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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化险为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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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琯抬起头,余光打量四周,纳兰氏只唤了她去。许玥对此事并不知情,若不然以她的性子,此时恐怕已经跪在这里替她求情了。

    阿琯心知肚明纳兰氏的算盘,许玥重新得宠,这时候去算计许玥是个不明智的做法,那不如拿她身边的人开刀,还能杀鸡儆猴。

    “那你倒是说说,倘若这不是本宫赏的安神香,那本宫方才赏的,又在哪里?”纳兰氏咄咄逼人地问道。

    阿琯忍不住捏住裙摆,衣裳被汗水浸湿:“回皇后娘娘的话,适才庄妃娘娘来过丽嫔娘娘的寝殿,见了那安神香便心生喜欢,于是讨了去琢磨香料的方子。”

    纳兰氏一愣,随即起身至阿琯身前,“啪!”利落的耳光落在阿琯脸上。“你竟敢欺瞒本宫,庄妃与丽嫔素无往来,怎会无缘无故去毓秀堂?”

    阿琯被打得耳晕目眩,半边脸很快红肿起来。她迎上纳兰氏的目光:“奴婢不敢,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纳兰氏显然不愿意相信她的话,抬起手又欲向阿琯打去。

    “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今日怎的动了那么大火气?”娇媚的声音透过珠帘淌入。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款款走了进来。女子行至阿琯身边,玉手抬起阿琯的下巴:“啧啧啧,皇后娘娘下手可真狠,这好好的脸被打成这样。”

    阿琯不动声色地将脸移开:“奴婢参见庄妃娘娘。”

    “本宫只不过在教训一个宫婢,不劳妹妹挂心。”说曹操曹操到,半路杀出一个庄妃,纳兰氏心里恨得牙痒痒。

    “哎呀,臣妾可不记得皇后宫里多了个这般模样的宫婢,臣妾倒是看见,这丫头是以前跟着丽嫔的。”庄妃咯咯地笑起来,媚入骨髓的声音让阿琯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丽嫔的奴婢冲撞了本宫,本宫作为后宫之主难道还不能教训一个宫婢?”纳兰氏特意将“后宫之主”四字咬得重,庄妃的脸色不自然地变了变,随即又轻笑:“怎么会,您是皇后,有何不可?只是不知这宫婢犯了何事,竟惹得皇后动那么大火气?”庄妃生得一副好皮囊,本就是媚眼如丝的美人,这一笑更是风情万种。

    “妹妹倒是很闲啊,来管本宫的事。”纳兰氏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臣妾方才去丽嫔妹妹的毓秀堂,看见这丫头还是好好儿的,怎么一转眼就惹怒了皇后呢?莫不是皇后在生气臣妾从毓秀堂拿走的安神香?臣妾可不敢横刀夺爱,眼下正准备给丽嫔还去呢。”庄妃轻轻掩嘴,遮了她嘴角边愈深的笑意。

    跪着的阿琯听了庄妃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果然赌赢了一把。

    纳兰氏一时气结:“你!”又转头看向阿琯:“你果然是有本事!本宫今日暂且放过你,再有下一次,本宫可不会轻饶。”她自知理亏,两人又一唱一和,再闹下去只怕是她这个“贤后”的名头不保。

    “多谢皇后娘娘。”阿琯行了退礼便出了凤盈殿,候在外边。

    不多时,庄妃也走了出来。

    “奴婢多谢娘娘出手相助。”阿琯见到庄妃,上前行礼道谢。

    “起来吧,你倒是聪明,知道本宫每日这个时辰都会经过凤盈殿去万荷池,你竟然拿本宫做挡箭牌?”庄妃饶有兴趣地看着阿琯。

    “奴婢不敢,奴婢知罪。”阿琯将头埋得很低,不与庄妃的目光相撞。

    “有趣,又是不敢,又是知罪。丽嫔旧宠失而复得的事情宫中都知道,丽嫔那柔柔弱弱,老老实实的模样,我可不相信她那衣裳是她自己所为。”庄妃伸手捻了一叶枯叶,半是玩笑地说道。

    “奴婢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你这丫头心性倒好,不邀功,装起傻来也是像模像样的。”庄妃抿了抿朱唇,指间的枯叶坠地:“良禽择木而栖,这也是我今日帮你的缘故,我想你不应该不懂我的意思。”

    “奴婢自然明白,娘娘可曾听过一个典故?”阿琯边说着,边忍不住偷偷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脸,纳兰氏下手可轻不了,她这脸怕是得要两三日才能恢复。

    庄妃起了兴致,笑意入了眸:“什么典故?”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阿琯一字一顿地回答。

    “那你可知道,水可载舟,亦能覆舟?”庄妃缓步向前走,阿琯跟在她身侧。

    “奴婢知道,可若是舟中的人熟悉水性,那又该如何?”阿琯眨眨眼,装作懵懂无知的模样问出口。

    庄妃一愣,狐狸眼眯成一条缝:“我知道我没看错人,你若是现在还不情愿,那就便算你欠本宫一个人情,如何?”

    “奴婢谢过娘娘,可奴婢还想再请娘娘帮奴婢一件事。”阿琯言了谢,话锋一转。

    “你可知你这是得寸进尺?”庄妃面露不悦。

    “奴婢知道,娘娘不会不帮奴婢的。”阿琯笑盈盈地看着庄妃。庄妃忍俊不禁道:“你这丫头,难得我能绷住脸,你非得害我破功。”

    “娘娘可否将丽嫔娘娘宫中的柳双要去,如何处置随娘娘心意。”阿琯正了神色,适才她才觉察,除了她和许玥,再有第三个人能知晓此事,那便非柳双不是。

    庄妃心下明了,应下了此事。

    黄昏时分,疏影斜阳,残红如血,阿琯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她一个人坐在碧水潭旁往脸上敷司空季给她的药:“嘶——”药贴上红肿的脸颊,阿琯吃痛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上完药她就卧在潭边,黄昏景能醉人,“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呐。”阿琯长叹一声,语气老气横秋,像年过半百的老妪。

    许是被自己的语气吓了一跳,她又傻笑起来。

    “怎么我每次见你,你不是受了伤就是在犯傻?”熟悉的声音绕过阿琯的耳畔。

    阿琯连正眼都懒得给身旁突然出现的男人:“司空季,怎么我每次碰到你,都是在我最倒霉的时候?”

    “否极泰来。”司空季打趣道。

    “这叫雪上加霜。”阿琯耸耸肩。

    “你的脸......噗,哈哈哈哈哈哈”司空季看着阿琯肿起的半边脸,上面还涂了些白药粉。

    “笑吧笑吧,能笑是福。”阿琯别过脸。

    “不笑了不笑了,你这脸怎么弄的?”司空季将她的脸掰过来,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眼中不觉流露出些心疼。

    “要你管?”阿琯没好气地打开他的手。“那我今日偏要管呢?”司空季一手缚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脸:“还疼吗?”

    阿琯直往后躲:“男女授受不亲。”

    “哈哈哈哈哈,你这反应真可爱。”司空季松开她的手,笑得不能自已。

    “您可就在这儿笑吧,奴婢先行告退。”阿琯尖着嗓子,怪里怪气地对司空季做了个鬼脸,撒腿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