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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番外二/前情已逝永夜寒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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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章为防盗章, 时间为1小时, 谢谢支持正版么么哒~  林渊刚从院里厨房哼着调走出来, 穿着个便衣短白襜当围裙,头发用蓝丝束带束起, 手里还捧着一大碗流动的香茶。他一瞥阎龙,笑眯眯地招手,“阎哥你请我吃了顿便饭, 怎么着也该我请你一回了。你尝尝这茶还好喝不好喝?”

    这年代茶还不兴盛,茶叶也珍贵得很, 只入药用, 不日常饮。林渊对于米浆、黍酒之类的实在提不起兴趣,便琢磨着煮了最简单的一种茶, 好喝又便宜, 家家户户都煮的起。

    他把陶碗递到阎龙手里, 眨了眨眼, “还烫着,你别忘了吹吹。”

    碗里的茶汤清亮明透, 泛着淡黄的光泽,还漂浮着一些细小的籽粒。

    阎龙直轻声嘀咕着玩什么花样呢,吹了几口后就尽显豪士风色咕噜咕噜大口饮下, 哪管它凉与烫。

    他喝着喝着逐渐面露惊异, 待把碗中茶汤全部干完时, 嗝了声, 用手背抹抹嘴角茶渍, 忍不住问道,“你这是什么呢,喝起来还挺香,跟麦子似的。”

    林渊眉眼一弯,笑嘻嘻的,“这就是大麦茶啊,用麦子煮的,厉不厉害?”

    “大麦茶?”阎龙跟着林渊入了屋,一脸讶然,“大麦不是用来蒸饭嘛,怎么还能煮来喝?”

    “那嘴巴不是用来吃饭嘛,怎么还能说话?”林渊拉着他入席坐下,整个人笑得灿开花,不知道在打什么小心思,“我也没什么本事,就做饭还有点基本功,这几日没事就研究了些,阎哥你帮我尝尝味道还行不行。”

    阎龙狐疑地瞅着他,提起筷子看着食案上香酥焦嫩色泽鲜亮的五碟菜,总觉得林渊在打什么小算盘。

    “你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他皱着眉出口问了句。

    “怎么会。”

    林渊一口否决。

    “真没犯事?”

    阎龙盯着他,有些不安。

    林渊顿了顿,使劲摇头。

    “真没!”

    阎龙收回眼,看着桌上香气扑鼻热腾腾的几道菜,终是没忍住提着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一旁林渊还眉飞色舞地跟他介绍着,“这是煲仔饭。我拿排骨、肉酱、姜、葱、麦饭一起煮的,盐没买,一罐要五十钱,这么贵见鬼去吧。”

    阎龙听到一个“鬼”字立马条件反射地身体一蹬右手捂住林渊的嘴巴,整个人很是凝重正经。他朝左右四周小心环顾看了看,然后对着林渊轻轻“嘘”了一声。

    古人敬鬼神,连阎龙这种五大三粗的也不例外。

    林渊耸了耸肩,“知道了,不会再说‘鬼’字啦!”

    阎龙一听这小子又再犯,大手直接拍上林渊后脑勺低骂道,“你严肃点行不行?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祖宗就在咱们旁边看着呢!”

    林渊轻声嘀咕了几句。又不是偷窥狂,看什么看。

    阎龙一边吭哧吭哧扒着饭一边继续说话,还喷出了几粒麦饭,“你这排骨,这肉酱,这饭这料都得要钱,你小子哪来的钱?”

    林渊笑嘻嘻的,“拿你之前落下的铜币买的。”

    阎龙一顿,“你小子就尽说胡话吧,你还我那钱不多不少,哪来多余的铜钱?”

    当初他走得太急,幸好林渊捡到了他落下的钱两,这才逃过了破财一劫。

    “阎哥你先别管钱哪来,话可以等会儿再说,菜凉了味道可就不好了!”

    林渊推了推面前的食碟,眨了眨眼。

    “这是野菜煎荷包蛋,为了调味我加了点肉酱。”

    阎龙皱皱眉,“野菜我知道,煎荷包蛋?”

    林渊笑着,“不可说,不可说。”

    阎龙睨了他一眼,“你小子尽搞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林渊哼了声。

    “这是糖醋排骨,我拿葱、姜、肉酱、排骨、肉油、饴糖、醯料一起炒的,味道可能还缺了点什么,不过大致就是这样了。”

    阎龙夹了一口入嘴,边嚼边皱眉,“你这又甜又酸的,怪得很,要不是心疼这排骨,老子早不吃了。”

    “不好吃?”林渊挑眉,伸手作势要拿,“不好吃阎哥你把菜还我啊。”

    阎龙拍了下他的手,又喷出几粒饭粒,“行了你做都做了,我说什么都得赏脸啊?”

    还真是爱面子。

    林渊朝他做了个鬼脸。

    “这是韭菜猪肉饼,没炉子,放锅里煎的。没想到小麦粉价格比小麦高出了三倍,这坑钱啊!……”林渊说起这事时,仍旧摇着头一脸唏嘘心痛,“贵就算了,还不能发酵!我最后打薄重煎了回才勉强能吃,之前的全浪费了。”

    阎龙吃得一噎,幸好旁边有羹汤,囫囵喝了一大口才缓过气来。

    “那些你别扔啊!存着当干粮也行啊!”

    林渊转过眼看着他,“你要吃?”

    “我当然吃!”

    “那些饼挺厚的,陷也少。”

    “有的吃就不错了!”阎龙嗤了声,“你阎哥看起来像挑三拣四的吗?!”

    林渊点点头,“你刚不就说我糖醋排骨又甜又酸怪得很。”

    阎龙:“……”

    “这最后一道菜是蕨菜鱼肉汤,拿生姜去了腥,加肉酱提了味。”

    阎龙拿筷子夹汤里头的蕨菜和鱼肉,喝汤时却直接捧起碗就喝,拒绝了林渊递过的勺子。

    “这汤大口喝才爽快,勺子小口舀的只能用来食饭!”

    林渊盯着阎龙面庞上顺着嘴角往下流的汤汁,忍不住大笑,“这大嘴瓢子的,阎哥你不如先把流出来的汤给擦干净了吧!”

    阎龙一噎,瞪了他一眼,拿桌旁布巾随意往衣裳上一抹,最后没忍住打了个饱嗝。

    他摸摸肚子,“你小子现在能说说到底要搞什么花样了吧?”

    林渊点点头,眉眼弯起,“我打算开个客栈。”

    “你打算开……”阎龙起初没反应过来,也跟着点头,可意识过来后倏地瞪大了眼,大嗓门破云穿空的,把屋顶都震了三震,“什么?!你打算开个客栈?!”

    “我这菜难道做得不好吃?”

    林渊摸了摸鼻子,没想阎龙反应这么大。

    “味道是马虎还行,可你小子……”

    还没待阎龙说完,林渊就摇了摇头。

    “我已经想好了,不可能一辈子混吃等死下去,弄别的都会被说成邪门歪道奇巧淫技,还不如开个客栈保险。”

    顺带还能提高下他的生活水平,犒劳犒劳他早已寡淡无味的舌头。不是一举两得?

    阎龙狠狠地皱起眉,瞪着林渊,“你没钱怎么开?”

    林渊犹豫了一下,“不瞒你说……我现在有十两金子……”

    阎龙几乎心跳都快停了,只当林渊犯了什么罪,整个人身体发僵,连舌头都不利索。

    “你……你这钱哪来的……”

    林渊想起赵高,默了默。

    “用命换来的。”

    在阎龙后续的一番追问下,林渊终是跟他保证了资金的来源,非偷非抢,让他放心。

    阎龙心有余悸地喘着气,“你小子知道,我是你负责人,老子整个身家性命都系在你身上。你可千万别给我胡来,不然被官府抓起来前老子先砍死你。”

    “吃了我的饭,可就是小爷的人了。”林渊笑嘻嘻的,拍了拍阎龙肩膀,一挥手豪情万生,“阎哥你放心,咱俩一条心,怎么可能还会出事?!”

    阎龙嫌弃地拂开他的手,“屁话就别说了,听得老子耳朵恶心。”

    林渊一笑,咳了咳开口,“是这样阎哥,你知道开客栈这一步步该怎么走吗?”

    “先去官府报备,拿到允可文书后方可在市坊购地建屋,其中各类器物都得由官府小吏专门检查确保无阙后,店铺方可正式开张。”

    林渊琢磨着,“也就是说,我得先去官府请示?”

    “对,就上回老子带你去登记那儿。”

    “那……”林渊眼睛滴溜转着,“要不要打好关系什么的?”

    阎龙一瞪他,“你他娘想什么呢?!贿赂官吏可是大罪,想都别想!”

    林渊吹了声口哨,“我可没说要贿赂,请他们吃顿饭总可以吧?”

    阎龙吹胡须别开眼,“你要不嫌麻烦就随你。”

    他蓦地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灰郁着迟疑开口。

    “哎,你小子这两天还有没有空?”

    “做什么?”

    林渊看着阎龙似乎有事求他,觉得难得,挑挑眉眸里荡着笑意。

    阎龙有些艰难地开口。

    “再……帮我做顿饭。”

    他终是深吸口气抬起眼,满脸郑重。

    “到我家去,给我家那小子再做顿饭吧。算我阎龙欠你一次!”

    “你家那小子……”林渊想起上回浮生楼里头,阎龙被匆匆叫出去似乎也是因为他弟弟的事……他弟弟叫什么来着?哦对了,阎乐。

    林渊心头一转,两眼一亮,“那我还得阎哥你帮个忙!”

    “什么忙?”

    “到时候,你得四处宣传,跟别人说我做的菜有多味美,好让他们对我以后开的客栈提起兴趣。”

    这年头没有广告,要想宣传只能靠一张嘴,一传十十传百传开去,堪比买水军。

    简单粗暴,确实有效。

    阎龙顿了顿郑重点头。

    “成交!”

    林渊第二天买了肉和菜去造访阎龙院子时,天公不作美,刚巧下了雨,虽然戴了斗笠,可也淋了他一身湿,手里头的食材全被一端窝浇透。

    “阎哥!阎龙!快开门!阎大嘴!大嘴哥!开门!”

    阎龙在里头一阵乒呤乓啷不知在捣腾什么,听到他叫唤应了声,可在雨里听不清晰。

    林渊心头抱怨自己这趟既淋雨又做饭的,纯粹是来找罪受。

    就在那时,屋门嘎地一声被打开,有人踏过门槛穿过雨幕直直朝他走来。

    林渊被雨打湿了眼,眼睫上挂满了细小的水珠,视线一片模糊。

    像置身于一场水做的梦境。

    而那人渐渐走到他眼前,从不可及变得清晰,一双水亮的眼就像树林深处鹿王栖息枕眠的深泉,内敛明净。

    他啪地一声打开了院门的木闩,一句话也不说地转身领着林渊往屋里跑,背影飘淡在密集如织的雨丝里,单薄而瘦削。

    阎龙正在临时收拾着有些杂乱的屋子,见林渊进来了就朝阎乐大喊了声,“阎乐,快叫林渊大哥好!”

    阎乐拿过一条布巾,递给林渊,然后怯怯地跑到阎龙身后,只露出了一小个脑袋,抿着嘴什么都不肯说。

    林渊怔怔地拿着布条,看着已然十六七岁却还是有些怕生的少年,一时无法和记忆里突入客栈那人说的“又闹事了”的顽劣形象对应起来。

    阎龙有些无奈,“你别怪啊,阎乐这小子从小就是这性子,一时半会改不了。”

    林渊拿布巾擦了擦有些湿软的头发,将食材放在厨头台上,对着躲在后头的阎乐笑了笑。

    “没事。我小时候也这样。长大就好了。”

    阎龙倒不知这看着开朗的小子也有如此过往,一时瞪大眼惊异难信。

    “你看着挺正常的啊!”

    “那是因为小爷被矫正过来了。”

    林渊穿上短襜,开始赶人。

    阎龙却一把拉住他胳膊,有些紧张犹豫地开口。

    “那你能不能帮阎乐也改改?”

    林渊拍拍阎龙肩膀,一脸严肃。

    “你要是目睹过那过程的话,我相信为了阎乐好,你会收回这句话。”

    “什么意思?”阎龙一怔。

    林渊往屋里一瞥,阎乐正躲在屏风后面远远看他,只露出了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

    他收回眼,转过头,声音淡淡。

    “意思就是,他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

    “不。或许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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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阎乐是历史真实人物,感兴趣的可以查查

    林渊从怀里掏出那少年递还给他的厚重竹简,紧攥着小心晃了晃,“你说的书简可是这个?”

    魏缭面上终于有了动静,神色一变跨步上前就想拿过,却不料被林渊一个侧身给躲了过去。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波涛起伏,“此物对在下极为重要,还望公子能归还与我。在下……必有重谢!”

    林渊本就不打算故意为难,摸了摸鼻子,“我也不需要你重谢,只需你唤我声名字。我不叫喂,我叫林渊。双木林,深渊的渊,意寓‘临渊’。”

    魏缭面色清寡,薄唇中就吐出了压抑至极的轻声几字。

    “林兄。”

    林渊听得,两耳轻颤一动。他本就是因为这家伙的爱理不理心中堵了口气,这会儿气消了,也就没了心头块垒。他喏了声就把串联起来的书简递了过去,余光一瞥见得上头落笔了三个工整细致的大字,林渊看不大懂,只觉美观虽美观,可像蝌蚪一样弯弯绕绕,反而没简体字简洁明了。

    眼见那家伙拿完东西松了口气,林渊没多想便转身打算去找阎龙把他被偷的钱币还回去。

    却不料还未踏出一步,便被身后之人一把握住了手腕,是细腻苍冷的温度。像触碰了雪砌的软玉。

    “等等。我说了,会答谢你。”

    魏缭沉着声,面上表情依旧落落穆穆眸沉青霜,可却极为难得地朝林渊作了一揖。

    “在下魏缭,还请林公子移步客舍小叙。”

    这个年代的文人墨客宦海名士,最讲究的不是铜臭权钱,而是一个礼字。

    礼与名声挂钩,很多时候反而凌驾于才情灵慧之上,是评判一个人最重要的标志。

    孔子曾高言“尔爱其羊,吾爱其礼”,虽则儒学的仁道教论并未被六国重视采纳,可华夏自古流传下来的“礼”之一字却成了这个时代治国治人的一大利器。

    但凡有些名声的,无不以有礼而自傲自居。

    知恩图报,也是此理。

    暮色远斜,万丈霞光不再流金溢彩恢宏跌宕,反而收敛起了织羽般的瑰丽云翼,一点点地沉进了暗河悄无声息的涟漪之中。散工后熙熙攘攘回了里巷民舍的人流开始稀疏了起来,大街上寥寥的映着一两点行色匆匆的路人,像街头飘荡摇曳微小至极的渺渺火光。

    魏缭引着林渊进了浮生楼的后院屋舍,对一头雾水的小二低声说了句,“再续住一晚。”

    听起来像是他本打算今日就走的样子。

    林渊虽然从小被教育不能随便跟个陌生人走,也清楚这个魏缭看起来不太像个好相处的大善人,可看着那家伙和自己大表哥极为相似的面孔,他到底还是没能管住自己的脚快步跟了上去。

    里院灯火磷磷,屋舍有高有低,在黑暗中像巨兽的背脊般参差错落着。林渊踏着嘎吱木板小心翼翼地上了楼,两眼四处打量着,楼上墙壁彩绘雕刻了一副天女下凡的画像,桃红嫩艳的花瓣刚好是用实物粘上去的,栩栩如生外多了一分雅致情趣。墙角的漆器灯柱泛映着昏暖的光,灯盘上插着一根烛钎,外边罩着彩绘雁鱼的弧形屏板,可供挡风挡烟和调整光线,细节精致可见也是哪位名匠的大手笔。

    魏缭打开了门,点燃了房中的两盏回雁灯,一室摆设顿时明堂起来,地上铺板,硬榻上放着一张棋枰,旁边立着道山水泼墨弯折屏风,灯烛旁还坐落着案几和几箱书箧,屋子宽敞却也显得有些空荡,是大凡客栈都有的标准配置。

    林渊见魏缭面无神色地在案旁跪坐,咬咬牙也小步过去屁股贴脚地一坐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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