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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霭撸着袖子一鼓作气来到程峰办公室的时候, 却看到里面空空如也。
狗东西。
她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别以为她不知道是谁在搞鬼, 村里的门窗肯定是受人指使才会被拆掉的, 用脚指头想一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一把抓过身后匆匆赶来的冯铧, 闻霭看着外面状似认真做事, 实际在竖起耳朵听着这边动静的员工, 咬着牙低声问他:“这乌龟王八孙子蛋呢?”
冯铧额角跳了跳,敛下眉眼无奈地应道:“程总被带走了。”
看着闻霭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紧闭的电梯门那, 眼观鼻鼻观心坐着的员工终于忍不住三三两两地在那私语。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听说有人在风之岛项目的村里闹事, 然后季总怎么就带着警察来把程总带走了?”
“我靠, 你问我我问谁?刚才季总从电梯里面走出来的时候老娘在补口红, 特么直接被吓得把口红戳进了鼻孔,老娘都不知道这口红是要好还是不要好”“”“我觉得, 还是不要了吧, 不然你以后要我如何直视你的烈焰红唇。”
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闻霭闭了闭眼睛, 尽量缓和着语气跟前来拦住自己的安秘书说话。
“季总现在方便吗?我有些事情要跟他汇报。”
安秘书轻声咳了咳:“季总在里面跟华南区的总经理在开视频会议,可能不太方便。”
闻霭瞥了她一眼,淡淡地“哦”了一声:“是吗?那我就在这里等一会吧,你忙你的去, 不用管我了。”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 在话音落下之后不到一分钟,总裁办公室的门随即打开。
季昱泽站在那,看着闻霭微抬着头, 扬着下巴与自己直视,铮亮的眸里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
他伸出手揉了一下眉心,朝她低声说了一句:“进来吧。”
闻霭顶着众人的目光走了进去,并随手把门给关上,阻断了外面望眼欲穿的视线。
“安秘书,不是说在开会吗?怎么季总就直接出来了?”有不知情的在那小声地朝她问道。
安秘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也是奉命行事啊,明明季总让自己拦住她的,谁知道他又会突然跑出来,啪啪啪地给自己打脸?
闻霭故意绕到窗边假装拉着百叶窗,回身又“无意”地看到他黑下来的屏幕,咦了一声:“咦,不是说开视频会议的吗?开着开着没电啦?”
季昱泽瞥了她一眼,走到沙发边,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闻霭哼了一声,慢慢地走过去,在他的对面站着,却不坐下。
“程峰是你带走的?”
季昱泽修长的手在桌上的茶具中来回穿梭,很快就泡好了一壶茶,然后给她倒了一杯:“苦丁茶,清热解火。”
闻霭遇上季昱泽这个闷葫芦,算是没辙了,直接在沙发上坐下,夺过他手中的杯子牛饮完毕,依旧气鼓鼓的。
“你知道今天的事情是他搞出来的,怎么我收拾了他,你反倒还一副怪我的样子?”季昱泽看着她这一副含着薄怒的样子,觉得生动的有些可爱,嘴角噙着浅浅的笑问她。
闻霭觉得跟季昱泽无法交流。
就等于是你被一个怪兽放出的臭屁给熏得不行,好不容易屏着气躲过这一招,想要使出排山倒海之力将对方一举迁灭。
然后,等你定睛一看。
发现怪兽被别人打死啦!
哇咧!
高兴吗?
闻霭心中那个憋着气不得劲的感觉似乎更明显一些。
一鼓作气,然后被戳了一下肚子。
啪嗒。
闻霭卒,年二六。
在这发了一会闷气之后,闻霭又问他:“你不是说他暂时不能动吗?你不怕老板老婆找你麻烦?”
季昱泽低着头,额前的碎发掉了些许下来,掩着他的眉目,看不太清楚情绪。
“警察要查他职务侵占罪的事情,我作为公民,只是提供了必要的协助义务而已。”闻霭看到他勾唇笑了笑,语气清淡“老板夫人会理解我的。”
闻霭撇了撇嘴,没有再说话,拿手扇风,唉了一声:“算了算了,我先下去了,不然进来这么久,外面的人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她站起身,想要往外走的时候,被季昱泽喊住了。
“小爱,28号是什么日子,你记得吧?”
闻霭的身子顿住,紧抿着唇默了半晌,才低声应了一声:“知道,我已经订好了机票。”
“我跟你一起去。”季昱泽轻声道。
季昱泽看着她直直地往前走,打开门之后,腰背挺直,反手关上门,没有回应自己,甚至都没有再回头看自己一眼。
他的唇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为什么动程峰?
早就想动了,这次提早决定,大概是
大概是,他动了不该动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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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吧,要不是你女朋友冰雪聪明啊,提早咨询过你要怎么去对付这些村民的话,今天我不就完蛋了?!”闻霭坐在餐桌旁,一边嚼着菜,一边依旧愤愤不平地跟他吐槽。
陆瑾昀抬眼看了她一眼,垂下眸给她夹菜的时候,手上的动作顿住,继而又抬起眸看她。
“你干嘛”闻霭被他盯得有些害怕,缩了缩下巴看他“我就只吃了一个鸡腿,没有吃你的那一只哦!”陆瑾昀放下筷子,将椅子拖了拖,凑到她面前,伸出手,在她的左脸轻轻地按了一下。
“哇擦!”闻霭像是被他的手电到了一样,唰地一下贴到了椅背上,龇牙咧嘴地看着他。
陆瑾昀看到她的反应,算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双手交握,放在桌上,淡声问她:“牙痛?”
闻霭摇了摇头,像一只拨浪鼓:“没有!”
陆瑾昀又仔细地端详了一下,总觉得她左边的脸似乎都已经肿了一些:“那为什么一直用右边嚼东西?”
闻霭觉得陆瑾昀大概要成精了。
他这个秘密不能让人发现,毕竟建国之后动物不能成精。
她都已经这么小心翼翼了,居然还被看出来了?
不对。
“我那是吐槽的太投入了,才忘了用左边嚼东西的。”
陆瑾昀朝她温柔地笑了笑,重新拿起筷子,将盘子里剩下的那一只鸡腿夹给她:“是吗?那可能是我看错了,这个鸡腿给你,作为补偿。”
闻霭美滋滋地直接伸出手拿起,然后就听到了男人残忍的声音:“用左边牙齿嚼给我看。”
闻霭哇的一下哭出声。
她明天要去律协告陆瑾昀虐童。
第二天一大早,闻霭没去成律协,反倒被陆瑾昀拖着来到了医院。
昨天痛得一揪一揪的牙齿今天已经不痛了,闻霭负隅顽抗。
“我不去不去,我真的不痛了,不然你再买两个鸡腿给我,我左边右边都嚼给你看一下。”
陆瑾昀不为所动:“趁着不痛看医生,要拔牙的话就赶紧拔了。”
闻霭听到拔牙两个字,身子就已经哆嗦得不行:“不行不行,我会痛死的。”
陆瑾昀耐着性子哄她,就跟旁边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哄他怀里五岁的儿子一样有耐性。
“不会痛死的,医生会给你打麻醉药的。”
闻霭这回吓得面色都白了:“我不能打针的,那时候打了针,我就睡过去了,然后醒来手就不能动了。”
陆瑾昀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一直到刚才都以为闻霭是怕拔牙,却没想到,她是因为被注射过麻醉针,所以才害怕接触所有跟麻醉相关的东西。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拉着她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刚才坐在这里的两父子,爸爸直接用一顿麦当劳把儿子给骗进去了。
傻儿子也没想过拔了牙要多久才能吃得上麦当劳。
“要是以后牙齿又痛了怎么办?”他试着跟她分析利弊。
闻霭将头埋在他胸口,不肯抬头:“那就吃药,我在日本买了一款止痛药,特别的有用。”
陆瑾昀轻笑了一声,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问:“那如果怀孕了,不能吃药,牙齿又特别痛怎么办?”
闻小乌龟终于愿意抬起头看他,脸上也不知道是闷的还是羞的,反正涨得通红:“哪有这么快,我还是个宝宝!”
陆瑾昀面不改色:“这个说不定的,最近我耕耘的这么勤劳,俗话说天道酬勤——”
薄唇被一只小手捂住了,闻霭憋着气看他,又张开嘴,露出她的虎牙,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你这个人真的超级超级烦!”
检查完,照了x光,医生举着x光片对着光源处眯着眼睛看了一会,瞥了一眼面无血色的闻霭:“上下两颗智齿,都要拔掉。”
闻霭眨了眨眼睛,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
中彩票怎么没见她这么好运,多年资深彩民,一次没中。
结果来看个牙齿,就直接要拔牙。
特么居然还一拔拔俩?
合着还再来一瓶买一送一是吧?
被要求躺到了椅子上,闻霭紧咬着唇,伸出手朝陆瑾昀挥了挥。
“陆瑾昀”她连声音都柔弱了不少,就像在头顶的“王”字旁边写了一个“八”的母老虎。
陆瑾昀走了过来,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亲:“没事,我在这,打麻醉的时候你不要看就行了,很快就拔完了。”
闻霭嗯了一声,看到带着口罩的医生走了过来,立即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医生对于这种看个牙像是要上刑场的病人都已经习惯了,侧了侧身子让一旁的护士上来打麻醉针,然后还抽空跟陆瑾昀聊天。
“你女朋友啊?毕业了吗?看着还很小的样子。”
陆瑾昀看着那根细细长长的针塞到了闻霭的嘴里,紧蹙着眉,手上被她紧紧地握着,有些疼,他却没有顾及,只是突然想起她在信里面写的。
“我就记得我被一根很粗很粗的针打了进去,然后我就睡了过去。”
那时候的她应该更痛吧,身边却没有人像现在这样给她力量。
直到闻霭慢慢地松开了手上的力气,他才想起来医生的问话,应了一声。
“不是,是老婆。”
作者有话要说: 陆夫人一点一点克服恐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