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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程挥了挥手,笑道:“李慕,我正想让人去寻你呢。”
王翦见气喘吁吁的李慕笑说:“老伯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县令大人前脚刚进得院中,你就来了,莫不是怕我们赖了你的房钱不成。”
李慕忙摆手说道:“小哥可不能这么冤枉我的,我李慕哪是那么小气之人。刚见县令大人的辎车经过小人家门口,我便立刻前来,哪里敢让大人差人去寻啊。”
李慕说罢指向身后的奴仆,又道:“想着这宅子也没个会烹茶的人,便立刻备了上品的香茗招待大人的,请大人快进堂中坐吧。”
张程笑着摇了摇头,说:“这茶今日就不品了,我奉王命要即刻进王城去,只能稍停片刻。本是想带灵儿一同前去的,可灵儿执意要留在这里,所以,我就烦劳你帮我照顾小女几天。”
李慕闻言受宠若惊,深深一躬,道:“大人能将爱女托付与小人,李慕荣幸之至,大人放心,李慕定不负重托。”
李慕在听到这位县令大人说要进王城去,心思极转间知这位县令大人定是因大女儿被选入大巫阁,要受大王的封赏了。
这让他更坚定了攀住张灵儿这棵摇钱树的念头。
“好,我相信你定不会让我失望的,你这宅子还真是很不错。”张程向身旁手下伸出手,手下立将一锦袋交到他的手上。
张程将锦袋递到李慕面前,说:“这是小女与你商定好买这宅子的钱,你收下吧。”
“这个不急,不急……”李慕不好意思说。
“快拿着。”张程将锦袋抛向李慕,肃然的面容上立现宠溺看向凤清,柔说:“灵儿,你与王翦在这里吧,我与李慕在宅中走走。”
“好的,父亲。”凤清娇俏应答。
张程微笑点头,轻抚女儿娇嫩的小脸,便唤上李慕走开。
凤清笑看张程离开,心知肚明这位慈爱的父亲是太不放心她这个女儿,如果狠毒的顾氏知道她没有与张程去王城,定会趁机下手。
张程是要李慕看清厉害关系,才不至他被顾氏所用。
赵政洗漱过后,赵高双手端着一袭银灰长袍到他面前,要侍候他更衣。
赵政看着衣袍发了一会儿呆,赵高立说:“公子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那我们今天再修养一天,明儿再去学府吧。”
赵政冷冷瞟了赵高一眼,说:“换那件玄黑袍子来。”
“啊,公子,那,那可是秦服,万不能穿啊……”
“莫要啰嗦,快去取来。”赵政英俊的小脸上立现冰寒之意。
“是。”赵高满脸愁苦的应了声,转身走去衣橱。
片刻后,赵政一袭黑色华丽锦缎长袍走出房间,他的容颜本就生得极为俊美,在玄黑之色的衬托下更为耀眼,同时也为他的冷傲孤清增添一股凛然霸气,让人心生惧意不敢靠近。
赵政挺直腰板走在前面,赵高则哭丧着脸跟在后面。
赵姬焦虑的在明堂中走来走去,不时望向门外,她还是想拦下儿子,儿子伤势还没有完全好,可再经不起那些顽童的伤害。
心事重重的老管事站于一旁,昨天他出去寻找公子嘉玉牌无果,然后又打听到乞丐爱聚集的几个地点,想着一会再出门找找看。
明堂大门口出现小小身影,赵姬绝美的容颜立现极度惊恐,不顾形象的奔出去,一下抱住赵政,带着颤声说:“政儿,政儿,你,你,你这是做甚,怎可穿秦服出门,你不要命了吗?”
赵姬说着,伸手慌乱的去解赵政的衣袍。
赵政用力拉下赵姬的手,小脸泛着绝然的神情,说:“我是秦国人,为何不可穿秦服,只因我身在赵国吗?”
赵姬美眸立涌出泪水,说:“儿啊,你明知我们在敌国,你怎么还穿得母国的衣裳,人在屋檐下怎可不低头,快点脱下来,听话,快快去换上赵服啊,听话。”赵姬又要去脱赵政的衣裳。
赵政推开赵姬,说:“母亲,我生于赵国,自小就穿赵服,连姓都为赵姓,赵人可有善待我一丝吗?没有!有的只是变本加厉的欺辱。”
“儿啊,这是没办法的事,我们只有隐忍才能活下去。我儿听话,我们母子的苦日子就要到头了,你父就快来接我们了,在此之前你绝不能出事的。”赵姬泣不成声的说,那份无望的等待说得她心虚。
“赵人骂秦人是虎狼,骂我为狼崽子。我就要他们看到何为秦人,我可以隐忍,但我绝不屈服。我再不要穿赵服,我就要穿秦服,堂堂正正的做回秦人。”赵政愤怒的低吼呢,俊美的小脸因怒气青筋突起,绝然的冰寒之气迅速向外扩散着。
“不行啊,政儿,你不能这样出去,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让我怎么活啊……”
赵政缓了缓愤怒的心神,抱住痛哭的赵姬柔声说:“母亲,儿不怕死,儿到是真想以自己微小的生命,为我大秦国换来可攻打赵国的借口,母国必会为儿报仇雪恨。然,赵人不敢,他们很怕我死,所以才派来那些将士守护着我,您放心,儿不会有事的。”
“我的儿啊,我怎么能放心,你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你皱下眉我都会忧心,我儿听话,我们不去学府了好不好。”赵姬哽咽着哭求赵政。
赵政摇了摇头,坚定的说:“母亲莫再哭了,儿要去上学了。”说罢,毅然转身走出明堂。
“政儿,政儿,……”赵姬要追上去,却被老管事拉回,说:“夫人,您就让公子去吧,公子睿智卓然坚毅果敢,看得清自己在逆境中的优劣,他不会有事的。”
“他,再聪明也是个孩子啊。”赵姬哭道。
搀扶着赵姬的婢女雪兰,劝慰着说:“公子是吉人自有天相,老天定会庇佑公子。”
赵姬看着走出府门的儿子,身心疲惫的她瘫软在雪兰的怀中嘤嘤啜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