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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别逼我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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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渊自赵高等人走后,直直花了三天才让工匠修好了所有被损坏的器具。花了不小一笔钱,让他扼腕长叹肉痛得很。

    只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会儿偏还有不长眼的小商贩登门直入,毫不客气地向林渊点名说要钱。

    “钱?”林渊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那位粗布短打皮肤黝黑一脸青黑胡茬的商贩,“小哥,我认识你?”

    那人从鼻子里哼哧出了一口气,挑眼看人自带三分傲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位落魄江湖的王侯贵胄。“你或许不认得我,但你的店可一定认识我的店!”

    他那大嗓门一出喉咙,掷地有声的差点把林渊那上好红木地板都给震得抖了三抖。林渊转头看了看被这“来客”惊扰到的一些食客,不住弯身赔笑着,拉住气势汹汹的那家伙就一把掀起帘子入了后院。

    “说吧,什么意思?”

    商贩在后院空地踱着步,仰头对着碧瓦飞甍华美建构指来指去的,评头论足间难藏暗妒,原本尖嘴猴腮的枯瘦面庞更是扭曲了几分。

    “你这店面修葺得还挺不错啊?真是大手笔。现在眼看客栈发展得越来越不错,我们这些小贩自然比不上你这个大掌柜,不过你既然有了钱,按道理说是不是也该分我们一点?恩?”

    林渊真是哭笑不得,这家伙脑子被驴车轧过了?他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钱好端端干嘛要送别人???

    商贩看着林渊这神情,有些不乐意,怒目鼓睛的,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

    “当初你要开店时,跟我们这些周遭小贩是怎么说的?你说你的店能给我们赚钱,叫老子别瞎吆喝。嘿呵,我可就奇怪了,有你这店没你这店,老子都有生意做,凭什么要让你小子一步?!没准还是我们这些摊子给你这店赚钱嘞,要知道多少光顾我们的老客户都被你那花言巧语给拐去了客栈!”他摊着手,手背拍打掌心,振振有词的丝毫没有羞赧神色,“你说说,你是不是该给我们钱?!”

    林渊简直听得“叹为观止”,都快为那人的逻辑拍案击节。原以为秦国人都朴实得很,没想到还真有个不要脸的,这种脸皮厚过城墙穿破地心的话都敢说,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大哥,胡饼摊的店家都说这几月生意比以往增了许多,你那铺子怎么带不动你心里没点数吗?”

    “你!”

    商贩吹胡子瞪眼的,两弯八字眉被气得上下翻颤,面容狰狞咬牙切齿。

    “谁跟你说老子做的东西难吃?我告诉你,这西街老子待的年数可比你久!就一句话,你到底给不给钱?”

    林渊觉得话差不多已说到头了,摆摆手,一脸冷淡。

    “本店不仅不给钱,不好意思,脸也不给。”

    不过是个见势敲诈的,要是此时给了可趁之机,今后还不蹬鼻子上脸?

    他高唤了声阎乐名字,不一会儿,扎了个马尾长襦短膝带钩束腰的阎乐就匆匆跑进后院,一声不吭地走至林渊身旁。身形修长高挑,双肩宽厚圆匀,先前营养不良的瘦削体躯如今被调补得健硕了不少,肌肉精瘦结实,纹理匀称。要不是双唇紧抿眼里满是戒备和距离,看着简直就像匹朝气蓬勃的小马驹。

    小贩瑟缩了一下,却仍强硬地梗着头,“你这是做什么,有护院了不起啊?老、老子告诉你,斗殴可是要罚钱的!”

    林渊笑了一下。

    “没事,你缺钱,小爷我可不缺。”他转过头,没再看那人一眼,提气扬声挥袖负手,“阎乐,送客!”

    阎乐一言不发地提起小贩领子,大气都不喘得直直往门槛走去,这等年少怪力可把那人吓了一大跳,长嘶吼着。

    “娘的,林渊你别给老子后悔!啊啊啊啊——”

    客栈外一声巨响,顿时尘土飞扬。呛人口鼻。

    百味楼里,又是一天鸡飞狗跳。

    咸阳。

    北阪宫殿里歌舞暖响,酒宴正盛。

    舞姬一身轻薄纱衣,如夏夜里的绵绵雾色,身姿淡渺,飘荡轻旋。

    青铜编钟错金镶铸精美工巧,被乐伶拿木槌敲击着,音色圆润浑厚淳朴明亮。一旁还有坐成一排的优伶鼓乐齐鸣,为宴助兴。

    筵席上到处都是象箸金樽杯觥交错,钟鼓馔玉列鼎而食。

    三千丝履来来往往,人声响动如万珠垂落玉盘,互相应和着无非是guān chǎng上的一套老话。不便起身的老臣跪坐于团垫之上,忧虑重重谈起如今朝局政事,然后弄盏传杯一酬一酢,借着羊羔美酒忘怀一切。

    就在众人纵情欢娱之时,一声高喊打破了盛烈气氛,“秦王到——”

    所有人都怔住,然后作揖告别,转身回了自己的食案。行走间衣袂翩飞。

    嬴政去了冕旒只着龙纹玄服端坐在高位之上,旁下是一身深紫高襟云纹宫服的赵姬。袖袍暗纹用银亮丝线细细勾勒,内衬层叠,繁丽厚重。一挽九鬟仙髻上戴着琳琅灼艳的首饰,千叶攒翠牡丹钗并着双鸾点凤金步摇,尽显雍容华贵。

    她眼尾赤砂涂抹,平添了凌厉之气,光是一望便让人觉得威压沉沉。只是向来春光流转的墨瞳里,再没了鲜活神色,只一汪老潭古波,静水流深。难怪要妆黛涂抹。

    嬴政抬手,施施然道了声。

    “诸位请便。今日且当个家宴,不必拘束。”

    底下先是静默了半晌,随即钟鼓大奏,琴乐再起,人声也开始重新鼓动起来。

    嬴政持杯把盏,看着底下热烈盛宴,眸底深幽没什么神色。

    只是有一瞥没一瞥的,会朝吕不韦那方向余光瞧去。如湖心涟漪,乍一眼便没了踪迹。

    吕不韦不愧是两朝元老,丢了相位依旧受尽朝臣追捧争相敬酒,炙手可热煊赫灼灼。

    嬴政装作不着意地移开眼,只是喉中酒,平白苦辣了些许。呛得他两肺生热。

    王绾坐在首案,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淡,“你身子不好,我说了要少饮酒。”

    嬴政自即位以来宵衣旰食思虑劳累,把本就底子不好的身骨给熬得耗损了大半,常常头疼体热,也幸得王绾学过医术,能为他诊断排解几分。

    “就几口,尽兴而已。不碍事。”

    听嬴政这般随意回应,王绾不禁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可他毕竟伴君侧多年,知道嬴政脾性,只低垂下眼,不再多言。

    这时,底下不知低语细碎讨论着什么,爆出了一声哄闹喧响。纲成君蔡泽转过头来,面色微红,两眼醺醺,“王上,今日太后归咸阳,乃是大好日子!西宫既有了主,敢问王上,是不是也到时候立后了?”

    其他大臣都附庸应和着,纷纷点头。想来是方才便在窃说此事了。

    嬴政捏着管流爵,面色顿时一黑,当场拉下了脸。

    蔡泽却还在娓娓而谈着,“家国社稷,君王子嗣从来都是重中之重。后继有人血脉有承,如此才能邦国安稳天下清定。王上,先王在你这个年纪早已开枝散叶,如今也是时候立后,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了。”

    嬴政拳头攥紧,青筋突起,似是极为不喜。

    “寡人说了,立、后、一、事、休、再、提、起!”

    这帮家伙,昨日催今日催来日催天天催的,一个个都盼着他立后纳妃,开枝散叶?只不过是想往后宫里头塞自家人罢了!

    赵姬听及子嗣一事,欲言又止的,似是有话要说。可抬头一见嬴政脸色,半怔后摇了摇头,无声叹息消散在茫茫夜风中。

    只有蔡泽,酒意上头,一股劲地继续谏言,浑然不知早已被其他大臣当了出头的靶子。“就算不为自己想,王上也该为列祖列宗,为秦国想想啊!太子不定,我大秦东出始终束手束脚,难以施展鸿图抱负,王上毕生之志……”

    他话还未说完,却被嬴政一声暴喝打断,“够了,纲成君!”

    蔡泽目色一怔,迷蒙如月色,显然还未醒酒。

    嬴政却是气息促乱,攥紧了爵角,努力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微微平定了过来。

    “寡人还有事要处理,先行一步。尔等继续吧。”

    台下诸rén miàn面相觑,眸内惊愕,却相顾无言。

    倒是吕不韦,看着嬴政匆匆离去隐于暗色中的衣角背影,眉头一皱,半起身来悄无声息地往坐落在漆夜里的秦王寝殿行去。

    “好一个蔡泽,不愧是‘人皆恶之’啊!”

    殿中金碧荧煌,朱帘绣柱一派明亮。只是此时奏章被推搡凌乱了一地,可见那人有如何怒火中烧。

    吕不韦甫一走近,就听见那人在大发雷霆,咬牙切齿带着忿意。

    “谁?”

    因着吕不韦的身份,侍人没有多拦,弯下了腰微微欠身便让他走了进去,嬴政警觉回头,待看见吕不韦时,却是直直愣在了原地。

    “怎么是你?”

    吕不韦默然走近,捡起被那人扔在地上的竹简,重新放回了积案如山的木几上。

    “那你觉得……该是谁?”

    嬴政抿着唇,转过了头,目视着重重烛色,却不看吕不韦,下颔绷成倔强的角度。

    吕不韦倒是没恼,不急不缓地开口,“几日前是你给宫人下的令,不许老夫立刻进宫?”

    “是。”

    嬴政余怒未消,正还在气头上,只言简意赅吐了一字。

    “你可知我找你是为了什么事?”吕不韦只觉这孩子把要务当成了儿戏,这般随性妄为,眉头拧成了个死结,“要是平常,老夫也不会多言!可如今乃多日之秋,时局动荡,咸阳更是起了流言流语,如此危急,你知不知道一个懈怠会有什么后果?”

    嬴政甩袖冷脸,抬起眼来毫不畏惧地和吕不韦直直对视。眸内波澜万千。

    “仲父是觉得,你知道的寡人会不知道?还是说……在你眼中,我还只是那个万事都要倚靠你的孩子,什么都处理不了?!”嬴政只觉心脏在胸膛内砰砰跃动着,积攒已久的怒怨似是终于有了爆发的时机。也不顾彻底撕开早已脆弱不堪的脸皮。

    “政儿,别胡闹!”

    吕不韦瞪着他,低低斥了句。

    听得嬴政想笑。

    你看。从来都是这样。

    那人从来都只把他当一个孩子。

    万话说到头都一句“别胡闹”。

    胡闹?

    嬴政眸子一暗,如同酝酿着风暴暗雨,上前一步便猛地扯住了吕不韦的底襟,磨牙凿齿的满是狠意。

    “别忘了,我才是君,我才是王!我本就有胡闹的权利!怎么,你看不惯?要不要取而代之试试?……看寡人差点忘了,嫪毐一事便是由文信侯一、手、促、成、的,这秦王的位子,对文信侯来说,本就是唾手可及是不是?”

    吕不韦反握住了嬴政扯着他的手,想将这头暴躁发狂的幼兽拉开。

    可嬴政却把他拉得更近,额头和鼻尖都快贴上,眸底充斥着烈焰火意。还有悲凉绝望。

    “我要的,你不会给。我忧的,你一再犯。”

    “仲父。君王的容忍是有底线的。”

    “别逼我……亲自动手了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