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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章 无望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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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念头突闪现在张程的脑海中,他清俊的眉宇间泛起一丝悲戚,紧紧拥住怀中凤清。

    凤清小小的身子被紧锢着,呼吸都有些困难了,但她没有动,也没有再说话。

    知女莫过父,张程如此举动恐是已猜想到令他不愿相信的真相。

    失去至亲的痛,没有人比凤清更能深切体会了。

    凤清也紧拥住张程,小手轻轻的拍抚他的背,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一辆辎车疾速奔驰进朱家巷,片刻后停在了最为气派华现的大宅院前。

    一位白发老者身姿矫健的从辎车上跳下来,三两步上了台阶扣响了黑漆大门。

    大门很快打开了条缝隙,里面的人见到老者立打开门让他进到院中。

    “老管事,您可回来了。”看门奴仆一脸愁苦的说。

    “怎么了,家中又出事了吗?”老管事说。

    “哎哟,公子又被打伤了,这一次还很重呢。”奴仆说。

    “公子又被欺负了?可有找郎中,伤势如何?”老管事紧紧拧眉问。

    “请了郎中,郎中说伤了脏腹,想多调养些时日,这一回赵高也伤得不轻呢。”奴仆说。

    老管事闻言面色立阴沉下来,走向院中小亭中正悠闲喝茶聊天的几个将士,说:“赵王让你们来保护我家小主人,而今我家小主人竟然受了伤,这是你们的失职?”

    一将士懒懒的撇了一眼老管事,不以为意的说:“就是小孩子们打了一架而已,干嘛这般大惊小怪的,那有这奴才说得那么严重,刚才公子的贴身仆人还来告之我们,明天公子要去学府上学呢。”

    “你们,我用大把的银钱和好吃好喝的贡着你们,难道都喂了狗了吗?”老管事愤然的说。

    将士腾的站起,伸手推开老管事,凶巴巴的说:“你们才是狗,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秦狗,你当老子愿意在这里吗?

    和你们坑杀我赵国几十万人比,受点伤算个屁呀,要不是上面有严命,我第一个冲进去砍下那小崽子的头,以解我赵人心头之恨。”

    老管事被推得踉跄,被身后奴仆扶住。老管事怒目而视着几个嚣张蛮横的将士,愤愤的说:“从此你们再别想从我这里拿到半分钱,告之府中所有仆人们,从此给这几位的只有白水白饭与腌菜。”

    “是,老管事。”奴仆应着,扶老管事走向后堂。

    一将士埋怨的看了火气冲天的将士,说:“你这火暴脾气,干嘛惹怒那老东西啊,这下可好,分毛没有不说,伙食也差到了极点。”

    “切,他不给,等明儿去学府被打死我们也不用管了。”

    “那小子被打死,你的命也就到头了。”

    “这赵政还真是个犟种,被打那么多次了还敢去学府。”

    “唉,这差事怎么做都是吃力不讨好的,这国仇家恨的谁不想打杀他出气,偏他还不省心的要跑出去讨打,你说学府中那些小祖宗们,我们哪个惹得起啊……”

    “得了,都别报怨了,忍完这个月我们集体向将军请求调离去。”

    ………………

    老管事匆匆走到赵政的寝室外,扣了扣门道:“公子,老奴回来了。”

    “呀,老管事回来了……”娇柔的惊呼声响起,很快房门被打开,一俏丽的婢女欢喜的将老管事迎进房里。

    房间中,一位气质优雅的美艳少妇坐于桌边,她柳眉微微凝起,潋滟美眸中盈动着丝丝泪光,那份我见犹怜无不令人神摇目夺。

    她便是赵政之母——赵姬。

    赵政恭敬的站立于少妇面前,低头默然不语。

    老管事走到二人面前,躬身行了一礼,说:“夫人,公子,老奴回来了。哟,这是怎么了,公子何故惹得夫人伤心啊。”

    赵姬幽幽一叹,泛着淡淡的愁丝的眸子看向赵政,说:“老管事,你回来了,这一趟又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是老奴的本份。”老管事笑应。

    “你回来的正好,快与我劝劝他,这孩子真是让我伤透了心。罢了,你如今是大了,再不听我的话了,随着你野去吧。”赵姬满面愁容的说着,转起身由婢女雪兰扶着向外走。

    “母亲慢行。”赵政恭谨的向赵姬行了一礼。

    赵姬回眸看向自己的儿子,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又转向老管事说:“老管事一会儿过来说话吧。”

    “是,夫人。”老管事应道。

    赵姬一走,老管事立扶着赵政到床边,说:“公子身子受了伤,还是躺下来休息吧。赵高哪里去了,怎么不在身边侍候着。”

    赵政轻推开老管事的手,漠然的说:“赵高让我打发去整理书籍了。”

    “公子这一次受伤,可真是把夫人吓坏了。要不,我再出去试着找一找老师,公子还是在家中学习吧。”老管事说。

    “不必找了,赵人都恨我,不会有人来教我的,好不容易得到赵王允许进了国学府,我怎可轻言放弃。”赵政说。

    “公子执意要去也得把伤养好了再去啊。”老管事说。

    “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已经耽误了几天的课业,再不去就要赶不上了。”赵政固执的说。

    “即如此,那老奴也不再说什么了,只盼公子要爱惜自己的身子,等待秦国来接您母子……”

    “老管事,母亲还在等你说话呢,你还是快些过去吧。”赵政躺下来转身以背对着老管事。

    老管事知他是不爱听了,每每他提起秦国时,公子政都是极为冷漠的,这也难怪,公子政出生于敌国,别的孩童天真浪漫的童年,他却是从小在仇视与欺辱中慢慢长大,他幼小的心灵已伤痕累累,怎不叫他恨自己的父亲与母国。

    老管事没再说什么,为他掩好被子便转身离开了。

    赵政躺平身子,胸前传来一丝撕扯的痛,他微微蹙起剑眉,薄唇紧紧抿成一线。

    秦国,多么遥远而渴望的地方。

    老管事一进得赵姬的寝室,赵姬立走上前,急切的问:“公子可有说什么时候接我们回国?”

    “夫人稍安勿躁。”老管事说。

    赵姬闻言绝美的容颜上泛起凄然苦笑,美眸中泫然欲滴,说:“你每每从秦国回来,都告之我稍安勿躁,无望,又是无望。

    不是说已经成为华阳夫人的义子,不是说有希望成为太子吗。公子与不韦他们都回秦六年了,他们都在做什么?他们知不知道我们母子在赵国过的怎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