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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若衡躺在床上,仰面朝上,双臂抱胸,毫无睡意。

    只有胸怀坦荡,无愧于天地之人才敢这么睡。愈是问心有愧之人,睡梦中愈是警觉与敏感。

    他的脑海中一帧一帧地回放刚才的画面,仔细回想今天他救落水男孩一事,突然感到心情有些复杂。

    如果他没有在意那声尖叫,如果他再迟一点发现溺水的男孩,如果他当时把石头扔到井里,男孩或许就救不回来了。可是就如同他担心的那样,如果这是一个陷阱,那他现在的后怕就完全不存在了,或许,还会庆幸自己没有单凭一腔正义感行事。

    和之前追击黑衣人一样,他心里不是没有考量的,在他跳进井里的那一瞬他想过,水下或许有埋伏,那个孩子或许是被人推下去的,或者他根本就是敌人本身,是在假装溺水。如果真的如此,其实他的胜算是不大的,他既没有带合手的兵器,也没有足够空间让他可以反击。

    所幸上天对他不薄,世道仍旧比人心坦荡。他所担心的并不是事实,他做了个见义勇为的英雄,而不是自投罗网的笨蛋。

    他自认做不到步步都谨慎小心,有时候明知道危险还是要往上冲,如果危险的前面是责任的话。他知道自己一身武功有什么用,自然不是拿来显摆和打架的,这也是一身责任和使命啊!

    眼前忽然闪现他刚进入水中的一幕,模糊的记忆画面中,他似乎在井底看到了一团黑黑的东西。若衡拍了拍额头,猛地着眼,努力回忆起那个画面,从前往后,不放过丝毫可能被忽视的细节。

    那黑黑的应该不是个东西,而是个洞!一个刚好容一个人可以通过这样大小的洞!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一跃而下,抄起外袍就向外冲。他内心有一个强烈的猜测,而且有一种深深的预感,预感自己猜得没错。

    就像一直身处一个伸手看不见五指的山洞,只要有一丝的光线,就能看到很多东西。

    不久他就回到了那个巷子,黑夜里虫声切切,此起彼伏,甚至比白日更有生机。可那口井竟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牌子,上书“此井干固,危险已埋”。把“涸”写成“固”,而且字歪歪扭扭,很不美观,应该是出于少年人之手。

    或许是男孩把落水之事告诉了父母,父母觉得此井不祥,故而把它填埋了吧。民间确实有这种风俗,若井里出了人命,这口井是要被填埋的,否则井里的水也是不洁净的水,没有人会去打的。

    若衡之所以急匆匆地半夜跑来,是因为他想到了一种可能—那个洞口或许是通向京城地道的。

    他曾经听父亲提起过一次,京城地底分布着密密麻麻的地道,是很久以前就有的,曾经有一年暴雨连绵,水漫皇城,当时的皇帝下令兴建地下排水设施,可还没等水道修好皇帝就去世了。

    新皇昏庸荒淫,认为水道破坏了皇城风水,故改成了地道。不过这地道也并不是完全没用,十几年前北疆军队向南进攻直至皇城,那时的皇帝和一众妃嫔就是藏进了地道才躲过一劫。

    后来这地道不知为何弃而不用,荒废多年,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连裴牧都不一定知道这地道的存在。

    黑衣人,会不会就是通过地道,才可以做到如此神出鬼没呢?这个念头自一出现就盘亘在若衡的脑海挥之不去,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立刻就能得到证实。他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裴牧曾说他们就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一般,很有可能这就是真相。

    天还未亮,若衡已经等不及了,从这里到淳王府并不远,不过两刻钟,他已经出现在归霖宫,正是上次他与时少桓见面之处。淳王府北侧紧挨一个小山坡,早在多年前,时少桓就建了一个密道,从小山坡的一个隐秘之处有一块石板,石板下面的密道一直通到归霖宫床下,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他二人方便见面。

    石板处还设置了机关,只要若衡一进入密道,时少桓殿里笔架上的一只笔就会掉下来,他若看到或是听到,就能够及时地去到归霖宫和若衡见面。自然,两殿之间另有一条密道,连接着两间内室的书柜。

    这是若衡第一次用密道,虽建成多年,但灵敏不减,若衡到归霖宫不久,时少桓也从书柜后面出来了。用这种方式见面,以后恐怕是要有很多。

    二人自第一次见面就已经建立了信任,仿佛是天生的搭档,才相识不久,竟然有了几分默契可言。

    若衡在书桌前坐下,时少桓在他面前毕恭毕敬地站着,二人心照不宣地免去互相的礼节。

    若衡开门见山道,“我曾听闻皇城地底分布着众多地道,你知道吗?”

    时少桓果然不知道,他疑惑地摇摇头,“父皇未曾和我提起。倒是可以暗中询问周公公,兴许他略知一二。”

    “周公公?父亲身边那个?”若衡知道皇帝身边有个伴随多年的心腹宦官,已经上了年纪,如果说宫中除了皇帝还有谁知道这地道存在的话,那他绝对算是一个。

    “公子放心,是我们的人。”时少桓知道若衡心中的顾虑,立即点明。宫中之事必然是他更有经验,而他活得明白透彻,一直很清楚自己的地位,所以他能为若衡打点的事,早已经准备好了。

    “他不是挺老了吗?难道不想安安心心回家养老?怎么还甘心投靠我们?”在识人用人这方面,若衡还算是谨慎,只是时少桓和叶唐安是例外。

    “他确实不想在宫里越陷越深,可他有个视若亲子的侄子在我的手下当差。”时少桓欲言又止,递给若衡一个询问的眼神。

    若衡向他轻轻点了点头,他才开口说,“敢问公子,是否怀疑玉龙堂与地道有关?”

    若衡没有说话,但时少桓已经通过他的眼神,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还有,我希望在必要的时候,方弋手下的兵可以由我调动。”