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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我在啊。”
“我最害怕的就是密闭的空间，这里……好黑……好可怕……”女人颤抖地，紧紧抓住李帆的手。
女人手上也是湿湿的黏稠，李帆手一颤，不过还是反手握住了女人的手，用力地。
“没关系，我在，有我在，你不用害怕，不是你一个人……”
该不会……是那个叫羊水的东西破了吧？女人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失真，是不是很疼？天……李帆一时恨起自己的无能为力。
将头埋在李帆怀里，女人小声出声。
“她们……将我关起来了，关在一个箱子里，我出不去……”
这个……她是在说她怕黑、怕密闭空间的原因么？
原来是被关起来过，真是可怜……李帆于是同情地轻轻拢住女人的肩头。
“她们把你关起来了，真是可恶，你有没有试试自己逃出来？有没有报复她们一下？”想活跃一下气氛，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的经历，于是李帆用轻松的口气开了口。
“我小时候也遇到过这种事情，不过我拼命爬出来了，然后隔天往他们每个人的抽屉里放了牛大便，呵呵，他们掏书的时候都是一脸铁青呢……”
李帆原本是想让女人轻松一点，可是半晌没人回应，忽然有一种小丑的感觉，李帆于是再也说不下去，忽然摸到口袋里硬硬的东西，这才想到自己带了手机，“你等等，我带了手机，可以暂时当下手电筒，你等我拿出来……”
正说着，怀里忽然轻轻传来一阵叹息。
“不行啊……”
“啊？”
“我逃不出去。”
“唔……为什么？”
“因为……动不了……”
“他们……把我……放进去……我只能待在里面……只能……”听着女人慢慢说着，彷佛从头顶上浇下一盆冷水，李帆一下子僵了。
“你在说什么啊，等等！林小姐……我找到手机了，你不用怕，马上就亮了……”说到“亮”字的时候，李帆打开了手机，手机萤幕上的光亮，让他得以看清自己面前的女人，那女人是……
李帆瞪大了双眼！长长的头发，尖尖的下巴，这个女人是……
“你……张可欣？”李帆手里的手机一下子掉了，惊吓之余李帆向后倒了下去。手机掉在地上，灯光映着张可欣的脸，映在对方沾满鲜血的脸上。
黑暗中，女孩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血？李帆忽然想到刚才在女人身上摸到的黏腻，原本以为是蔡依林的羊水，可是现在……
颤抖地抬起手，看到自己满手的黑红色的时候，李帆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手机的光芒暗了下去，女孩那张凄厉的脸看不到了，可是李帆却听到衣料摩挲的声音……接近！对方在接近！张可欣在爬向自己！
李帆颤抖地闭上眼睛。冰冷黏湿的触感摸上自己的脚的瞬间，李帆眼前一亮！
“里面的人没事吧？”电梯被撬开了一道缝隙，看着外面喧闹的人声，李帆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啊？！”正说着，忽然看到自己旁边的地面上的蔡依林……
“天！快点！我这里有人不行了！”地板上的蔡依林，睁着眼睛，肚子上破开了一个大洞，电梯的地板上，血流一地。
蔡依林，女，二十七岁，插画家，死亡原因……
“是血瘤吧？忽然爆裂，‘砰’的一下，就像不定时的炸弹……”当时的法医是这么说的，说得轻松，可是李帆却忍不住想吐。那不像是爆炸，与其说像炸开的血瘤，不如说更像是……
“好像有什么东西撑开女人的肚子，从里面爬出来了似的……”耳边有人说出了自己的恐惧，李帆惊恐地回头，发现是陈文杰的时候微微松了一口气。
“员警通知我的，说你晕倒在医院了，让我把你带回去。”
“看你这神情……你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事？”
陈文杰的眸子深邃略带神秘，盯着这样的眸子，半晌，李帆轻轻点了点头。
“我想，我们可以从刘丹那里得到真相……”
李帆找到刘丹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无法从对方那里得到任何与真相有关的东西。
刘丹晕过去了，毫无预警地，包括员警在内想要和她谈话的人都无法进入病房，李帆他们只能望门兴叹。
“这样下去不行，她……会死的。”李帆忽然说，别人还没有注意，可是李帆却发现了……那从电梯内一直延续到刘丹办公室的血滴。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电梯里爬出来，然后爬到刘丹那里似地。
“她……肯定会死的。”李帆焦躁地抓着头发，旁边陈文杰却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你……我们怎么才能救她？”直觉地，李帆扭头问旁边的陈文杰。他一定有办法！
谁知……
“我为什么要救她？”陈文杰却只是淡淡一笑，随即离开。
李帆随即瞪向男子！
“你知道招惹鬼魂的代价么？尤其是怨鬼。你发现了吧，这些人死的很惨，这是多大的怨气才办得到的？”
“可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死去啊！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难道你不怕……”
“我不怕，我什么也不怕。我只是不愿意给自己增添麻烦。”淡淡地，陈文杰转过头去。
说不出话来，李帆只是瞪着离去的陈文杰的背影，半晌忽然开口，“提示！给我提示。”
“……来源，去找怨气的来源吧。”挥了挥手，陈文杰迳自离去，留下李帆，眉头紧皱，下定了决心。
外公是守墓人，李帆从小就和外公生活在墓地旁边。人的生命非常脆弱，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说不定什么波折就会消逝。看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外公又刚刚去世，李帆不想看到再有人这样死去，而且那些鬼……
“死者留下的念消除之前，是无法成佛的。”外公曾经说过的话，不知为何忽然浮现在李帆脑中。
等等！念？！
鬼魂是什么？没有形体，没有生命，他们是虚幻的存在，他们是念，是死者留下的念……他们游荡在“念”最浓厚的地方，流连不肯离去，时间长了，就成了怨。
念最浓厚的地方……
李帆忽然想到了什么……光彩！自己第一次见鬼的地方！
坚定地握了握拳，最后看了一眼病房里的女人，李帆毅然跑出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