,实在太不应该了!”沙兰琪的中文说得极好。她紧紧靠着流川峻一,不时抬头望着他棱角分明的脸。
“这样不是很好吗?成双成对。”高砚也自然地靠近芷倩,左手正要搭上她的肩,却硬是被峻一那双鹰眼瞪得收回。很好!这边也有反应了。
“你好,我是沙兰琪,请问贵姓?”沙兰琪大方地向芷倩伸出手。
“宋芷倩,幸会。”她也保持风度。
“你是高砚的女朋友吗?”明亮的蓝眼珠中全是笑意,沙兰琪竟以为她能掳获高砚的心。
“不是。”她看着峻一,声音紧绷。
峻一听出她的不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是我的雇主,也是我这次任务的对象。”
沙兰琪脸色一变。谁都知道冰刀是不接女人的案子的,这个女人凭什么让他破戒?
“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没有原则了?峻一。”她的笑脸不再,换上的是凝霜的表情。
“我欠她的!”这句话有很多种意思。但或许说者无心,听者倒容易想偏了。
“你欠她什么?我对你的心意难道就是假的?为什么你从不认为你欠我什么?”沙兰琪几乎是马上接口,激动地抱怨着。
“我不欠你任何东西,沙兰琪小姐。”峻一冷然地说。
芷倩不知道自己心中一颗石头何时落下的,反正她觉得心情好多了。
“别这样,峻一,沙兰琪一直在等你,你也未免太铁石心肠了吧!”高砚眼见精心的布局就要无疾而终,暗地着急。
“我倒觉得你比较适合她。”峻一的话让高砚的嘴一时合不拢。
真犀利啊!峻一不多话并不表示他口笨。高砚翻了一下白眼。
“别胡扯了!”他干咳了几声,掩饰糗态。
芷倩闲适地看着大家的演出,最后插嘴道:“我想回去了,你们慢慢聊!”说着,不等他们有所反应,径自越过会场,走出宴会厅。
峻一自然地紧跟在她身后,不理会沙兰琪的呼唤和高砚的懊恼状,他没有忘记自己正在出任务,宋芷倩的安全才是他要注意的,其它的都与他无关!
高砚被沙兰琪瞪了一眼,只好撇撇嘴角,耸耸肩,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皮样,把她气得瞪着高跟鞋走开。他无所谓她笑了笑。没关系,a计尽失败,还有b计划!对付冰刀,他多得是锦囊妙计。大家走着瞧!
一路回到明珠酒店,芷倩都没有吭气。事实上,她一直在自问到底发什么神经,才会对流川峻一的事那么在意。
流川峻一对沙兰琪的态度让她释怀,但是,他对她又是如何呢?要不是她曾经帮过他一次忙,他根本不会接下这件任务,也不会走进她的生命。她对他而言,只是一个雇主,一个护卫的对象,如此而已,没有其它!
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主雇关系却困扰了她。她实在不该奢求什么的,她的未来已被画好了图形,只等着上色,谁也无法改变,连她自己也不能。那她还企盼从流川峻一的眼中得到一些什么呢?爱情吗?太可笑了!
最没有资格谈爱情的人竟然妄想拥有一份“爱”而且是从一座冰山身上!
清醒点,宋芷倩,别作梦了!
直到回到一六0六号房的门前,她才被流川峻一唤回了心神。
“你还好吧?”他搜寻她的眼底,想知道什么事让她沉默了这么久。
“呃?当然!”她挤出一个笑容。
打开了房门,她走进去,开了电灯才转身面对他“其实,如果你今晚想休个假,我不会介意的。”
“什么意思?”他扬了扬眉。
“一直跟着我,不会很累吗?今晚我准你休假去玩,你可以放松一下,甚至去找老朋友——”
“我工作的时候没有‘休假’两个字。”他打断她的话。太奇怪了,她今晚很反常。
“你这么尽职我很高兴,但是今晚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芷情走到落地窗前,掀开窗帘的一角,凝望着东方之珠著名的夜景。
“为什么要支开我?”他突然问。
“没有啊!我只是认为或许你也该让自己松口气。这一星期来,你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她不敢承认面对他时,自己心中那份潜伏的感情会决堤而出,因而随口找些理由来解释。
“这不算什么!”是的,他一点都不在意跟着她,甚至觉得自己喜欢和她在一起,这种感觉还是生平头一回。
“可是,或许你在香港有其它的朋友,或许你可以去找沙兰琪”
这下子他听出她话里的玄机了。忍住心中涌上的笑意,他饶富兴味地看着不自然的她,对她展现出来的另一面啧啧称奇。她也有扭捏脸红的时候?
“今晚你可能不能如愿了,我整晚都必须和你待在这个房间内。”他在小沙发上坐了下来。
芷倩闻言立即转身。“为什么?难道高砚他根本”她马上猜出了他的心思。
他发现自己很喜欢她敏捷的反应。
“是的。高砚根本没有在这里订房间,他不知道混到哪里去了。”他询问过柜台,根本没有高砚这号人物订房。显然,高砚和高墨存心整他们,才刻意安排他们同房。
“怎么会这样?那今晚”她看了那张双人大床一眼,咬了咬嘴唇。
“放心,我坐着睡就行了。”他了解地回望着她。
“那怎么行?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她脱口而出。
“你是在邀请我和你同床吗?”峻一的双手闲散地搭在沙发椅臂上,眼中有着不寻常的火焰。
她的心条地打了个突。之后,才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丝玩笑。他竟然还有心思逗她!
“呃,我是不好意思让你”她气自己语无伦次的窘迫。
“我不会侵犯你的。”他从怀中拿出一根烟,在手上弹了弹。
“我没那个意思。”她低下头,有点失措。这该死的高砚!她如果再遇见他,绝不放他甘休!
“我应该再找别家饭店的,但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虽然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任何状况发生,但这并不表示你就绝对安全。”他将烟叨在口中,起身走至门边。“我出去晃晃,你梳洗完就先上床,别等我了。把门锁上,我会带着钥匙。”
“你你要出去?”他要去哪里?找沙兰琪?她觉得心中又有东西乱窜了。
“嗯!我去打个电话。”他看了她一眼,旋即开门离去。
芷倩怔怔地盯着合上的门板,不知道自己的脑中在想些什么。她以为他不抽烟的,但看他刚刚叨烟的模样又像个老手,他在烦什么吗?
她从行李拿出临时购买的换洗衣物,走进浴室,褪下所有衣服,看着镜中自里透红的脸,和一双迷蒙的眼睛,忍不住用冰冷的手抚着双颊,喃喃地自言自语:“你在干什么?发癫吗?别胡思乱想了,他不会对任何人动情的,尤其是你!”
打开热水,她打算让自己清醒一下,全身才刚打湿,就听见轻微的敲门声。
会是谁呢?流川峻一吗?他明明带着钥匙的。她急忙穿上浴袍,走到门边谨慎地低声问道:“谁?”
“服务员。有位先生订了一份消夜,要我马上送上来。”一个年轻的男声应道。
她从门上的小圆孔望出去,果然看见一个侍者推着一辆小车,上头有些点心和香槟。可能是流川峻一点的。她想。
打开了门,那位侍者便将食物和鲜花推进来,将东西摆好,收了她递过来的小费后,就走出去了。她盯着那些食物发起呆来,没想到流川峻一也颇有情调!
一晚下来没吃多少东西,她是觉得有些饿了,才伸手要拿起一块蛋糕填一下肚子,一阵奇特的烟赫然从花束里冒出来,她吃惊地连退两步,声音卡在喉咙中发不出来。然后,一股浓烈的香气熏得她的头开始晕眩,剎那间天旋地转,在失去意识之前,隐约听见流川峻一的低喝声,感觉有人将她抱住。她无力地看着一脸焦灼的他,终于颓然倒下。
“芷倩!”峻一大喊一声,心脏差点停止跳动。他将她抱到床上放好,憋住气把冒着烟的花拿到浴室冲熄,再把空调调到最大,让空气流通,这才回到芷倩身边。
方才他到一楼大厅打电话回“闇之流”与静羽通完电话后,便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下来。他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气,整个人陷在袅袅的烟雾中,那张向来冰封的冷峻脸孔有着沉重的心事。
熟知他的人都知道,冰刀只有在心烦的时候才会抽烟,而这种情况并不常见。他通常都能很有条理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也因此道上的人对他心存忌惮——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总是更增添三分神秘。
可是,宋芷倩却轻易地挑起了他心底深处的情感,那原本他以为在自己身上永远找不到的东西。他知道自己正被她吸引,她的一颦一笑像冬日的阳光般照进仙的心窖,要将他慢慢融化成一池水。
不该会这样的!她是他的雇主,也有未来结婚的对象,他实在不该在这个时候任自己的感情泛滥成灾。毕竟他的任务只剩下两个多星期就要结束,他够聪明的话,就不该让自己陷入这种局面!
熄掉烟,他缓缓步向电梯,在到达十六楼时,他放慢脚步,走过长长的地毯走道,在接近一六0六房间时,他与一个侍者交错而过。
慢着!峻一警觉地停住了脚步,因为擦身的一瞬间,他瞥见那侍者嘴角诡异的笑容。他的胃一阵紧缩,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脑中成形,他快步地跑向芷倩的房间,在推开门的同时,看见她的身体正慢慢倒下
五分钟后,一切清理干净,他在床沿坐下,替芷倩把把脉。她一切正常,没有外伤,就是昏迷不醒!那该死的侍者藏在花里的是什么鬼东西?迷魂烟?
打电话询问柜台,没有查到任何线索,他正在思索到底是谁干的的时候,电话铃声顿然响起,拿起话筒,马上传来一阵熟悉的大笑声——
“如何?够刺激吧?”
“高砚!”峻一的声音从齿缝中迸出来。早该料到又是他的杰作!
“给你机会要把握哦!人家可是对你有点意思,别放弃了老天赐与的礼物哦!”高砚的笑声很猖狂。
“少废话!你下什么葯?”他会杀了高砚!他发誓。
“噢!只不过是一种大溪地产的迷葯,她会很快就醒来的,我保证!而且她会快乐得不得了。”
“怎么解?”高家兄弟一个是生化学家,一个是用葯高手,哪一天他们联合起来毒死所有的人一点也不稀奇!
“无解!放心,这种迷葯无毒,只会使人产生幻觉,而且是快乐的幻觉。如果真要找出解葯,据我的研究,是唾液!不是她自己的,是别人的唾液。”
“什么意思?”峻一皱紧眉峰。
“自己去体会啰!”高砚挂断了电话,留给他一个小小的测验题。
峻一却只能无力地呆坐,等着芷倩醒来。
一个小时后,芷倩才慢慢地张开眼睛,她的头还很昏,但身子却轻飘飘的,像在天际邀游般,浑身舒畅。
“芷倩,你醒了?”峻一的脸凑过来。
她笑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我在飞哩!真好玩!”
坏了!葯效果真还在。他皱了下眉。
“你有没有不舒服?”
“不舒服?怎么会?我现在像在腾云驾雾,有好多星星在旁边,真漂亮!”她一直笑着,脸上的线条柔和,更见抚媚。
“你醒醒!这是一种迷葯,会让人有错觉,你快醒来!”高砚最好析祷老天保佑他,否则他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我不要醒来!没有压力的感觉真好峻一,你在我身边,真好”她两手攀附着他的颈子。
“芷倩”他该怎么办?高砚说唾液能救她?怎么救?吐口水给她?哦不!想来就呕心。
“我到底在哪里?好多星星!你的眼睛也像星星,满天都是!”“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拿开水给你。”他才要走开,就被她扯住了衣袖。
“别走!你要去哪里?”
“我去”他扶起芷倩的身体,想让她舒适些,结果她又无力地倒进他怀里。
“峻一,你喜不喜欢沙兰琪?”她依偎在他胸口,问得唐突。
“不!我一点都不喜欢她。”他轻拥着她,心想,她究竟是清醒还是迷糊?
“那你喜不喜欢我?”她的浴袍从左肩垂下,腰上的带子也松了,浴袍下的玲珑曲线几乎毕露。
“芷倩!”峻一低唤了一声,不知该怎么回答。
“还是你对我无动于衷?因为我只是你的雇主?”她两眼的焦距不对,微笑也显得柔弱,抬起的脸蛋离他不过一吋。
“不!”他知道她正在茫茫然,不想说太多。
“不什么?我是个无趣又现实的女人?太不可爱了,对不对?”
“你很好”“是吗?我还以为我令人讨厌呢!我妈对我很冷淡,家里的人除了爸爸和刘妈,其它人都不大理我。在公司大家也都怕我,我一直没有什么朋友”
“你妈妈为什么对你冷淡?”峻一抓住她话中的一丝关键。
“她大概不太喜欢我吧!”她又笑了。
他下颚顶着她的前额,隐约抓到一抹奇特的想法,却找不到头绪。
“你在想什么?”芷倩愈发抱紧他。
“你的事!”他低下头,嘴唇不期然地触着她光滑的额际。
她闭起眼睛,开心地笑了出来。
“这一定是梦境!真好,什么也不必烦心,什么也不用害怕,而你抱着我、吻着我,不会冷冰冰地对我”
“芷倩!”他的理智要他放开她,不可逾越:但是,他的感情却冲出了控制的囚笼,易如反掌地将他攫住,让他俯首称臣。
峻一一手揽着她,一手捧着她痴迷的脸庞,怕伤了她似的,极其温柔地在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烙下情意
他也以为自己作梦了。她的樱唇柔而轻软,贝齿有如珍珠,吸引住他所有的细胞,拋开顾忌品尝她的美好。他加重了双手的力道,埋进她芬芳的发间,汲取女性特有的淡淡馨香。芷倩**地贴近他,在他的吻下燃烧,浴袍不知何时已悄悄滑落,她身无寸缕的娇躯更让他血脉愤张,无法自持!
“芷倩”他粗嘎地低喃着,抚着她如丝的细致肌肤,胸中的欲火尽焚。
“再吻我,峻一!”她咕哝一声,凑上自己的唇。
没有犹豫,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拥着她跌落床上,深深地吻她,探出的舌尖在她姣好的唇上流连,四片**密合地交融,一道道热流从口中传到四肢百骸,他觉得自己不再是一把冷酷的冰刀,他快成为火山了
缠绵了片刻,芷倩忽然停止动作,头向后一仰,竟然沉沉地睡着了。
峻一愣愣地看着呼吸匀畅的她,一阵错愕,连忙支起身体,努力控制不稳的气息,脑中闪过一口高砚的话——解葯!唾液?
他哑然失笑地爬梳头发,无力地倒在芷倩身旁,一股气逐渐在腹中酝酿,直冲喉咙,当他发现时,他已经沉沉地大笑出声,将原本满胀的情绪抒发殆尽。
真该死!他竟然差点着了高砚的道。他见鬼的怎么会认识那个杀千刀的家伙?
差一点他就唉!
叹了一口气,他轻柔地帮芷倩穿上浴袍,再为她盖上薄被,自己则和衣跌坐在沙发上。他铁定要失眠了。真是折腾人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