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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些时日,就该开春了,冬梅零落一地,阿琯扫着院儿里未化开的残雪,许玥走了也有些时日了,阿琯把扫帚轻轻放到一边,折下一枝红梅,将门轻轻合上。
阿琯抖抖身子,才往玲珑阁去了。
庄妃见着阿琯消瘦了许多,比许玥下葬那日看着还要清瘦些,她遣退身边的宫婢:“本宫就知道你会来,丽嫔死了,你倒也没什么好去处。”
“奴婢来不也遂了娘娘的心意?”阿琯反问道,眼瞳中添了些清冽。
“你在本宫面前真是愈发大胆了。”庄妃笑笑,也不恼。
庄妃上下打量了阿琯一番,理理她的衣裳:“从前没看仔细,现下看起来,你长得也不差。”
许玥一死,六宫之中的妃嫔尽数倒向纳兰氏,庄妃现下势单力薄。
“娘娘需要奴婢做什么,吩咐便是。”阿琯屈身。
“你一向伶俐,宫里的局势你也知道,纳兰氏这颗大树,可是招了不少风,一个宁嫔本宫就难以应付,更不必说还有日日去巴结皇后的云妃和楚贵人。”庄妃敛眸,抚着怀里的玉捧炉。
云妃入宫早,在庄妃之前,膝下还育有一个公主,她是直来直去的性子,适前许玥得宠那会儿,可在背地里说了不少风凉话,现在人没了,指不定在宫里拍案叫好,她懂得见风使舵,刚奉承完庄妃,转眼便奔着纳兰氏去了。楚贵人是与许玥一同入宫的,名楚恬,许玥晋了嫔位,又得了封号,她却还是个小小贵人,心中自然不甘,她依附纳兰氏,不过是想找个靠山,她口齿伶俐,倒也讨喜,纳兰氏将她收入囊中也是迟早的事。
“听说今日皇上歇在长生殿,不来后宫,本宫托人安排一下,今夜你去长生殿守夜。”庄妃笑吟吟道,又正了正神色:“本宫现在与你在同一条阵线上,你这奴婢的身份,可帮不了本宫什么。”
“娘娘是想利用奴婢?”阿琯眸里的光彩黯了些。
“彼此彼此。”庄妃挑挑阿琯的下巴:“本宫给你的,不正是你需要的吗?”
阿琯不语,的确,若是她不走入这后宫之中,凭她的地位,是什么也做不了的。
庄妃唤了两个侍女来,将阿琯推到她们前头:“好好打扮打扮,说不定就入了皇上的眼呢?”
阿琯应着,心里却拨着算盘:看庄妃的模样,应是还不知道她与慕予已见了两次,那将此事告诉许玥和谭柔之的,应当不是庄妃。
“姑娘,奴婢来伺候您宽衣。”其一的侍女用手拍拍阿琯的肩,阿琯这才回过神:“宽衣?宽什么衣?”
“娘娘吩咐过了,奴婢要伺候姑娘沐浴更衣。”那侍女未料到阿琯的反应,解释道。
“这...这样吗?”阿琯干笑着,褪了衣裳,缩进浴池内,两个侍女往池里扔了些浴用的玉兰瓣,阿琯心跳得有些快,她不自然地将肩膀没入水中。
半个时辰后,阿琯只觉得身子都快泡软了,才被两个侍女拉上去,换上一件宫女服,看上去平常无奇,实则别有洞天,这件宫女服上以萤丝绣上了织花,烛火下熠熠生辉。
阿琯换上衣裳,梳了简单的发髻,绾了一只素银钗,便被两个侍女推到了庄妃跟前。
庄妃满意地点点头,勾起唇角:“这打扮素是素了点儿,却格外适合你。”
入夜,阿琯就被打发去了长生殿。
阿琯提着灯,老老实实地立在殿门口,她有些忐忑不安,搓着手踱着小步,心里竟盼着慕予今夜临时兴起,去了哪个妃嫔的宫里也好。正歪着头想呢,阿琯也没发觉身后立了个人。
慕予饶有兴趣地背着手,一语不发。
阿琯叹了一口气,刚转过身,便看到慕予在眼前,她急忙跪下:“奴婢参见皇上。”
慕予只觉得眼前人似曾相识,转眼便忆起了她就是适前将他棋局尽毁的小丫头。
阿琯心里惶惶道:“皇上......这么晚了,该歇下了。”
慕予峰眉微挑:“你这衣裳倒是好看,但你玩的把戏更好看。”
“奴婢不明白皇上的意思。”阿琯低着头,冷汗直冒,在慕予身前,她莫名心虚。
“朕如果没记错的话,你本该是丽嫔身边的宫女。”慕予冷冷道。
“皇上说的不错,奴婢只是奉......”阿琯的话还未说完,余光却瞟到了不远处持着书简的司空季匆匆朝这边走来。阿琯慌着偏过头,掩住脸。
司空季行至殿前,却瞧见地上伏着一个小宫女,躲躲藏藏的,那身影他再熟悉不过,他将手上的书简递给慕予:“皇上,适才我整理文案,发觉军饷一事另有蹊跷。”司空季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阿琯身上。
慕予蹙眉,司空季向来行事缜密,一言一行都格外留心,难得他也有失神的时候:“有何蹊跷?”
阿琯听闻此处,知晓自己该回避了,她微微屈身:“那奴婢先告退。”她不敢抬首,纵是司空季认出了她,她自知也无法面对他。
“等等。”慕予叫住阿琯:“你今夜守夜,还想退到哪儿去?就站在一边。”
阿琯点头哈腰应着,背过身贴着墙,她的心跳似漏了半拍,本以为自己能坦然放下,岂料见到他,还是抑制不住翻涌出的难受。
“你说。”慕予翻开书简。
“臣发现,那十批军饷,不仅仅是流入了军队,每批中都抽出了三成作为保留,至于这些军饷去了哪里,臣会派人调查清楚,不过臣倒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朝廷中归意于纳兰戈的重臣,最近府上的开支是寻常的三倍,这倒是有些反常。”司空季收回心神。
“朕知道了。”慕予颔首,若有所思道。
司空季拱手告退,藏在桃花眸深处的不舍却清清楚楚地落在了慕予眼中。
“你,过来。”慕予唤着阿琯。
阿琯转过身,只看见司空季一袭墨衫融入夜色。
慕予皱了眉:“你怎么哭了?”
阿琯才惊觉双颊上挂着泪,胡乱地用手抹去:“奴婢只是...觉得今儿的风太大了。”
慕予哭笑不得,径直走入长生殿,阿琯上前想将殿门合上,却被慕予抓住手:“过来,帮朕更衣。”
阿琯愣住,脱口便是:”奴婢只是守夜的宫女,不能......“
”你来之前,有人教过你规矩吗?“慕予似笑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