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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 尴尬。
楚菡夹在两个男人之间，只想捶地大哭。
季承西不说话, 就那么看着她。
而顾向阳却显然因为她的拒绝而心情大好，语气更加温柔：“既然不走了，那我帮你订个房间？”
楚菡：“……”
她赶紧摆摆手：“不，我晚上不在这儿。”
虽然她有一颗当天师的心，但也还牢牢记着自己拿了季家的钱，转运珠这个岗位还是要做下去的。
毕竟要敬岗爱业嘛。
顾向阳很失望。
楚菡再也受不了这气氛, 扔下一句我先去其他地方看看, 就赶紧跑开了。
远远地避开那令人窒息的尴尬，她调整心情，去剧组问了季承南，找到昨晚的拍摄地点去了。
昨晚第一次在镜头里看见鬼，是在学校的中心湖附近, 当时男主角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看着月色美好, 水光粼粼，回忆往昔。
说实在的，楚菡在这学校从běn kē念到研究生, 足足呆了七年, 基本上任何一个犄角旮旯都被她踏遍了。
这中心湖附近是个很小的绿化花园, 在学生宿舍和家属院附近, 基本上是大家饭后散步的地方。
她来过不知道多少遍, 可以说, 这小花园里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会开什么花她都一清二楚，兴致来了也会过来拍照，还真没发现什么不对过，也没听学校里有闹鬼的传言。
找到昨天男主角坐的长椅，还没到呢，只是远远看着，她就发现了不一样。
是阴气。
准确的说，不是在长椅，而是在下面的湖里，飘荡着一层淡淡的阴气。
她在湖边站住，看着还有不要家长带着小孩儿在边上遛弯，不禁扶额。
得亏这阴气很淡，而且没什么煞气，不然只怕这些小孩儿晚上都得回去做噩梦大哭。
她对远远跟着她的季承北招招手。
季承北赶紧一溜儿小跑上前：“学姐？”
楚菡指指脚下的湖泊：“这地方不太对劲，你让你哥联系一下特管处，嗯……可能还需要jǐng chá。”
季承北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不好了，结结巴巴地问道：“这地方……有鬼？”
想起楚菡提起还需要jǐng chá，他更是心惊胆战，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难道……尸体就埋在这地方？”
楚菡点点头：“□□不离十。”
她并没有怎么接触过玄学，人生的前二十五年里平平淡淡，就是个普通小老百姓。
之前的小巷鬼打墙是件，是她第一次下意识地做出连自己都觉得诡异的动作，之后又有季姑姑的事情。
经过楚妈妈的提醒，她现在对于自己一看见这阴气脑海里就冒出来的一连串匪夷所思想法都已经淡定了。
反正这次她还清醒着，算是不错了。
而且她以前胆子真的挺小的，还会怕走夜路。
现在……
发现自己脚底下可能埋着一具尸体都能面不改色稳如泰山。
只能说，人生处处有惊喜。
季承北却没她这么淡定，一听她那么说，立刻跟个炸毛的猫一样，蹭一下子跳出八丈远。
这动若脱兔的场景，很是吸引了附近老太太和小孩儿好奇的眼光。
楚菡：“……快去找你哥。”
然后让你哥安慰你去吧。
季承北点点头，一脸惊惧的小跑离开，越过季承南，跑去找季承西了。
楚菡：“……”
看来季承南总裁不靠谱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
季承西很快重新联系到特管处，然后疾步走过来，拉着她离开。
站定后，他深呼吸一口气，沉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玄妙的事情，但请你记住，你不是超人，不要小看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本来就有太多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
他自身的经历更是告诉他，shā rén于无形，并不是传说。
他们四兄弟到现在，都不知道敌人是谁。
楚菡乖乖点头。
心里还是有点不以为然的。
她妈都说了，她这段时间几乎是无敌的！
怕什么？
不趁着这段时间过过当天师的威风，过一段时间又会被打回原形了！
总是要趁着年轻给自己找点刺激，以后年老了也能有美好的回忆嘛。
季承西这段时间基本上已经对她有了大概的了解，一看她那模样就知道是做表面功夫，不由得更加生气，用力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楚菡倒吸一口冷气，赶紧扒拉自己被揉乱的长发。
好不容易疏离整齐，又赶紧离季承西三步远，同时愤怒地指责他：“知不知道头可断发型不能乱啊！”
这样揉女孩子的头发真的一点也不苏！
我那飘逸的长发啊！让你揉成鸡窝了！
季承西觉得有点无力：“抓重点。”
楚菡哼了一声。
这就是重点！
而且她又像是想起来什么，再次往旁边挪了几步，警告季承西：“别过来啊！我还不想死。”
季承西：“……”
忽然好想掐死她。
他是病毒传染源，扫把星，还是死神？明明他们四个兄弟都挺倒霉的，为什么她偏偏觉得他会害死她？
就因为他跟她表白过？
他捂住心口。
虽然没吃过猪肉，那也见过猪跑，真是活了将近三十年，从来没见过有人这样拒绝追求者的。
可以说是非常毒了。
毒的他心巨塞无比，艰难地扭过头暂时不想搭理她。
他怕自己被气死。
齐康宁正上课呢，接到特管处的短信，淡定地推了推黑框眼镜，然后打报告说自己要上厕所。
高中课堂里，真的是很少见到会有人半路想要上厕所的了。
就连老师都觉得一直认真听讲品学兼优的他，一定是闹肚子闹得忍不住了，这才想要离开。
他一脸慈祥：“快去吧。”
看着齐康宁路过讲台往外走，又叫住了他，往他手里塞了一包纸巾。
齐康宁：“……”
他面不改色的把纸巾塞进自己的布兜，然后出了教室，继而出了学校。
附中就在学校内部，感到中心湖也不过十几分钟的距离。
他看了看现场，什么也没说，就打diàn huà给上级汇报去了。
很快就来了jǐng chá，把这地方封锁了。
远远地隔开学生老师，jǐng chá按照楚菡的指示，从中心湖里捞出来一个旅行箱。
一个二十八寸的旅行箱。
楚菡当时脸色就变了，一脸的忍耐，最后还是忍不住，跑去一边吐起来。
她看到的和别人不一样。
别人看到的只是一个未打开的旅行箱，可在楚菡眼里，那翻滚的黑红色气体，完全就是大片干涸的血液。
更何况，她已经知道里面装的是尸体了。
正常人的身体，是不可能被撞进一个二十八岁的旅行箱的，除非是个小孩儿或者是体型娇小的成年人。
所以……
她不敢看。
她远远地避开了。
躲在树后，背对着那边，她默默地数蚂蚁，但耳朵依然清晰地捕捉到了那边的声音。
“艹！”
“太残忍了！”
“好惨！”
……
类似的话不停传过来，她捂住自己的心口，不让它跳得太快。
季承西默默在她身边站住，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无声地陪伴。
但这也让楚菡好了很多。
接下来要如何破案，就是jǐng chá的事情了，再不济，齐康宁还站在那儿呢。
学校发生了这么的事情，尽管jǐng chá封锁了现场，但中心湖发生的事情还是很快传遍了校园。
学校论坛上都疯了，朋友圈也疯了。
几乎所有人都在表达自己的震惊和害怕。
尽管凶杀案并不罕见，但发生在自己的身边，还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制片人哆嗦着站在季承南旁边，小声说道：“总裁，那……咱这戏还拍下去吗？”
“当然拍，”季承南说道，“这不事情都解决了吗？跟咱们无关，只是拍摄地方不凑巧而已，放心吧。”
刚好齐康宁就站在附近，听到这话就回过头说道：“只是解决了这一件事而已。”
“嘛意思？”季承南问，“不就这一件事吗？”
齐康宁摇摇头：“有两件。”
制片人被吓得要跪在地上了，也顾不得什么，小声对季承南哀求：“总裁，这事儿邪门啊，是不是咱这剧不好，要不……”
他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季承南却不理他，而是问齐康宁：“什么意思？解释清楚。”
“意思就是，你们昨晚拍摄时见鬼的事情解决了，酒店里的没有。”楚菡走过来，接了一句话。
在场人都看向她。
然后又把目光齐刷刷落到了顾向阳身上。
顾向阳倒是眉头紧蹙：“那林真真……”
楚菡：“搞不好晚上还得发作。”
顾向阳：“……”
他叹口气，说道：“我搬出去。”
制片人赶紧说道：“我也搬出去！”
楚菡看向齐康宁：“我晚上不能在这儿，你们那边有人能守夜吗？”
齐康宁：“我来就行。”
他又转头看向顾向阳：“你不能走。”
楚菡：“……他走了也没什么。”
“还是有什么的，”齐康宁说道，“不只是他，今晚要依照昨晚安排一样，都不能变。”
边上的制片人几乎要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